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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这条校道从见信苑直直通向明心苑。再延伸到外面,是两个苑区的学生去教学楼或是出去校外的必经之路。
苏以信要出去,就必然要经过这里。
只是,为什么时间要这么巧合呢?
谈纪瑶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闪,又无处可逃。
苏以信也见到了她,明明还带着笑的脸上顿时僵住了。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既不过来,也不离去。
和苏以信同行的同学见情况有些不对,连忙相互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地走了,连招呼也不打。
纷纷扰扰的校道人来人往。两人就那样站着,对视着,明明距离很近,可是,那几步的距离。在谈纪瑶看来,却犹如一光年那么远。
终于,谈纪瑶脚步动了动,见苏以信并不后退,便壮着胆子走过去,看到他脸色憔悴,心底顿时又升起一丝愧疚,低下头小声道:“你,还好吗?”
听到这话,苏以信却蓦地笑了,“我好吗?谈纪瑶,你觉得呢?”
“对不起……”
苏以信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红,却还是倔强地仰起头,别过脸去,“如果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题,那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谈纪瑶猛地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他,“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觉得快意一点,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反正,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
苏以信转过头来恨恨地望着她,痛心疾首道:“谈纪瑶,难道在你眼里、心里,生命就当真那么不重要吗?包括你自己的?是,我恨你,但是,你是我父亲用生命救回来的,你的命,早已不仅仅属于你自己的了。就算是为了我死去的父亲,你也必须好好活着!不要让我父亲白白牺牲!”
望着苏以信猛然掉头离去,从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谈纪瑶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从眼角滑落,慢慢地遮住了她的视线,终于,苏以信的身影,不见了。
信,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愧疚。直到此刻我才彻底明白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我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你了……
信……
抬手轻轻地覆上胸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频率,谈纪瑶脸上不禁有些茫然。
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感觉吗?
到底,领悟得太迟……
脸上被太阳的光照灼热得生疼,谈纪瑶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
太阳光线的温度终于开始灼热,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撑着太阳伞,或一个人,或同遮,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太阳伞不断地从她身边穿梭而过。
望着头顶上的那一圈圈光晕,谈纪瑶感觉有些晕眩,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捂着胸口,咬咬牙走到路边的绿荫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天生性心脏病。
是一种不可怕却也非常可怕的疾病吧。
连老天也在惩罚她吗?
终究是只能抑制不能根治了。
她没有带药出来,事实上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少复发,久得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心脏病患者了。
最好是这样吧。只有自己身上带着缺憾,才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
待呼吸平缓了些,谈纪瑶立即站了起来,步伐愈加匆忙地往校门口赶。
她是订了花要去拜祭苏域的,和花店约好了时间了,直接送到校门口给她。
断不能迟到了。
所幸的是她刚刚赶到校门口时那人也刚刚到,一边拿着花束递给她一边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谈纪瑶接过花束,淡笑道:“没事,我也刚刚到。”
望着手里的那一束由白菊和黄菊交织插着的花束,她脸上不禁划过一丝黯然,嚅嚅道:“义父,小鸢这就去看你了……”
尹市边郊外的公墓园永远这样冷清,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特意,苏域下葬的公墓和她父母的是同一处。
而且,隔得不远。
轻轻将手中的花束放在碑前,谈纪瑶望着碑上苏域笑得灿烂的照片,不由得有些晃神。
记忆中,苏域总是笑得很爽朗,虽然,苏以信以前总是在她面前郁闷地诉苦,说他父亲太严肃。
可是,不管是怎样的苏域,都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先夫苏域之墓——哀妻沈秀兰携子苏以信、女苏以素立”。
望着墓碑上刻的字,谈纪瑶不禁又愣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母亲墓碑的字——“爱妻沈秀蝶之墓”。没有落款。
没有父亲的名字,也没有她的名字。
这背后,是否,藏在什么隐情?
是不是……母亲她……并不承认她与父亲之间的名分,于是父亲不敢亵渎。
曾经何时,她问父亲,为什么别人家的墓碑上都有落款,就是母亲的没有,她记得,父亲当时蹲下来摸着她的发,告诉她,等她大了,等父亲老了,去了,就将他们葬在一起。
后来,她没有实现当时的诺言。
她想要等报了仇再将母亲移过来,可是,现在还有必要吗?
