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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不但冷寒辉满面通红,便是晏亭亭也把头低了下去。
半晌,寒辉正在老着脸,向亭亭去陪不是。忽听珊珊惨叫一声,在那片心光之中,倏然圆瞪二目,两臂向前张开,便如疯狂一样,似欲立即冲将出去,又似身具无边痛苦一样。
亭亭不由失声哭道:“小禅师,我这妹妹,身坠魔劫,本非出于自愿,还望从速施救才好。”
冷寒辉也大叫道:“这一定是梁无告那个妖鬼,又在暗中弄鬼,我和山妻,均乏降魔愿力,还望小和尚多多慈悲。”
心印抬眼一看,冷笑道:“好个九幽帝君粱无告,竟敢在我这心光中害人,你也太瞧不起我这小和尚咧。”
说罢,大袖微扬,飞起慧剑,直进心光,只见那三五寸长的一道晶萤光华,正射入珊珊黄房紫府,嗷的一声,复从玄关而出。
须臾,珊珊忽从樱口中喷出一点绿火,被那慧剑赶着一绞,立刻如流萤堕地,化为乌有。
心印接着又把手一指,那柄慧剑直向空中光网射去,那个斗大骷髅,正在沉浮不定,忽见慧剑飞来,连忙逃避不迭,但在心光之中,简直无路可走,一声厉叫过处,早被绞碎,化成一片磷屑,仍被光网兜住,那柄慧剑一挥即回,磷屑也渐渐消灭。
再看珊珊时,身外绿火已经不见,在那心光之中,只有战粟不已,双手掩着脐下,满面羞惭的抬不起头来。
冷寒辉见状,正待脱下道服掷过去,倏见廷宾阁上,飞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哈哈大笑道:“冷道友别来无恙,闻得北极玄英仙府,美景无边,他日能容拜访吗?”
接着另外一个女子口音道:“晏道友,恭喜你,今日已超魔劫,我也是迷途知返的过来人,且请偕同令妹,到廷宾阁上更衣如何?”
冷寒辉一看,那先出来的人竟是东海人天主宰闻野鹤,后出来的却是铁掌麻姑何天香,这两人都是魔教中独树一帜的人物,不知如何,均在此间出现,正在诧异,方问道:“闻老前辈如何不在东海修真,却到这里来?”
亭亭却深知何天香久已弃邪归正皈依佛门,连忙稽首道:“何道友,舍妹方才起劫,这样赤身露体,实在无以见人,既承相邀,便请引我姐妹,同往仙府,暂借一套衣服,俾舍妹穿上,再行畅谈如何?”
何天香笑道:“衣服我早已预备好了,妖鬼粱无告少时便要赶来,此间的事,自有小和尚率领一般孩子料理,我等如和他见面,反而使那厮看低。贤梁孟之间,是非既已大白,也请先到延宾阁一叙,大家也好畅所欲言,不比在这里对耗着好吗?”
说着把手一扬,一道五色光华襄着珊珊,先向延宾阁内飞去。一面肃客入内,那边闻野鹤也向冷寒辉笑道:“冷道友不必见疑,老夫现已痛悟前非了,今天是贤伉俪破镜重圆之日,也是老夫回头起劫之时,既是相遇,总算有缘。且请到那延宾阁里面小坐,容我一说便明了。”
冷寒辉心知闻野鹤也相必和自己一样,冒昧来此寻衅吃了大亏才明白过来,一时不便深问,又见亭亭姐妹已入仙阁,当下便向心印道:“今日之事,幸承小禅师一再成全,冷某愧汗已极,只有容待少时参见尊师,再为一并申谢了。”
说着便随着闻野鹤,一同向延宾阁飞去。
心印一看,来人都已进入廷宾阁,只小珠和东方明,正在喁喁小语,护身宝光已经收去。那柳春儿却站得远远的,似在欣赏那一片云海夕照。
不由笑道:“你三个怎么这等暇逸,少时梁无告这妖鬼必来,这妖鬼虽无特高妖术,但是分合由心,来去如电,又善吸人魂,却不可大意呢。”
小珠脸上一红,忙将宝盖放出,将自己和东方明护好,又向柳春儿把手一招,娇笑道: “孙少爷,你为什站得远远的,也到我这宝盖下面来,不是大家也有个照应吗?”
柳春儿笑道:“适才我因二位好久不见,也许有话要说,所以不得不站远一些,既承招呼这就来呢。”
小珠不由嗔道:“我们说话又不瞒人,你在旁边怕什么?不信你向东方师哥去,我们有半句话提着你没有?”
柳春儿见她一片天真,把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不由看着东方明笑道:“你瞧,我难道真的不应回避吗?”
东方明红着脸,只笑了一笑,并不开口,小珠正说你笑什么?忽听心印大喝道:“无知妖鬼,你竟打算到这里来暗算本门弟子,这就死得快了.还不赶快现身吗?”
喝罢,柳春儿好像身后有一股极大潜力向小珠所立宝盖之下一推,再转身一看,只见一幢绿光,中间笼着一个青衣女童,正一脸惊慌之色,看着自己,料必妖鬼门下,前来暗算,突被心印看破.才将自己推进小珠宝盖之下,忙也喝道:“你这小鬼想是那粱无告的门下了,看你小小年纪,为何竟也学会妖术,到此作怪。”
那女童,在一蓬绿火笼罩之下,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道:“你无故吓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来的。师父说,教我吸了你的魂,马上就可以变成大人,这能怪得我吗?”
