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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人说的没错。”
用手指轻轻抓着面颊上发痒的伤口,陈烨眯起了独眼,眼前白泓的爽朗实在是让他有些中意。自从甘农死后,胖子再也没有和机会能够享受如此轻松的聊天,交谈的对象不是属下,就是事关生死的人物。
“的确是一位相当麻烦的角色。”
“聊天到此结束,让我们回到正题上。”
在老者那郑重肃穆的声音中,一只精致的银色手提箱被摆在了旋转台面上,移到了胖子的面前。光洁的银色箱体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漆黑的提把上雕刻出了狼爪形的阴纹。
手指甫一接触到箱体,就像是摸上了一块寒冰,完全用秘银制成的提箱显得格外沉重和厚实,就像箱内所放物体那样,代表着狼人未来那沉重压抑的命运。从老者眼神中得到了许可,陈烨按下了提箱的搭扣,翻开的箱盖中铺着暗红色的绸布,上面安放着一本奇特的书。
用银色金属打造而成的封皮上绘着纤丽的花纹,那复杂而又缜密的线条,就像是一群展开弧线角翼的生物在空中飞舞。整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宝石扣紧紧扣住了书体。
“这就是诺德之书,我们希望送到欧洲同胞手中的东西。”
“诺德之书,我就要送去欧洲的东西……”
曾经让无数异民付出生命的诺德之书,正是为了它,欧洲的血眼才在大洋上四处截击黑船,也正是为了它才造成了东方的混乱与杀戮。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来自于它的出现,而破坏毁灭的种子,却早已经在八千年前已经种下……
望着面前这本古朴而又美丽的银书,胖子心底里突然浮上了一丝隐约的感觉,就像是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中,不知何时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纷乱的感觉在他心底不断浮现,胖子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朝着盒中的诺德之书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指……
暗夜小剧场 第二幕
“哪泥?!”
手里的金笔掉在纸面上,溅出的墨水立刻在帐薄上染出了一团大大的污迹,鼻梁上架着三副眼镜的CZ,瞪着六只紫水晶般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月色。完全可以算是反面典型的日语读音里透着强烈的惊讶,瞪着发出阵阵响声的屋角。
只留下了一句“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胖子就带着狼人美女跑路去了美洲,这个甩手掌柜自然将所有的赤字烂帐还有员工抗议,一股脑地扔给了这位“最信任的朋友”。加上合并各剩余势力之后,胖子又开出了无数的白条,搞得CZ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埋进了帐单和赔偿书所堆成的大山中。
劳动人民终究还是劳动人民的命,而资产阶级依旧是资产阶级。于是东京的情况就变成了这个倒霉鬼负责一切烂帐,迪克、伊丽莎白、月色和黑翎,正好凑成了一桌麻将。
“他竟然是个君王?!!!这个烂赌鬼竟然是个君王?靠!!源氏撤退后,他竟然还去了‘粉红女士’,这种喝花酒的单子竟然也敢给我蒙混过关!!!”
手里捏着还带着一个口红的六十八万日元帐单,刚刚想咆哮的CZ突然听见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面色铁青的月色将一张白板重重拍在了桌上,看着自从陈烨溜走后一直大气不顺的女孩,CZ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这个家伙竟然把身为妥芮朵公主的我扔在东京,这简直是耻辱……”
“胡了。”
“啊!!!”
手里握着紫砂壶的老头发出了阴险的笑声,妥芮朵的公主立刻发出了惨呼,自从引进这种据说需要相当数学头脑的神秘东方游戏后,虽然月色的确是不那么无聊了,但随身带的现钞却已经输了个七七八八。
“CZ小子你也太后知后觉了,竟然没看出那小胖子是个星座君王。”顺着壶嘴啜了一口茶水,黑翎悠闲地从女孩眼前扫走筹码,笑嘻嘻地纳入了怀中,看着重新洗牌的诸人,“尽管我知道那家伙的确很废柴,但我老人家可从不说假话。”
“各位夫人,小姐,殿下,大人,阁下……茶水来了。”
念完了那一串长到拗口的头衔后,满脸陪笑的多渚余亲自端着一大盘茶水点心,恭敬地放在了各人的手边。陈烨跑路后,暗夜游民家族就变成了这几个人的天下,懂得见风使舵的管家,自然不敢自寻死路。
“当然相信,他是我的丈夫人选,相貌上我早已经放弃了,但至少力量上还没让我太丢脸。”姿态优雅地端起了红茶杯,月色第一次露出了还算是满意的神情,多渚余还没来得及拍马屁,桌子的另一边已经响起了另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响。
“他的名字之前,什么加上某人丈夫的抬头了?!”
伊丽莎白几乎将一张九万拍进了胡桃木桌里,露出了极其“和善”的笑容。虽然她还记不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过去,但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一样,原本极其强势的公主气势也渐渐在她身上复苏了。
“一直就是我的丈夫啊。”
“应该是‘前’吧,被抛弃的公主殿下?!”
