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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一来一去,一闪即将接近,忽见那红星一泻而下,再向下面看时,只见乱山重叠之中,那红光坠处,正是一片悬崖,崖上似有若干房屋,连忙也隐身而下,一看果是一片庄院。
遥闻一个艳装少妇立在庭院之中大喝道:“是谁大胆,竟敢将我仙教下弟子杀死,还不赶快出来答话,否则我金录夫人阴雷魔火一出,这崖上崖下便成碎粉了。”
云云忙现身娇喝道:“你这妖妇,胡吹什么,那逆子张守信已被我杀死,形神皆灭,你既敢发威不会来找我吗?只吓唬这些可怜的难民有什么用处。”
那金冶儿正站在院落当中向内吆喝着,闻言猛一掉头,想见一个紫衣少女立在身侧,再听张守信已被杀死,不由吃了一惊,连忙也喝道:“你是何人,敢伤仙姑弟子,还不快快报名领死吗?”
云云又娇喝道:“我乃了尘大师门下弟子柳云云,你这妖妇,无耻害人已该万剐,教人杀父献妹,更是天理难容。”
说罢,纤手一拍剑囊,先将霜华剑飞出,只见一道白光横扫了过去,接着又将青灵金芒神梭发出,一道湛碧光华挟着无数金星当头罩下。
那金冶儿曾在正教门下叠吃大亏,白鹤观一役几乎形神皆灭,连日又闻得临江集已有对头踪迹,不但昔年大破白鹤观的巴东三仙全已露面,还有连阿修罗王都不得退让三分的慧因大师,也已现身,不由心胆皆寒。
此来原是硬着头皮,奉命而行。一听云云竟是在玉龙潭坐关,威震群魔的了尘大师徒弟,哪敢久留,所好她虽口出大言,威吓崖上难民,却一上来就打了个逃的主意,见云云剑宝兼施,连挡全不敢,忙将舌头咬破,喷出一阵血雨,身子一晃,仍化红星,夹在一片血雨之中,一闪而没,又恐云云不依不饶,用剑宝圈住,一面用那血雨分出十余化身,分向四方逃去,谁知云云志在救人,并不追赶,反把手一招,收回剑梭,因此遂被从容遁去。
云云一见妖人已走,又忙向室内高声道:“现在妖妇已逃,逆子张守信也被我诛却,那张老丈现在临江集本宅安然无恙,哪位是张二小姐,快请一见,我还有话说呢。”
再一看那庄院,原是前后三进,所立院落,便在二三两进之间,那房子坐南朝北,东边一带虎皮石砌就短墙角门外,通着一片石坪,第三进东侧花圃之中,矗立着一座竹楼,却好和第二东侧的一座茅亭遥遥相对,花木竹石,布置也极得宜,院落更相当宽敞,二面房屋,也是曲槛回廊,相当富丽,只不解为什么毫无一人。
她正在诧异,忽见第三进明间之中,走出一个一身青衣的麻脸少女来哭道:“我那大逆不道的二哥真被仙姑杀了吗?只可惜你迟来一步,我那妹妹和汪世哥全被妖人用鬼火烧死咧。”
接着又是一个白发老婆奔了出来,跪在地下连连叩头道:“仙姑,我那丈夫真的没有死,还在集上家里吗?不过我那二女儿却被那无义的豺狼活活的烧死了,还望救命才好。”
云云连忙扶起一问情形,原来自从守信将元常摄走以后,那吴家祥,便向盼盼身边走来,却不料汪玉声拦着大喝道:“你这大雪冻不死的毛贼,想你不过是一市井无赖,当年去向张宅行窃,一下不慎冻死雪地里,如非张老伯发觉救你一命,焉得活到如今,他老人家虽然明知你是去行窃失足所致,却念你为饥寒所迫,救活之后,不但不予深究反留在家中数年,解衣推食待你不为不厚,你这厮却引诱张二哥入于匪类已是恩将仇报,今日又来助纣为虐,须知有我在此,却容不得你咧!”
