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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听上去很糟,但龙二心里却是极冷静的。越是遇到难办的事,他就越是冷静。
龙二把铁总管从堂厅里叫出来,说他有急事外出,让铁总管先招呼着各位掌柜。然后他又遣了个小厮去寻余嬷嬷来,打发另一个小厮去备马车。
一切交代好了,他唤来李柯,又拉着那个伙计急走:“这事是不是还在酒铺那?居老爹等着我去,是也不是?”如若不然,老爹不会自己不来,却叫个与他不熟的伙计过来报信。
“对的,对的。老爹在那堵着他们呢。”
龙二一挥手,对李柯道:“你带两个人骑马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把人都押在那,等着我到。若是对方有人动粗,不必对他们客气。”
李柯应了,领了人赶紧走了。
龙二带着那伙计到侧门去等马车,对他道:“把事情说清楚。”
那伙计此时缓过了气,又看龙二调度安排极是稳妥,顿时也有了主心骨,口齿利索多了。他赶紧道:“是这样的,今儿个一早,两位媒婆子领了人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礼包的过来了。因着这两日余嬷嬷跟老爹商议了好些下礼办喜事的细节,又说这两日打点好了就差人先来下聘来。老爹今儿一看媒婆子上门,便以为是二爷府上遣的人,没多问就往里请了。那两位媒婆子也没多说,只一个劲给老爹道贺恭喜,老爹给她们倒了茶,请了座,就急急忙叫了我们过来招呼,他到后头去拿一早准备好的庚帖和回礼。”
他说到这,余嬷嬷急脚赶到,马车这时也备好了,几个人一起上了车往居家酒铺赶。那伙计见过余嬷嬷,把前面那些事又简略说了说,然后继续往下接着道:“我觉得这事也不能怨老爹,我陪着那两个婆子,还跟她们叙话来着,可她们居然一点没露出什么不妥来。后来老爹出来了,把庚帖和回礼给了她们,还问了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余嬷嬷只道今日和后日都是下礼的好日子,但他还以为是后日才来。”
余嬷嬷点头:“确实是如此,今日后日都是好日子,但我与居老爹说了,下礼前我会亲自再去与他确定日子的。而且下礼这事重要,我会跟着婆子一道去才是啊。没定今日是因有匹缎子我嫌婆子挑的不好,想再去铺子里看看,而且依二爷的八字,后日更好些。我原想今日里把东西再点一趟便去与居老爹说后日下礼的。”
酒铺的伙计忙对龙二道:“二爷,这事真怪不得老爹。他这般与那两位婆子说了,那两位婆子也不说是代着别家来的,只说今日如何好,这礼数齐了,接着就该办喜事了。她们说得一溜一溜的吉祥话,象模象样的,老爹和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她们收了老爹的东西,茶也不喝了,话也不多说,竟是要走了。这时老爹才打开那包得好好的聘书看,这一看,就傻眼了。”
“是哪家?”龙二冷声问,他心里虽有猜疑,但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我听老爹追出去喊,说错了错了,怎么是云家。”
龙二眼微眯,那怒而盛威的样子将酒铺伙计吓得一缩。车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那伙计期期艾艾的又为居老爹说话了:“二爷,这事怪不得老爹。他看到聘书上的名字不对,就赶紧追出去了,说收错了,要把礼退掉,把庚帖和回礼要回来。但那时那两个婆子却是耍起了无赖,说是聘礼哪有想退便退的,又说庚帖回礼出了门,没有回头的道理。说这亲事是定好了,让老爹等着花轿来便是。”
伙计说到这,偷眼看了看龙二的脸色,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壮了壮胆,接着说了:“老爹与她们争执了好半天,我们也上去帮忙拦人,但那两个婆子是带着几个小厮壮丁来的,竟是也不惧我们,死活不愿把东西还给我们,还推搡了起来,抢着要走。老爹急了,抄了棒子拦他们,这一阵闹,把姑娘也闹了出来,姑娘知道了这事,就跟他们理论,说就算她们把东西拿走了,花轿敢来她就敢砸,那婆子听了也说起了难听话,老爹和我们跟那几个小厮也推搡开了,后来实在是闹得凶,老爹就喊我来请二爷。”
龙二没说话,那伙计看看余嬷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余嬷嬷叹气,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听说过收错聘礼的这种乌龙事。
几个人都无话,很快赶到了居家酒铺。
这时铺子外头已经没人闹腾,只两位龙府的护卫正守在大门处。他们看到龙二到了,忙施礼唤了声二爷。
龙二负着手,率先走进了铺子。
酒铺堂里有不少人,全都站着。两个穿着红衣的婆子,五个蓝衣小厮站在角落,手里边还抱着包着红布红纸的回礼。居老爹老脸通红,跟另一位酒铺伙计手上拿着棒子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些人。李柯和两个护卫守在两旁,将婆子那些人逼在角落。而居沐儿站在居老爹身边,抱着她的竹杖,脸色也很不好。
龙二一进屋,李柯几个护卫齐声唤:“二爷。”居老爹似看到救星,差点没老泪纵横:“二爷,我收错了,可我没让她们走,我把她们拦着了。”
龙二点点头,却是看向居沐儿。
她头上裹伤的布带子已经没了,散着发,显然这些婆子来时她未起,吵闹声将她扰醒,她急急出来,连发都未梳。二爷走过去,亲昵的用手指替她拨了拨散乱的发丝,说道:“怎么这般模样就跑出来了?”
