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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扶疏,花卉无数。假山水池,处处皆是。走到园心,只见左面有座精舍,孤独筑在树荫中。这时尚有灯光,想是舍中人尚未就寝。右边紧邻着宅院。另有一间屋子,看来似是主人家堆放杂物之类的房子。
她决定躲到那屋子里。首先回顾四面,忽见人影一闪,打来路奔来一上官兰大吃一惊,赶快隐到黑暗中。只见那人身形倏左倏右,一路搜索过来。这时她已瞧出来人乃是魔剑郑敖,骇得芳心鹿撞,六神无主。
眨眼间郑敖从她前面走过,先绕着那座精舍走了一匝。之后,便向她的左边搜索。
上官兰胸口仍疼痛不堪,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喉咙口十分奇痒,非咳不可。这一急非同小可。只因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纵然弄出一点细微声息,也难保对头不发觉,何况咳嗽一声,焉有不暴露之理。这刻只可拼命忍住,是以狼狈之极。
眼看郑敖已搜至那边屋子,她想道:“这人来势绝快,而且毫不犹疑,一定是瞧见我投入此园中。若果他在那边搜不出什么,必定满园细搜。我必须趁这时躲到那精舍中,这样他便万万想不到了。”于是她强提一口真气,疾奔向那座精舍。
舍中的灯光,乃是从向北的一间上房中透射出来。她飘身入院内时,自觉真气运转已浊,因此脚下不免弄出些微声响。她站在院子中瞧瞧左右两边的偏房俱都黑沉沉,不知其内是否睡有下人。当下咬着牙齿,忍住疼痛,悄悄走近那北上房的窗下。找个隙洞,眯着眼睛往内面窥看。
只见房中陈设得十分朴雅,靠窗的书案上灯光明亮,还摆着一本摊开的线装书。里面还有暗间,不知睡得有人与否。她再次提口真气,压住胸口伤势,然后侧耳而听。一听之下,不禁微露喜色,原来暗间虽看不见,却听得出没有呼吸之声。须知上官兰经过训练的听觉,纵然暗间有人睡着,呼吸之声十分低微,但仍逃不过她的双耳。于是她掀起帘子,闪身入内。脚步不停,直闯向暗间。
刚刚走到暗间门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噫之声。上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她已察看过此房没人。若果有人跟着进来,她焉会不发觉?除非像魔剑郑敖那等身手,才可能瞒过她耳目。她只因一惊,情绪剧荡,竟然压制不住胸中伤势,大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时只可扶着门框,动也不动,若果妄动,必定会晕倒地上;那后面的人并无任何动作。上官兰极力争取时间,暗运真气,仗着精妙内功,居然又把伤势压住,暗自运力布满四肢,心中暗道:“只要那人想对我无礼,我便先一步自杀。”想到这里,蓦然回身。灯光煌煌,照得整个房间光亮异常,只见一个少年,愣愣地站在帘子旁边。
这少年给她第一眼的印象,便是十分淳朴正直。那方正的脸庞,挺直的鼻子,神采奕奕的眼睛,都流露出一种正派的味道。那少年的眼光从她面上移到地下,那儿有她吐出来的鲜血,然后又移回她的脸上,仍然愕住而不说话。
上官兰面对着这个少年,反倒稍稍放心。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生像能够相信这少年,绝不怕他会对自己不利似的。这种情绪如何产生,她可就不知道了。她低声道:“请你容许我暂时躲一躲吧,外面有个恶人要找我……”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那么可怜可爱,那少年显然被她感动,露出悯恻之容,也悄声道:“小娘子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舒了一口大气,轻轻道谢一声,侧耳细听外面的响动。那少年又道:“小娘子你受伤不轻,何不坐着省力?”
原来她这时还梳着髻首,看来似是二十出头的小媳妇,故此那少年不叫她做姑娘。
这时她觉得胸口十分疼痛,五脏翻腾,登时面色变得异常苍白,身形也摇摇不稳。
少年情急地问道:“你……你怎么啦?”
