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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安妮两眼猛睁,无边的怒意连一旁的天月等人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不好,她要动手了。」古实低喝一声,忙执剑在手。
然而安妮并未如预期般出手杀人,看着盈儿剑下的约翰,她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关切,跟着她做出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缓缓后退一步,安妮将紧绷的弓弦复位,放开卓凌宇。待卓凌宇走到一边,她这才对盈儿道:「放了他。」
似乎根本想不到安妮会这么容易妥协,盈儿不禁一呆。
安妮怒声道:「想反悔吗?」
「啊,不,对不起……」盈儿急忙道,说着就要撤剑。
哪知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打断她:「慢着,不能放手。」
众人无不转头,却见发话者正是南海崖掌门聂照亭。
安妮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走到不知所措的盈儿身旁,聂照亭右手微微一抖,一柄细长的软剑已从袖中滑出。将剑尖抵到约翰喉头,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放了这个人,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我岂能给你这个机会?」
安妮脸色沉了下来:「卑鄙的人类,我不会像你这么无耻。」
聂照亭一笑:「哼!这谁知道?」
「你!」安妮气得就要发作,但顾及约翰,唯有强忍下来。
「聂师叔,她已经放开了凌宇师兄,我们也该遵守诺言。」盈儿忍不住道。
聂照亭沉声道:「盈儿,师叔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个妖怪实在太厉害,谁知道我们放了这人,她会不会趁机出手,我不能冒这个险。」
「但、但我觉得她不会这么……」盈儿还待辩解。
聂照亭摆摆手打断她:「已经有两个人死在她手里,我要为大家的安全着想。」
卓凌宇和天月等面面相觑,一时都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开口。从道义上讲,安妮依言放人,他们自也该遵守诺言。但聂照亭说的也不无道理,谁知放了约翰以后,安妮会不会趁机发难?如果因一时妇人之仁再害死人,那后悔也晚了。
一时几人各有所想,俱都没有说话。
安妮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平静的道:「那你想怎么样?」
聂照亭好像早有定计,闻言毫不犹豫的道:「你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他。」
「什么?」安妮秀眉一竖:「这不可能!」
「是吗?」聂照亭冷冷一笑:「我也算半个生意人,不若我们就打个赌好了。我很想看看一个妖怪会为一个人类做到何等程度。接下来你尽可随时出手杀我,不过我要提醒你,一旦你动手,他也将和我一起陪葬!」
说着,聂照亭手中软剑轻轻向前一送,剑尖刺破约翰喉头皮肤,一丝鲜血随即流下,在他的衣襟上浸出一小片红点。
「混蛋,我要你死!」安妮怒喝一声,瞬间执弓在手。
楚暮等无不大惊,立刻摆出防御姿态,徐定风和南海崖众人也要抢上,却被聂照亭挥手止住:「不要过来,我自有分寸。」
扣着红色弓弦,安妮就似要将所有的怒意全部发泄进去般,把一张狙神弓拉得几成浑圆,弓身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咯咯」的震颤声。
她的双眸灼灼燃烧,狠狠盯着聂照亭,几欲把他撕碎。不断用力下,普洛米休斯之腱上的箭矢越来越大,有如鹰喙的箭尖摇摆不定,可以想像一旦放弦而发,这一箭必是雷霆万钧之势,绝无闪避可能。
聂照亭一脸平静的看着激动万分的安妮,手中软剑稳定的一点一点往前递出。于是剑尖跟着刺破肌肉,割开血管,伤处的血越流越多。
「我说过,你随时可以出手。」也不知聂照亭在想些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他仍然在向安妮挑衅。
安妮已经怒到极点,除了持弓的双手保持着稳定,她全身都在轻轻颤抖,若在往常恐怕早已发作。然而,就像有什么牢牢的塞住了她发泄怒气的阀门,虽然总差那么一点,但安妮仍保持不动。
这个阀门,自然就是他,约翰。
「天月,有点太过分了。」这时,卓凌宇低声对天月说道。
「嗯,我也看不下去了。聂师叔做得太过,我宁愿和这个妖怪好好打一场,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天月咬牙点了点头。
似乎听到他们的对话,一直静观场中形势的楚暮不禁看了两人一眼。
就在这时,盈儿突然尖叫一声:「聂师叔,住手吧!」
「哼!」聂照亭毫不为动,右手斜斜一挑。
剑尖准确的滑入约翰颈部肌肉里,再刺出时,锋锐的剑刃已挑起一根泊泊跳动的血管。这是约翰的颈动脉,看来聂照亭已准备做最后一搏了。
「我数三声就会挑断这根血管。你若束手就擒,我可保证送他进生人谷疗伤。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
「一……」
安妮没有动。
「二……」
一滴冷汗顺聂照亭额头流下面颊。盈儿已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想上前阻止,但一向乖巧的她,不具备反抗长辈的勇气。
安妮仍没有动。
「三……」
缓缓的,聂照亭终于吐出这个字眼。同时场中气氛立刻紧张到极点,徐定风等人无不满脸警惕的注视着安妮的动作,卓凌宇等人也屏住呼吸,不敢稍有动作。楚暮右手一紧,把臂上的「藏磐转生咒」按得更紧。
安妮,究竟会怎么做?
