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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前探个究竟,不想,就在这夏阁之前,和虹儿不期而遇。那虹儿先是告诉我相公和人在阁内幽会,后又说儿媳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配不上相公。我想,她是知道儿媳心疾犯过不久,想致我于死地罢?一不行,有二,二不行,尚有三,环环相扣,着实令人赞叹。”
“大夫人,您。。。。。”虹儿两手掩着红肿双颊,泣不成声,“您怎能如此说?您是大家闺秀啊,大家闺秀怎能。。。。。。怎能。。。。。。颠倒黑白?您怎就不相信,奴婢仰慕大爷是奴婢的事,奴婢压根没有和您争宠之心。。。。。少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给奴婢一个活路。。。。。”
说最后一句话时,人已从椅上滑下,向春眠砰砰叩了两个响头,“奴婢求求您,给奴婢一个活路,给奴婢一个活路。。。。”
“芳菲,把虹儿拉起来。”严氏满面不忍,“虹儿你不必怕,咱们元家是个厚道人家,做不来虐待下人的混账事。”
“可是,老夫人,奴婢只是一个奴婢,不值得您为奴婢操心,更不值得让您一家失和。。。。。。”
“别这样说,你是个好心性的孩子,我们都是知道的。严氏面向儿媳,”“老大媳妇儿。。。。。”
老大媳妇儿。春眠暗笑,公公婆婆倒是默契十足,不约而同地,把亲近的“眠儿”换成这一声“老大媳妇儿”,就如她把“爹”“娘”换成“公公”“婆婆”一般。
“你没把襄菊当丫头,我们也没把虹儿当下人。不管出了什么事,你纵容襄菊出手打人便是不对,且就冲着虹儿救过你一命的份上。。。。”
“说起虹儿救儿媳一命,还要多谢婆婆给她这个机会呢。”
“这话从何说起?”对着这个儿媳,在经过上一回病发之事后,严氏那份不自在又回身上。
“因为把梯子的阶梯提前蚀坏,等着儿媳上去送死的,是舅舅。。。。。”见婆婆面色微变,春眠轻笑,“没错,就是那个舅舅,春眠可没有娘家舅舅呢。舅舅买通了庄里的一个花匠,把梯子最上的一阶给弄坏了,儿媳才跌了下来。现下,相公将那个被买通的花匠押在一处别院里,您如果不信,明日就可把他送到公堂,知府大人自会传舅舅当堂对质。”
“这。。。。。”严氏结舌,没有言语。
“虹儿救我一命,我的确该好好报答,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取我性命。虹儿,你此时必定后悔当时不该救我罢?”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大夫人,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敢再仰慕大爷了,只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愿意。。。。。愿意毁了这张脸,只求能让奴婢留在庄里,侍候老爷和老夫人,报答老爷和老夫人的大恩大德。。。。。。”
“胡闹!”元庆朗沉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滋生毁残之念?”
“可是,奴婢。。。。。奴婢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令大夫人消气,奴婢。。。。。”
“虹儿,不管你如何做,如何让公公婆婆偏颇于你,本夫人都不回如你所愿,来一个气急攻心,暴猝而亡,你也就别再费心了。”春眠似笑非笑,“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婆婆,那日,因婆婆一句实话,儿媳一时想不开发了病,过后却豁然开朗,已不再轻易被刺激到了。”
婆婆是小日儿的母亲,那日的事,她不能如何,小日儿更不能如何。但她却能利用它来引起婆婆的一份愧疚和理亏,相信小日儿不回怪她。
元庆朗多少察出了儿媳的心思,目间不悦更深,“老大媳妇儿,你适才那些话,除了襄菊,可有人证?”
“襄菊不能为人证么?”
“她是你的人,更是殴人之人,无法取证。”
她差点忘了,公公大人做过一位九品县吏,升过堂,理过案的。“那请问,虹儿所说,又能何人为证?”
“虹儿,你如何证明你所说属实?”
虹儿泪眼婆娑,“奴婢。。。。。奴婢。。。。。奴婢是陪三小姐到园里游玩,奴婢在夏阁前遇着大夫人人时,三小姐尚在阁内。。。。。不知道,三小姐有没有听到门前经过。。。。。。。”
登时,室内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三小姐身上。
“芳菲,门前之事,你可听得仔细?”严氏问。
“不但听得仔细,还看得仔细呢。”元芳菲掩唇笑着,“我的好嫂嫂,我该如何说?”
“你该如何说,就如何说。”折腾了大半日,春眠有些疲倦了,向后倚向襄菊身上。中途却被右边的男人截去,整个人便舒适地靠进丈夫臂弯,公公、婆婆的睐视也顾不得了。
“想如何说,就如何说,可是,若说出来不利于你,那该如何是好?”元芳菲好是作难,“爹,如果虹儿所说属实,您想做些什么?”
“元家欠了虹儿恩情,又亏了虹儿,自然要有所补偿。为父会命你大哥娶虹儿为妾。”
“可大哥未必肯啊。”
“若敢不从,为父便与他断了父子关系!”
元芳菲缩缩脖子,“好严厉呢。那虹儿你想不想知道,我爹下了这样的强命之后,我大哥会如何做?”
