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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朱长铭一把捏住,岳臧影也不避,盯着他道:“我心里虽有些清楚,但今天一见皇上才知,原来你爱我爱得这样紧。实在是难为你,生了颗狼心却披着一张人皮,费尽心机地把我弄来。”
墨瞳中燃起熊熊大火,朱长铭甩手给他一记耳光,一把揪住岳臧影的衣领,却又听他说道:“颜礼面容皆毁,连我也认不出。你居然可以凭他看我眼神,就认定他是颜礼。要是心里没我,秦王又何必去注意一个哑巴的眼神?”
朱长铭心头一紧,挑眉道:“原来岳宫主是在担心,本王有没有爱上你。你详细说说,我倒想听。”
“你以为你做得无懈可击,世上无人可以高攀东厂秦王的心。却不知设下圈套的同时,自己也在作茧自缚。”岳臧影凄厉笑道,“天池的传说,不会有假。你可从中全身而退,还敢说没有自陷泥淖?”
手上的力量,渐渐松了几分。朱长铭道:“你是说我在天池里想的是你?”
岳臧影露出一抹冷笑:“至少不是朱静亭。你若爱他,就不会以他的生命作为赌注,千辛万苦引我出山。就不会在驿站里,将他也作为一枚棋子,实施你的无耻计划。”
颈项猛然被掐住,岳臧影半边脸上的指印还未褪,又被狠狠掴下数个巴掌。嘴角溢下血浆,垂落至地,形成一朵血色之花。
朱长铭的恨,从眼底折射而出,狠狠一掌,将他打倒在地。岳臧影已无力还手了,他的力量再也不能与朱长铭相抗衡。他只是笑,越是把他往死里打,越是证明朱长铭心虚罢了。
见他虽是奄奄一息,脸上却隐约带笑,朱长铭更是怒火冲天,又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说:“今天离十五还早得很,你这么快就想被折磨得变回原形吗?”
厢门忽被推开,蝶衣猛闯进来。从刚才起,她就不敢走远,一直暗暗注意房内动静。听到里面传来殴打声,自知不祥,立刻跑了进来。
“宫主!快张嘴,不要咬着!”蝶衣扑到岳臧影身边,见他脸色泛青,像是已经失去知觉,紧紧咬着下唇。
蝶衣一边用力去扳岳臧影的嘴,一边回头求道:“秦王快去请御医救救宫主!他真的要死了!你都千里迢迢把他带回皇宫,就这么看着他死吗?”
朱长铭一怔,急道:“你!快去叫人准备浴盆和热水!”
蝶衣被他瞪大的眼睛吓得不敢反抗,只好哭着跑了出去。朱长铭走来,抱起岳臧影,他的身体果真冰冷,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放满热水的浴盆很快被送来,朱长铭禁止任何人入房,关上厢门,慢慢解开岳臧影的衣袍。
他不会去请御医,普天之下,除自己外,无人可以触碰这只小雪兔的身体。
衣衫尽除,雪肤胴体,腰肢纤细得像快折断一般。岳臧影的下唇已被咬出血痕,朱长铭把他抱入盆里,猛地将他的头摁进水里。
最终章 倘若当时未惘然
窒息之感包围全身,本能的求生意志,让岳臧影连连挣扎。朱长铭松开手,令他得以抬头呼吸。随后又解去自己的衣袍,一同坐入水中。
热水浸泡下,岳臧影的身子渐渐恢复了体温。他的脸颊、胸口都留有先前留下的掌印。此刻虽有了知觉,却依然有气无力。
氤氲缭绕,朱长铭抱紧岳臧影,道:“你对天象有所了解,可知有一种星叫作冥星?”
怀里纤瘦的身体轻轻一颤,朱长铭怜爱地亲吻他的颈项:“我出生那日,冥星极其璀璨。被它洗礼过的婴孩,大多性格怪异。我就是见不得别人高兴,就算爱上那个人也一样。”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红瞳内滚落,掉入浴盆中消失不见。听见朱长铭表白之言,居然是在这种境地。
岳臧影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渐渐被亲吻涵盖,爱与恨的边缘是麻木与服从。朱长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只觉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瞳中的红色黯淡下去,筋疲力尽,昏厥而去。
时间如流沙般从指间飞逝,一去不返。
一年来,举国上下,无人不知不是皇上,却胜过皇上的东厂秦王。昔日那个惩奸除恶、威名远扬的朱长铭在一夜间,变得嗜血残暴,常因一些捕风捉影之事,就灭人九族。
新王登基后,因秦王朱长铭下令诛杀、抄家、充军者共达千余人。一时间,民间怨声载道。
这一年,岳臧影居住在朱长铭的东厂偏殿内。如所有九重宫阙中的金丝雀一样,不愁吃穿,夜夜欢愉却痛不欲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朝天子朱静亭,身体依旧虚弱。虽连御医也时常摇头、叹息,却奇迹般地撑过了一年。
不知是何等力量,让这两个分别在意志与肉体上,濒临死亡的人,迟迟没有狠下心离开。
白天,朱长铭日理万机,无空回来。寂寞的东厂偏殿内,静坐着寂寞的人。
岳臧影有时觉得自己格外下贱,他天天在守的,就是朱长铭归来时的身影。而到夜间,被他用非人的手段折磨到哭喊时,又恨不得立刻死去。
忽闻殿外传报声:“皇上驾到!”
