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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道:“那是害怕你一人惹祸无法应付,如今既有大桃在一处,那就又当别论了。”
弃儿道:“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呢?”
天香道:”岂有此理,我无故骗你做什么!”
说着又向金奴道:“目前玉龙潭开会在即,我有一事必须到大雪山去,你如随行,不妨和我一同去看看玉奴,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金奴一怔,方说:“那太子堡……”
天香连忙递了一个眼色道:“你管他呢,如不愿去,我就走了。”
说罢,一纵剑光临空而起,金奴也忙向二人道别,将内丹喷出,化成一团紫色烟雾赶上一同飞去。大桃望空拜谢之后,向弃儿道:“师妹,你那洞府现在何处,此间事既已了,我们便可去了。”
弃儿笑道:“可怜我一无父二无母的孤儿,哪里还有什么洞府,那不过是师父给我开辟出来聊避风雨的地方而已,你既要去我们就一同走吧!”
说着扯了大桃,又从峰上飞身而下,走不多远,忽见一处崖石从半山腰里突出来,活像一株绝大灵芝,破山而出,下面却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弃儿用手一指笑道:“那就是我的洞府了。”
不一会,两人携手走到崖下,大桃细看,那崖正迎着月色,果然下面有一个长方门形小洞,看去不过四五尺高.二尺来宽,一扇石门正掩着。
弃儿一推那门应手而开,再进门一看,却是一个穹形石室,高可八尺宽广丈余,室顶悬着一盏铁灯檠,点着指头粗细一根灯芯,照得全室通明。
靠着洞的后壁,依着原来山石,凿成一张石床,右壁下放着一张石几,左壁下放着一个蒲团,其余只石凳数具。
但是室内收拾得十分光洁,四壁也打磨得和镜面一样,石色深黑,隐约可见人物趺座,和熊伸鸟屈之状。床上铺有兽皮枕衾之属,也折叠得很好。她不由笑道:“难为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怎么弄得这样井井有条的。”
弃儿笑道:“那是师父教导的,从小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弄惯了。”
说着,一面请大桃落坐,一面又走出去,半晌之后,用一个木盘托着两杯茶进来,一杯敬客,一杯自用,一面道:“师姐远来,想必肚子饿了,待我取点吃的来。”
说罢,放下了茶杯,又踅出去,取了一大盆青棵饭,一盘薰山鸡来,与大桃同吃。大桃吃着不胜诧异道:“师妹一人在此,这些吃的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弃儿笑道:“从前一切都是师父为我准备的,这两年我学会了怎样采那青稞,怎样打猎,一个人的饮食还不容易?如今有了姐姐来此,一切更容易了。”
二人吃罢,便就石床安睡。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大桃一看,那洞纯系用人工开凿出来的,所以异常整洁。又因洞在崖下石骨中间,所以虽当盛暑,那床上仍非重茵不可。
再看那洞内中侧还有一个小洞,满装薪水山粮炉灶等物,居然是个厨房模样。
那大洞四壁所绘三十六幅行功画像,每幅均入石分许,看去十分明显,再加上石黑如漆,其光可鉴,看起来更加容易。
弃儿又将自己所知,一一予以解说,两人便照像参悟,先做静中功夫,然后又依图式,依次行功。上下三天,大桃已将那雪山派入门功夫学会。抽出时间来,习剑诀和何天香所传两套法术。
山茶和小珠采那茯苓琥珀回家以后,蝶奴连忙持了大桃留书,将她携了狒狒前往大雪山寻师之事禀明。山茶、卓和均不胜焦急,诚恐中途一遇白骨教中妖人非出事不可,连忙请出公孙寿昌叩问此行吉凶。
公孙寿昌笑道:“此事无须急,她姐妹二人原来就各有一段因缘。不过雪山姥姥向不下山,均以原神化身收徒修积外功,这一次恐怕也要破例。足证西方魔教已经成了公敌,不仅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看不下去放他不过了。”
卓和躬身道:“弟子夫妇系问大桃的事,你老人家怎么又扯到雪山姥姥身上去,难道大桃此行与她有关吗?”
