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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在这儿,你有什么计划?”
“你是个好人,杰可,我要你留下来。至于我自己,我不知道。我想过要搬到加勒比海去,但还是算了。那种地方去玩玩可以,待得太久就无趣了。我并没有什么计划。我想去花点钱。我很有钱,你知道。”
杰可同意。陆希恩转过身,挥手指着这个房间:“我要你拥有这一切,杰可。我要你留在这里,维持一个事务所的样子。搬到这间办公室来,使用这张桌子,这是我祖父在内战后从弗吉尼亚带来的。留下这些档案、客户、书籍,所有的一切。”
“你太慷概了,陆希恩。”
“事实上我是个好人。”他们俩都不自在地笑起来。
陆希恩朝门口走去:“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会跟你保持联络。我要你搬进这间办公室。这里曾经属于我父亲和我祖父。把我的东西扔进纸箱里,我会来拿。”
柯伯跟威拉得头痛欲裂,双眼红肿地醒来。欧利正对着他们大叫。他们俩单独关在一间小牢房里,铁栏右边关的犯人要被送往帕奇门的州立监狱。十几个黑人透过栏杆瞪着这两个白人。他们试图看清楚些。
属于杰可自己的时间是伊柔抵达之前的7点到8点半之间。
他非常珍惜这段时间。他锁上大门,不接电话,不定约会。他巨细靡遗地计划这一天。到了8点半,他就交代下足以使伊柔一直安静地忙到中午的工作。到了9点他不是出庭就是会见客户。11点之前他不接电话,之后他会有系统地回复今早的来电——所有来电。
他从不拖延回复电话——另一条戒律。杰可工作起来有方法,有效率,极少浪费时间。这些习惯并不是从陆希恩那儿学来的。
8点半伊柔进来时照例弄出一些噪音。41年如一日,她煮了新鲜的咖啡,并且拆开信函。她已64了,但看起来只有51岁。她体形丰腴,但不肥胖,打扮齐整,却不迷人。她吃着从家里带来的油腻香肠和小面包,阅读杰可的信件。
杰可听见人声。伊柔在跟另外一个女人讲话。他查了一下约会纪录簿——10点以前没有客户。
“早安,毕更斯先生。”伊柔透过对讲机说道。
“早安,伊柔。”
“有一位女士要见您。”
“她没有约时间。”
“是的,先生,我知道。”
“是谁?”他不耐烦地叫道。
“恩妮斯妲·威拉得。你不认识她,但她的儿子在牢里。”
“告诉她我没兴趣。”
欧利替威拉得戴上手铐,带他穿过走廊,来到福特郡立监狱前半部建筑物内的警长办公室。他取下手铐,让他坐在小房间中央一张木椅上。欧利坐进桌后的大椅,低头望着被告。
“威拉得先生,这位是密西西比公路巡逻队的葛里芬副队长,那边是我办公室的雷狄调查员,这里这位是副警长路尼和潘塞,你昨晚见过的,但我怀疑你是否记得。我是渥兹警长。”
威拉得害怕地扭过头望向每一个人。他被包围了。门是开着的。警长的桌上放着两部录音机。
“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我不知道。”
“在我开始之前,我要确认你了解你的权利。首先,你有权保持沉默。知道吗?”
“嗯。”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如果你开口,在法庭上用来当作对你不利的证据,明白吗?”
“嗯。”
“你会读会写吗?”
“会啊。”
“很好,那么把这个看一下,签上名。内容是说你了解自己的权利。”
威拉得签了字。欧利按下录音机的红键。
“现在是5月15日,星期三,早晨8点43分。”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你全名叫什么?”
“詹姆士·路易·威拉得。”
“小名?”
“彼特。彼特·威拉得。”
“地址?”
“密西西比州,湖村14号信箱,6区。”
“什么路?”
“贝赛路。”
“你跟谁住在一起?”
“我妈妈,恩妮斯妲·威拉得。我离婚了。”
“你认得比利·雷·柯伯吗?”
威拉得迟疑了一下,望着自己的脚:“是啊,我认识他。”
“你昨天跟他在一起吗?”
“嗯。”
“你们到哪儿去了?”
“湖边。”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3点。”
“你们开什么车?”
迟疑。他端详着自己的脚趾:“我想我不要再说了。”
欧利按了另一个按键,录音机停了。他对着威拉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去过帕奇门吗?”
威拉得摇头。
“你知道帕奇门有多少黑人吗?”
威拉得摇头。
“差不多10000。你知道那边有多少白人?”
“不知道。”
“差不多1000。”
威拉得瞠目结舌。欧利让他想一会儿,然后对葛里芬副队长眨眨眼。
“你知道那些黑人会怎么对付强暴黑人小女孩的白人吗?”
