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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彩云一敛,从空中落下一个和前见美娃娜一样装束的少妇,在对溪站定,正向着洞里戟指而立。
弃儿一见,丢下手中衣服,瞪起眼睛也站起来道:“你这妖妇是谁,敢到这里来撒野,我师父现在洞里入定,有什么话对我说好了!”
那妇人看了她一眼,转怒为笑道:“我乃罗剃王妃黛妮是也。你叫什么名字,既称雪山老丑婆是你师父,可速唤她出来,我不值得与你计较。”
弃儿冷笑道:“我名杨弃儿,凭你这样,也配我师父和你答话吗?你方才不是说我师父把你那宝贝女儿赶回去,用冰魄寒光将你徒弟罩住了吗?谁叫他们将我和师姐困在无间地狱里三天呢?这只能算是扯个直,一报还一报,能怪我师父吗?”
说时,两个小腮帮子虽然鼓着,但仍遮不住一脸娇憨之色。那自称黛妮的妇人笑道:“我闻得美娃娜宫主回去说,那老丑婆子收有两个徒弟,一个大的还长得不算恶,一个小的,简直丑得和老丑婆子一样,如何又有你这小鬼呢?”
弃儿最忌人说她丑陋,一闻娇妇此言,心中更怒,又听口口声声称她师父老丑婆子如何,秀眉一竖正待施为,大桃也站起来冷冷的道:“闻得阿修罗老怪的老婆叫碧丽司,哪里又跑出一个黛妮来?你自己不要脸无妨,这个却冒充不得呢!”
那妇人怒道:“那碧丽司乃阿修罗王正妃,我乃魔宫次妃,有何冒充之有?我本因你两个长得还讨人喜欢,所以才另眼看待,教你们唤那老丑婆子出来,如敢放肆,便休怪我手辣了。”
弃儿笑道:“说来说去.原来你不过是那老魔头的一个小老婆,也敢到我师父门前叫阵,真太不量力了。”
黛妮闻言大怒道:“小鬼,你敢放肆,我且先叫你尝个滋味再说。”
右手微扬,一道五色妖光,直向弃儿扫去。大桃一见,左肩一摇,一拍剑囊,剑光也自出手,向那道妖光迎了上去,只听得嗤的一下,声如裂帛,那道妖光立被斩断,化为一条五彩丝带落在地下。
黛妮愈怒,也一拍腰下剑囊,飞起一道殷红色剑光向两人横扫过去。大桃又纵剑敌住,两道剑光绞在一处,只杀得难解难分。
弃儿见大桃无法取胜,看看已落下风,又存心想用妖妇来试手,忙一行法,将那五行日月轮放出,因恐遭败,竟将五剑一轮齐向娇妇射过去。
那妖妇原是阿修罗王宠姬也是魔宫有数人物之一,对美娃娜向来爱如己出,便对那朱可仑也非常喜欢。二人败回,虽然未搬是非,只是实话实说。
阿修罗老怪老奸巨猾能忍受,魔宫其余各人无不暴跳如雷,有的竟主张不必再等三十年后仙凡浩劫,立刻赶来中土,争回这口气,连对武当派也乘机作个了断。
转是老怪自知毛羽未丰,又鉴于天山之败,不敢轻举妄动。
朱可仑又暗中谏说:“中土各宗派已经联合一致,如再将这些有名的世外散仙引与一鼻孔出气,树敌愈多,对方团结愈力,倒不如暂且忍下这口气,等把武当派诸仙侠剪除之后,再找这些人算还旧账不迟。”
美娃娜也说:“此次虽被雪山姥姥赶回,两下并未破脸,如再找上门去,万一不胜,转被武当派耻笑。”
这才把一场怒火平息下来。
却不料黛妮生性骄纵,竟和阿修罗王说:自己愿往中土再作一次探听,等她回来再作决定。老魔强不过她,只嘱在布置未经就绪以前不要树敌生事。
谁知黛妮当面虽然满口答应,一出罗剃国境,便向青磷谷去,问明黑石山偃月峰方向形势,便一直赶来,上门叫阵。
最初总以为雪山姥姥非亲自出来不可,谁知雪山姥姥并未出来,转是两个少女迎敌。
在未动手之前,因她心喜二女美艳还不忍便下毒手,只用魔教中的寻常邪宝迷魂鞭打算将弃儿捆住,冷不妨摄走,带回去逼充女侍。
想不到一出手便被大桃斩断,这才飞起自己所炼的赤尸剑来,虽然略占上风,但急切间仍无法奈何两人。
正在暗打主意如何才能将二人摄走,猛听弃儿一声吆喝出手便是一轮象旭日也似的奇光,带着青黄赤白黑五道剑光当头飞来。
心中虽然不知是何宝物,却已猜中,一定是一件极其厉害的仙兵,自己那道剑光又被大桃的青霜剑缠着急切间收不回来,不由心中一急,正待遁走,那五剑一轮已经直射过来。
心仗老魔传授,自身已炼到聚散由心,便被斩断也可随时遁走,仍然接好。
略一疏忽,那五剑一轮已经飞到,奇光耀目之下,直逼得两眼睁不得开来,那阵酷热更如火烧,令人一瞬也耐不得。
接着,五剑缠身一绞,尚不知发挥妙用,元神还能遁出,哪敢再行停留,匆忙之间,只把手一招,收回那柄赤尸剑便自遁去。
弃儿初次迎敌便杀得如此爽利,不由大喜道:“师姐,这妖妇为何如此不济,一下便被我这五行轮纹得无影无踪,怎么现在那妖剑也不见了。”
大桃道:“师妹,你休得喜欢,我因出身白骨教,深知这妖妇是阿修罗老魔宠妾之一,乎日骄纵惯了的,你那五行日月轮虽然威力极大,只将她肉身毁去,元神早巳遁走,便那妖剑也被收去。此番她回去,必向老魔哭诉要报此仇,我们恐怕要从此多事了!
