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变的,还是熟睡中的那张脸,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一样的坚毅,一样的疲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感觉到了沉重,即使他在和他的同伴嬉笑,沉重与伤感仍然包围着他。
他,经历了什么?
袁朗篇
阴冷,恐惧。
如同刚刚经历的攻击。
这是我成为老A后所参加的第一次战斗。是的,战斗,不是演习,也不是铁队A我们 的考察,而是一场真真正正的战斗。
两个小时前,接到上级命令,要求我们配合当地公安局协同破案。
我和一分队的老A们一起趴在一个干枯了的河床内,远处是一幢红砖堆砌的三层高小楼——本次行动的目标。
砖楼的主人是当地的富户,儿子某大学化学专业毕业,去年从学校毕业回来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也不愿意帮家里种地,成天跟村里几个地痞混在一起。因为读过书,渐渐成了那个小团伙的头目,并开始不满足于成天小打小闹的混混生活,于是,凭借自己学校所学,开始自制火药、土炮等,为害一方。近期更是勾结境外不法分子,开始从事毒品交易。
警方对这个团伙布控已久。但是在最后收网的时候遭到对方的疯狂反击。据最新掌握的情况,对方可能从境外购得M16等较新式军事武器,数量不明。而且,自制的土制炸药的数量也难以估计!
空气中还充斥着刚刚爆炸后硝烟弥漫的味道,救护人员正对刚才爆炸中受伤的人员进行紧急救护。
我们趴在河床里,严阵以待,等待攻击时机。
分队长趴在我的身边,紧张吗,袁朗?
这个队里只有我是一个新老A,所以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经过在老A几个月的摔打磨练,再加上一次次被A的分不清真真假假的演习,还有那回独自在孤岛被鲨鱼围了四天四夜的经历。现在的我对这种紧张气氛虽然还不能做到处之泰然,但已经不是两年前老虎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侦察兵。
狙枪,瞄准。干涸的河床蒸腾着地表的冰冷,把我们模糊成不真实的一片伪影。然而疯狂的歹徒还是察觉出了这片河床不同寻常的安静。他们开始疯狂的向我们隐蔽的区域扫射!
交火。
激烈的交火。
毕竟不同于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歹徒们做梦也想不到,跟他们交火的是我们老A号称王牌特种部队最顶尖的军人。几个回合的激 战下来,歹徒那边已经只剩下零星的枪声了。傍晚时分,终于再也没有任何响动从砖楼传出来。
“第一分队,跟我来!”分队长话音未落,已经跃出了河床,我和其他三名老A紧随其后。
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我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空气里充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以及火药燃烧后的硝味。我觉得自己的肺几乎都要被这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给填满了,用力吸气,却只换来了缺氧似的头晕和胃部强烈的不适感——虽然在端起枪的时候就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但在亲眼目睹过横在眼前的一具具没有了呼吸的,微温的躯体,不能不对自己造成一种震撼!刚才,这些都还是一个个生命,跟自己一样的活着的人!
有些不忍心的扭头。
“呀——!我要杀了你们!”门后突然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直扑我而来!
大脑一片空白。我全副武装,我手里拿着上了膛的冲锋枪,可是,我不知道,所有的格斗招数在脑中一片空白。看着这个向自己冲过来的疯狂的歹徒,我只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举起左手去搁挡。
痛!被强大的冲力推倒在地上。左臂传来的剧痛终于让我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凶器穿透了我的左臂!歹徒眼神迷乱,拔出手中的凶器直冲我的胸口狠命的刺去!不再犹豫,迅速反应伸手抓住歹徒的手腕!就在同时,一声枪响。
“嘭!”温热的液体滴到了我的脸上,推开身上的躯体,双手撑地,使劲呼吸着清冽的空气。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使劲一拽。我猛回头准备还击。“发什么愣!快走,他们在地下埋了炸弹!”分队长在吼。我稍松了一口气。
“还不走!快!”他已经跑出了几米。我赶紧爬起来跟上冲了出去。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分队长把我扑在了身下。
“没事吧?”炸声平静后,他使劲拍了拍我。
“没事!”
“那快走,这里还没安全!”他扯了我一把,我们迅速冲回了河床。等一切都静了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伤。
“受伤了?”分队长看了一眼伤势,所幸不重。取出随身绷带给我死死扎上止血。“什么东西弄的”
“M16。”我闭目后仰,伤口被扎紧后的麻木让疼痛缓解了不少。
“屁!”我的头被敲了一记暴栗:“真要是M16,你这手早废了!臭小子!”
