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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蛾哥哥吗?芹儿迅速否定了这种想法。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年纪和气质不一样,她一时为那荡气回肠的影像痴了。
这些都是“他”的记忆……离朱一时也回忆翻腾,她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小女孩,本就禁不起太沉重的打斗和情绪。她周身的浅紫光芒有些乱了。
“哼,别想迷惑我……”离朱阴沉着脸,指尖微举,向那水罩发出一波攻击。
水中昏迷的少年,薄唇边的血丝在蔚蓝的水无声散开。长久以来的痛……
我不要想起来……
在那攻击碰到水罩的突然间,湖水的中心突然爆发了,炫目的蓝光挟着透明的水柱冲天而起,重重击在离朱的身上。“铃水晶……”她痛叫一声,周身的光芒纷然而碎。
少年的身影被平平托起,笼罩在强烈的蓝光之中。
完了,太大意了……空间投影法要被反弹回去了。手腕上的天之石纷纷断裂,离朱的身体开始破碎、透明,满脸的不甘心。
芹儿忍不住叫起来:“离朱大人!”
她在叫谁?青禹一楞,回头看向芹儿,只见她向那个正在消失的身影扑去,刚触到那个幻象,忽然之间被吸了进去。离朱和她都一起消失了。
湖边也渐渐恢复了原状,被冲上空中的水在此刻才落了下来,在湖面上打出无数声轻响。青禹好半天才从怔楞的样子中恢复过来,踏着水走到汤小蛾的身旁,他正缓缓下沉,仍然没醒。青禹犹豫了一下,将他带到岸上。
她讶异地发现,汤小蛾的刚才被离朱重伤的地方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那被一击震碎的衣服残片。他只是昏迷,也许该说是沉睡着。他的整个人就像静止了,被某种无边无际的深渊吸了进去。
她清丽的脸上神色复杂,定定看了汤小蛾好一会。刚才的一切是什么?他背负的过去又是什么?自己卷进了怎样的事情中啊?
又想起死去的哥哥,她眼眸中的神色逐渐黯淡下去。
她站起身来找了些花草,撕下衣服的一边给苍泠兽包扎。
“苍,你好好养伤,我要走了……虽然你肯定不能理解我这样的做法。”她轻轻地说,“我想去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把在这里的一切都忘记,不想什么报仇,但是也不会原谅他们。现在应该是个机会吧,我要逃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苍泠兽努力咬住她,眼里满是悲哀,它忍痛伸出爪子,想要拉下脖子上的红石坠子。
青禹抿抿嘴,“你要我拿着吗?苍。”就当作是纪念吧。她犹豫了许久,终于取下那个坠子,想了想还是挂在胸前,并把自己的青玉手镯挂在它的耳朵上。“我也有点舍不得你,苍。”青禹从它嘴里抽出衣服,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默默转身向北边走去。
离朱失败了。一袭淡灰长袍的身影隐在不远处,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见青禹居然准备离开,封曜的脸上才出现了惊讶的表情。真是奇怪的女孩子……
他正想跟去,突然见青禹又折了回来。
她要干嘛?不会是趁机报仇吧。封曜好奇地走近。
青禹蹲在汤小蛾身旁犹豫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过了良久,她轻轻抚上少年的额发,不再飞扬的眉头,还有那一脸的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迷茫和痛苦。青禹脸上的神色变幻,最终她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自厌的神情出现在她眼中。
“哥哥……”她低念着,一咬牙站了起来。
“呵呵……”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放心好了,他死不了的。”封曜挂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旁边。
青禹失去了神采的眸子,扫了一眼这个随随便便穿了件淡灰长袍的人。
“为什么?”她机械地说,已经懒得再问这里为什么又多出一个人。
“这个嘛……因为她师父那里有可以保他命的东西,你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青禹有丝自嘲,她苦笑了一下,“你是谁?好人还是坏人?”
衣着和声音都有了改变,果然认不出我了,封曜的脸上有着奇怪的笑意。“哈哈……”他一把拉起她,“我就是坏人吧!不过这个坏人现在决定要免费帮助你的逃跑计画了。”
“放手!”
封曜不管那么多,死活拉着她向北面跑去。
“走吧,等九嫣就出来了,那你就走不了了。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采吧!”
简朴屋舍后是片园子。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站在蔬菜架子旁,一脸营养不良的蜡黄色,正怯怯地问园子里劳动的老头:“缙爷爷……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缙伯直起了腰,回答道:“快了。你爸爸一定会带好吃好玩的东西给小淙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好吃好玩的东西……”女孩小声的说,“我想出门去,和爸爸一起到处走走。”
缙伯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外面没有什么好玩的,小淙还是在家里待着,好好陪弟弟。”
“缙爷爷上次讲的故事还没有完,”女孩沾着泥的脸仰起来,“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的故事,我还想听。我们魔界的王,想要统一这个大陆,然后呢?”
