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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凯丽!”凌轩大声叫道,两个人见到他出来,一起住手,凯丽喜道:“轩哥哥,你醒了,饿了吗?我做了有香米粥,我去给你端一碗来。”
凌轩点头道:“好啊,麻烦你给大哥也端一碗吧。”
凯丽一愣,柳毅得意非凡,冲着她怪笑,凯丽一跺脚,转身走了出去。凌轩便和柳毅两人在院内一棵垂柳下的石桌旁落坐,柳毅道:“六弟,你怎么和这个刁蛮丫头搅在一处?女人嘛,最要紧就是温柔听话,这丫头这么霸道,哪还像个女人。”
凌轩笑了笑,正要说话,凯丽已端着两碗热粥走过来,她先在凌轩面前摆好碗筷,接着将剩下的一个碗重重地在柳毅面前一顿,滚热的米粥飞溅,险些飞到柳毅脸上,柳毅跳起来,叫道:“哎,丫头,你不愿意给我吃粥就明说,不用这么重手重脚的。”
凯丽气呼呼道:“吃我的粥,还要说我的闲话,我是不愿,怎样?”
柳毅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两声,转头对凌轩笑道:“六弟,你瞧她这样子,将来如何能嫁出去啊?”
凯丽大怒,挥掌冲着柳毅打来,道:“我嫁与不嫁,要你来多嘴多舌?”
柳毅敏捷地一闪笑道:“我爱说就说,你却管不到我。”
凌轩连忙起身拦住凯丽,说道:“凯丽,他是我大哥,也算是你的大哥,你该尊敬他才是。”
凯丽哧道:“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浪子,我才没有这种大哥呢!。”
凌轩又对柳毅道:“大哥别逗凯丽了,做哥哥的不该多让着妹妹些吗?”
柳毅做了个鬼脸道:“不懂礼貌的野丫头,我哪有这种妹妹?”
“你!”凯丽气愤不已,挣脱凌轩的手,辟面一掌,又和柳毅斗在一处。凌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两人,自顾自喝粥。柳毅和凯丽,一个是凌轩的结义哥哥,一个是凌轩的好妹妹,本以为这两人一定会相处融洽,谁知道两人自相见之后就势同水火,动辄争吵,不时还要拳脚相向。柳毅存心戏弄凯丽,凯丽半点也不肯吃亏,相识不过几天,两人见面弄得如同仇人一般。凌轩劝过几次,全无作用,想起来就头痛,好在两人打归打,下手总算还有分寸,凌轩也就干脆由着他们去了。
这天天气极好,秋高气爽,凌轩便在两人呼呼喝喝的打斗声中,一边吃着粥,一边盘算着今后该当怎么办。当前的大事,除了战局,就是如何应对朝廷可能的变故。凌轩想,首先,尽快在京城和北方各郡中多安插些人手,探听朝廷的风吹草动;其二,要赶震西王回京之时,接收流仙郡和梅岭要赛;还有就是怎么想个办法把母亲和妹妹从京城接到南方来。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母亲和妹妹承当了本该自己来承当的责难,凌轩心中担忧之极:“她们现在不知怎样了?秦令威最近的信中始终没有提及此事。或许后宫中的事情,他也不能知之太多。虽然我以反叛威胁父皇,但母亲毕竟在他掌握之中。如何能想个法子,把母亲和雨言都从京中接出来?”
心里筹算着这些事,他心中不由自嘲地想:“我这么处心积虑地与父皇作对,到底为了什么呢?叛君逆父,不忠不孝,我犯了这等大罪,怎地倒好像觉得理所当然似的?看来我和大哥一样,也是天生反骨啊。”
“皇上的确是你的亲生父亲”,想起震西王这句话,凌轩不由苦笑了。如果让凌轩自己决定,他情愿震西王给他另一个答案。如果震西王告诉他,他的确没有所谓高贵的皇室血统,只是一个因为某种机缘误入皇宫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可能不但不会伤心,反而会有如释重负的快感。
自从记事以来,他所接触的皇室成员,除了震西王和妹妹雨言之外,似乎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父皇的冷漠专横自不必说,十几个兄弟,或是贪婪霸道、或是狡诈凶残,姐妹们矫揉造作,傲慢无礼,后宫中数不清的妃嫔则整日忙于争宠邀幸,明争暗斗。
想起来他其实该感谢父皇对他格外冷淡,他们母子三人得以在一个不受人关注角落平静地过日子。虽然时常受人欺凌,却不必费心去提防什么明枪暗箭,也不必去捣腾那些卑鄙下流的勾当。
不过他所以最终没有变成他兄弟的同类,却要感谢他的母亲和师父,在皇宫那个龌龊的世界里,是母亲的温柔善良保护了他和雨言,保护他没有被环境同化,成为一个偏执残忍的恶棍。是师父的豪迈爽朗引导了他,让他学会不要妄自菲薄,学会坚韧刚强。可能,在那个畸形的世界里长大的孩子,他是唯一正常的。
以往他并不十分清楚这一切,只有在远离了京城,远离了皇宫之后,他才逐渐开始了解。虽然在外征战,多历风霜艰险,但无论是朋友兄弟,还是部属,无不对他赤诚相见,真心相待。这让他真正明白那个虚伪皇宫里的世界是多么丑陋不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内心开始鄙弃皇子的身份,厌倦了有一个皇帝父亲的负担,尤其是鄙弃自己那些名义上的兄弟姐妹,一想到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与那些人有血缘相连,他的心里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地恶心。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出身在最普通的人家,身世平凡得像春天里的野草。“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儿子,那该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啊!”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看见在阳光下争斗的凯丽和柳毅。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才是我的兄弟,我的姐妹。”他放下粥碗,端起茶杯,舒服地喝了一口,不由笑了起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映得他的笑容格外灿烂。
“六弟,什么事那么好笑?”柳毅眼角瞥见他的笑容,忍不住出声相询。凌轩抚弄着手中的茶杯,微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着你们,忽然觉得很好笑。”
打斗在顷刻间便停止了,刚才还互为仇敌的两个人,突然间便同仇敌忾起来,齐声冲着凌轩大吼道:“岂有此理,我们哪里可笑了?”
