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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为杨琼、裴庄、王荣他们欢呼啊!”柴禹锡朝队伍挥了挥手。
校卒们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唔噢!唔噢!”地喊了几声,随后,队列中爆发出冲天的叫嚷。
柴禹锡走下土台,来到三个人面前,依次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都回队里去吧!”
三个人都有些如梦方醒的感觉,分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士卒们受了柴禹锡的感染,竟把他们抬了起来,嗷嗷叫着往天上抛。
从此以后,全军再无大言喧哗者。
这一天柴禹锡正在军帐中阅读兵书,杨琼来报:“柴将军,潘潾将军请你到他府上去喝酒。”
柴禹锡放下兵书,说道:“转告潘将军,说柴某对他的盛情深表谢意,只是军务繁忙,就免了吧!”
“大概不能免,柴将军。”杨琼近前一步说道。“潘将军说他自知没这个面子,是开封府的齐王请你饮酒,只不过把酒宴摆在潘潾将军府上罢了!”
“原来如此!”柴禹锡微微一笑。“那本将军也只好受宠若惊了!备马!”
来到潘潾府第,齐王赵廷美和他岳丈潘潾早在候着了。
“末将是借着佛面请高僧,蓬筚生辉呀!”潘潾朝柴禹锡高拱行礼,笑呵呵地说道。
“潘将军何出此言!”柴禹锡一边和潘潾寒暄,一边给赵廷美施礼,最后落座。
“齐王!”潘潾亲自为赵廷美斟上酒。“酒虽然是我的,可这谢意,还得齐王替我说呀!”说着又为柴禹锡斟满。
“下官为皇帝尽职而已,不知何谢之有?”柴禹锡不知道他二人今天想要说什么。
还没等赵廷美讲话,潘潾又开口了:“为皇帝尽职?那要看怎么个尽法。柴将军没来以前,这一厢禁军让宋偓老儿弄得乱七八糟,将校不和,士卒涣散。那宋偓动不动就以老将自居,出言蛮横,目中无人,他凭什么呀?不就是凭着和皇帝的关系嘛!若是讲起皇亲来,我潘某也该算是一个吧!”潘潾一副不服气的口吻,随后马上又堆起笑容,阿谀地说:“看人家柴将军,一上任,全军上下哪有一个不服气的?齐王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从柴将军赏了杨琼、裴庄,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侍从官王荣,没人不说柴将军好大肚量。如果现在要让柴将
军离任,全军上下都得到皇帝面前去请愿!”
柴禹锡连连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赵廷美举盏来敬柴禹锡:“为柴将军这个不值一提,干一杯!”饮罢放下酒盏,咂了咂嘴巴,话里有话地说道:“柴将军若不是大贤大才,当年晋王能早早把你收在他府中吗?不是晋王慧眼识珠,而是本王没那么好的运气!”
“齐王太过奖了,让下官无地自容!”柴禹锡举起酒杯回敬赵廷美。心中暗想:这位王爷此前与自己交往并不多,今天为何如此亲热?这里头肯定有缘故。
“这样的禁军将帅,潘某怎能不心服口服?”潘潾又举起酒盏对柴禹锡说。“柴将军放心,我潘潾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压我一分,我抗你十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是潘某夸口,他宋偓自以为是三朝元老,殊不知根本不是齐王的对手。如今怎么样?才交了三两个回合,就被齐王轰出了汴京城!齐王的人气旺啊!他宋偓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齐王叫板!”
“下官知道齐王一向礼贤下士,为这礼贤下士,也干一杯!”柴禹锡说罢,一饮而尽。
“爽快!”赵廷美啧啧赞赏道。“柴将军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本王今天有意与你结交,以朋友相待,如何?”
“下官万万不敢!”柴禹锡显出十二分惶恐,慌忙起座跪谢,却被潘潾一把按住肩膀。
“柴将军过谦了!”赵廷美态度冷静地说。“老百姓有句俗话,叫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齐王怎能如此比喻,岂不大失王者的尊贵?”柴禹锡说道。
“柴将军说得也对!”赵廷美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本王讲的是一番道理。在老百姓眼里,本王算得上是个好汉,所以需要三个帮手;若是在大圣人眼里,那北极星再亮,也还要众星拱之嘛!”
好家伙,这位齐王说话怎么如此跳荡,初时还说他是老百姓心目中的一条好汉,一改口又说成是象征帝王的北极星了,这可是犯大忌讳的话呀!是他喝昏了头,还是话里有话?
“柴将军,皇上对刘继元动了肝火,不久就要御驾亲征了。”
“哦?下官还没听说。”
“听说没听说都是这么回事儿。皇上要御驾亲征,留在京城监国的必然是本王,那可是件如履薄冰的差事啊!有一点儿闪失,本王也吃罪不起。所以今天本王请柴将军来,就是想真到了那一天,务请柴将军帮本王这个忙,确保京畿之内盗贼不发,市井祥和!”
