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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痕的身体。
走了茶几旁,刚刚提起精致的紫砂壶,林铃的心底突然一阵悸动,有人正走过图书馆最外层的结界,那蕴藏着巨大力量的身体,惹的结界一阵波动。
从那熟悉的波动中,林铃立刻知道了来访者的身份,看了一眼还嘴边挂着口水的陈烨,悄悄的推开了房门,站在走廊中,用一对湖绿色双眸看着那空荡荡的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的景象突然扭曲了起来,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折射出了七彩的光华。一个身影从这片紊乱中慢慢走出,黑色的长袍一尘不染,银色的长发笔直垂在身后。
“你总是看上去不染凡尘的样子。”
“两千年来,你也总是这么说。”
眼前的林铃满是冷漠,陈奕星的脸上却出奇的露出了笑容,刚想走上去,却还是收住了脚步,停在原地。
“我记得曾经说过,不希望你踏进这里半步。”林铃轻轻扬起了手腕,手上的驭云铃渐渐闪动着红光,“是你自己出去,还是要我来请?”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夫妻。”陈奕星无奈的看着林铃,还是退了半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还没有堕落到会去暗杀我妻子的养子,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
望着陈奕星,林铃那扬在空中的手腕还是垂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走廊中,僵持了许久,陈奕星只能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恨我和晨曦,是我们两人一手将原来的同伴变成了仇敌,粉碎了以前那亲密无间的日子。但你知道,我是为了信念而活的人,晨曦也是,我不能退让,他也不能。”说到这里,陈奕星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深沉,重新变回了那个水波不惊的亚洲第二掌权者,“我退让的话,亚洲就会变成一片血海,这是一个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你总是这样,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对你来说,血族的正统性才是第一顺位,亲人,感情,一切东西都排在后面。”心中满是失望的林铃,垂下了头后轻轻摆了摆手,“你走吧。”
无奈的一笑,陈奕星端详着数百年未曾仔细看过的林铃,突然发现了那衣襟处露出的淤痕,心念流转处,立刻察觉到了不远处的房间里,有一点气息正在轻轻脉动着。
“谁在你房里?!”语话中明显露出一丝激动的陈奕星,双眼中的血芒瞬时沸腾了,“萧晨曦!?不,很弱小,到底是谁!”
“我保护下来的人。”看着不住闪动血焰的副议长,林铃的五指间也罩上了一层红芒,“如果你想维护丈夫的尊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保护下来的……那个天命!”听着妻子那坚定不移的口吻,陈奕星表情顿时扭曲了,“那个下贱的家伙!你竟然!”
“你和晨曦毁了我原来的生活,这次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陈奕星就这样看着林铃,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本来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就算是林铃选择了自己后,那份真挚的友情却还是维系着三人共同渡过了各种挑战和磨难。但这份千年的感情却在自己和萧晨曦的对立下,变成了一场数百年的对持。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林铃渐渐躲进了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陈奕星不止一次的看着她捧着描述着过去的史书,追寻着往昔的岁月。
“千年的岁月,如果没有永恒的生命,也许一切都会很美好。”渐渐的,陈奕星眼中的血芒消散了,久久的望了一眼林铃后,勉强张开了嘴。“最后,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还站在我这边吗?”
“永远。”
一句几乎弱不可闻的永远,陈奕星却笑了,似乎是绝别一样,挥了挥手的他,再也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走廊的尽头。
在他身后,是用手紧紧捂着自己嘴的林铃,侧靠在墙壁上,因泪水而模糊的双眼望着他,那背影,远比萧晨曦的背影还要孤独。
第十章 苦果
一轮新月挂在冬夜的天空中,那苍白的月光也带着一丝寒意。
在繁华的西区大街上,现代化的商业楼中,却矗立着一座老式教堂,阴森的哥特式风格和周围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那高耸的尖顶直指着弯月,带着几分异样的狰狞气息。
陈烨端起手中的咖啡,猛灌了一口下去,听任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给身体带来了阵阵暖意。全身包裹在风衣中的胖子正缩在街角的小店中,捧着咖啡和热狗,紧紧的盯着对面那座暗无灯光的教堂。
血族本身的体温就很低,还要在这寒风中出任务,实在是个苦差。但捧着热咖啡的胖子却没什么怨言,比守在街上的其他死使来说,职位高低所带来的差别已经是天堂般的待遇了。
在他的附近,十几名死使藏身于楼顶上,躲在灯光的阴影中,守在教堂的周围。黑风衣在夜风中飘动着,他们就像是一群幽灵,用那空洞而冷漠的眼神,望着脚下的每一个行人。
“替我带一个贱民过来,不管死活。”
副议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源头却隐隐指向了陈烨。满头冷汗的胖子只能蜷伏在地上,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为什么陈奕星突然会这么的恨自己。灰溜溜的胖子只能跟在月色身后,来到了这个教堂外,等候着贱民的出现。
“MD,要在这种鬼天气出任务,本来可以在大宅里舒舒服服享受宴会。”
耳机中传来了李毅那不满的声音,原本今天正好是迎接芙蕾亲王的宴会,在血族禁卫军的保护下,全亚洲的亲王和长老都齐集一堂。大宅中到处飘舞着印有血之十字纹章的白色旌旗,无数的血仆正捧着金盘,布置着那可以容纳近万的人大厅。就在大宅中热闹非常的时候,朱雀队却被赶到了这个鬼地方,也由不得死使们满腹怨言。
“嘿,三头,那个林铃是怎么回事?”