“哦,大哥、凯丽,我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一步了。”凌轩连忙跳起身,趁着两人还没逼到跟前,飞快地逃出门去了。
十数天后,京城皇中之中,崇政殿后阁,孝抗帝铁青着面孔,听着震西王的奏报。震西王道:“轩儿他不肯起誓,也不肯随臣弟返京。臣弟无能,劝不转他,请陛下降罪。”
孝康帝冰冷的脸微微动了动道:“你不是一直都称赞他能干、孝顺,是个好孩子,说朕不该亏待了他吗?现在怎么说?”
震西王道:“轩儿本性善良,一直以来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只是他听信了些谣传,对陛下多有误会,再加上他身边的人一力教唆,才弄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孝康帝冷笑道:“善良?忠诚?你被他骗了!他十足像他妈妈,一般的狡猾,一般的可恶,平日里装出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找到机会,就要反朕。”说着话,他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将面前的龙案劈为两断,恶狠狠道:“朕早知道不该留他,当初就该将他一刀两断。”
震西王吓了一跳,说道:“陛下,无论怎么说,轩儿总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啊!”
孝康帝厉声道:“那个孽种,他生下来就是为了谋夺朕的江山,他是个魔星,他根本不是朕的儿子。”
震西王大吃一惊,颤声道:“皇兄,你…你…。你说什么?轩儿他…”
孝康帝嘿嘿冷笑道:“四弟,实话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朕的儿子,他是那个人的孽种。二十年前死在你我剑下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他了吧?”
震西王脸上变色,眼前一片模糊,不停地咳嗽起来,孝康帝道:“四弟,你怎么了?怕了吗?那人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你还怕什么?当初若不是你站在暗处偷袭了那人一剑,朕还杀不了他呢。”
震西王咳嗽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说道:“这不可能啊!轩儿出生的时候,皇兄不是高兴得不得了吗?我记得皇兄当时还想立他为嗣呢?怎么现在又说他是那个…。那个人的儿子呢?”
孝康帝恨恨道:“当初那个贱人,骗朕说生的是朕的儿子,朕一时不察,上了她的当!”
震西王深深吸了口气,道:“那皇兄又是怎么知道轩儿…凌轩不是您的亲生骨肉的呢?”
孝康帝瞅了眼震西王,森然道:“你只瞧瞧那孽种的模样,那眼睛、那鼻子有哪一点儿像朕?这些年,难道你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长得有多像那个人吗?”
震西王凝思半晌道:“他长得随他母亲。皇兄,无凭无据还是不好猜疑。”
孝康帝摇头道:“朕不是随便猜疑,许多事情,你不知道,朕却清楚得很。你知道吗?燕妤那个贱人临死的时候,曾经诅咒朕,说朕若是不杀了那孩子,这孩子将来就会杀了朕。”
震西王道:“那是她故意激您,要您亲手残杀自己的骨肉,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孝康帝道:“朕当时也这么想,朕当然不会让那贱人如愿,所以朕就留下了那个孩子。现在看来,朕又上了那个贱人的当,她太聪明了,她活着的时候朕就斗不过她,她临死的时候还要朕中了她的圈套。她那样诅咒朕,不过是想要朕以为那孩子是朕的骨肉,从而保全那个孩子。”
震西王道:“也许轩儿真的是陛下的骨血呢?”
“绝对不是!”孝康帝大声道:“就算是,朕也不要留他在世上了。他折磨了朕快二十年了,每次一见到他,朕就会想起那个人,他长着跟那个人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他越长大就越像他。朕实在不想再看见他。”
震西王道:“可是现在外患不断,正需要他出力御敌啊!”
孝康弟冷笑道:“靠他御敌?只怕他今天打退外敌,明天就要来取朕的性命了。”
震西王道:“这倒不会,他不大像会那么做!”
孝康帝阴冷冷道:“四弟,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一心护着他,你对燕妤可真是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