“可爱的小姐们,和谐社会啊!光是你们拍坏的桌子也够让他的家族破产了。”望着两个女孩间渐渐密布的乌云和电闪雷鸣,黑翎慢条斯理把九万放到了自己的前,然后推倒了面前的麻将,“胡了。”
“啊!!!”
这次轮到杏眼圆瞪的伊丽莎白发出了哀鸣,老头依旧是毫不留情地将筹码扫到了自己面前,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迪克。
“你好像有点疑问?”
“没错,黑翎阁下,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君王感觉。”似笑非笑的迪克将手中的一张九万推进了牌堆里,立刻召来了伊丽莎白那仇恨的眼神,“的确,我认为他的力量已经极其强大,但他却无法操纵万物之则,而且说老实话,我也只懂得靠有没有领域来分辨是不是君王。”
“看来你们对君王的兴趣不小,那我老人家也就来小小解释一下吧?”
提到君王这个话题,周围的三人顿时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就连一边的CZ都不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这边。手里洗着牌的黑翎叼起了烟袋,然后吐出了一连串的烟圈。
“你们也知道,人类所谓支配万物宇宙的真神并不存在,真正支配着这个世界的,是万物之则的存在。”
“而衡量普通异民进入君王领域的标准,就是看他对万物之则空间知道了多少。先是熟悉规则,再是操纵规则,然后是扭曲规则,只要走到最后一步并可以拥有自由支配的领域后,那这个异民才能真正的成为君王。”
“其实普通的十三阶异民高手,和君王的差距并不大,但正是这个可以随意由对方支配的领域,才是君王最可怕的地方。比如说,一个掌握了火焰领域的君王将永远不会被火焰所伤害,而且依其力量等级和强弱,他可以将身边数十米、数百米,甚至是数千米距离全部变成纯净的火焰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火焰与高温的法则将完全由他来操纵,想在火这一万物之则中和他较量,你就必须比他在这条规则中更强。”
“那岂不就是神了?!”
CZ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惊讶地发出了感叹,如果一个异民能够将周围全部化为数千度的火焰,那简直就是火神的存在。
“没错,君王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神,只是虽然强大,君王却有一条始终无法摆脱的诅咒。”想起束缚在君王身上的那道诅咒,黑翎无奈地吐出了烟雾,“君王越熟悉万物之则就越强,但是越熟悉万物之则,就越容易最终被那道无人能够形容理解的法则吞噬。”
“吞噬?”
“没错。”
用烟袋轻轻敲打着烟缸,黑翎望着消散在空中的青烟,就是这种恐惧,才让他选择了一直呆在十三阶的顶峰上。
“就像是这青烟一样,终究会回归入世界之中,驾驭万物之则的君王也最终将被法则吞噬,成为法则的一部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猜想,万物之则正是依靠吸引这些君王来作为补充,才能够一直维持宇宙的存在。我老人家可是亲眼看见一位星座君王在使用领域的时候,被同化成了火焰的一部分,连点灰都没剩下。”
“杀人者终被杀是一样的道理吧?那有没有办法避免呢?”
“你很有才,儒子可教也。”拍了拍月色白嫩的手背,还来回故意抚摸的黑翎立刻被翻桌的月色抽翻在了地上,“想逃过万物之则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放弃进入这个世界,二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无比强大,可以在万物之则的不断吞噬中,拼命维持住自己的意识存在。”
“那对抗君王领域的办法呢?”
“想要对抗领域的话,就尽量不要踩进去吧。实在不行,就必须聚集全身力量来加强自己,在扭曲的规则中尽量减轻对自己的伤害,这也是普通异民唯一对抗领域的办法。”
“只能尽量减轻对自己的伤害吗?那看来还是应该在领域出现前,就杀了他。”
“对头,君王再强也只是一个人,除了极少人能够以能量存在外,他们还是无法摆脱肉体的束缚。”干咳两声从地上爬起了黑翎,换了一副四川口音,重新整理着面前的麻将,“就算掌握了万物之则中最高的三项法则,时间、空间、还有灵魂的君王,照样无法阻止自己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打闷棍下黑手可是异民世界取胜的不二法则。”
“那他的力量这样强,却又不懂得使用,算不算是进入了君王领域?”
“当然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身带百万现钞又不懂花钱的人,现在随时会被强盗盯上。”老头望着满脸关心的伊丽莎白,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很惨,但运气的确是相当不坏,“他是个假君王,但他将力量化为纯净能量一次使用光时,也是个地道的君王。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不知不觉间的掌握规则,一样会让他一步步走向被同化的危险中。”
“胡了,全风向。”
望着唾沫星乱飞的黑翎,迪克微笑着推倒了骨牌,然后从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