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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石元刚才洒的那把夺命神砂,给孟青河用毡帽一兜,但却还有少许“漏网”,幸亏
孟青河立即把杨大熊一掌推开,这才只是沾了几粒。
胡轩向石元深深一揖,说道:“冒犯虎威,请石庄主恕罪,赐予解药。”
石元说道:“请问孟老镖头,你们此来,为了问事?”
孟青河道:“我们是为了赴一个约会而来。”
石元问道:“对方何人?”孟青河道:“尚未知道。”石元跟着再问:“地点何在?”
孟青河答道:“在虎头岩。”
问答至此,石元这才脸色一变。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倒是一条线上的朋友了。请恕
小弟刚才冒犯。”说罢拿出解药,替杨大熊敷上。杨大熊此时已经深知石家庄夺命神砂的厉
害,吃了大亏,敢怒而不敢言。
孟青河暗暗欢喜,心里想道:“听他如此说法,敢情我们的对头也正是他的仇人,当真
如此,倒是平添了几个十分得力的帮手了!”石元与关外来的那个黑龙禅师的本领,他已经
见过,刚才没有出手的只有归元寺的那个玄经道人。但玄经道人的十三路混元剑法,剑剑精
绝,这已是盂青河老旱就知道的了。
盂青河正想套他们的说话,石元已先他单刀直入的问道:“孟老镖头,你们是怎样和那
个人结怨的?何以结了仇家,尚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
盂青河道:“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我们镖局接了一支镖,雇主是锦州节度使康元
弼。”
石元悦道:“康元弼做了二十年的方面大员,财宝一定积得不少。听说他是因为与宰相
不和,以至丢了乌纱的。是不是他要请你保他告老还乡。”
孟青河道:“不错。当朝宰相吴卖乞勒索他一笔巨款,他不愿意,反正已经家财千百万
贯,是以见好就收,把锦州节度使让给吴卖乞的侄子。”
石元说道:“听说康元弼的手下能人不少,还要请你们保护,对你们可也是青眼有加
了。”
盂青河道了一声“惭愧”,说道:“可是我们却是有辱所命,这支镖尚未走出锦州地
界,就给人劫去了。”
石元道:“孟老缥头,你们镖局数十年来从未出过事,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劫你们的
镖?”心中已知劫镖者一定就是这次约会的主人。
孟青河道:“也是我托大了些,康节度使这支镖不是我亲自出马,是这位方老弟出马保
的。方老弟,详情请你来说,好吗?”
方震满面通红,说道:“当时我是和总镖头商量过的,正如石庄主刚才所言,康节度使
手下能人不少,请我们保镖,不过是壮点声势而已,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劫镖的。若然
事先料想得到,我们也不敢出马了。”
杨大熊黑了脸,直着脖子嚷道:“方镖头,你大可不必兜着圈子说话,我是康大人的护
院,有的只是几手混饭吃的功夫,配不上称做什么能人。”他是因为石元、方震和孟青河等
人,一再提起什么“康节度使手下的能人不少”之类的话,自己觉得面上无光的。
方震叫了个“撞天屈”,说道:“我给人家打得一败涂地,还失了虎威镖局的镖旗,连
人家的庐山真面目也未见着,怎敢笑话你老哥了?”
杨大熊出了一口闷气,气平了些,说道:“对,若说本领不济,咱们彼此彼此!”
石元眉头一皱,说道:“咱们还是回到正题说说那天的事情吧,别要缠夹不清了。”
方震接下去说道:“那天我们到了老龙口,那地方是个流沙堆积的荒野,比这里还要荒
凉,劫镖那小子就单骑独马的来了。”
石元道:“且慢,我想先问你一事。”
方震道:“何事?请问。”
石元道:“康大人既是家财数千万贯,想必不会都换了体积很小的珠宝吧?”
方震道:“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珠宝,我只知道金块和元宝就装满了六辆大车。连同其他
财货,一共是装了十三辆骡车之多!”
石元说道:“着呀!既然如此,劫镖的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劫得去?是不是他后来又
来了帮手?”
方震道:“没有,始终只是他一个人,那小子的手段狠辣得很,你老人家听我细禀。”
歇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人蒙着面中,来得风也似的快,我还没有看得清楚,就给他
打了一掌。喏,你看——”解开上衣,只见一个淡紫色的掌印,印痕在过了三个月之后,竟
然尚未完全退色。
杨大熊跟着说道:“我门也都是给他打了一掌。连他的面目也未看清。”
方震说道:“当时我只觉得一阵晕眩,醒来之后,那人早已走了。”
石元道:“那十三辆大车的金银财宝呢?”
方震道:“并没有劫走。可是他留下了一封信,要我们给他送到指定的一处地方去。”
黑龙掸师道:“这倒是奇闻了,劫镖还有不用自己动手的。你们却又怎肯乖乖地听他吩
咐?”
