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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猎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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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孤凄悲凉的笛声传来,钟道临昂首望去,舞翅盘旋而上的白鹤驮着盘坐其上的凌浩然,穿过云头,渐渐消失,只有那如泣如诉的笛声,仍旧穿云透雾,隐约去远。 
  钟道临如今脚下的山峰,相传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虚神女居住的地方。 
  传说当年玉皇大帝见昆仑山雄伟高大且离天庭很近,便在昆仑山顶修建了一座轩辕行宫,玉帝的妹妹玉虚得知后,很不服气,说玉帝霸占的地方太多了,不仅占了天上,还要把地上的好地方也据为己有。 
  玉帝没有办法,只好把其中的一座山峰让给了玉虚。 
  玉虚便在这座山峰上为自己修筑一座冰清玉洁,俏丽奇美的行宫,而且经常带着众姐妹到此游玩,所以,这座山峰就叫玉虚峰。 
  钟道临所处的是玉虚峰峰巅唯一可以看到绿色的地方,玉虚峰海拔两千余丈,这个高度超越雪线,越往上越冷,终年积雪不化,只有这个被山岩凸峰包围着的山坳地,冷风因被周围山峰挡开,且多地热温泉的缘故,才蕴含着罕见的绿意。 
  此地奇峰峭拔,洞穴幽深,山坡谷地生长着虎爪耳草、绿绒蒿、蚤缀、马先蒿等高原冻土植物。山上摩崖石刻钟乳千姿百态,如峰如巅,如塔如佛,如花如瀑,如林如笋而各具神奇。 
  空地上的那些女子见钟道临这个陌生人从空中降下,都是远远的提剑戒备着,互相交换着探询的目光,可能是她们刚才看到钟道临是跟凌浩然一起乘仙鹤来的,见凌浩然独自离开,尽管有些局促疑惑,却没有对钟道临表示出明显的敌意。 
  钟道临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雪花,轻松的朝这些人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朗声笑道:“峨眉天道门钟道临不请自到,特来拜见紫霞师姑!”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场上每个人的耳朵,不着痕迹的露了一手。 
  一阵慈祥的笑声传来,钟道临举目望去,就见一位鬓角雪白,手持藤杖,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正从一旁的石笋后走出来,手中拐杖一顿地,笑呵呵的冲钟道临眉开眼笑道:“那个只有你们师徒两人的小门派就不用报名了,怎么想到来这里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呵呵,婆婆说笑了!” 
  钟道临知道紫霞跟自己师父醉道人有兄妹之义,说话间也亲切许多,笑嘻嘻道:“晚辈恰好路过昆仑,光是听师尊提起婆婆法术绝伦,巾帼不让须眉,想起一直未曾与婆婆蒙面,未免遗憾,这不是特地来给仙姑请安嘛!” 
  “去,臭小子净是拿老太婆逗乐!” 
  紫霞似慢实快的走到钟道临身旁,在他肩膀上虚打了一巴掌,佯怒道:“那老头恃才傲物得很,眼睛一向长在脑门上,除非是作贼心虚被现场抓住,否则才不会这么称赞别人,你小子究竟所为何来?” 
  钟道临脸皮早就跟着醉道人练出来了,被人当场揭穿同样面不改色,打哈哈道:“仙姑真是明白我师父,咳……小子这次来嘛,除了向婆婆问安,还有就是顺路来看看义妹钟蓝,多年未见,不知道蓝儿这些年如何了?” 
  紫霞收起笑容道:“蓝儿现在正是行功关键的时候,最怕外力打扰,恐怕你这次是见不到了。” 
  钟道临疑惑道:“行功?难道刚才不是婆婆跟蓝儿正在抚琴么?” 
  紫霞点了点头,眉头大皱道:“可惜蓝儿功力不纯,杂念太多,差点走火入魔,刚被老身固住灵神送到寒床上修养,一时半刻恐怕醒不来。你不如多待上些时日,到蓝儿苏醒过来就没事了。” 
  不远处围着的那十几个女弟子窃窃私语起来,被紫霞扭头的一个凌厉眼神给制止住了,钟道临没有注意到紫霞扭头后的莫名眼神,只是遗憾的点了点头,咕哝道:“那就真的不巧了,蓝儿伤的不重吧?” 
  紫霞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认,虽然表情在笑,眼角却隐现出了一丝忧愁,和善的应道:“没有大碍,等蓝儿以自身之力固本培元,修养几日就好了!” 
  钟道临听闻钟蓝无大恙,也就没想那么多,冲紫霞施了一礼道:“那晚辈就不再多留了,这就告辞!” 
  两人又交谈几句,钟道临来缥缈宫本是要问询秦皇古墓的事情,没成想一进山就被凌浩然截住,上了玉虚峰连小蓝儿都没见上一面,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也不愿意在昆仑山多待,更不方便与那些女弟子多谈,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与众人告辞离去。 
  望着钟道临腾空而去的背影,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弟子向身旁的白衣女子悄声问道:“师姐,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你说师父她老人家为什么不让钟师兄见蓝师妹呢?还骗钟师兄说蓝师妹病了哩!” 
  白衣女子责备的瞪了身旁的师妹一眼,低声道:“不该你问的别乱问,要不师父又该骂你了……刚才的走位不准,剑阵破绽太多,咱们再练练……” 
  两人的耳语被紫霞一字不漏的尽收耳底,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责备的神情,脸上反而露出了忧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朝回走去。 
  此时的钟道临早已凌空下了昆仑,祭出风狼剑,御剑而行,朝西北疾速飞去…… 
 
