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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大澈大悟,何患无人接引,经我忖度,道友遇合已不在远,我如能遇家师,及诸长老必将道友之意转达便了。”
王必武一听心印所言,竟知自己心意,不由更加钦敬道:“小师父真是神人,既然如此,我也不落言铨,行再相见。”
心印方觉魔教中亦自有贤者,倘能由此渡化此人岂非一大快事,猛听身侧有人笑道:“我道是谁在这里和妖人相持不下,拼合搏对,原来却是你这小淘气,不要欢喜,去了一个王必武,另外有个厉害人物还是要来的,而且卓和夫妇和奢夫一段思怨也须有个了断,玉龙潭我当另外命人前去防守,你可连唤他夫妇和珠儿来此,不可误事。”
心印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发修髯老者,扶着一条竹杖正立在身侧一块大石上说着,认得正是员当子柳不疑,连忙下拜道:“弟子久不见师伯了,你老人家,如何忽然到此。”
柳老笑道:“我方在对面山中采药,忽见这边魔火阴雷之势极盛,还疑惑是有正教能手和魔教什么利害人物在此厮拼,后来仔细一看,竟是你和王必武两个。
“又因为前几天曾遇何天香、了尘两人,已知这边的一切经过,可笑何天香虽已潜修多年仍未脱尽尘念,一见卓和夫妇聚首,便将他们留在玉龙潭边。
“在她还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事属成人之美,却不知道,我与你灵阳师叔早有安排,教他夫妇随诸葛钊来破白云观另有深意,这样一来事后反添无数麻烦,与他夫妇有害无益。
“可喜你的功力如此精进,竟能以绝大定力,渡脱王必武这个魔头,也算是一场功德,此去大雪山还有一段极长路程,耽搁不得,就此去吧。”
心印见柳老说完便欲他去,忙笑嘻嘻的道:“师伯,你老人家的法谕我不必不遵,就此便去。上次赏给诸葛钊师弟的丹药能也给我一粒吗?”
柳老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要你做一点事便想好处,也罢,索性给你两粒,连另外一个人也烦你带去转交。”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玉葫芦来,倒出两粒丹药,命心印收好,又笑道:“白鹤观事毕之后,可通知各人务必到玉龙潭去一趟。”说罢袍袖一拂,清风飘飘人已远去。
心印向空拜谢之后,一见天色已明,便一纵遁光径向大雪山而去,因所练心光慧剑遁法奇速,意念才动,瞬息却至。
看看已离黑石坞上空不远,忽见玉龙潭畔,咕嘟咕嘟直冒黑烟,远远看去,好像一面垂天玄幕一般,只将潭侧一片隙地盖满。
料定又有妖人弄鬼,心中说声不好,连忙隐起遁光,赶到一看,只见潭侧已被一面妖幕罩了亩许大,幕外站定男女两个妖人。
男的身穿青色道袍,年约三十余岁,净白面皮,看去活象一个教书学究,女的一身红衣,头梳高髻,腰佩宝剑,一脸妖媚之气,正是前在灵阳谷外,被移入武倩儿六贼销魂网几乎送命的轻红。
忽见山崖下面,象一朵彩云也似的,又飞下一个彩衣少妇来,大声喝道:“何方妖人,胆敢来我玉龙潭弄鬼,你们将我女儿困住意欲何为?”
只听男妖人冷笑一声道:“来的想是铁掌麻姑的孽徒番子山茶了。我乃西方魔教派驻青磷谷白骨教总院的巡山使者哈长龄。我与你师父何天香本无恩怨,只因我这师侄轻红受人暗算,堕入销魂网,丧失不少元精,非仙芝千年何首乌一类灵药不能复原。闻得此地后山产有一株成形何仙,已被何天香移植玉龙潭据为已有,因此特来商借一用,谁知她已出去,却留下一个无知小女孩在此守洞,竟敢出言不逊,肆口对我侮辱,所以我已将她用黑眚魄网罩住。”
“闻得她说现居崖上,是你女儿,如若你将何仙献上,我便开网免她一死,否则我一收网,此孩立被黑眚缠身骨化魂销,要死要活,只在你一言了。”
说罢,一脸得意之色看看山茶,意在要挟。山茶闻言不禁脸露慌急之色,正要开口,猛听那黑眚网,波、波连响,当中忽然开了一个大裂缝,一道银色剑光宛如新月直冲出来,接着那网忽化浓烟,鬼声啾啾,四散而没。
空地上又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来,一手指着剑光直向妖人,一面娇声道:“妈!这两个鬼东西都不是好人,他们先对我问长问短,我还当是父亲或者麻姑姑的朋友,谁知这鬼道人冷不防,竟用一张鬼网将我罩住,我非要他狗命不可!”
