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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舅舅,欣欣一脸坚定的看着袁朗,伸出两根肉乎乎的手指头,姨姨做的我都可以吃两碗饭呢。
欣欣真厉害啊,袁朗摸了摸欣欣的小脸笑着说。
然后,我看见那张笑脸,正对着我:我想我要是吃了你做的菜,我肯定能吃下四碗饭,是吧林楠。
袁姐和欣欣在笑,而我,只是看着那张笑脸,耳边一遍遍回荡的是他刚刚叫的名字。
林楠,林楠,带着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一样。
就好像这不是我第一次听他叫出这个名字一样。
袁朗篇
我知道林楠还记得我,从她的眼睛里我看的出来。
我也知道我吓到她了,她的反应告诉了我。
可是,说实话,我也被吓到了。
一个你以为再没机会见到的人,竟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是出现在你的家里,你能不被吓到吗!
躺在姐姐刚给收拾好的床上,想着刚刚林楠红着脸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模样,不禁一笑。
显然姐姐没告诉她她一直住的是我的房间。
弟,睡了吗?姐姐在门外问。
没。我起身开门。
姐姐端着杯黑乎乎的水进来。
什么玩意啊这是?
帮助消化的茶,喝吧,林楠泡的,她肯定是看你吃的太多了。
是啊,被欣欣和姐姐称作“不忍心入口”的菜,二分之一都进了我的肚子,剩下的被林楠和欣欣拿到留下喂流浪猫去了。
她们三个吃的是自己烤的小点心,虽然模样差点,不过味道还不错,欣欣小气的只分给我一小块。
我喝完茶,看着姐姐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我笑了笑,也学姐姐盘腿坐在床上,面对面。
想问什么啊,姐?
姐咧嘴一乐,显然很满意我的自觉。
你个臭小子怎么突然就跑回来啦,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好去接你?
基地临时给的假,我就回来了啊,再说给你个惊喜不好嘛!
姐姐撇撇嘴,这回能呆多久?
给了一个月的假。
上回回来也说是一个月,可你没呆几天就回去了,这回还会一样吗?
这…,我有点犹豫,毕竟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要是碰上特殊情况,队里一个电话就得回去。
你说你当个什么后勤兵怎么还这么忙啊,几年都回不来一次的。我们院长人家儿子也是当兵的,可我怎么看着人家就能年年歇个 假回个家啊?你倒好,几年都回不来,我看下回你连家门都找不着。姐姐的眼圈有点发红。
哪啊姐,你看我这回不都找着了吗?我保证以后尽量多回家看你,行吗?就像小时候犯了错哄姐姐一样,轻轻拽拽姐姐的袖子。
姐一看我又做出小时候的动作,心立马软了: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啊,你可别不认。
认,认,我能不认吗,再不认我姐都该把我扫地出门了!
姐终于被逗乐了,我扫你就走啊,从小你就主意正,不让你当兵你非去
姐,我打断了她,姐夫呢?怎么周末也没在家啊。
他啊,被派到北京公干了,得半年呢,不过正好可以回家当当孝子。
那把你和欣欣留在这他放心啊?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怕我们娘俩跑了不成,讨厌。姐姐提到姐夫一副幸福的样子,这让我很放心。
对了,袁朗。姐姐只有在说正事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平常她都是拖着尾音叫我“弟”。
我也正经起来,可以猜到姐姐想问的是什么。毕竟从小和姐是最亲的,父母工作忙,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她也是最能看出我反常的人。
你和林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吧?
果然是这个。
不是,我们以前见过。我不想瞒着姐姐,或者说除了自己当了老A这件事瞒着姐姐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部队?
对。
女兵也管后勤?
不是,她是卫生兵,在医院见过。
你受过伤?姐姐一听就有点急。
惨了,说溜嘴了。
不是,姐,这人哪能没个头疼脑热的啊,所以就去了呗!
她给你的印象很深?
是。
深到什么程度啊?
深到你弟弟发烧都能喊她的名字,不过这有点不好意思说。
见我不说话又有点脸红,姐就打住了。
那你怎么拖到现在啊?言下之意就是怎么还没拐回家给她当弟妹。
我想开始的时候人家就复员了。至今还记得知道林楠复员后自己的无力感。
那现在呢?