说罢,手一举,一个黑虎偷心,当胸擒去,那吴家祥被说着心病,不由恼羞成怒,身子一侧避开一拳,也大喝道:“你胡说什么,他虽救我一次,却居心不良,打算要我给他当奴才咧,这有何恩义可言,至于张二哥要混人儿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如今我奉祖师爷之命,前来接盼盼这小妞儿,这是公事,你打算阻拦,那可是讨死,现在可不是你当少爷的时候咧。”
说罢,一伸手便来抓盼盼手臂。冷不妨却被玉声滑出一大步,抖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只打得他两眼金星直冒,接着又喝道:“你这厮天良丧尽,竟敢说出这样话来,还不与我躺下。”接着一抬腿正踢在他那膝盖骨上。
吴家祥知汪玉声是个将门之子,但是外面看去,虽然英伟异常,却不像个炼家子,冷不妨一连着了两下重的,立刘连叫“啊哟”倒了下去,痛得打滚,玉声冷笑一声正待绑人,却不料吴家祥倏然把手一扬,一道灰白光华,正打在他右臂上,随着,只见半身便似火烧一般,伤处绿焰随之而起,忍不住大叫一声,也倒了下去。
那吴家祥嘴里念念有词,行法止住痛,又从地上跃起来,冷不妨一把抓着盼盼左臂大喝道:“你这小厮儿还不随我快走,祖师爷正等着你咧。”
盼盼一见玉声受伤,已是情急拼命,不暇思索,竟自掏出那把剪刀来,娇喝道:“你这豺狼不如的禽兽,我与你拼了。”
一下向吴家祥当胸刺去,那把剪刀,虽只三寸来长,却出手金光闪耀,眩人眼目,两下靠得又近,一下正刺在吴家祥右乳下,期门穴上.登时血泣如注。
他大叫一声道:“你这丫头,竟敢下此毒手,我也与你拼了。”
喝罢,一松手,人也倒了丁去,把手一扬,一道灰白光华又自出手,向盼盼打来。
盼盼一见妖光又起心知必无幸理,但只不被妖人摄走,以保住一身清白,更不躲避,转将手中那把剪刀掷去。
这两下全是间不容发的事,吴家祥所发白骨妖叉在前,正打在盼盼的右臂上,盼盼的剪刀也自脱手一道金光,那柄剪刀
也随之暴涨,便似两条金龙蟠结在一处,夹着吴家祥一绞,只听得惨叫一声,便被绞成两段,那柄剪刀,也立复状,落在一旁,盼盼却被妖人白骨妖叉打中,阴火一起,烧得昏死过去,接着只见妖人身畔,飞起一点豆大绿光,直上天空一闪而没。
这一来庄院之中,登时大乱,成了群龙无首状态,却得玉声之父出来,先命人将盼盼、玉声抬向屋内,安置好了,一面又命将吴家祥残尸掩埋,各卡子加紧守望,但全山人心惶惶却无法制止,更知道妖人来自天空飞坠,所以胆小的,连从屋内都不敢出来,两家内眷正在围着盼盼和玉声哭泣,忽听见金冶儿在院落里面喝骂,不禁吓得惊魂万里,一个也做声不得。
汪父出身武将,手底下也明白,本可抵挡一阵,无如年纪太大了,近来又染上一个筋骨疼痛毛病,一经发作,便动不得,方才出来安排了一会,已是勉强,回到室中便瘫了下来,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及至云云将金冶儿惊走又说出张元常无恙,逆子守信被诛的话来,翘翘比较胆大,这才走了出来,将云云迎进室中,说明二人受伤经过。
云云忙道:“无妨,如系白骨妖叉所伤,我包管立刻痊愈。”
众人连忙领向内间一看,只见那张盼盼已被搭在榻上,双眸紧闭,左臂一片焦灼,那白骨妖钉在上面仍自冒着绿火,忙将度厄环取出,行法放起,只见绿光一闪,妖叉飞起,立被绞得粉碎,盼盼也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她揉揉眼睛,一看身在室中,卧在榻上,眼前多了一个紫衣佩剑少女,却不见了那吴家祥和汪玉声,忙道:“我爹爹和汪世哥呢,那妖人怎么也不见了?”
张母连忙哭道:“天幸你已被这仙姑救活了,那狼心狗肺的吴家祥,已被你那把剪刀两条金龙宰了,你爹爹也被这位仙姑救了,现在集上后花园里,你二哥因图弑父,也被这位仙姑杀了,如今是果报分明咧。只你那汪世哥也被妖人所伤,尚在昏迷之中咧!”
盼盼连忙从榻上起来拜伏在地,又哭道:“难女举家俱蒙仙姑拯救,感恩不尽,不过那汪世哥实因救护难女,才被妖人打伤,还望仙姑一视同仁,能将他救活才好,否则难女也义不独生咧!”
云云一面扶一面道:“你放心,你那汪世哥只也一样中的是这白骨妖叉,但不难救活,他人在何处,且领我先去一看如何?”
盼盼忙又向众人道:“那汪世哥呢?你们还不快领这位仙姑前去,先将他救活再说吗?”
翘翘忙道:“那妖人伏诛,汪世哥已经被汪世伯抬向屋内,待我先去说上一声,再请仙姑去便了。”
说着,正要出去,江父已经拄着一条拐杖,咬着牙,扶着一个短僮挨着进来道:“我早已撑了起来,这位仙姑和那妖人的话,我已全听见,只因是一位女仙,所以不敢冒昧求见,既蒙答应,替我那犬子医伤,他人现在前进室内,便请过去如何?”
接着又道:“仙姑此来,不但救了张二小姐和小儿两条性命,也救了全山四五百人,要不然,这妖人一来,又不知变幻作何怪异咧。”
说罢,忍着疼痛,便待拜下去,云云忙拦着道:“我虽略识剑术实也凡夫,绝非什么仙姑,至于救人,亦理所当然,老人家如果行此大礼不折杀我吗?”
说着又道:“公子既在前进屋内,便烦引去一看,这白骨妖叉,虽同幻术,但久伤不治,亦可致人于死,却迟不得咧!”
汪父被拦着拜不下去,又连声相谢,拄杖扶着短僮,在前引路,向对面屋内走去,盼盼姐妹和张母也跟在后面。
等到对面室内一看,只见那汪玉声躺在床上,面如白纸,
伤处也是一片焦痕,隐泛绿火,云云因治愈二人,已有把握。忙又将度厄环放出,如法泡制,那妖叉阴火一去,玉声立刻苏醒。
他一见众人围在身侧,盼盼也泪痕狼藉立在榻前,不禁叫道:“世妹,我们是在梦中相见吗?那狼心狗肺的奴才咧,你没有被他摄去吗?只是世叔已被二哥摄走,这便是如何是好咧!”
盼盼连忙含泪一说经过,又指着云云道:“这便是杀死二哥那逆子,救父亲和你我的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