“奴婢只求平安,奴婢不敢妄想。。。。”
元芳菲俏睇着美婢瑟缩之态,“你的确不该妄想,因为,你看,我大哥甚至连斥责你的兴趣都没有。”
虹儿遽怔,抬眸。
“我爹若下了那样的命令,父命难违,又不能真正断却父子关系,我大哥的确会陷进两难。但是,他不能为难我爹,却可以为难你。任是你在这庄子内外经营了再多关系,我大哥处理你,也不会比处理一只蚂蚁费事。你若在入门前猝死,我爹总不会逼着大哥娶你的牌位罢?”
“芳菲!”元庆朗和严氏齐呼,他们都被自己三女给吓着了。
元芳菲在虹儿怔视中怡然浅哂,“你没有听错,本小姐的确说了那样的话。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问我爹的决定?因为,在我说了下面的话以后,你就再没有机会听到这个决定,本小姐是想让你过过瘾,也可以说成望梅止渴。就当本小姐赏你了。”
四十六 友情
“哎呦!”
两声娇呼,来自一起从墙上跌下的两个小小少女,一个事向墙东翻,一个是向墙西翻,但一个翻过去,一个翻下来,两个人头撞头,跌成一团。
“痛痛痛,痛死我了!是谁撞了我?”
“是我撞了你,但我比你更痛,因为你不但撞了我,还压在我身上!”
春眠转过小脑袋,看清了在自己身子底下的一张脸,“小日儿。。。。。不对,是小小日儿?你是小日儿生的?”
元芳菲揉着脑上肿块,气道:“我知道你叫我大哥小日儿,但你的小日儿再有本事,二十岁的他也生不出十二岁的我!”
“可是你和小日儿长得好像,除了比他小两号。。。。”
“我是他的妹妹,长得和他像有什么稀奇?”
“妹妹?小日儿说过,他又一个妹妹,被寄养在亲戚家。。。。。”
“那个人就是我,我被大哥接回来了。。。。。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小日儿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帮你!”
“从我身上下来。”
“啊?”
“从、我、身、上、下、来,多谢。”
“喔。”春眠打个小滚,放出了小日儿的妹妹,还顺手拉起了她。
元芳菲捂着额,上下打量着这位传说中被大哥疼到骨子里的大小姐,“我本来还以为是个像我堂姐一样的骄纵小姐,想过来和你打一架的,现在看来,你还算讨我喜欢嚒。”
春眠上下左右看个仔细,拍手欢道:“哈,越看你越像小日儿!我决定了,以后小日儿出远门,我想小日儿时,就去找你抱着。。。。。现在就抱抱!”
“不要,不要,你怎恁不知羞?你把我当成大哥抱,好恶心!你不要过来!”
“让我抱抱嘛,抱一抱又不会怎样?不要跑!”
“不要过来,救命——”
“抱一抱啦,小小日儿!”
“。。。。。救命!”
拜天地,坐花堂。前面是人声鼎沸,后面是红烛喜室。新郎尚在席前待客,有个不属于新郎的纤纤细影,先他钻进喜室,一晤新娘。
“你今儿个和我大哥拜堂成亲了,我要叫你什么?”
“当然是大嫂,来,跟我学,大、嫂。”
“不要,世间哪有你这样的大嫂?本姑娘才不要这样叫你!”
“那你想叫我什么?”
“春眠。”
“。。。。。好难听。”
“难听你也要听着,眠眠,眠眠,眠眠。。。。。”
“你再叫,我就过去抱你!”
“看看,这样哪有一点做人家大嫂的威严,眠眠,眠眠,眠眠!”
“小小日儿,让娘子抱抱,来,别跑嘛,让娘子抱抱!
”
“眠眠,臭眠眠,你非礼我,我去告诉大哥!”
“芳菲,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你突然用这样正正经经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会怕呢。”
“我是说真的。你知道,我随时都可能死去。。。。”
“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是想让我连眠眠也不想叫你,直接叫你混账么?”
“芳菲,你和小日儿都不肯接受,可是,你也见过我发病时候的样子,你说,那样的我,若是闭上眼再也醒不过来,会是不可能的事么?”
“不听,不听,我不听,你再说,我会打你,会不理你,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看,你都会如此,小日儿更不敢去想。我这一生,能拥有小日儿这个相公,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还遇上襄菊那个傻丫头,这么多的美好,已经足够弥补我生命中的所有不美好。所以,我希望在我走后,你可以替我看着小日儿,别让他太钻牛角尖,让他入一个正常男人般的快乐活着,好不好?好不好,芳菲,我求你。。。。”
“我知道这个虹儿比简单,却没想到她如此不简单。”春眠将手中名单翻了再翻,边翻边叹。
“不然,怎么激得起我的兴趣?”元芳菲单手支颐,懒懒道,“当本小姐的时间是可以随便浪费的么?”
“说得就是,你为了尽兴的玩,连我也疏远了。”对这一点,春眠计较得很。
元芳菲美眸凝觑到嫂子娇嫩小脸上,“说实话,幸亏那段疏远,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自在面对你。”
“为什么?不习惯睡了两年的我一朝清醒,还是因为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