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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买,并不致引权贵眼红染指。莫说是大宋境内的生意,就连辽金两国也遍布他的生意。他有钱,有了钱,便足可与掌有大权拥有重兵的蔡京分庭抗礼。有了钱自可换回他所要的权势地位。他何必管这天下是谁家的。谁家天下,当官的都不会和钱过不去。对他来说,纷纷乱世更易生财。他这样的人,此刻却心怀天下,心忧天下?方应看的话,无情是一句也不相信。
“如此,得罪了。”说话间,方应看手却不停;他自箭袋中取出三支箭羽,一起搭在弓上,扬手便射,三道箭光破空。
方应看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必要的时候,他也会挂下脸孔捋袖打架说狠话。
现在似乎到了时候。
无情似乎早等着这一刻,他一低首三点寒光迎了个正着。这三点寒光却是自他的背后发出的。无情的背后无手,这三点寒光自然不是用手力发出的,是机簧之力,这便是无情的背后三箭。
寒光撞在一处,空中三声闷雷炸响,方应看发出的箭羽却因这一撞,化作三团火球,直往下坠去。四散的火星如金色的雨,纷飞散落在风雨楼的木檐上,吡啵作响,幸得先前的那场大雨,只是慢慢燃着,而后归于寂灭。原来那箭与箭的一撞只是铁石之击,如何能有这震天撼地的声势?
“霹雳堂的雷引子”无情道。
“无情兄果然好眼力。方某怕今晚不尽兴,特备下这一事物。”方应看拍了拍身畔的箭囊道,这只箭囊倒是有些诡异,非革非布,竟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入手无声。他得意一笑又道:“长夜方欢,却不知道无情兄还剩下多少暗器?”
“既然小候爷吃准了在下暗器已用尽,还等什么呢?”无情淡淡得道,夜寒风冷,他轻咳了一声。
方应看似是不死心,他再问:“无情你真要阻我的路?”
“风雨虽冷,楼宇虽破,但崖余只能以残破之身,守得了一时便是一时,守得了一世便是一世。” 无情声音更沉。
“好!那方某就来会会无情兄的第四箭。”方应看见无情之意已决,不再多言,退后半步,弯弓搭箭。
却说那小白马带着戚少商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着,未及半个时辰,禁制他的毒就解了。那样的毒原本禁制住的就不是他的肢体,而是他的心。心?色心?戚少商苦笑。
“若非戚大侠起了色心,惜朝岂能如此容易得手?”顾惜朝比逆水寒还冷的话犹在他的耳边。
色心?是色心吧。
却不是自今夜始,也许早在旗亭酒肆的那一夜起,早在那时隔着飞舞翩扬的白色轻纱,看着那低眉浅笑的青色身影,他便起了心。
月影参半,心动神摇。
细思算,
奇葩艳卉,
惟是深红浅白而已。
争如这多情,
占得人间,
千娇百媚。
心醉,心碎,心冷。纵然如此,看在那人的眼中也不过是换来一声冷笑。
冷,一如他当日在连云寨的悬崖边。
寒风依旧,山路婉似,戚少商却似乎已是迷了路。
他的眼里有繁星,却没有路。
突然马儿蹄下一拌,一声长嘶,戚少商几乎从马鞍上滑下,他强抓住马辔,马儿吃痛,原地打了个转,稳住了身形。因了这一晃,戚少商却清醒了,他暗道一声惭愧。揽紧马首,道声:“小白兄,辛苦你了。”小白马似通人意,低鸣一声。
接下来,戚少商打转马,便向来路奔去。
来路是顾惜朝的草堂。
无论他还有没有立场去面对顾惜朝,他都要去。
事因他而起,他九现神龙戚少商,纵然会为情所困,却不会为情枉法。
11
顾惜朝在不在草堂,戚少商不知道。
他没有到得草堂,途中他碰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与顾惜朝有几分相似的人,却不是顾惜朝,未到近前,戚少商便已知不是,虽然一样飘逸的身影,戚少商却知道不是。
御风而来的是追命。
追命的话一共有三句,他说:“方应看今夜围攻风雨楼。大师兄已赶去。杨先生失踪,戚楼主速归。”
三句话便交待三件事。
第一,风雨楼危殆,出手的人是方应看。
第二,驰援的是无情,只有无情,没有其他的人。其他的人呢?皇宫,神候府,京师处处,哪一处没有风雨,没有危机,能腾得出手的只有无情,足见今夜局势的紧张。出手的是无情,又足见神候府对金风细雨楼的重视。
第三,杨先生失踪。追命口中的杨先生指的便是杨无邪。杨无邪是金风细雨楼的军师。白愁飞一事后,戚少商能那么快在金风细雨楼站稳,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鼎力襄助。
但杨无邪对戚少商有看法。
杨无邪是风雨楼白楼的主事,风雨楼中白楼主管资料,那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有一份便是属于戚少商的。当初王小石请戚少商来金风细雨楼主事时,杨无邪说:“戚少商可能是个大侠,却不是个好头领。”他指的便是戚少商将顾惜朝引进连云寨一事。