缙伯和她一起坐到地上,“然后啊……”他苍老脸上的皱纹把眼睛都挤得眯缝了起来,“然后,失败了啊!他后来就死了。”
“啊?”小女孩显然对这个简单的故事结局很失望,“然后呢?为什么会死?”
“没有然后了,不是每个理想,都会实现的。”缙伯平淡地说,“每个人,每个族群,都有自己想要生活的方式。很难的啊……”他缓缓地给小女孩讲述:“小淙还小,以后就会明白的。之前每个族群互相敌视争斗,王死了过后,战争却没有停。那些天真的,以道义和和平为借口和王作对的人,呵呵……真是该脸红啊!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世界,大家都苦不堪言,是谁的责任呢?”他声音越说越低,像是说给自己听。
女孩眨巴着眼睛:“缙爷爷是喜欢那个王的,对不对?那,怎么办呢?他死了呀……”
缙伯的皱纹中露出一丝笑意:“是啊。可是,还是有人继续在做着未完成的事,想要改变这世界的现状,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叫小淙的女孩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脸,说道:“就是缙爷爷对不对?缙爷爷和我们村子的人都不一样,小淙觉得缙爷爷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小淙也喜欢缙爷爷故事里那个世界!”
“哈哈!哪里会是我这老头子……”缙伯失笑起来,摸摸她的头。
屋前的篱笆突然被人敲得吱呀响,不多时,一个一身风尘的人进来。却是游走于各处的传信人,以帮各家捎带信件物品为生计。
“缙伯,有件事麻烦你……”长途跋涉后一身的风霜,已经开始苍老的传信人,看了一眼小淙,欲言又止。
“什么事?别客气。”缙伯让他坐下,烧了水,泡上粗茶叶。
“呃……小孩子先回去,啊?”传信人对小女孩说。
“噢……”小淙看看缙伯,撇着嘴,甩着细瘦的胳膊跑远玩去了。
“缙伯,亏你一直照顾这一家人,现在可不是个好消息了。”传信人同情地叹了口气,“她家男人死在南方了。以后还得托付你多照顾。”
缙伯楞了一下,随即苦笑,“可怜的孩子,还在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传信人长吁短叹,“那火雷兽,自从前阵子突然从地底苏醒过后,就已经摧毁掉好几个村庄了。那男人恰好撞上。”他又多嘴说道,“南部的散乱部落在抵抗火雷兽,可是都是那些村庄剩下的零碎人群,有什么用呢?”
“也是那些人胡乱修建地道,咎由自取。”缙伯点了点头,“她家男人也是运气不好,怎么就偏偏遇到火雷兽了呢!孤儿寡母留在这里……我等会去看看他们也好。”
传信人再要了口茶喝,从喉咙里说:“还是这里安稳。你老人家还是就在这里安度余生吧,千万别去南部,太乱了。”
南部已经很乱了吗?缙伯面上敷衍着他,心里未免沧桑起来。南部……红牙,明月礁,说不出来是否还想再回那里。大把年纪了,虽然在这偏僻之处,活得清闲自在。
可是,这老命是给了洛琛大人的,已经不能再清闲了……
“妈妈!看!天上有仙女!”一个农人家的小孩胖胖的手指指着天空,惊讶地叫起来。
妇人正打理着晒干的果实,正想说什么,突然柴门吱呀一声,一个老头抱了些绿油油的蔬菜进来。
妇人拢拢头发,对老头说,“缙伯,又送蔬菜来了,真是谢谢你了,小淙没在你那里捣乱吧?”
该怎么说那噩耗呢,缙伯一边和她寒暄,一边禁不住小孩的拉扯叫喊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便楞住了。北边的天空异常明亮,蓝色的光芒从群山后投射到辽远的天际。
那些光芒在激烈地变动着,看久了令人眼睛酸痛。
那是太阳峡谷的方向……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也疑惑地看去。“呀,那里是什么?”
突然,一道紫光极短暂地闪了一下,仿若转瞬即逝的冷电。缙伯眯起眼,淡淡的螺旋状云彩由北向西拉出一道轨迹。那轨迹是纷乱的,只能看出个大概。
西方……是离朱的水玉洞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缙伯一时深深地担忧起来。
这两个地方的明争暗斗,心肠不够硬的洛琛大人,唉!以后到底还会有怎样的变数呢?他看了看那无忧无虑的孩子和劳苦的母亲,一时无法开口说什么。
他现在心里只被一件事填满。洛琛……什么时候才从人界回来呢?
冥想室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棠翎大吃一惊,冲到门前。“离朱大人!”
她用力推开门,只见冥想室里一片狼藉,离朱半趴在地上,头上的发饰散了一地,手腕上的珠炼也断了,滚圆晶莹的珠子滚得满地都是。房间四角的水晶球全部碎裂,棱角锋利的碎片还在暗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