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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之后抿抿嘴,看着标题,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尼玛……
徐若帆那天是去医院检查肚子里的孩子的,她这时才怀孕三周,除了她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孩子到底该怎么办,她自己却也没有个决断。
那时她问我:“舒爽,我该怎么办?”
我虽然看她愁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年顾宝贝怀孕,顾宝贝脸上喜气洋洋,日日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和盼望。可如今看徐若帆,快乐见得少,更多的是一筹莫展。
其实我多少也能猜到她的苦楚。她多年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如今好不容易正当红,如果生个孩子,保不准就一落千丈了。再说她孩子的父亲方子悦,先不说此人的性格如何,只说他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这事就不好办。可再如何,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很多事情都冷暖自知,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替她做决断?
所以我说:“若帆啊,这事你不能问我,你该去和这孩子的父亲商量。”
徐若帆闻言迷茫地看向我,又双手捂着肚子低下了脑袋,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不好多问,终究只是走过去抱了抱她,我说:“我也没有孩子,我不懂得有孩子的心情。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找他,我们去找顾宝贝好不好?也许她能帮帮你,毕竟我们中间,她虽然年纪最小,却也最早做了母亲。”
那时徐若帆抬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去顾宝贝家那天我和剧组请了个假,请假的时候我没说理由张涛导演就点头了。然后他啧了啧口水拍拍我的肩说:“大姨妈还没完呢?你们这些女孩真可怜!你还痛经……”我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梗死,站在原地为了舒缓情绪直跳脚……
结果到了顾宝贝家,她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用白绢布擦着相册,见我们来了急忙开门,拉着我的手就满是担心地问:“舒爽,你怎么回事啊?你痛经还好吧?到底要多疼才需要上医院啊?”这时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看着她那满是忧心的眉眼,还有转身急忙给我端来的一杯温热的红糖水,真真是捂着额头欲哭无泪了……不过也果然,她和莫诺云是一家子的,痛经就只能喝红糖水吗亲?
徐若帆也因为嘲笑我,一乐就把自己的事给忘了,还捂着嘴拉着顾宝贝说:“小爱,你不知道,这个舒爽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她竟然穿上裙子高跟鞋还带了假发来接我出去,真是啧啧……”可她还没啧完,我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小样!”
于是她看了看我,又瞅瞅自己的肚子,蔫吧了。
她们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转向了顾宝贝放在桌上的一本本相册,出于好奇,我伸手拿了离我最近的那本过来看。翻到相册的第一页,我就看见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照片里只有三四岁的男孩皮肤白嫩,眼神明澈,唇色如玫瑰。而那一双眼,堪堪是一双斜长而潋滟的凤目,只淡淡一笑,便如那千树万树花开,艳光多姿。可那偏偏,却又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爱却又美到极致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莫诺云小时候。而顾宝贝这时也看了过来,她扬起笑眼笑了笑,脸上有几分自豪和满足,她说:“这个啊,是我表哥小的时候,惊艳吧?”
我点点头,若帆也凑过来看,她看着也不禁捂住嘴说:“没想到你哥从小就夺目成这样!”
“表哥长得好,我没出生之前总有人把他当做女娃娃。”说着,顾宝贝又垂眸看了看那张相片,别了别耳边落下的碎发才又道:“我哥从小自恃甚高,我从来都不夸他。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否认,他无愧于他的好相貌,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我和若帆闻言都挑眉不解。
顾宝贝见了我们的神态眨眨眼,细心地又解释道:“我表哥叫莫诺云。云朵这种东西忽而有形,忽而无形,是最不稳固的。诺便是诺言。这意思本来不够好。可加上了姓,意思就反而变好了。”说着她眨眨眼,只淡淡地笑。
而我心中只轻轻地念出了一句话,莫诺云,诺言莫要似云,你莫要似云……
可接着,顾宝贝却微微垂眸,一双纤细好看的手轻巧地覆在徐若帆的肚子上,她微微侧着头,表情纯美,只听她用软绵而温柔的声音道:“若帆姐,我是一个母亲,我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为了爱他们,我是卑微而没有原则的。”说着她顿了顿,眼底有几分湿润,又有几分挣扎,可她终是开口说道:“若帆姐你这么好,那个唐渐秋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他长得实在是好。你们的孩子,肯定不会比我表哥,比我的孩子差了去,他一定会是极好极好的孩子。
说着她收回手,却是望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在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所有的生命都得来不易,特别是孩子,他们幼小,他们脆弱。可是……”只是这时,顾宝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只听一个糯糯的声音道:“姐姐,好热好热!安安带弟弟妹妹回来了。”
“安安,你姐夫呢?”
“在外面和坏哥哥说话!”