上官兰又咳了一口血出来,这口血说明她并不是假装,那少年一迈步,已到了她面前,伸出健壮的手抓住她的臂膀。他的动作完成之后,随着身形而来的风力方自扑到,可想而知这少年身形之快,无以伦比。
上官兰这时已没有余力观察到这一点,只知这少年也非等闲之辈。她向迫近到面前的少年苦笑一下,道:“我就是被那追赶来的恶人打伤的,他叫做魔剑郑敖。”
“原来是这厮。”少年的浓眉斜斜轩飞,眼中射出威光。饶是他气度威猛,但他的相貌仍然叫人感到淳朴可亲。
忽听外面远处有人说话,两人登时凝神而听。只听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总有再碰上的时候。大爷今晚如不取你狗命,誓不为人。”这个嗓音正是那魔剑郑敖,只吓得上官兰浑身一抖,胸口骤痛。双脚一软,倒在少年怀中,那少年双臂一拢,把她抱住,悄悄道:“他是不是对你说呢……”说着又侧耳而听。
外面又传来数声叮叮金铁响声,跟着一声惨叫声,划破了黑夜岑寂。
那少年勃然大怒,道:“郑敖在此园中随便杀人,我非找他不可,顺便替你解决问题。”
上官兰大吃一惊,十只纤纤玉指,抓住他的臂膀,悄悄道:“你……你可别出去,那厮武功太高明啦……”那少年不在乎地微笑一下,倏然把她抱起来,走进暗间。上官兰这时又咳出一口血来,跟着咳嗽不住。
那少年把她放在床上,他胸前血痕斑斑,但这时已无暇顾及,急急忙忙,取出一粒丹药,送入她的嘴中。这粒丹药清香扑鼻,入口即化。随着唾诞流入腹中,登时生出一股热气,走遍五腑六脏,使她觉得舒适异常。他低声道:“小娘子你躺躺,我去去便来。”
“啊,不……”她哀求似地道:“你别出去,我已亲眼看见两个人死在他手中……”
那少年似乎被她哀求的容色弄得进退失措,但他身为侠义之士,绝不能任由强人横行。
同时这上官兰美貌可怜,看来纯洁可爱,绝不似是坏人,却也伤在他掌下。因此他已认定那郑敖乃是凶恶之辈,非惩治一番不可。然而不知怎地,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违逆这位美艳少妇的好意,因此显得有点儿进退失措。
猛听窗上传来弹指之声,跟着郑敖的声音道:“我可以进来么?”
上官兰打个寒噤。少年看在眼中,登时怒火填膺,怒声道:“郑敖你别猖狂,我史思温今晚要惩戒你一次,好叫妄开杀戒者知所警惕。”
外面的魔剑郑敖一听可就火了。要知他魔剑郑敖的名声,近七八年来,南七省举凡练武之人,谁不知晓。这史思温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居然敢矜夸大言。而且说得十分郑重,绝不是信口胡吹的味道,这叫他如何不火?是以他忍不住嘿嘿冷笑道:“小孩子,这大话可乱冒不得呢!”
史思温在床头摘下一支长剑,斜插背上,一闪身到了窗边,左掌一推。那扇窗户吱一声,悠悠荡起。史思温动作甚快,右掌呼地劈出一股掌力,跟着身形一晃,已出了窗户。
郑敖已退开丈许,见这少年身手不俗,便再冷笑一声,道:“到这边来。”史思温人虽年轻,但处事却显得沉稳老练,先不慌忙追扑,反而立定脚跟,打量前面的魔剑郑敖。
郑龙冷笑道:“孩子不是要惩治郑某么?怎的不上来了,莫非是胆怯么?”
史思温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此生还未识得胆怯的滋味。”他顿一下,面罩寒霜,严厉地道:“你黑夜杀人,替此处主人惹祸,这算是什么英雄行径?那被杀之人,可是本宅的?”
魔剑郑敖见这少年一股凛然神态,一时说不出无理之言,答道:“我辈办事,绝对不会贻祸无辜。姓史的你放心好了,同时那厮也非本宅之人。”
史思温点头道:“这样才称得上是黑道中一流人物。走,咱们到外面去,别惊动了无辜良民。”原来这时史思温已确定郑敖并无帮手,同时见他气度甚大,谅他也不肯做出鬼祟暗算之事。
郑敖喝声好字,飞身而起,飞过院墙。脚尖方一探地,只见侧面入影一闪,那史思温也自落地。身法之快,分明是一代高人夹磨出来的后起高手,登时心存警惕。一面奔驰而去,一面思忖下手之计。转瞬间从花园另一边翻出去,敢情此宅靠近城郊,故此仅仅走出大半里,已荒僻无人。
郑敖身形忽住,侧顾道:“这里可以动手了吧?”
史思温嗯一声,也站定身形,宛如渊亭岳峙,风度佳甚。
郑敖自思道:“若是早几年遇到这厮,只怕我会折节结交,这厮的确是个人材。”
“郑敖你虽稍觉滥杀,但近三数年尚少听闻恶迹,我史思温今晚只要教你知道一点,便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若自恃武功,继续积下恶孽,定然不得善终。”
魔剑郑敌听他煞有介事的一番理论,不觉又气又怒,同时也觉得甚是滑稽。自个儿摇首叹息一声,道:“孩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虽然武功不俗,但自信就足以管天下闲事了么?你是何人门下?”
史思温凛然道:“我当然有此副高,但明知不敌,可是仁义之事,亦唯恐落人之后,生命岂堪爱惜。”
魔剑郑敖哑口无言,歇了一下,道:“你还没回答我关于你的师承来历呢!”
史思温平静地道:“我怕说出来,你要闻风而遁,还是等比完武功之后,再告诉你。”
“好哇!”郑敖大叫起来:“我郑敖纵横江湖多年,说良心话,还未曾碰见过像小子你这么骄狂自大的人,小子你亮兵刃吧。”原来史思温此人外貌淳朴沉稳,十分老实的样子,但其实聪颖无比,心思灵活。他只须几句话,便屡次把魔剑郑敖激得暴跳如雷。光是在武家讲究的对敌时要宁神静气方面,已占了先着。他应声撤剑,呛的一声,一道淡青光华在黑暗中打个闪。缓缓道:“我此剑可不是宝剑,郑敖你大可放心。”
郑敖刚将白虹剑出鞘,闻言又是一气。但他也是个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