公孙寿昌笑道: “岂止有关而已,如非娃儿们吃亏太大,能把那老婆子激出来吗?不过这一来,恐怕阿修罗老怪不等三十年后,就要有所举动了。”
说罢又向卓和道:“你不必多问,将来自然明白,可命诸葛钊、张纪方二人不必等到中秋节再到玉龙潭去,七月三十日,便由此地起程。”
又掏出一封简帖道:“此简可交诸葛钊嘱其中途见简贴发光便须降落,依我简帖行事,不得有误。”
说着又笑道:“这娃儿此行虽然凶险已极,但最后遇合也极好,以后不必再问。玉龙潭开会期近,你等也宜多多用功,后时自有后命。”
说完之后,便又跳身囊中。卓和遵命将那封简帖送到鹤轩,只见狗皮道士和钢袍道人、杨老者三人正在说话,脸上均各形焦灼之色。
连忙上前一问,原来继武在大桃留信之后,也未通知家人,便不辞而别,所以杨老者非常着急,来求二人,设法将两人追回。
卓和便将适才公孙寿昌的话说了,狗皮道士道:“既然公孙太公如此说法,他二人决无大碍,老丈还请放心,只待七月三十日,我等一到玉龙潭去便有消息,此刻急也无用。”
铜袍道人也道:“自古修真难免十磨九难,令郎如有灾害,不独我等,便公孙太公也无坐视不管之理,还请暂放宽心为是。”
杨老者看见众人如此说法,心下略宽,只得回去等消息。
原来继武在双红楼上和大桃所见相左,又受了几句数说,心下非常难过。回去以后,正在闷闷不乐,不多会蝶奴便将大桃留书送到,并将情况说了,不禁心中更加失望。
再将所留之信一看,除慰勉之外,并说:他日道成会当相见,否则便不惜以身殉道,永无见期,请善事双亲,速缔良缘,不必以她为念等语。
蝶奴走后,不禁更加放心不下,立刻将他佩剑和随身衣服收拾了,带了银两,也留下一封信给父母,便向大雪山赶去。
且说那大桃在弃儿所居洞里,一连几天功夫过去,已将催剑之法练成,虽然比不上剑术,可以身剑合一,飞行自如,但因那剑系神物利器,较之在白骨教中所练邪剑邪宝要高得多了。
便指物代形和潜身之术,也极纯熟。
那一天因为洞中所储野味已罄,又不欲弃儿多劳,便乘了弃儿入定之际,出洞去寻些山鸡鹿兔之类。
谁知到了洞外一看,空山寂寂,连兽蹄鸟迹都不易见,不由心中奇怪,心想这等荒山,为何连禽兽都少见,岂非怪事。
又不愿回去再问弃儿,忽见一群梅花鹿狂奔过来,心中一喜,忙选了一头较大的,催剑一下砍倒,其余都四散逃窜。
大桃正待上前将那头死鹿设法运回去,忽闻峰侧有人大叫道:“那里来的浪女人,竟敢到这里拉便宜,擅自杀死你小祖师爷豢养家鹿,还不赶快站着,听你小祖师爷来处置。”
喝着,半空中飞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一手持着一条蟒鞭,拦住去路冷笑着。
大桃将来人一看,只见他生得横眉竖眼,满脸凶横之色,又穿着一件白骨教特有的玄色道服,一望而知便是一个妖人。
再一细看时,却是白鹤观漏网的川东三巡察摄魂童子吴有庆,心知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便也娇喝道:“你这厮在白鹤观逃得性命,已是万幸,如何又在这里兴妖作怪。”
那吴有庆仔细一看见是大桃,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邬掌院向来待你姐妹情同夫妇,又是你姐妹传道恩师,你姐妹为何忘恩负义,竟敢背师叛教将白鹤观献与外人,害得你小祖师爷也跟着受罪,在这深山穷谷之中度日。你今天也有遇着的时候吗?”
说着左肩一摇,一道灰黄色剑光直扫过来。
大桃因吴有庆为人素极残忍,更喜蹂躏幼女,必置之死地而后快,加之蕾势已久,等妖剑来得较近,随用新学催剑之法运用真气,将那口青霜剑飞出。
只听呛啷一声妖剑立被削成两段,落在地下,乘胜一剑将吴有庆从头顶直到尻尾劈成两片倒在地下。因系初次出手,想不到如此爽利,转觉一怔,忙将宝剑收回,卸下死鹿后腿,便待回去。
猛然空中一声厉啸,又落下一个妖人大喝道:“哪里来的浪女人,胆敢到我黑石山太子堡来撒野?是晓事的赶快束手就缚,还可从轻发落,否则悔之晚矣。”
大桃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汉子,也穿着一套白骨教衣服,一张漆黑肥脸配着两道扳刷也似的浓眉,却生着一个极小的鼻子深陷在肉内,偏偏嘴又极大,一直咧到腮下,看去异常丑恶。她忙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狂妄,难道没有看见方才妖人的榜样吗?”
那妖人大喝道:“本祖师乃白骨教下总院前殿总管,现任黑石山太子堡执法司褚黑牛。你这贱妇在我辖境以内,竟敢出手伤人,定是武当派的羽党,还不快快报名受死吗?”
大桃冷笑一声道:“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妖人,原来是一个无名草包。”
一拍剑匣,将青霜剑飞出,一道青虹,直向来人劈下。那褚黑牛一见那道剑光,竟是牛广盛的青霜剑,不由吃了一大惊,心知牛广盛已凶多吉少,自己决非敌人对手,忙化一蓬黑烟遁走。
大桃连胜二敌喜不自胜,但心知太子堡已成妖人巢穴,必有能手驻守,不敢大意,忙用何天香所传辩身隐形之法,将身隐起,搞了那两条鹿腿回去。
谁知行不数步,又听身后一阵破空之声,料知又有妖人赶来,便索性在山侧一块大石背后,放下鹿腿将身藏好,倏见空中又落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那女的年纪只有十八九岁,生得长瓜子脸,水蛇腰,看去颇有几分姿色,上身全赤裸着,只用一搭不知什么树叶编就的披肩,将双肩两乳遮着,胸背双臂完全露在外面,下面只穿一条短裙,膝盖以下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