方震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实迫如此,不得不然。”
黑龙禅师道:“却是何故?”
方震道:“那天所有护送镖车的人,全部都给那厮打了一掌,甚至康大人的家人子女,
也给这厮在身上留下了标记。”
黑龙禅师道:“那你们岂不是都受了重伤了?”心想:“但若受了重伤,如何能搬运财
宝?”
方震道:“不,这一掌只是隔衣留下掌印,当时并不觉得有内伤的迹象。”
黑龙掸师道:“事后呢?”
方震道:“事后也不怎样。这根本就不是内伤。”
黑龙禅师诧道:“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没有受伤,你们就该送康大人回原籍才
是。怎的却又肯乖乖的听那贼人的吩咐,把十三辆大车的财物,送到他所指定的地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玄经道人忽他说道:“在你们醒来的半个时辰之后,是不是每个人
都觉得浑身痕痒,痛苦难当?”
杨大熊叫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玄经道人道:“我刚才对这位方兄身上的掌印,还有点捉摸不透,现在则是可以断定
了,这是奇门七绝掌,有七种不同的功效,或令人患上痨症,或令人发冷发热,或令人浑身
痕痒,现在你们并没有内伤,可以断定他用的是最轻的一种掌力,这就是令你们浑身痕痒
了!”
杨大熊叫起来道:“还说是最轻的一种,我宁愿给他砍掉吃贩的家伙,也不愿受这酷
刑!砍掉头颅不过结个碗大的疤,不会觉得痛苦。这痕痒呀,可真是叫人受不了,好像从脏
腑里炸出来似的,我们每个人抓呀抓的,抓得皮穿肉裂血流,痒得满地打滚,几是不能停
止,你说可怕不可怕了。”
方震接着说道:“那人走后。在中间的一辆骡车上用匕首钉着一封信。信上说,若然得
不到他的解药,以后每天都要发作三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石元道:“这厮可想得真绝,你们痒得死去活来,也还罢了,那康大人若然每天发作三
次,痒得浑身乱抓,跳跃起伏,他是个敝大官的人,那还成什么体统?”
方震道:“是呀!所以,他命令我们把十三辆大车的金银财宝,押到他所指定的地
方”,我门只好唯命是从了!”
盂青河待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之后,这才接着说道:“我们虎威镖局数十年
来从没失过事,这次栽到了家,我这儿根老骨头也只好拿出来拼了。”
崆峒三煞之一的胡轩跟着说道:“咱们想不拼掉这几根老骨头也不可能,康大人虽然丢
了乌纱,也还是做过节度使的大官,岂能让他们二人卸责、所以我这师侄求我出马,我也就
只好追随孟老镖头来了。”
石元道:“你们有没有探出他的来历?”
孟青河道了一声“惭愧”说道:“我在镖行混了儿十牢,自间三山五岳的人马也识得不
少,访查数月,也查不出这厮的丝毫来历。康大人迫得紧,案子不破,只怕咱们的镖局关了
门还不打紧,我这个敝总镖头的还得吃官司呢。正在无法可想之时,不料这厮在某一天晚
上,却又来到康大人府中,在大门上留刀寄简,约我门到梁山的虎头岩与他相会。”
石元道:“那位康大人岂不是吓破了胆?”
孟青河道:“惊吓当然是免不了的,但他视财如命,有了这个可以破案的机会,岂能放
过,当然是要迫我门来了。他的府中也还另外聘有许多能人守卫的。”
胡轩却道:“孟老镖头别说丧气的话,凭咱们这几个人未必就斗他不过。这件案子本来
牵连不到我的身上,我却是自愿来的。谁叫杨大熊是我的师侄呢?师兄不管,我可不能不
管!”胡仟说的慷慨激昂,其实却是想藉此巴结官府,求取富贵。
石元道:“是呀,你师侄丢了脸,你做师叔的不给他我回场子,只怕崆峒派也要给人笑
话了。但我却有一平不明,何以你的师兄眼见着徒儿受辱,却竟然袖手旁观?”
孟青河道:“别提他了,早几年他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的,这两年忽地韬光养晦起来,连
徒弟的事也不理了。”原来胡轩的大师兄乃是“崆峒三煞”之首的年大成,和石元也曾有过
一面之缘的。石元深知他的武功比胡轩高得多,见他不来,自是有,絮失望。
胡轩说道:“石庄主,听你这么说,敢情这厮也是你的仇家,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来
历?”
石元恨恨说道:“不错,我与这厮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的来历我却山还未曾知道,只
知道他的绰号叫黑旋风!”
“黑旋风?”孟青河怔了一怔,说道:“一百年前梁山的一百零八条好汉之中,有一个
好汉名叫李逵,他的绰号就叫做黑旋风,这个人的绰号怎的与李逵相同?”
石元知道孟青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