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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莫诺云说英语,哪怕是再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莫诺云从来都只说中文。即使有外国记者在场,他也不会开口讲英语,而是默默地等待翻译同声传译。曾经也正因为这一点,在莫诺云最初接手莫氏的时候,他被很多人骂做不学无术,可莫诺云对于这样的传闻却只是油条般地笑笑,从来都是一脸玩世不恭地满不在乎。
所以,当我听见他用一口流利而标准的英语开口的时候,心底还是划过了一丝震惊。莫诺云说的是标准的伦敦腔,声调起伏大,吐字清晰高亢,摩擦重。而伦敦腔的重音突出,说话的时候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而他这时背对着我脊背挺直,身材挺拔,我坐在车里虽然只能看得清他的侧脸,但他那艳丽的眉眼,眼底的波光潋滟,还有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和高挺的鼻梁,怎么看都是真正的俊美无双,艳丽得如同那彼岸灼灼的花海。可当你听到他那浓重而标准的语调,他整个人又突然就变得素净了起来,艳帜中也似乎能让人听见淡淡的花开的声音。
莫诺云虽然有出众的外表,虽然美得动人心魄,但却不是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只是太多人一看见他外表的艳丽夺目,便再忘记去看他内心的丰富多彩了。所以莫诺云才会那么讨人别人说他漂亮,这一刻,我突然就有那么几分理解了他的辛苦为难。
有的时候,长的太好也并不是好事,因为有太多人只看其外却不看人的内秀。这对于草包花瓶当然是好事,但对于莫诺云这样的人,却真真是一种隐晦的侮辱和埋没。
可莫诺云实在是长得太好,当他正经下来的时候,只随便一举一动也都美得像一幅画。路边的行人也陆陆续续有人因为他而停了下来,只为了侧目多望他一眼。而莫诺云自己却浑然不觉,又或者说是全当无视,他只付完钱后笑着朝营业员摆摆手,就匆匆开门上车又坐回了我身边。他微微侧过脸对着我浅浅笑了笑才说:“司机,开车去夏奇拉酒店。”而这一次,原本带着几分肃穆高贵的英式英语,在他口里,就偏偏生出了几分疲懒,很是可爱可亲。
莫诺云一坐稳,我就好奇地伸手从他身边拿了他刚买的药过来看。莫诺云买的药不多,也就几个小纸袋,可我半天翻来看去也没闹明白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就干脆又递回去给他问:“你买的到底是什么啊?”
“药啊。”他瞅我一眼揶揄道,声调懒懒。
“我当然知道是药!我问你什么药!”我嗓门大了点,拉了拉他的耳朵又问。
他也没躲,脑袋顺着我的手往我身边靠了靠,突然眨眨眼,眉目含情地望着我小声说:“还能是什么药?嗯……给你买的避孕药。”
避孕药?!毛线呀!我一听就崩了,下意识地出拳就往他脸上打。莫诺云这时候反应也极快,手心一拦就把我的拳头给包住了,扬眉就瞪我说:“丫头!你能温柔一点吗?”
我其实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要是真一拳揍莫诺云脸上了,我想我自己事后也会后悔死。可我虽然心里庆幸,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板着脸任莫诺云握着我的拳头用眼角嗔他说:“你的意思是,女人要温柔就不能揍男人了?”
莫诺云见了我佯怒的样子立马狗腿地笑着说:“能,能!你要揍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乖巧、特委屈、特可怜,还把脸往我面前凑了凑,我撇了撇嘴干脆收了拳头,又瞪了他一眼。
想了想,我心里还是气不过,嘴里噼里啪啦就斜眼嗔着他说:“你就不知道自己买雨衣?凭什么我吃药?吃多了药以后我生不了小鬼怎么办?而且我先告诉你啊莫诺云,打胎我是不干的!你以后别想用现在没时间太忙,不是带孩子的时候这样的话来给我推卸责任,我这辈子绝对不打胎,有小孩我就生!你以后也别和我说,我和你说了不生你自己要生不管我的事情什么的,没有你我一个人生的出来吗?再说了,女人打胎比生孩子还惨,要是导致不孕不育了受苦的还是我自己,反正就是我不能生了,你也可以再找别人生,那我找鬼去生啊?所以我就是再喜欢你,我也不会为了那烧坏脑壳的爱去剥夺自己做母亲的权利。所以你自己也先想清楚,我是肯定要保障我自己的权益的。当然,真怀了你不要我自己也养得起,不过就是少了什么折磨死人的精英式教育罢了!少了个爹罢了!反正是个小鬼小时候都能画地图的,那叫本能!本能你懂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七扯八扯地就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可我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就干脆装死,抓着衣角撇过脸看窗外装深沉。
透着车窗我可以隐隐看见莫诺云的脸,他坐在我身侧完全给我说愣了,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樱红的唇微微张开,手里握着那装药的袋子拿着也不是放也不是。半晌他才伸手爬了爬自己的发哑然失笑,可眼底却一片温柔。
车快要到酒店了他才伸手从我身后搂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说:“傻丫头,我逗你的,哪有什么避孕药,那是我给你买的打虫药,达累斯萨拉姆那地方寄生虫多,凡事要靠自己,我们自己先吃了药才保险。”