「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一字一句的,安妮缓缓说道,跟着将狙神弓扔到脚下。
「呼……」不论心中怎么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掌门……」徐定风走到聂照亭身边。
「我没事。」聂照亭如释重负般摆摆手,暗中抹去密密满布额角的冷汗。
跟着他对楚暮道:「楚小弟,我知道你法力高强,可有办法封住她?」
默然片刻,楚暮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一截刻有符纹的铁链,正是曾束缚灭蒙等的「灵锁禁妖阵」的一部分。
走到安妮面前,楚暮举起铁链:「我要动手了。」
安妮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聂照亭:「遵守你的诺言,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被她沉静的目光看得心里发寒,聂照亭暗中吞了口口水,他随即提醒自己,这个妖怪很快就不足为患,自己没必要害怕。然而,隐约间,他总是无法挥去心中的阴影,似乎刚刚做了件很糟糕的事。
「楚暮哥,不要动手,求求你。」盈儿已泪流满面。
黯然一叹,楚暮摇摇头:「我必须这么做,否则后果难测。若是不忍,你就别看吧。」
说着,他将铁链一头按在安妮肩窝,也不见怎么动作,就势一拉,铁链已穿透安妮的身体,大蓬血花随即溅起。
单薄的身体一颤,安妮眉头微皱,但硬气的她硬是没有出声。楚暮抓起染血的铁链一端,扯动间将它抵到安妮另一侧的背部。随着铁链拉动,肌肉与骨骼的摩擦声像铁梳一般刮着众人的神经,盈儿早已不忍再看,卓凌宇等人也一脸不忍的微微侧身。
安妮平静如恒,安祥的面容恍惚间竟有种圣洁的意味。此刻的她,就像火刑架上的贞德,静静等待着痛楚加诸于身。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更让一贯坚强的她有了一丝罕见的柔弱。
几滴鲜血溅上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洒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艳红。
将两个肩窝穿透,楚暮抓住垂下的铁链两端,低声道:「得罪了。」
跟着将它们按入安妮的两侧肋下,随后在铁链上轻轻一抚。
铁链上所有符纹霎时亮了起来,便如流转的霓虹灯管般,发出阵阵柔和的光线。楚暮又从怀中掏出四颗蛊卵模样的东西塞入安妮的伤口内,缓缓的,无数血筋模样的东西蔓延而出,将她肩窝前后的伤口覆盖。
由始至终,安妮都未看过楚暮一眼,只是静静的望着约翰那方。似乎从这个自己为之坚忍的男子那里,可以为她带来忍受一切痛楚的勇气。
做完这一切,楚暮就如刚刚激斗一场似的,汗流浃背。伸指在安妮眉心一点,他低声道:「睡吧!这样可以少些痛苦。」
法术发挥作用,妖力已被完全封住的安妮终缓缓闭上眼睛,软倒在楚暮怀中。
「这是『封神蛊』?」不知什么时候,聂照亭走到楚暮身后。
「没错。」楚暮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毛。
「封神蛊是苗疆炼灵派的不传之秘,传闻炼制之法早已失传,为何你这里会有?而且刚才我见你连使峨嵋、昆仑、天师三派术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聂照亭像是漫不经心般随口问道。
楚暮正要回答,徐定风走到聂照亭身后低声道:「掌门,这个人怎么办?」说着向约翰指了指。
聂照亭沉吟片刻,这才道:「此人来历不明,暂时先带回派内吧。」
「聂师叔,你不把他送进生人谷吗?」盈儿惊讶的道。
聂照亭耐心的解释道:「这个人是妖怪带来的,也许他已被妖魔洗脑,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我不能轻易把他治好。」
「但是、但是你刚才答应了的……」盈儿有些急了。
暗道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聂照亭不禁眉头大皱。就在这时,忽听一名南海崖的弟子惊呼道:「师父,这个人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什么!」大惊转头,聂照亭恰好看到那名弟子从约翰脖子上摘下一条制作精巧的十字架项链。
这些年东方术派和西方教廷颇多交流,对彼此也有了相当的了解,聂照亭拿起项链仔细看了看,很快确认这确实是圣殿骑士团的标志。
「奇怪,教廷的圣殿骑士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妖怪在一起。」捏着十字架,聂照亭陷入沉思。
「掌门,此事大有蹊跷,您看是不是……」徐定风欲言又止。
聂照亭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目光无意识的落到盈儿手上,不禁微微一怔。在盈儿右手的食指上,套着一枚暗沉沉的乌金戒指。
「天齐峰灭派,这小丫头戴着掌门信物,师凌道显然已将掌门之位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