 
 
  
 ~第六章 何以永伤~
 
  葱岭北麓,日渐苍凉,茫茫戈壁,长天飞沙。 
  这里已经是乌兹别里山口,再往北便是窝阔台汗国,往西则是伊利汗国,地处几个蒙古汗国与元朝之间的咽喉,自古就是西域各国兵家必争之地,无休止的杀戮跟流窜的马贼将此处的屯民清洗一空,方圆千里戈壁,渺无人烟,无限凄凉。 
  此时的乌兹别里山口前,却奇异的出现了一支步履蹒跚的队伍,长长的队伍前后拉开了几里的长度,一个个马上的骑士挥舞皮鞭,驱赶着徒步的人群,不停有人从队伍中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 
  很少有人愿意扶起那些中暑或是饿晕了的同伴,衣衫褴褛的队伍中,人人脸上无一例外的都有些漠然呆滞。这些人双手被草绳捆绑,有些光着的双足上还带着脚镣,蓬头垢面的脏脸上,干裂的嘴唇白中透紫。 
  这是一队充军的罪犯,一队被抽离了灵魂的囚徒。 
  负责押运这伙人的百夫长铁穆肩搭猎鹰,此时正醉醺醺的斜歪在一匹矮腿马上,布满刀疤的古朴面容上沾满黄泥,显得异常颓废,只有肩上套着眼套的猎鹰仍不停的转着脑袋,不时兴奋得呼扇两下翅膀。 
  这个昔日纵横漠北,名字可止婴孩啼哭的昔宝赤鹰人统领,如今满脸困顿,自从乃颜遁世归隐七星岛,铁穆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铁穆了。 
  因乃颜而获罪的铁穆被元廷中倾轧的不同派别暗算排挤,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战功显赫,恐怕连命都会丢掉,就算这样,朝廷中的那些人也没有放过他,贬职降为百夫长不说,还把他放在了押运充军囚徒的位置上,等于是任其自生自灭。 
  “朝廷已经不是马背上的那个朝廷了!” 
  铁穆想到自身的遭遇,叹了口气,郁闷的抓起马鞍桥边挂着的羊皮袋,掀开袋口就要往嘴里灌酒,可连晃了几下都没有一滴酒流出,这才记起昨日就已经断酒了,愤恨的将羊皮袋朝马背上一摔,扭头冲身旁的兵卒喝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驿站?现在走到哪了?” 
  “大人!”那兵卒知道自己这位官长脾气暴躁,赶忙一抖缰绳,牵马靠过来,恭声答道:“快到乌山口了,百里之内没有驿站了,最近的屯镇也在五百多里外的可不里,只能到喀布尔才能修整了。” 
  铁穆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兵卒的话,伸腿将挡在自己马前的一个长着褐红色头发,蓝眼珠的色目人给踹了出去。 
  那人可能是被饿晕了,也可能是被太阳晒傻了,浑浑噩噩的撞到了铁穆的马侧靠前,铁穆能够踢断牛脖子的一脚将他整个人踹的飞了起来,“啪嗒”一声摔跌在土岩地面上,大口大口的朝外吐着血,不多时就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除了那些靠近铁穆的囚犯下意识的避开,其他人见怪不怪的继续艰难跋涉着,像这样的突然死去,在这个本就是奔向死亡的队伍中再常见不过了,没有人露出什么悲戚或同情的目光,仍是行尸走肉般的朝前走着。 
  走向前方,走向宿命,走向死亡。 
  队伍中唯一露出不同表情的,反而是刚才被铁穆问话的那个兵卒,望着刚才那个囚徒摔飞出去的方向惊咦了一声,迷惑的注视着,非是在看那具已经断气的尸体,而是在看一个人。 
  一个在轻松走路的人。 
  走路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茫茫戈壁中孤身徒步行走,如果前提是此处方圆千里渺无人烟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奇怪可以形容的了。 
  突然,士卒望着那人的眼光亮了起来,忍不住“吧嗒吧嗒”嘴唇,一带马缰,催马飞速的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离铁穆身旁比较近的是两名骑士,催马跟着刚才那个士卒往前冲,骏马四蹄飞奔,很快超越了前者,三人都发现了路人肩上斜背着的羊皮水袋,那是戈壁大漠胜比黄金的希望所在。 
  不多时的工夫,三人不分前后,几乎同时策马冲到了路人的身旁,其中一位骑士猛提缰绳,胯下“唏噅噅”一声马嘶,前蹄猛地离地而起,骑士不等马站稳,斜身弯腰扭向马腹,探手朝那人肩挎的羊皮水袋抓去。 
  眼看就要得手,就听得骑士闷哼一声,恶狗扑食般的翻身跌下马背,脑袋朝下跟土地的亲密接触下,“砰”的一声,砸出了大朵土花。 
  余下两人,大吃一惊,这才看清方才还在徒步前行的路人此时已经安坐马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自己的同伴换了个位置。 
  从背后也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看到一头罕见的紫发随风飘然飞舞,这人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活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轻松骑马前行。 
  两人反应也不慢,不但没有拉马停下,反而猛拉马缰朝两旁斜冲而出,在跟紫发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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