“而且我闻得她出身北海牧羊番女,原来本是北极冰山那穷阴叟克菲老魔的义女,便阿修罗老魔因恐重行引起群仙炼魔的惨境,那穷阴叟也必南来生事,这便如何是好呢?”
弃儿一团高兴,不由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半晌不语,忽听雪山姥姥笑道:“你两个不必害怕,反正事已如此,都有我呢。适才我已默用玄机查过,那冰山老魔,因本身天劫将临,目前遭劫不遑,一时尚不至为此妖妇前来。不过弃儿委实出手太急,以致一下便无可挽救,以后如非对方是万劫不赦的妖人,却不可再行如此了。”
说着缓步从洞中出来,又笑道:“也是妖妇该死,方才正是我收炼大药的时候,万不容分身,否则只照对那朱可仑的方法,用冰魄寒光围住她两三天,再行放去,岂不绝好。足见天下事有定数,决难逃避,现在事已过了,你两个也快收拾洗涤的衣物回去吧。”
那声音非常柔和,简直和一个慈母对于爱女一般,弃儿不禁跪下道:“师父,我以后再不敢了。”
雪山姥姥连忙扶起来道:“我已说过,这次无妨,以后仔细便了。”
说着又向大桃道:“那妖妇似知义父和丈夫必便能立刻为她报仇,原神并未回去,也许再来闹鬼亦未可知,你既出身白骨教,妖人伎俩自知之甚详,还须多为留意。”
说着又向两人道:“现在我尚须去访一道友,最早子正才能回来,你两个魔劫重重,务必小心。”
说罢身子一晃,便不知去向。
大桃见状,心知师父一再嘱咐,必定有事故,连忙携了弃儿,匆匆洗完衣物,仍回洞中。看看天色又晚,并无动静,两人饭罢,又做起静中工夫来。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听见远处似有哭声,不由向弃儿道:“师妹,你听见是谁在啼哭吗?”
弃儿道:“我久已听见,因为师姐正在做工夫,所以不好动问,那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一样。”
大桃道:“这深山穷谷之中,又在夜晚,哪会有女人啼哭,不要真如师父说的,又是那妖妇作怪吧!”
说着,那哭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惨,洞门虽已关好,但一阵一阵冷风仍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吹进来。那一盏灯也暗得只有绿豆大小,两人不禁都有点毛骨悚然。渐渐的那哭声似乎已到洞外,依着弃儿早想出去看望一下,大桃却因师父临走嘱咐,只是拦着。
又半晌之后,那哭声更惨,隐约之间,还听见似乎在惨叫着:“杨弃儿,你须赶快还我命来。”
两人心下不禁恍然大悟,知道决定是妖妇弄鬼,反到心下一定,索性置之不理,就石榻上做起炼己工夫来。大桃因知妖人有呼名摄魂之法,心恐弃儿有失,虽然一样坐着,但时时都在留心。
那弃儿起初每一闻妖妇呼声,总觉神魂摇荡,等入定之后反觉好些,大桃心下稍安。
又停了一会,倏然那灯光愈暗,室中也似鬼影幢幢,叫声愈近,好似就在身畔,那冷气更迫得两人毛骨皆寒。弃儿也似忍受不住,直在抖颤,好似疟疾忽在发作一样。
大桃说声不好,正待将剑光放出护身,蓦地在弃儿怀中那五行日月轮忽发奇光,照耀得室内通明,仿佛全在一团五色光捧着一轮红日的烛照之下一般。
接着一声厉叫,只见一幢一尺多高的黑影在那幢光华之下左冲右突着。弃儿抖颤已停,睁眼一看,五行日月轮竟不待施为发出妙用将敌人困住。
不禁非常惊异忙道:“师姐,这妖人什么时候来的,自她连声鬼叫以后,我便觉得不能自持,如今才好些,这宝贝是你替我行法催动的吗?”
大桃道:“你这五行日月轮我从未练过,如何能代催动?方才我因你被那鬼叫得浑身抖颤,似已受不住,打算用我那剑光替你护身,倒是真的。谁知还未发出,你这五行轮已现奇光将这妖妇罩住,现出身形来,我哪有这等法力。”
弃儿闻言,猛忆方才心神恍惚之际,觉得身上冷得受不住,曾经起到一个念头,暗忖过,如果妖妇元神已来洞中偷袭,这五行轮能发挥威力将她围住便好了,想不到一念才动,宝轮立发奇光,果真将妖妇围住。
再回头向那宝光中间一看,妖妇元神似已精疲力竭,不复再能冲突,只有随着宝光流转,一面低声在哀求道:“两位道友,我的肉身已毁,现在元神又将炼化,还请体念我虽魔教实也修为不易,只要放我回去,决不敢再来相扰了。”
弃儿气愤地道:“日间你好等卖狂,我也只将你肉身毁去,仍纵元神逃走,你就该夹着尾巴回去才是,为何却又用那呼名摄魂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