说着,只见泥猴子一般的顾小安拉着一个穿着粉黄色衣服的小肉团子一急一慢地走了进来,那穿着黄衣裳的孩子就是顾宝贝的儿子傅心吾。而安安身旁的大白熊小启比小家伙快了一些,身上还背着一团脸上手上也满是泥巴的粉色小肉团,这孩子是顾宝贝的小女儿傅小小。
四个小家伙不管不顾有志一同地到了冰箱门口,顾小安放开手里牵着的粉黄色小团子的手,鼓着小脸蛋就伸手打开了冰箱门。接着,只见四只小泥猴一齐傻呼呼地把脑袋瓜伸进了冰箱里,心吾还伸开藕节一般的小手开始往冰箱里爬……
“顾小安!还不快把弟弟拉住!”顾宝贝原本还在笑,可看着自己的孩子往冰箱里爬就跳起来了。她这一吼其实没多大威力,声音还是软软的,柔柔的,甚至像是撒娇。
可偏偏那四个小家伙都给吼住了,只见一颗颗沾着泥巴的小脑袋从门侧探了出来,顾小安贼兮兮地朝这头笑,又抓过小启,满脸的泥巴抱着小启的脑袋就一个劲地蹭啊蹭。心吾也眨着大眼睛从冰箱里又爬出来,朝这头伸了伸小手,嘴里吐了两个泡泡,露出小小的乳牙粉嫩粉嫩地就喊了声:“马麻……”而一直坐在小启身上的傅小小只嘟着小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可爱兮兮地咧嘴笑,笑着,小家伙又伸出沾了泥巴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瞬间小姑娘就成了一只花脸猫。
顾宝贝叹着气,穿着一条白裙子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抱起了俩个小娃娃,又看着安安爬在小启背上坐好,才对我们说了句抱歉带着四个小家伙进浴室。
“谁让你们又玩泥巴的?”
“姐夫说安安可以带弟弟妹妹在泥巴里打滚。”
“为什么?”
“姐夫说妹妹玩着玩着就会说话了……”
“咯咯……”
“汪汪…………”
“马麻……”
听着浴室里顾宝贝炸毛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咯咯直笑的欢乐,徐若帆侧过头看向我,眼底已有了泪花。
而这时傅君颜才姗姗来迟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四盒巧克力和一袋狗粮,往桌边一放就径直坐在了我们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男人端然素雅,只静默地笑着就已掌控全局,他说:“刚刚宝贝的话我听见了。”说着他歉意地朝若帆颔首,那姿态凌然,干净而端雅。
徐若帆摇了摇头,转头看看我,有些尴尬。但转头望向傅君颜,又有些期许。她说:“你,你怎么看?”
傅君颜闻言浅浅地笑了,那笑宁暖而又慈悲,他安抚地倒了杯温水又递给若帆,静默地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才不急不缓地说:“如果你爱这个孩子,如果你爱这孩子的父亲,你可以生下他,这是你的权利。”说着他又笑了笑,只微微勾起唇角,眉目温暖如春。
然后,他又道:“但如果你不爱他们,失去这孩子也并不是坏事。生命虽然贵重,但如果生而不养,生而带怨,对你,对孩子的父亲,对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都是灾难,都是负累。这时候,你是可以选择抛弃的,这无关道义,而是对自己和他人的幸福负责。但最终,你不该问我们,你该问你自己的心。因为不论做怎样的决定,到头来所有的痛苦快乐,都是你自己承受,我们帮不了你。”他的话说得有些残酷,可他的语气却暖到煨进人的心底。
接着傅君颜又说,这一次却是实质性的帮助,他说:“如果你的公司以后容不下你,你可以到我这里来,你是优秀的艺人,即使做了母亲我相信这一点也绝不会被改变,只要你还愿意走这条路,辉腾国际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而唐渐秋我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单枪匹马,你无需小看了他。”
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也无需再说了。傅君颜和我们交情浅淡,最多我们也只是他妻子的朋友,可他能这样推心置腹,已经足见品性。和若帆一起道了谢,我就送她回了住处。而临走时她握了握我的手有几分决然地说:“舒爽,我会去见唐渐秋,这个孩子,我不会放弃。”说着,她已落下了泪。我知道,这一瞬,她已赌上了自己的所有,赌上了她的爱情,事业,前途……
14第14章(新版)
看着徐若帆进了家门,我才转身离开。想着顾小安说坏哥哥在门口,还有傅君颜之后拿进房的巧克力和狗饼干,我想,这应该是莫诺云从英国回来了。
想着,我就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想着,我又对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收了手。可这时他竟然像和我有心灵感应一般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接起,听他在那头率先开口道:“丫头,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