说着,一催那柄偃月钩,直向男妖人当头罩下。
那妖人原本识货,虽见那钩光有异寻常,但欺小珠年幼,又仗着自己曾习分光捉影之法,大喝一声道:“无知女孩,胆敢出言无状。”
说罢,右手一张,化成一只血色大手,竟向那剑光上迎去,一把抓个正着。
小珠连忙行法一催,那柄宝钩竟被抓住,挣扎不脱,不但小珠大惊,连山茶也不由着急,忙将何天香所传三百六十五根透骨神针取了两根,对着妖人双目射去。
这里心印也隐身悄然到了小珠身后,向那偃月钩吹了一口真气,那钩本是前古奇珍,只因小珠功力稍弱,所以才被妖人擒住,但握在手中也颇吃力,稍纵即便挣脱,如何当得起心印再加一股久练真气一吹,登时光华大盛,威力暴涨十倍。
那妖人哈长龄连忙放手,五指已被斩落。再看那道剑光飞起之后,又拦腰扫来,冷不防左目右额又各中一针,忙就断指化作一道血光,厉啸一声隐身遁去。
轻红是吃过大苦的,对于正教人物更如惊弓之鸟,一见哈长龄遁走,不管好歹,也化一道惨碧光华遁走。
小珠见两妖已走,正待收回偃月钩,谁知那钩直向身后飞去,竟不听使唤。
不由又是一惊,再回头一看,身后大树下却站了一个面如满月,齿白唇红的小和尚,已经将那偃月钩收在手中,还了一柄钩形古剑原状,心中更惊急。
忙把小眼一瞪道:“你这和尚是哪里来的,如何将我宝钩收去,再不还我,只我师父一回来,你就活不成了。”
心印笑问:“你的父亲卓和呢?”
正说着忽然崖上纵下一个人来,高声叫道:“心印师父,千万不要动手,那是我的女儿小珠。”
心印见卓和仍象莽熊一样,那山茶却异常俏丽,小珠天真活泼之外,更是清秀得象仙露明珠一样,不由又奇怪,又好笑,且不理小珠,等卓和人到面前,却握手笑道:“你好自在,有妻有女竟在此地成起家来!”
卓和不禁脸上一红道:“心印师父休得取笑,凭我怎敢如此,这是了尘大师和何仙子的意思,老师父如果知道还恐怕要责罚呢!”
心印笑道:“不但灵阳师叔已经全知道,目前连我那个师伯也知道了。此番我便是奉了他老人家之命,教你一家立刻赶赴川东巴州黄桷坝杨家去,破白鹤观将功折罪,否则便仍要罚你再在灵阳谷住上十五年,不许和大嫂侄女两人见面,你意如何呢?”
山茶、小珠也一齐走到身边。卓和先向山茶、小珠介绍对心印见礼,又将心印的话说了。
山茶原早从了尘、何天香口中闻得心印的大名,一见面却不料是这样一个小和尚,已是诧异,再闻柳老之命,行礼之下,不禁双眉深锁愁上心来。
只有小珠却分外高兴,跳着蹦着两只小眼看着心印道:“心印师伯,我久已听见师父和麻姑姑说过你的法力,又听父亲说过你有一个小师弟名叫鹰儿,和我一样淘气顽皮,对吗?这一次到川东去破白鹤观有他没有?”
心印一面把偃月钩还给她,一面握着她的小手笑道:“不错,我的确有这样一个师弟,你父亲吃他的苦太多了,不过他现在正随孤云长老坐关,出世还早,这一次破白鹤观他是没有分的。”
小珠不由扫兴道:“那太可惜了,不然我也捉弄他个够,替我父亲报仇那有多好?”
心印道:“那却不好,他不过跟你一样调皮淘气而已,其实和你父亲并无仇隙,你怎么能捉弄他呢,而且他现从孤云长老坐关,出来之后,便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你真要捉弄他,也自寻苦吃,那又何苦呢!”
小珠听了,又牵着心印的手问长问短,卓和却不由心急道,“老师父真要处罚我吗?”
心印哈哈大笑道:“老师父并没有真要罚你,不过柳师伯命我特为赶来一趟,教你和大嫂、侄女一同去破白鹤观,了却你和奢夫、大桃姐妹的一段恩怨因果却是真的,你舍得抛下这新成的家吗?”
卓和脸上不由有点讪讪的道:“小师父不要取笑,我决不是恋着妻女便敢违老师父之命忘却恩仇,实因了尘师太和何仙子留我在此,少师父又说飞行长途不便携带,这才留下来。现在小师父既传柳老太公之命,我和妻女即日就去便了,不过这里的守洞之责,又交给谁呢?”
心印道:“这里的事,柳师伯已经说过,他自有处置,你们今天能动身吗?诸葛老弟已经和妖人约了五天期,务必要在期前赶到才好。”
山茶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小师父吓唬我们的,今天动身并不太难,不过他是不会飞行的,五天怎能赶到川东呢?”
心印笑道:“只你夫妻舍得今天动身,我自有法今天便把你们送到黄桷坝柘家去。”
山茶脸上一红道:“只要小师父能送我们前去,不怕立刻动身都行!且请先到寒舍小坐略进饮食,再作商量好吗?”
心印笑道:“反正天才拂晓,少停无妨,不过我是吃素的,你们两个的饮食未必便能奉扰呢!”
小珠笑道:“师伯,你老人家偏没有说对,妈和我做莱都是麻姑姑的传授,荤素无不咸宜,她老人家是有名的女易牙,不信少停一试便知道了。”
说着扯着心印便向崖上走去。
卓和夫妇一面笑喝着,一面也一同肃客上崖一看,原来一带竹林丛中,另有一道黄竹编就的短篱,当中两扇白板扉。
进门穿过一重小小院落,倚崖建着三楹小楼,朱红漆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