一个大侠可以杯酒论交,一个头领却不可以。头领必须懂得控制,识得人心。若是不懂不识,或者自以为懂得识得,却还是不懂不识,便是不该。那无异于拿命去赌,赌的不止是自己命,还有手下一干弟兄的。你戚少商的命可以愿赌服输,其他人的命又怎能由你挥霍。
虽然很有看法,但一旦王小石决意将楼主之位让给戚少商后,杨无邪便支持戚少商了,戚少商也很信任杨无邪。
七日前方应看借顾惜朝杀人一事向无情发难起,戚少商便将风雨楼的事务都交予杨无邪,防的便是今日。而在此节骨眼,杨无邪却失了踪,风雨楼定是人心散乱。
当下,戚少商不再多言,纵马疾驰,追命亦全力展开腿法,一路向西,奔赴汴京城。待到得城下却见城门紧闭,那城头之上人影绰绰,张弓结弩,严阵以待。追命领着戚少商往西行,绕到城后,那西侧的城门竟是寂静无声,似半个守军也无。戚少商正讶异间,追命自袖中取出一支烟花,点了,却是红色的火焰。顷刻,城墙内亦有一朵烟花升起,却是青色的。
“铁捕头也来了?”戚少商喜道。
追命点点头道:“二师兄一直在候着我们。”
青色属木,铁手行二,而二亦属木,故而铁手的信号便为青,而追命取红,无情取黑,亦同此理。在神候府待了三年,戚少商对四大名捕兄弟之间传递消息的方法多少有所了解。果然片刻之后,那门便从里面开了,开门的人,浓眉朗目,谦冲敦和,正是铁手。
当下会齐了三人,便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声,追命失声道:“是大师兄的第四箭。”
铁手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道:“你们先去,我解了这些守军的|穴道,便赶去和你们会合。”
铁手对公义正道法理的坚持,戚少商清楚得很。
私自挟持守城军将之罪名,戚少商也清楚得很。
他很感激,却不道谢。
只因当日他为顾惜朝追杀,身负重伤,逃出连云寨,与铁手在古道狭路相逢时,铁手便已说过。他说“你既然不下杀手,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敌人;从此之后,我们是朋友。”片刻,他又道:“永远是朋友。”
这句话,戚少商记下了。
既是朋友,戚少商一拱手,转身便走。
而此刻,无情已经发出了他的第四箭。无情的第四箭是带着响哨的,方应看依旧是三箭齐发。无情的第四箭不是撞,它是往下落,在与方应看的第一支箭相撞之前便已断成了两截,带哨的箭尾迎上了第二支箭,却在炸响之前碎成无数瓣,碎片迎上了第三箭。
方应看的三箭都已落了空,可是方应看不急,他笑得邪气而得意。就在他发出三箭的同时,他便弃弩弓,以手作支撑,全力发出第四箭。他的第四箭携忍辱神功之威,凝山字经之势,与他先前毁无情轿子的那一箭如出一辙。
对这样的一箭,无情也动了容。
这一箭正中风雨楼东边的梁柱,一声巨响之后,风雨楼便飞去了一角。
闷雷过处,红莲盛放,火舌顺着梁柱往上窜,眼看一场大火势不可免,风雨楼意欲救火的弟子更为人所截下,杀作一处。
方应看又取一只箭搭在手上,遥指无情眉心道:“无情,这支箭我取你性命,你挡得住否?”
看着对面那冰为神玉为骨的人儿便要毁在自己的箭下,方应看虽有几分不舍,但经今夜一战,他更明白无情的棘手。
没错,他想要无情,他方应看从来没有如此想得到过一个人。
但如果得不到,他也不介意亲手毁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不是顾惜朝,
他更狠,更毒,也更舍得。
12
无情似乎无计可施,就象一局棋,子已出尽,没有后手。
箭在空中,如过河的卒子,不能回头。
方应看眯起眼睛,带着一点忧伤看那样淡如柳色的眉眼,他仿佛看见了那袭白衣开出血色红莲。花落花开,冰消雪融。春犹未至,却已是落花风雨更伤春。他叹了口气,满怀惆怅。
十丈之遥,箭势如虹。
青色的剑光一闪,而虹却断了。
剑握在一双坚实的手里。
不是铁手的手,戚少商握剑的手一样很稳。
断箭的是戚少商,方应看却退后一步,他的面色已冷,深深得看向无情道:“你很好”。
无情一笑,他的笑中带三分傲气,他道:“你也不错。”
方应看立刻就走,他一旦决定走,就走得干干脆脆。
这满场人的生死,和他便再无一点瓜葛。
“怎么就走了”追命撇撇嘴道,“人家还没打呢。”
戚少商却皱眉道:“好险。”
无情微一点头道:“确实侥幸。”他拢在袖中的手已微微见汗。
无情也是人,是人便会紧张。
在危机时,人的潜能被激发出来,可以很冷静很镇静,而危机过去之后,绷得过紧的神经一旦放松,人反可能会心悸,疲倦,后怕。
原来,就在方应看发出伤心小箭欲取无情性命的瞬间,从无情嘴里发出的一支独锈也无声无息得迫近了他。
一支独锈正是无情最后的武器。
方应看自是知道一支独锈,只不过,一支独锈不过是细如牛毛的几点寒芒,方应看内力深厚,这点寒芒原是不放在心上。
但是谁知这点寒芒竟逆掌风而上,从方应看指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