岳臧影走出厢房,看见朱静亭由一个小公公搀扶着,步入偏殿。
“非天!”朱静亭唤了一声,挥手不要人扶,慢慢向他走去。
被皇上直呼姓名者,若非皇亲国戚,也是朝中重臣。唯独岳臧影在这之外,他是皇亲的情人,最见不得光的男宠。
朱静亭的眼眶已青紫不堪,一张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
岳臧影看他连站也是有些不稳,忙上去扶住,道:“皇上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差人招呼一声,我赶去就是了。”
一年的时间,可以磨去一个锋芒毕露之人的棱角。眼前这个楚楚佳人表面与所有的妃子一般,懂得讨好别人。可朱静亭知道,他是不一样的,精灵亦是仙子,他不该坠落在这污浊的凡世。
入厢后,岳臧影沏了一壶茶。朱静亭坐在几案旁,看他露出的一小截颈子上,斑斑驳驳一片印记,像是被掐,又像是被吻咬所致。
“想你我,一个是当今的大明天子,另一个曾是叱咤武林的月影宫主。就是因为一个人,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皇上乃九五之尊,怎么与我这样卑贱的人相提并论?”
与朱静亭交心,实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但听他那样感慨,岳臧影不免警觉起来,抓过他的手,细细把脉。
朱静亭摇头,抽出手:“我自小与众不同,有一双可识别三界的‘天眼’。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并非凡人。还有驿站里的凤老板,他也是兔精变的。”
岳臧影坐到一边,静静听他说道:“我小时候一直哭闹,就是因为常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我却从来没有怕过你。”
朱静亭说着,笑了起来:“‘天眼’还可预知未来。我早料到父皇何时驾崩。他想在死前赐死皇叔,苦于没有借口,只好把他派去边疆,想借你之手,将他铲除。”
岳臧影举杯啜了一口茶,回味悠长。
“就因为有了预知能力,所以我知道,皇叔一旦复去边疆,就将与你重续前缘。他的心里从来只有你。”
听到后来,觉得有些好笑了,岳臧影无奈地抿了抿唇。现在弄清了朱长铭最爱谁,又有何用呢?他要的是凌虐别人时的快感,就算有一天自己死了,也不过是换来一丝兔死狐悲之情。
岳臧影问:“皇上是不是预感到有什么不测?”
朱静亭轻笑一下:“我只怕熬不过这个月,不过拖到今天,已是万分幸运了。”他说话时,瞳内泛水,尽管微笑着掩饰,仍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恐惧。
“其实,只要饮下一盏精灵血,皇上就可得以重生。”岳臧影举起自己的手,纤细而白晢,隐隐可以看见底下的青色血管。
“一盏血?你入住皇宫这么久,就是这区区一盏血,皇叔也不舍得施舍给我呢。”
朱静亭苦笑,“他带你入宫,完全不是因为我。”
两人说着,越发沉闷起来,以至久久无人开口。
朱静亭首先打破沉寂,道:“你天天在这偏殿里,无病也要闷出心病来。今日朝鲜使臣来京,住在宫外朝史馆,你就随我一同去迎见吧。”
朝鲜近临大明,年年都有使臣前来进贡。对于有求于己的弱者,朱长铭不屑外交,也就推给了实为天子的朱静亭。
岳臧影摇摇头:“我在这里自得清静,踏出去怕是又招什么祸事。”
“想必你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叔也不会给你什么好日子过。”
虽早没有争强好胜的锐气,但听了这带讥讽的话,心里总是不舒服。岳臧影自知肤浅,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挑衅,唯独忍不了朱静亭。
“皇上等我片刻,待我更衣后,就去迎见。”将朱静亭一人撂在客厅,岳臧影起身离开。
出来时,他已换好装束。朱静亭点头微笑,可见十分满意。
那件对襟玄袍,正是在月影宫时常穿的一件。腰间、袖口镶着边疆特有的银饰,古朴典雅。青丝秀发,束起后还可垂顺至腰,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一刹那间,朱静亭只感仿若隔世,好像当年英姿飒爽的月影宫主,就站在眼前。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兔,递给岳臧影:“当初若非你解决了那凶神恶煞的喇嘛,我也得不到此物。现在还是由你保管吧。”
岳臧影一直喜欢那枚玉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玉兔身上还留有朱静亭的体温,温暖光润。
两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