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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见凌轩态度郑重,上前打开布包,却见一个灰磁骨灰罐子,心中一酸,明白这是田敬武的骨灰。便捧在怀中,抬头问凌轩道:“大将军不怕被皇上知道了吗?如今我们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叛臣了。”
凌轩不回答,只是向柳毅深施一礼,转身就走。听到柳毅在身后叫道:“六弟,你保重啊。”
凌轩眼中涌过一阵热流,不敢回头,急步如飞,上了战马,纵马上了一个山坡,看见柳毅他们一行也上了马,向山谷那头奔驰。凌轩那压抑在胸口中的话,终于不受约束地冲出了喉头:“大哥,你保重啊。”柳毅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喊,停了马回头张望。
一只只飞鸟滑过遥远的天际,山风吹在凌轩的身上,让他在一霎那有一种错觉,他也变成了一只飞鸟,在自由的天空中翱翔。“啊”凌轩大声的呼喊着,明白自己的心已经不自觉地背弃了世间的礼法,自己的感情已经背弃了皇子的责任,明白从今往后,自己再不是从前的那个凌轩了。
柳毅等人一路向南,又过了数日,这日到了一个小镇,又饥又渴,身上钱粮却已用尽,他们逃得匆忙,本没带什么钱物。一群人面面想觑,坐了发愁,难道真的去做强盗吗?彭才俊忽然指着几匹马上的马鞍说:“那日大将军曾说,若缺盘缠,就卖了马鞍换钱,看来倒被他说中了。”
古尔丹听了,便与古尔琪去卸自己的马鞍,一试方知,那马鞍竟出奇的重,怪不得这几日总觉马匹容易疲累。“这么重的马鞍,也不知是什么造的?”古尔丹一边费劲地取下来,一边嘀咕。
柳毅听了,心中一动,取出长刀,运足臂力朝那马鞍上砍去,“当”地一声,那马鞍被劈开俩半,古尔丹吓了一跳道:“干什么?好好的马鞍劈开了还怎么卖?”却见众人都直直地盯着那马鞍。
劈开的缺口处,亮闪闪地闪耀着温暖的金光,“天哪,是金子。”
柳毅感到有一刻不能呼吸,眼前仿佛看见那个带着灿烂笑容的脸庞,耳边似乎听见一个充满热情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大哥,你好吗?”
第一节
太阳初升在山岗,鲜花开放在原野,流仙城外的平原上,处处皆是美景。凌轩在此为从柳毅手中逃生回来的新始皇子送行。凌钢现在已经恢复了皇子殿下的威仪,所以俩人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称呼。
“祝殿下,一路顺风。”凌轩的祝词虽没什么新意,但绝对不失礼貌。
“有劳大将军远送了”经过一次劫难,凌钢似乎也少了些傲气,俩位皇子在众人面前,演绎了标准的皇室礼仪规范,此情此景若被从小教授凌轩礼仪的白云书院的夫子们见到,一定会额首称庆,庆幸自己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不过年轻的大将军一边以无可挑剔的规矩礼仪应付场面,一边却不自觉地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对这种复杂典礼仪式肆无忌弹的评论,“多半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想出这些复杂的套路来打发时间,顺便还可享受一下高人一等的乐趣,因为普通百姓绝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搞这些东西”。
“大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呢。”凌轩暗想。他自小受到严格教导,坚信礼仪的神圣和正确,现在却觉得表面上的礼貌和内心的胡思乱想,好像也不会冲突,而且这样做之后,感觉就像是无意中发现地窖宝藏的守财奴,很有些窃喜。“大哥的这个本领并不算难学,而且还很有用。”
这种内心的叛逆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只是长期以来被各种规矩道理成功地压制住了,连凌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即使偶然曾冒出些不规矩的念头,也被他努力克制了。
现在,曾经被束缚得十分严密的心,出现了一个缺口,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于是离经叛道的想法便象洪水决堤一样在心中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凌轩自己还不太意识,或者说即使意识到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刻意去压抑了。
即将分手的时候,凌钢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纸腊封的信笺递给凌轩道:“我险些忘了,雨言有信给你。”
凌轩一愣,绝没想到凌钢会给自己带信来,既然有心带信,又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呢?他直觉凌钢眼中有些不怀好意的东西,不过看到信封上雨言熟悉的小字和完好的封印,也就释然了,或许凌钢是真的忘了吧。“多谢殿下”这句感激的话倒是出自真心的。
新始皇子便施施然离去了,前呼后拥,仪派非凡。“大将军,新始皇子真的是你哥哥吗?”邓梁终于把盘旋在心头多日的疑问提了出来,众将都忍不住好笑,却不敢放肆地笑出声。出乎意料地,凌轩笑着回答道:“哦,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说罢,纵马向流仙城飞奔而去。