没有回答。
“葛里芬副队长,告诉威拉得白人在帕奇门会遇到什么事。”
葛里芬走到欧利桌旁,坐在桌沿。他低头望着威拉得:“大约5年前有一个从海莲娜郡三角洲来的白人强暴了一个黑女孩。她12岁。他到帕奇门时那些黑人在等他。他们知道他要来。第一天晚上30个黑人将他绑起来,倒扣在一个55加仑的大桶下面,在上面乱敲。守卫在旁边看笑话。他们不同情强暴犯。一连三个月他们每天晚上都整他,然后把他杀了。守卫发现他被阉了,被塞在那个大桶子里。”
威拉得缩成一团,然后把头往后一仰,对着天花板深呼吸。
“听着,彼特,”欧利道,“我们要抓的不是你。我们要柯伯。他一离开帕奇门我就想抓他了。我非常想逮到他。你帮我们抓住柯伯,我就尽量帮你。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跟地方检察官很熟。你帮我抓柯伯,我就在地方检察官那儿帮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就行。”
“你得听警长的话,小子。他是想救你一命。”葛里芬在敲边鼓。
“你可能只要在这个监狱里待几年就可以结帐了。”雷狄道。
“这里可比帕奇门安全多了。”潘塞道。
“你自己选择,彼特。”欧利道,“你可以死在帕奇门,或者留在这儿。如果你乖乖的,我甚至可以考虑让你当线民。”
威拉得低头揉搓太阳穴:“好吧,好吧。”
欧利按下红键:“你们在哪里找到那个女孩的?”
“一条石子路上。”
“什么路?”
“我不晓得。我醉了。”
“你们把她带到哪里?”
“我不知道。”
“只有你跟柯伯?”
“是啊。”
“谁强暴她?”
“我们两个。比利·雷先上。”
“多少次?”
“我不记得了。”
“你们俩都强暴她?”
“是啊。”
“你们把她丢在哪儿?”
“不记得了。我发誓我不记得了。”
欧利按下另一个按键:“我们会把这段录音打字,让你签名。”
威拉得抬头:“别告诉比利·雷就好。”
“不会的。”警长保证。
第四章
法官的办公室位于法庭的后方。波席·布莱在办公室里那张破旧的橡木桌后的大皮椅上,紧张地移动身子。法庭内已聚集了一群人,等着旁听这宗强暴案。律师们聚集在隔壁小房间里的咖啡贩卖机旁,谈论着这件案子。
年迈的法庭助理派多先生在门上轻敲。
“进来!”布莱命令道。
“午安,法官。”
“外面有多少黑人?”布莱突兀地问道。
“半个房间都是。”
“那就有上百人。谋杀案都吸引不了这么多人。他们要干什么?”
派多先生摇头。
“警卫呢?”
“警长要每一位副警长和每一个后备警员都在法庭附近待命。我们在门口检查每一个进来的人。”
“那些家伙在哪里?”
“在警长那儿。他们一会儿就进来。”
卡尔·李坐在最后一排位子上。几十位亲友坐在法庭右侧铺着软垫的长条椅上。左边的位子全空着。忧心忡忡的副警长们来回走动,全副武装,紧张地盯着那群黑人,特别是弓身坐着,双肘撑在膝上,茫然注视着地板的卡尔·李。
杰可望向窗外,视线落在广场另一端朝南的法院后方。现在是下午1点。他和平日一样没吃午餐,也用不着过街办事,但他的确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他一整天都足不出户,虽然他并无意探听强暴案的细节,却不愿错过初审。法庭里一定挤满了人,因为广场四周连个空车位都没有了。一群记者和摄影师焦急地在法院后方的木门旁等待,柯伯和威拉得将从这儿进去。
杰可抓起外套,不理会伊柔,穿过街去。他跑上法院后方的楼梯,经过陪审团室外的走道,由侧门进入法庭,派多先生刚好领着法官进来。
“全体起立。”派多先生叫道。每个人都站起来。布莱登上法官席坐下。
“坐下。”他吼道,“被告在哪里?在哪里?把他们带进来。”
柯伯和威拉得戴着手铐,从小拘留室被领进来。他们没有刮胡子,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面露困惑之色。威拉得瞪着那一大群人,柯伯则置之不理。路尼替他们取下手铐,要他们坐在公设辩护人诸尔·杰克·泰达尔身边。旁边是另一张长桌,桌后坐着洛基·查特,郡检察官,他坐在那儿写笔记,看起来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威拉得再度回头看那些黑人。他身后第一排的位子上坐着他的母亲和柯伯的母亲,每人身边都有一位副警长保护。这么些副警长使威拉得感到安全。柯伯拒绝回头。
在80英尺之外的最后一排,卡尔·李抬头望着那两个强暴他女儿的人的背影。他们是龌龊、肮脏、留着胡子的陌生人。他掩住脸,弯下腰。他身后的两位副警长背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