自己有些虚弱的笑笑,用枪托顶了顶歪掉的钢盔。分队长安慰的拍拍我的肩:“回去赶紧去医院。”
“嗯。”我应了一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渣。
回头,冲天的火光映进眼底。我的目光清澈,却又复杂。
21岁的我,在今天,真真切切的杀了人。
在弟兄们带着几分焦急和嘲笑声中,我被送进了野战医院。
是啊,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居然会被敌人用改锥扎伤送院,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
然后,我看见了她。
熟悉,似曾相识。
那双眼,那个声音,那个身影,像极了我偶尔睡梦中会见到的那个护士,那个忘了给我打麻药的护士。
疑问被当作搭讪而带过,她没有给我回答。
本想再问问她,可睡意一层层的涌了上来。
感觉有点刺痛,是她,在给我扎针,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微微笑了一下,又去会了周公。
黑暗,寂静,一片片的压向我。
我又看见了那个向我扑过来,浑身是血的歹徒,他的凶器穿透了我的左臂,接着,又向我的胸膛刺来,这次,没有分队长的枪声,这次,他的凶器一点点要刺进我的胸膛。
我想挣扎,我想喊叫,只是什么都动弹不得。
不要
林楠篇
袁朗在做梦。汗水,抽搐,还有低沉的吼叫。
是噩梦吗?
他梦到了什么?让他看上去如此的害怕。
他的手开始挣扎。
我上前按住他,怕他碰到伤口。
冰冷的手覆盖在他潮湿的右手上,似乎让他安静了下来。
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汗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袁朗,袁朗,醒醒。
我要把他从噩梦中带出来。
袁朗,袁朗,醒醒。
醒过来,袁朗。
拜托你,醒过来,袁朗。
袁朗篇
是谁?是谁在叫我?是谁在叫袁朗?
清冷的嗓音像极了我以前听过的。
那是谁?带着焦急,带着温暖的叫袁朗。
袁朗,袁朗,醒醒。
袁朗,袁朗,醒醒。
醒过来,袁朗。
黑暗退了,那个拿着凶器的歹徒也不见了。
我睁开眼,没有焦距。
慢慢的,我的眼对上了一双带着关怀的眼,一如梦里的清澈与温柔。
那是谁?
林楠篇
他终于醒了。
虽然刚刚睁开的眼睛还没有焦距,可是至少是醒过来了。
慢慢的,他的眼睛变的明亮。
终于清醒了,我放下了心。
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少尉,你醒了吗?我轻轻的问。
恩,谢谢你的照顾。他点了点头。
然后是安静,一片安静。
转身,想离开,可是,却被他的话留住了脚步。
他说,可以留下呆会吗?
他的眼,望着窗外,更像是喃喃自语。
我的心,又开始了阵阵抽痛。
是为了现在这样子的他,被脆弱和无助包围的他。
看着他的眼,从开始的明亮慢慢盈满迷茫和伤感。
他突然回过头,看着我,眼中有泪光闪动。
他说,我今天,我今天杀了人。
袁朗篇
看着她想转身离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了她?
看着她那双眼睛,我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看着她愣住了,是啊,在号称“白衣天使”的她面前说出自己是个“杀人犯”,这是她所不曾想到的吧?
可是,我却看见她慢慢向我走来,很近,近到她用手轻轻的覆盖住我的眼睛。
冰冷但温暖。
然后,她清冷的嗓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响起。
她告诉我说,她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上过战场的军人。
她的父亲告诉她,军人就是一群自己不能好好活却希望他所守护的那些人可以好好活的人。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她的父亲还告诉她,军人,只要明白自己所做的,无愧于祖国,无愧于百姓,这样就足够了。他说,这是军人的职责。
她的话,像把剑,刺进了我的心里,刺死了那个黑影。
眼里的泪落了下来,滑过她的手心,滑过我的脸,可是,我却笑了。
我知道我的迷茫和沉重将随着眼泪一起干涸,消失。
林楠篇
看着他的泪,滑过我的手心,滑过他的脸,慢慢的干涸,消失。
看着他的笑,我知道,他的脆弱与无助被他打败了。
我相信,再睁开眼的他,会是以前那个坚毅而勇敢的袁朗。
我收回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垂下,握紧,慢慢的退后,等待着,等待着以前的袁朗回来。
他又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透露着果敢和坚定。
那个袁朗回来了。
我也笑了。
谢谢你,他说。
我微笑的摇了摇头。
再睡一会吧,还有时间。他仍然需要好好休息。
等你同伴来了,我再叫你。
好,辛苦你了。
看着他重新躺下,合眼,慢慢睡过去,我相信,这回,他肯定可以睡个好觉了。
拔针的时候他都没有醒,他,睡的还真熟。
袁朗篇
再次睡着之前,我提醒自己,等醒了以后,一定要记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