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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十一点二十……班机飞往台湾的旅客请……”登机室里,最后一次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声响起。
美目不死心地又拿出手机临眸一瞥,仍旧,没有人找她。
上了飞机,只好忿忿的关机。
可恶!都没有人找她!
她是一根蒜还是一根葱?这么大的一个人失踪了,却连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没有。
大家究竟是怎么搞的?亏她还特别挑比她二哥的班机早三个小时的班机,就为了让他们有时间发现她不见了。
现在看来,她所有的心机都白费了,根本没有人来找她,搞不好他们以为她已经乖乖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了。
如果他们有去她房间查一查,就会轻而易举的发现她是真的离家出走了,因为她留下了线索——一张纸条,一张载明她班机时间的纸条。
她要得不多,只要他们稍微看一看,就可以来机场把她劝回去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连一向待她不薄的大妈也背弃她了吗?他们就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不再理她了吗?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的离开紫堂家,可是现在才离开没多久,她已经开始想家了。
其实,她二嫂很可爱,也对她很友善,都怪她不好,一开始就对人家抱着敌意,要不然她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应该可以很谈得来。
听说她二嫂在尼泊尔长大,原本要嫁给她二哥的是她二嫂的双胞胎姐姐,最后因缘际会,她二嫂和二哥触了电、看对眼、双胞胎妹妹嫁进了紫堂家,而原本那位双胞胎姐姐现在则嫁到了尼泊尔。
“同学,你还在念书吗?”她旁边的男生微微倾身看着她,攀谈地问。
紫堂冬斜瞄了男生一眼。
嗯……有一双电眼,头发也染得很有型,穿着流行的休闲运动风,更添他的帅气,可以想见平时绝对是个少女杀手。
“抱歉,我想静一静。”她戴上耳机和眼罩,准备天塌下来也不理。
她对同年龄的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有兴趣,在学校里追她的男生是一大把,她哪会沦落到今天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深为情苦。
她好想再开机看看,看看有没有人找她,真的好想……几分钟后,昨夜失眠的她,疲倦的跌入梦乡。
她没瞧见自己酣甜的睡相,真正为情所苦的人,可不会那么容易睡着的。
****************
台湾,台北
“啾啾啾啾啾——”
紫堂冬按下绵长的电铃,等待里头的人来开门。
这种铃声让她觉得好怀念,小时侯她跟母亲一起住的高级大厦公寓也是这种电铃,分别那么久,母亲还认得她吗?
十六岁那年,她们母女在东京见过一面,生母也不是刻意来看她,只是经过,把她叫出来见一面罢了。
她的生母和大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她拜倒在生母潇洒的风采之下,却更喜欢她大妈那慈爱疼宠她的温柔,母女俩公式化的吃了顿饭之后,她就忙不迭要司机送她回京都的家,一回家就直接扑到她大妈怀里撒娇。
自此,她与生母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算算也经过了六年。或许她天生和生母无缘吧,这次来投靠她,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纵然它们母女缘薄,但不至于不收留她吧?
“谁啊?”
大门拉开了,隔着铁门,探出一张娇俏秀丽的脸容。她的长发直到腰际,杏眼明眸,天然的浓眉长睫,皮肤白皙,红润的脸颊叫人想偷捏一把。
紫堂冬把陌生女孩打量完毕,她微微抬颈,想探看屋内的情况,却因为女孩只把门开了一小条缝而作罢。
“请问——”
紫堂冬露出一个笑容。“丁聿聿女士在家吗?”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你是——”女孩狐疑的看着她,防备心很重。
“我是丁聿聿女士的女儿。”紫堂冬进一步说明,她动动颈子,好累哦,在飞机上没睡饱,好象才眯了一下就被空姐拍醒,叫她下飞机。
她再度把视线礼貌的转向女孩脸上,这个女孩和她年龄相仿,长得好美……慢着!
一个荒谬的念头从她向来天马行空的脑袋闪过,这女孩该不会是她那一向率性而为的母亲生的另一个女儿吧?
“哦!”
沙咏凡点点头。“难怪我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
其实是非常像,她们母女的眼眉都有一股漂亮的英气,五官极美,鼻梁挺俏的像外国人,不同的是,她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模样俏皮,她的房东丁小姐则自有一股成熟利落的风韵。
紫堂冬试探的问:“我妈她……”
“丁小姐不住在这里,我是她的房客。”
“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紫堂冬连忙追问。
妈呀,女儿难得来找你一次,你也不要那么会跑好不好?
“我不知道。”
沙咏凡耸耸肩。“丁小姐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了,我都把房租直接汇入她的帐户。”而且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几年都没涨过房租,对于这点,她一直心存感激,觉得自己幸运。
“噢——”紫堂冬泄气的跨下双肩,找不到她母亲,那她要去哪里?