柳春儿见那女童.年才十三四岁,看去一团稚气,却生得圆姿替月,嫩脸羞花,娇憨异常,不由笑道:“你无故害人,打算吸我精魂,还怪人吓你吗?你师父想是那个什么九幽帝君梁无告了。为何他自己不来.却命你这小鬼丫头前来送死,是何道理?”
那女童把小嘴一撅道:“你说人家是小鬼丫头,你也不是小鬼小子吗?我师父就因为你们这里全是一群小鬼,所以才叫我来吸取你们的精魂。是好的,不要躲到那伞盖底下去,你敢出来,我才佩服你。”
心印在旁笑道:“你这鬼丫头,到底叫什么名字,既要吸人生魂,我现在站在这里,你只管吸就是了,为什反叫他走出宝盖,难道你师父教你这一手还拣主儿吗?”
那女童把小眼一瞪道:“我姓花,叫小翠。我来的时候师父早说过了,这里几个人就是你难惹,他教我别惹你,我自然不会找你,不然,还用你说吗?”
心印笑道:“他既知我难惹,为什么教你来,须知你不惹我,我既在此地便不容你作怪害人昵!”
小翠在那种绿火之中,猛然把小手一扬道:“小和尚,你当我真怕你吗?”
说着,随手发出一蓬黑丝,向心印当头罩下。心印猝不及防,立被罩个正着,像鱼网一样将全身裹定。小翠唾了一口道:“我师父还说你这小和尚真有了不起的本领,决不可轻敌,原来这样不济,一下便被这黑眚网网住,我倒要带回去给他看看咧。”
说着,小手一招,那黑眚网立刻缩成一个尺许长的网兜,向手中飞去,只喜得小翠一张小口笑得合不拢来。正在笑着,猛听小珠在那辟魔宝盖下面拊掌笑道:“鬼丫头,你上当了。我那小师叔,便你那师父来也未必能逃公道,何况你只偷了大人几件邪宝来,便敢在他面前作祟,真太不自量了。这一来,这个鬼网兜子便算完了,再也玩不成呢。”
话犹未完,忽然轰的一声巨响,那黑眚网炸得粉碎,黑丝随风飘扬落了一地,小翠不禁吓得呆了。再看心印时,却仍在原立的地方站着,一点也没有动,只脑后现出栲栳大一团淡色心光,正在微笑着,不由气愤愤道:“你这小鬼和尚,竟敢将我师门至宝黑眚网炸碎,少时看我有得饶你才怪。”
说着,小手一拍脑门,飞出一朵青色火焰,直向心印飞去。心印把手一指,也飞出一圈心光,迎将上去,两下才一接触,那朵青色火焰便被心光圈住,远远看去,恰似一个斗大金圈裹着一朵冷焰,在空中相搏不下。
小翠见状,一拍脑门又放出一朵青焰来,向心印飞去,仍被心光圈住,停在空中,阻滞不前,一霎时,那小翠一连发出十三朵青焰,都被心光分别圈在空中,动也不动。看看天色已晚,那十三圈心光,圈着十三朵冷焰便似十三盏带有金圈的明灯一般,端的好看已极。
半晌之后,小翠见那本门有名的九幽十三焰仍然赢不了心印,心中又是一怔,试一行法收回,却再也收不回来,不由有点慌了。
连忙用手一指,那十三朵冷焰一齐爆开,化成十三个赤身美女,齐向心印扑去,但只作势,仍被心光圈定,丝毫不能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地下起了一阵悲啸之声,骤然迸出千百幢绿火,每一幢火光当中,都有一人,各持仪仗乐器,瞬息之间,便排成两行,接着,乐声大起,两边仪仗拱立,似有所待。
小翠见状,慌忙在仪仗之前伏地叩拜道:“弟子花小翠叩见师尊。”
遥闻地下有人道:“你这孩子,为何不奉我命,竟敢擅自与心印禅师交手,还不快些向人家请罪吗?”
说着,地下又涌出一种高大绿火,火光中现出六匹小川马,驮着一个龙辇,辇上张着曲柄黄盖,盖下坐着一个头戴冕旒,身穿黄袍的少年,远远看着心印把手一拱道:“小禅师别来无恙,还认得当年的粱无告吗?”
心印一见,笑骂道:“你既认得我这故人,为何又弄这臭排场,打算吓谁?再说你既记前仇,就该痛快点,露一手给我瞧瞧,为何却将元神附在一个孩子身上,前来弄鬼,你当我不知道吗?”
梁无告把脸一红道:“小禅师你错了,我焉有把元神附在孩子身上前来弄鬼之理。实在这孩子是我门下最小的一个弟子,因为闻得晏珊珊那贱人竟敢背夫叛教,心怀不愤才赶来。她来并非我使,更说不上有元神附在她身上的事了。如果真如小禅师之言,现在我又何必出场呢?不过,在下昔日曾受小禅师教诲,至今不忘倒是真的。此外晏珊珊与我既属师徒,又是夫妇,也望唤出交我领回,小禅师能答应吗?”
心印笑道:“好个九幽帝君,人间鬼仙,你说这话,简直无耻已极了。想你此次,因受鬼母之托,初则利用晏珊珊去迷惑冷寒辉来此阻止群仙大会。不想偷鸡不着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