不知道。
你小子给我说不知道,好不容易在家让你碰到了你还敢说不知道。
说到家,我想起来了。
姐,林楠怎么会住在咱们家。刚刚光顾得惊喜了,却忘了这个。
这个嘛姐姐娓娓道来事情的始末,最后还不忘加一句:弟,你知道吗,我看到这姑娘第一眼就感觉她比欣欣更像那个走丢的孩子。
是啊,这也是我再见到她后唯一觉得她变了的地方。身形依旧单薄纤细,眼睛依旧清澈温柔,只是在那深处,竟凭添了许多的无助还有迷茫,真的就像姐姐说的“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这几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袁朗,你这回可得给我好好把握啊。
怎么把握,我又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她在乎你,弟。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跟我说想离开了。
离开?因为我回来。
对。
想走你还说她在乎我?我有点愤怒的感觉。
我说弟啊,这几年你在部队呆傻啦,林楠说想走才代表她在乎你,她要对你这个人没感觉她至于现在就走吗?
对哦,让姐这么一说自己才反应过来。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平常在队里经常帮别人分析这些,怎么换到自己身上就想不清楚了呢。
那你同意了?看姐的表情也不像是会同意的。
嘿嘿,欣欣都不同意我能同意吗,欣欣一哭她就心软了,那丫头可疼欣欣呢,欣欣简直就是她的“软肋”。
姐,她有跟你说这几年她都干嘛了?
她说的不多,只是大概知道她父亲三年前去世了,然后上了学,毕了业,现在就是出来走走。
走走,那她妈妈呢?
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就是欣欣这么大的时候吧,她做菜做的好吃,都是小时候自己给父亲做饭练出来的。
没有其他亲戚?
她没说。大概没有了吧。我想她那么疼欣欣,其实就是疼她心里那个很早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吧,这是我站在专业角度分析的,心理学上可以称之为“补偿心态”。(这个是我假设的,了解专业的亲们可别拍我)
她没有告诉你她当过兵吗?
没有,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她的被子叠的是真整齐,我还问过她怎么叠的这么好,她只说以前学过。
弟,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知道,林楠是个好姑娘,是个招人心疼的人,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留下她,谁都不知道她要有一天离开这会去哪?你要把这次机会放跑了,老天爷不会再偏袒你给你第二次了。
是啊,这回要是她离开了,我上哪再去找她呢?
姐,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姐姐乐了,你一向知道自个儿要什么,我也不多说了。回去睡会啦,也不知道林楠把欣欣哄睡着了没,你也歇会吧。
对了,弟。出了门的姐又回来,探进头来加了一句:林楠当我弟妹,我很满意;林楠当欣欣的舅妈,欣欣肯定也满意。
说完就又合上了门,留下一阵笑。
呵呵,我知道姐少说了一句话:林楠要做你妻子,你肯定比谁都更满意。
林楠啊林楠,三年的杳无音讯,让我尝到了惦记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这次,我不想放开你了。
要不然,连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是吧林楠?
第七章
林楠篇
和欣欣一起躺在她小小的双人床上,欣欣的身子依偎在我的身边,小手还紧紧拽着我的衣服。
显然刚才和袁姐说想离开的话吓到了她。
连袁姐都说很少见欣欣这么粘着人。
是啊,连我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欣欣、袁姐相处得好像一家人。
是的,在这,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
迟迟没有离开,是贪恋着这个“家”所带给我的温暖。
现在,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袁朗,谁能想到袁姐的弟弟竟会是他。
而我竟阴差阳错的住进了他的家,甚至是他以前的房间。
真是世事难料。
袁朗,这个自以为已经忘记许久并且再也见不到的人,竟会再次出现在眼前。
带着一如既往的熟悉,熟悉的脸,熟悉的嗓音,甚至那种熟悉的心痛,都历历在目。
这让我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原来自己竟一直没有忘记他。
没有忘记他高烧昏迷而苍白的脸。
没有忘记自己欠他一句“对不起”。
没有忘记他滑过我手心的那滴泪。
甚至没有忘记他熟睡的像个孩子的模样。
一点一点的记忆,在再次看见他之后,一点一点重新想起。
只是伴随而来的痛苦回忆,也再次向我涌来。
父亲的牺牲的日子,就是三年前再见到袁朗的那一天。
我以为我忘了,可是却发现自己记得竟是那么牢。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当看到袁朗再次熟睡轻轻的给他拔完针后,我回到了值班室。
看着自己的右手,想到刚刚滑过手心的泪,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