众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平日大将军虽然随和,却从不说笑,今天这是怎么了呢?方劲尤感惊讶,他打凌轩小时就识得他,从没见过他哪怕是一次放纵自己,此刻却看见凌轩纵马飞奔,开怀大笑,笑声爽朗不羁,倒好像有些柳毅的味道。
凌轩的确很高兴,今早他得到了柳毅的消息,知道他们已经离了大渝,目标是南方的一个小国,以他们的能力应该可以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吧。此外意外地收到雨言的信,也令他兴奋。离京以来,他也曾几次收到雨言的信,其中除了母亲和雨言的消息,更夹有月儿的字迹,这次也不例外吧。凌轩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回流仙城了。
骏马在原野上飞奔,凌轩的心也随着战马的奔腾而起伏。不知不觉之间,他离开了部属,一个人在平原上驰骋。再穿过一片树林,就可以看见流仙城了。
马儿在冲进树林的一刻,忽然前蹄一扑,悲鸣着摔倒在地。与此同时,本来平静的树丛中,冒出了几十条黄色的身影,手持闪亮的钢刀,扑向了失去战马的凌轩。
因为是出城送行,凌轩没有穿戴战甲,甚至连他的长枪也没在身边。不过,在从马身上跳起,察觉危险的瞬间,他已经拔出了佩剑。兵刃交错数下,有几个黄衣人发出惨叫,他们失去了持刀的右手,哀号着,看到自己的鲜血在阳光下飞溅。
包围圈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缝隙,凌轩全身箭一样腾空而起,脱离了密集的刀阵,眼看他就要攀上一颗巨木,忽然从大树密集的树冠中,射来一束金黄色的利芒,凌轩佩剑急挥,挡开了这支足以致命的强弩,身子却又落入黄衣人的包围之中。
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一道半月形的刀光从树冠中激射而出,凌轩仰身避开了刀光,顺手挑伤了两个攻向自己的黄衣人,不过却没能再次脱出刀阵,他明白自己这次真遇到麻烦了。眼前这些黄衣武士个个都有不凡的身手,特别是最后从巨树上跳下来的秀美青年,手持半月形弯刀,招式奇特,颇难招架。
那青年似乎是这些武士的头领,见凌轩勇武非常,几十个顶尖的武士不但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伤了数人,也大出意外,呼哨一声,黄衣武士们都暂时停止了攻击,却依然保持着对凌轩的包围。
青年笑道:“你的功夫不错,可要想从我们手中逃走,可没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我们保证不伤害你。”声音清脆悦耳,令人联想起山谷中清泉的鸣响。
凌轩道:“如此多谢了。”说着向那年轻人微微躬下身,似乎是感谢青年的好意。秀美的青年刚松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凌轩的身体如闪电般射向自己,他本能地举起刀,凌轩的宝剑却已在眨眼间顶在他的咽喉,同时,凌轩的另一支手弹落了那半月形的弯刀。
“你的功夫不错,可是想从我手中逃走,可没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伤害你。”凌轩笑道。
“卑鄙、无耻、阴险、下流”青年脱口而出一连串的愤恨的咒骂,凌轩苦笑着扣住他,觉得自己离一个正人君子的标准真是越来越远了。
“想要他活命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察觉黄衣武士们开始缓缓逼近,凌轩出口威胁,心里却不太舒服,感觉自己这种手段实在不能算是光明正大。青年人猛烈的挣扎着,颈部被凌轩的宝剑划出了细微的伤口,冒出丝丝鲜血。凌轩忙把宝剑撤开一些,同时左手用力地扣住了青年的上半身。
黄衣人显然顾及青年的安危,不再靠近。树林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凌轩知道是自己的部属到了,不由心中一喜。
“凯落,你们走,别管我”青年大喊起来。
“可是您…”
“我命令你们走,立刻!”青年又一次催促。那些黄衣武士们犹豫了片刻,向青年鞠躬之后,消失在浓密的树丛中。
“大将军”方劲等人发现了凌轩倒毙的战马,匆忙地赶上来。凌轩向他们点头致意,却并不松开身前的青年。
“大将军?”青年深思道,回过头看了看凌轩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怪不得。”
凌轩略感意外:“阁下不知道是我吗?”
青年道:“我们只想抓一个大渝兵回去问话,看见你单人独骑,以为是普通将领,想不到这么倒霉,却遇到你。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可以不带侍卫,就到处乱跑呢?”
听青年这么责怪自己,凌轩觉得好笑,问道:“阁下是永兴人吗?”
青年不以为然:“我看来象吗?”
的确不像,青年有着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鼻梁挺直,皮肤细致白皙,脸庞轮廓虽不像大渝人那么精致细腻,但比永兴人柔和得多,整个脸部几乎可以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
凌轩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我大渝为敌?”
青年不回答凌轩的问题,反而仰头质问:“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抱着我说话吗?我听说大渝人讲究男女授受不清,这就是你们对待一位高贵小姐的态度吗?”
凌轩呆愣了片刻,在醒悟过来的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同时跳开了几步,保持了必要的距离,脸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