说着,莫诺云又用脸蹭了蹭我的脖子,低声笑了笑说:“你这个傻孩子呦,你知不知道刚开始谈恋爱就说这些话,十个男人就有九个会被吓跑的,你也真够傻的。”他这时说话的语气很轻,声音有点哑,带着几分亲昵。
然后我又听他说:“这样也好,把别人都吓跑了,你还有我。”
把别人都吓跑了,你还有我……
26第26章
莫诺云买的药;说是药还不如说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宝塔糖,虽然长得不一样;但甜甜的吃进嘴里一点也不难吃。
到餐厅的时候莫诺云一口气点了很多菜,他吃东西其实很快;但是不管他吃得多么急,那动作看起来却依旧很优雅。在旁人眼里看来也总觉得优哉游哉;似乎时间在他身上总是流逝得很慢。
平时莫诺云是不管我吃多少的;见我瘦了的时候,他才会开难得金口让我多吃点。可是这天晚上;莫诺云却一个劲地喊我多吃;还不停地用叉子把菜叉进我的碟子里;嘴里一遍遍吩咐我说:“丫头;今天吃慢点;多吃点。”那口气完全像是吃完了这顿,就要光着身子去逃荒一样。
于是这一顿饭下来,我几乎不用动手,碟子里就不停被他加,加,加。后来我实在给撑得不行了,就放下刀叉看着莫诺云说:“我饱了,真饱了,不吃了,你别再往我碟里夹了。”说着我又挑挑眉问:“不会是我说了句你像太监,你这回就来温柔地报复我吧?
莫诺云听了瞪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能把我想好点吗?”接着,他见我这撑得不能动的死样子,也放下刀叉没再给我添菜,只打量着我又问:“真的饱了?不吃了?”
我点点头,没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饱嗝。
莫诺云这回见了完全满意地笑,眉毛都似乎要飞起来,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伸手拿了张纸巾递给我说:“擦擦嘴角。”我扬扬眉接过,想想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顺了顺气。
后来,我硬拉着莫诺云在酒店后面的花园里走了几圈才肯回酒店,我说:“莫诺云,我总脚得你绝对是在报复我!你肯定是小心眼的病又犯了!你看我给撑得都快动不了了,吃多了也难受啊,啊啊啊啊!”
他听了撇过头拿着后脑勺对着我闷声笑,又故作正经地说:“我和你吃的差不多啊,我也还挺好啊,一点都不撑啊,啊啊啊啊!”可说着,他就转过脸,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学着我狂喊了几声。
我无语,额角滴汗……
又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莫诺云突然就拉着我的手往一旁的石子路上迈,他还握着我的手心轻轻一用力,拽了拽我说:“好了好了,咱消化消化就好了,放心,那点东西撑不死你。来,把鞋子脱下来在这石头路上走,按按穴位一会就好了。”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一愣,朝他疑惑地眨眨眼。他这时也已经唇角勾起一抹笑,弯身做示范似地脱了自己的鞋袜放在一边的树丛边,就那么打着赤脚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歪头笑,脚在原地踏着步子给我看。
我被他的动作感染了,也弯身去脱自己的鞋子。莫诺云见了我的动作连忙走了过来,他微微弓着身子让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刚脱了鞋子他就接过去又把我的鞋放在他的鞋子旁边。再转过身来,已经直接拉起来我的手说:“来,老太婆,我们锻炼锻炼身体。”
我滴汗,一边跟着他的动作,一边僵着嘴角说:“你确定我老得那么快吗?刚刚还丫头转眼就老太婆了……”
“我还不一会莫董,一会莫少的吗?人生有高就有低,你要习惯。”
我听了就开始笑,莫诺云见我笑得厉害还在一旁打诨地解释,他说:“我还是莫家小少爷的时候,人人叫我莫少莫少,我每次听了都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在咒我快点老。可我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吧,现在是人是鬼又都喊我莫董,莫董,天天叫我不要懂啊!不要懂!尼玛!什么都不要懂我怎么赚钱养家啊啊?”
我听了拍案叫绝,没节操地一边笑话莫诺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莫董,莫董啊,莫懂……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当我一抬脚,光着脚板走在那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的时候,我刚还笑得花枝乱颤的脸立马就被疼得呲牙咧嘴,我也没时间笑话莫诺云那坑爹的姓了,只咬着牙齿哇哇哇地苦叫。但其实说实话那也算不上疼,可就是各种不疼不痒的不舒服,可是你说不舒服吧,再走几步又觉得全身都痛快。
莫诺云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他走起来气定神闲,只是顾忌着我走得有点慢,还拉着我的手叫我别到处乱跳,到时候摔了又要喊疼。而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