“你——”
沙咏凡忧郁了一会儿。“你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可以吗?”
紫堂冬眼睛一亮,立即提起脚边行李。“谢谢!谢谢!我真的已经累跨了。”
“进来吧。”
沙咏凡打开铁门。“我叫沙咏凡,沙漠的沙,歌咏的咏,草凡的凡,据说这个字是草木茂盛的样子。”
自我介绍完毕,她下意识的撇了撇唇角。她知道自己太小看现在的坏人了,坏人可能伪装成妇女或老人,就像小她五岁的弟弟沙咏睿常教训她的——坏人不会写在脸上。
她现在显然又犯了咏睿告诫她的大忌,她又随便把陌生人给放进屋里来了。可是把房东的女儿丢在门外,她也会有罪恶感的,丁小姐每个月只意思意思收她五仟块房租而已,让她女儿进来喝杯茶也不为过吧?
“我叫紫堂冬,紫色的紫,厅堂的堂,这是日本姓,冬天的冬,因为我在冬天出生,老掉牙的取法了。”紫堂冬笑着说,她提起行李进屋,屁股一坐到沙发上,就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你要喝什么?可乐可以吗?”沙咏凡打开冰箱。
“谢谢!”
紫堂冬接过可乐,咕噜咕噜,很快的见底,她明眸转啊转的,打量着陈设简单的客厅。“你自己一个人住吗?”
“对啊,我没有别的家人。”沙咏凡轻描淡写的说,“唯一的弟弟在维也纳读音乐系。”
自从父母经商失败自杀后,她就负担起自己和弟弟的生活,为了咏睿昂贵的学费,她咬紧牙根,前几年都身兼好几个差,今年好不容易咏睿申请到全额奖学金,她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哇!维也纳耶!”
紫堂冬轻呼。“那是音乐之都,没有一点天赋的人是进不去那里的音乐学院!”
“是啊!”
提起宝贝弟弟,沙咏凡的脸上随即散发引以为傲的神采。“他很有天份,成绩很好。”
紫堂冬幽幽的垂下眼睑。“真羡慕你们姐弟情深……”没良心的小夏哥,有了爱情不要亲情,他们开始找她了吗?该不会还没发现她离家出走吧?
“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沙咏凡再拿出两罐可乐走到沙发上坐下,一罐递给紫堂冬,一罐自己喝。
紫堂冬落寞的牵动唇角。“别提了。”
无论她表现的再怎么优秀,没良心的小夏哥是永远也不会以她为荣的。
向氏科技集团总经理向东哲将于明天中午抵台,确定下榻处是以枫红闻名的六星级饭店“逸枫山庄”……电视里正拨出一段新闻,画面带到一处优美的饭店。
“我明天要去那里应征!”沙咏凡忽然有点兴奋的指着荧幕里的饭店说。
说来倒霉,现在全台湾都笼罩在一片失业的恶梦中,而她也被波及到了,原本在一间医院当病历分送员,但一个星期前却惨遭裁员。
她的学历不高,大二时因缴不出学费而休学,这样的学历根本找不到好工作,看到报上“逸枫山庄”在征求客房服务人员,听说那里的待遇满高的,还供食宿,这样她就可以省下一笔钱给咏睿添件像样的冬衣了,所以她想去试试。
“很不错的饭店,很漂亮。”紫堂冬认同地说,她大哥在尼泊尔也投资了一间饭店,听说还不错,改天她也要去住看看。
向东哲代表向氏科技集团来台签下新一季的投资契约,预期将引起投资人的高度关切,市场分析师正密切在观察市场走向……新闻带到一名穿西装的东方男子,高大俊挺的他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在荧幕里看起来英姿朗朗,充满了儒雅风采。
“唔——老天!”沙咏凡忽然捂住嘴巴,讶异得快掉下眼珠子,“他他他……”她的东哲大哥!
“他怎么了?”
紫堂冬好奇的看着电视荧幕里的男人,“不错,满帅的。”不过比不上她的小夏哥。
“真的是他……”沙咏凡喃喃自语,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刚刚讲到向氏科技集团的时候,她还没有联想太多,直到向东哲的名字出现,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骤然鲜活了起来。
“他到底是谁?”紫堂冬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她总是沉不住气,不像她二哥那么沉稳。
羞涩的娇红染上沙咏凡的面颊,她垂下眼眸,别扭地说:“是我……我喜欢过的一个人。”
小时侯沙家和向家比邻而居,家境一般富裕,她和大她八岁的东哲大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在她的东哲大哥十七岁那年,向家举家移民美国,就此失去联络。
紫堂冬扬起眉梢。“那你明天要去见他吗?”
“怎么可能?”
沙咏凡微微扬高语调,略微落寞苦涩的说:“那里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出入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除了去那里应征工作,我根本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