望着照片上苏域灿烂地笑,谈纪瑶不禁嚅嚅自语,“义父,现在,还有必要吗?”
沈秀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见到站在苏域墓前的谈纪瑶,她顿时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走过来,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不应该到这里来。”
谈纪瑶有些落寞地仰头望她,“姨……姨母……你也……很恨我,是不是……”
沈秀兰摇摇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生死有命,能怪谁呢?只是,这里阴气太重,你身子弱,还是少来的好。”
身子弱……
除了脸色比平常人苍白一点点,她看起来,哪里不如人?
可是,沈秀兰却知道她身子弱。
谈纪瑶惊讶地望着她,“姨母,你其实,知道很多事情对不对?告诉我好不好?”
沈秀兰却叹了口气,“孩子,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我们回去吧。”
“姨母……”
“回去吧。”
沈秀兰却不再管她,自己恍恍惚惚地转身走了,连手中的花束也忘了忙下。
谈纪瑶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她知道,和苏以素不同,沈秀兰表面坚强,心里却十分脆弱。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189章 牵连
第189章牵连
沈秀兰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之外很久很久以后,谈纪瑶才沉沉地叹息一声,也转身走出了公墓园。
她没有回学校,直接坐车回了家。
推开窗,窗外的花圃中的那几株黑色的曼陀罗已经妖娆绽放。
毒花妖娆,可是,一旦凋谢,会不会也比别的花更为惨烈呢?
花圃的花,该换了。
种点别的吧,比如,野蔷薇。
回头望了一眼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谈纪瑶心中一动,突然想给安一然打个电话。
在江城安静地生活的她,如今应该过得很好吧?
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样了呢?
此时安一然正悠闲地坐在家中开心地逗着孩子玩。
快满一岁的他已经学会踉踉跄跄地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每走一步都要摔倒,吓得安一然分分秒秒都想过去扶他,他却瞬间就站稳了,定在那里抬头冲着安一然甜甜一笑。
“臭小子,这么小就学会骗大人了呢!看我以后揍不揍你!”安一然佯装生气地怒骂一句,眼底却洋溢着满满的溺爱。
江哲似乎听懂了安一然的话,慢慢地走过来,伸手要抱抱,嘴里含糊地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个字:“妈……妈……”
孩子的名字是江风辰的父亲给起的,单名一个哲。
是要他以后有出息一点吧。
安一然嘴角间不禁又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江哲小子,以后要孝顺父母和爷爷奶奶哦!”
江哲却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妈……妈……”
江风辰从房里走了出来,望着安一然怀里的江哲,瞬间也生气了,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就知道喊妈妈,我呢?快。喊爸爸。”
江哲愣愣地望着他,“妈……妈……”
“……爸爸!”
“妈……妈……”
江风辰顿时没辙了。
安一然早已经笑得挺不直腰,“到底儿子还是亲我多一点!好儿子,真不愧妈妈十月怀胎生你下来。”
江哲咧开嘴又笑了。似乎在邀功,“妈……妈……”
江风辰郁闷不已,站起身来,道:“算啦。我还是出去接爸妈回来好了。”
安一然抬起头,道:“爸妈估计还在和街坊商量大事呢,你要去,可能要等。”
江风辰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当做出去溜达溜达。”
“外面太阳晒,记得带把伞。”
“好的。”
听着安一然的话。江风辰走回卧房拿起伞就出了门。
安一然低头轻轻摇晃着江哲,道:“宝宝,该睡午觉了~”
正欲抱着孩子回卧室,熟悉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找了许久。才发现铃声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额头,笑着自嘲一句,“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走进卧室从桌上拿起手机,却发现是小鸢打过来的。
看到这个名字,安一然嘴角自然而然地又扬起一丝笑意。按下接听,坐下去一边将江哲放在睡榻上一边说道:“喂?小鸢?好久没通过电话了呢,你还好吗?”
谈纪瑶听着安一然愉悦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一丝安慰,连忙扯出一丝笑容,装作开心道:“好呢。没有然姐姐在耳边唠唠叨叨,怎么能不好?你看我都不跟你打电话了。”
安一然笑笑,“原来你这也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