柴禹锡边听边寻思:赵光义想御驾亲征,他怎么会不知道?但他不想在赵廷美面前显得张狂,所以才佯做懵懂。若是按照惯例,赵廷美身为皇弟,又是开封府尹,监国自然非他莫属。可这事全然用不着如此郑重啊。难道是他过于谨慎?过于不自信?可今天他前前后后说的这些话,以及潘潾敲打的边鼓,又分明透露出很强的自信,自信到居然敢自称是众星拱北!
“齐王一席话,真乃肺腑之言啊!”潘潾见柴禹锡没搭话,继续说道。“齐王常说柴将军是当今第一大材,只是不如曹彬、潘美等人的资历深罢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怎么会无可奈何?”赵廷美接口反驳道。“天降人才,本当不拘一格。如果拘了资历,拘于勋爵,那就不是圣朝所为了!”
这一番云遮雾罩,若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早被说晕了头。好在柴禹锡头脑十分清醒,他虽然还弄不清赵廷美最后一张底牌是什么,但已隐隐感到,此人恐怕不仅仅是想与自己交好,因为凭着他齐王的地位和威势,完全可以对自己发号施令,用不着如此客气。自己究竟是多大的“材”,自己还不明白?就是再狂妄,也不敢与曹彬、潘美这些老帅们相比呀。赵廷美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卖嘴皮子说便宜话,还是真想把自己往高处推?可他只是个开封府尹,他想能有什么用?
“本王希望柴将军竭诚相助。日后本王风光了,感谢你的可不仅仅是一坛瓜子金!”赵廷美进一步给柴禹锡发出暗示,而且用了当年赵普收受瓜子金的典故。这个典故早已闹得尽人皆知,而且百官都知道它的含义:那可是买通宰相的价码儿啊!如今赵廷美大言谢礼不只是一坛瓜子金,他能有多大的能量?他凭什么给自己开出这么高的价钱?
“齐王!”柴禹锡终于开口了。“下官今天真是无地自容了!想我柴某不过是个尽忠王命的小小走卒,怎能当得齐王如此谬奖?齐王有事只管吩咐,只要是利国利民之举,下官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真痛快!”赵廷美不由拍了拍酒桌。“有柴将军这句话,本王今天干上三大杯!从此以后,本王愿和柴将军荣辱与共!”说罢,举起酒杯一气饮下,又命潘潾道:“斟满!”
为了弄清楚李穆的行踪,赵光义派出两路十几个探卒到河东一带仔细侦视。一个多月过去了,派出去的人先后回来,都说沿途未见宋使南归的行迹。赵光义判定:李穆十有八九是被刘继元扣押在太原了。“好个刘继元!”他恼怒地骂道:“敢谋杀我大将,扣留我使节。朕不把太原城踏成齑粉,誓不还朝!”
他信步走出宫门,在殿外仰头望天。寒风吹过来,阎承翰连忙将皮袍子披在他身上。“
陛下,天太凉,还是回宫去吧!”
天凉,这不正是攻打太原的最好时机吗?太原这个地方,一到解冻便到处是泥泞,车马步卒都无法行走。雨季一来,麻烦更多,粮运不济,瘟疫四起,还打什么仗!开宝九年太祖皇帝去攻太原,不也是在冬季吗?不能再等了!他掉转身来,回到偏殿,在暖炉旁烘了烘手,怔了一会儿,问阎承翰道:
“河东的地图呢?”
阎承翰匆匆跑到殿角,在大柜中掏出地图,平平整整地铺在案上。赵光义快步走到案边,看了一阵,伸手道:
“拿笔来!”
阎承翰忙把笔递过去,赵光义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地图,那图上是他一个月来规划的军事部署。只见地图上许多地名旁边,分别标着不同的人名和数字:
大名府,潘美,一万;相州,李汉琼,一万;沧州,荆嗣,五千;定州,宋偓,一万五千;贝州,孟玄喆,五千;孟州,崔彦进,六千;潞州,王侁,八千。还有曹彬举荐的小将孙全照,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冒头儿,个子也不算高,但作战却十分骁勇,现在在保州为俾将。曹彬看中的人不会有错,这次也让他带上一彪军马,充当尖刀之用。再就是那个女将姚桦哥,她那支姚家军训练有素,就让她依旧隶在李汉琼的麾下。也不指望她建立多大功勋,但她一再请战,总该满足她这点愿望。南唐过来的军队,这次能用的也都用上。右千牛卫将军郑彦华手下校卒最多,但战斗力未必很强,把他安排在南面隰州一线,攻打刘继元的石州、汾州,能牵制其主力南下,就算是奏效了。陈洪进不是也想立功吗?让他和郑彦华一道去!
赵光义用笔在地图上涂涂改改,勾来勾去,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把笔往案子上一撂,拍了拍手。阎承翰走过来想收拾,赵光义问他道:“王继恩现在何处?”
“陛下怎么忘了?不是让他跟着潘美到大名府去当监军了吗?”
“唔。”赵光义想了起来,又问:“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吧?”
阎承翰摇了摇头,试探地问了句:“陛下什么时候也让微臣做个监军哪?”
赵光义呵呵笑道:“你们这些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