“二爷。”居沐儿轻声唤他,语气焦急又有着祈求。
龙二没应她,却对余嬷嬷道:“劳烦嬷嬷带她下去,收拾好了再出来。我在这等着。”
余嬷嬷应了,赶紧过来挽着居沐儿下去梳头。
龙二转过身来,抽过一张椅子,“啪”的一声重重往那两位媒婆子面前一放,然后四平八稳坐了上去,冷眼盯着她们看。
一屋子人全站着,只有龙二坐着,他矮一截,但气势却是最盛。那两个婆子被他盯得有些僵,互看了一眼,一声都不敢吭。
龙二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居老爹其实有些累了,他在想龙二爷都到了,他的棒子是不是该放下了。可一看别人都没动,他也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余嬷嬷带着居沐儿出来,她梳好了头,又加了一件棉外裳,看上去精神好些了。龙二看着她走近,说了句:“坐。”
余嬷嬷赶紧给她挪了张椅子,居沐儿却是摇头不坐,她走到龙二身后,碰了碰他的肩。龙二伸手握住她的,只觉得她五指冰凉,不禁皱了眉头。
龙二转头看了一眼居老爹。居老爹自知闯祸,被这未来女婿看得这一眼,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龙二道:“老爹,坐吧。”
居老爹看了一眼女儿,女儿站着呢,那他也站着。他摇摇头不坐,龙二便不再理他了。
龙二把眼光转回到那两个婆子,盯着她们,吐出三个字:“交出来。”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但冷得让那两个婆子一颤。她们互视了一眼,犹豫了半天,其中一个抖抖缩缩的把一个红纸折封放到一旁的桌上。另一个挥挥手,让小厮们把女方的回礼也放到桌上去。
居老爹两个箭步冲过去,抢了纸封回来,打开认真看了,叫道:“就是这个,是我准备的庚帖。”他惊喜的看着龙二,他拿棒子都追不回来的东西,二爷三个字就搞定了,果然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啊。
龙二没回头看他,他盯着那两个婆子,却向居老爹伸出了手:“她们的呢?”
“啊?”还在狂喜中的居老爹没反应过来。
“聘书和礼书。”
“哦哦。”居老爹赶紧拿了出来,几大步冲过去就要交给那两个婆子。
龙二却说:“给我。”
居老爹一愣,但还是很听话的转身,把聘书礼书给了龙二。
龙二打开看了,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看,看到“云青贤”的名字,他冷笑。他这么一笑,婆子们更是僵得厉害。
龙二抬眼看她们,轻声问:“知道我是谁吗?”
两个婆子猛点头。
“很好。”龙二慢条斯理地说:“这样你们回去也能有个交代。”他说完这话,抬手就将那聘书礼书一起,撕了个粉碎,扬手洒在两个婆子面前。
26相怜顾郎心似水
婆子们惊得脸煞白。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于是一个婆子硬着头皮道:“云夫人说了,是居姑娘亲口应允的婚事。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办事的,这下礼送聘,都是规规矩矩的。”她们也生怕惹上什么后事,赶紧得撇清了关系。
“我没有。”居沐儿道,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我没有允她。”
“可不是云夫人亲自来为云大人说的亲,然后姑娘允了吗?若是没有,云大人和夫人那边也不会这巴巴的张罗啊。”婆子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龙二。
居沐儿咬紧牙关,又道:“她是来过,可我没有允。”
居老爹也道:“前几日那云大人是来过,可沐儿受伤养病,我没让他见啊,当时他也没说什么。怎么这会会出这档子事。”
婆子还待说话,龙二却是横眼一扫,硬生生将她的话逼了回去。龙二道:“莫管是有谁来,也莫管沐儿那时允是没允,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允了吗?”
两个婆子顿时委首,再不敢吭声。
龙二又道:“不就是刑部侍郎云青贤云大人吗?他岳父是谁?噢,是丁尚书丁大人。那一摞子亲戚大官还有派系手足都还有谁?丁尚书的岳父,前任首辅杨大人?好象还有刘御史、左少卿、司马通政……”
龙二越说越冷:“我倒是还能念出二十来号名谓来,但想来你们也听不太懂。”
那两个婆子往后缩得厉害,更不敢抬头了。
“只是呢,”龙二继续道:“莫说这些当官为吏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