主题突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李毅在无线电中的提问差点把陈烨呛个半死,好不容易才用咖啡将堵在喉咙中的热狗冲了下去。
“看来三头虽然人长的不怎么样,但对血仆却是很有一套啊。”
“嘿嘿,没错,先是那姓夏的小妞,现在又多了个小妞,还是未成年的!!”
“闭嘴!”月色那带着三分怒意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色兴大发的群狼们顿时没了兴致,灰溜溜的闭上了嘴。
“今天的任务绝对不能弄砸,你们这帮家伙给老子认真点!”一见月色火了,坐在不远处的巫天魉立刻按住了耳机,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听明白没有!”
耳机中再也听不到众人的调笑,陈烨的心却乱成了一片。那天等他醒来时,身边的林铃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凌乱的床铺,还有几根绿色的发丝。胖子在静无一人的图书馆中寻找了半天,却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连小恶魔也不见了踪影。想到这里,胖子的脑中满是疑问,无意识的捏紧了杯子,这一切来的太快,也太突然,自己该如何面对夏雨轩……
“出现了,街口方位,黑上衣。”
随着李毅的低语,一名在寒风中抖抖索索的男子出现在了视野之中,看起来打扮的像个街头混混,但一对警惕的眼睛却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松开了手中的杯子,陈烨看着放在桌上的死亡笔记,代表同伴的绿点正在慢慢的移动着,和男子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似乎并没有发觉周围的死使,男子靠在了路灯柱上,从衣服中摸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烟壳,小心的摸出一枝抽剩了半截的烟,满足的叼在了嘴上。借着火柴的光芒,陈烨使用着远视的能力,仔细端详着对手的脸。
一头黑发显的有些杂乱,男子满脸的风霜,略带着胡渣的脸看上去有些苍老,只有那对眼睛,透着几分彪悍的之气。
这就是贱民?!陈烨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打量着远处的男子。对血族来说,贱民是如此的寒酸和落泊,那陈旧的衣服完全不能与死使那套精致的皮衣相比。但那种眼神,那种猛兽般的眼神,却让胖子不由的有些胆寒,那种眼神更像是狼人,而不是血族。
怪不得夏雨轩会那样说,相比之下,血族太做作了啊,如果让一个血族对付一个贱民,究竟会怎么样?看着远处的男子,胖子脑中不由浮现起了这个想法,优雅而又虚伪的血族,说不定还比不上贱民来的真实。
很快,一辆灰色货车停在了教堂前方,两名穿着蓝色工装的司机立刻走到男子的身边,三人互相点点头后互相握手,警惕的打开了教堂的铁栅门。
“各组,行动。”
耳机传来了月色的命令,陈烨立刻用纸巾抹了抹嘴,推开店门,走入了那熙熙攘攘人群。李毅的身影突然不知从哪里走出,鬼魅般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向了大街后的一条小巷。
两人绕到了教堂的后方,看着眼前那石块彻成的围墙。李毅呼了几口热气,擦了擦冰冷的手掌,从怀中抽出手枪,就这样曲膝跳到了墙头之上,警惕的扫视周围后才轻轻招了招手。胖子立刻紧跟在他身后跃起,两人就样翻进了一片漆黑的院子。
欧式的院子中长满了植物,看来似乎荒废了许久,地上积满了腐叶和碎石。两人举着枪慢慢靠近了教堂的后门,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门边。
教堂内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声,然后便是一片杂乱。李毅刚刚对着陈烨做了个手势,一个身影便带着一股疾风,撞门而出。一旁的李毅立刻抬起右肘,准确的撞在了身影腰间,失去平衡的身影不由重重倒在了地上。
“小子,你不想让脑袋里多点东西吧?”用两百多斤的身体压住了身影,陈烨立刻拔枪顶住他的后脑,“慢慢的爬起来,不要耍花招!”
凭借着微弱的星光,陈烨认出了眼前的身影,正是司机中的一人。站直了身体的司机看着眼前的两个血族,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贱民!”李毅立刻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一把提住了软倒的男子,直拖入教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