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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轻轻拍了拍李汉琼宽厚的肩膀,说道:
“李将军,朕有点儿困了!”
“末将为陛下站一夜岗!”再说徐铉携芭蕉公主到了邠州,一晃也是几个月。这其间拜望了邠州知州赵普几次,赵普的身体的确很羸弱,不常出门,闻知徐铉遭贬,只叹了一句“朝中要乱”,就不再提京城的事了。徐铉自知身为远谪之臣,也不常到赵普那里去搅扰,免得让他为难。好在这里没有任何公务要他去做,活脱脱成了一个大闲人。不过邠州的严寒把他折磨得够呛,那芭蕉公主从岭南来到北方,更没有经受过什么叫风如刀割,什么叫冻掉下巴,什么叫鹅毛大雪。还是赵普晓得他们的难处,差人送来几床棉被褥。初时徐铉恪守清白,与芭蕉公主分房而居,可芭蕉公主被冻得受不了,终于有一天,像个小猴儿一样哧溜钻进了徐铉的被窝。徐铉斥责她不知礼义,她却死死地扎在徐铉胸口上说:“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喜欢你,只想从你身上借点热乎气儿,傻瓜蛋!”徐铉却被她搂得心旌神摇,无法经受,把该给不该给的热乎气都给了她。
好容易盼到天气转暖,可以出门了。有一天芭蕉公主兴冲冲地提着一篮子烧肉、果子,还有一壶酒飘进家门,朝徐铉尖声叫道:
“傻糖人!傻糖人!快来看啊!”
“傻糖人”是芭蕉公主给徐铉起的外号,她总也忘不了自己小时唠叨了无数遍的“要糖
人贴我心”,徐铉也是南唐人,所以这么取笑他。
徐铉早听惯了她的咋呼,也不搭理,直到芭蕉公主来到他面前,他才把手中的书卷往案子上一放,只见芭蕉公主从篮子里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他才惊奇地问道:
“你在哪儿发了财?”
“你们北方佬总爱说‘天无绝人之路’,还真是这么回事。我今天早晨从赵普府门前路过,正碰见他站在门口儿,挺高兴的样子,把我叫进去,给了我这么多钱,你看,你快看!”芭蕉公主把酒肉掏完,又把成堆的钱一把把从篮子里抓出来。“我一高兴,到街上买了这些东西,管它呢,先解解馋再说嘛!”
“赵普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徐铉有点惊讶。
“他说要回汴京了,留够路费就行了,多余的都给了我。”芭蕉公主乐颠儿了,停了片刻,又说:“我在广州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钱,一听别人说钱我就骂他们。到了北国,才知道钱还真是好东西!”
徐铉顾不上笑她的憨态,他觉得应该去送送赵普。在他心目中,赵普是个很有威望也很有心机的人,自己贬到邠州后,他对自己还算友善。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去的好,一来不要以自己的恶名声玷污人家,二来如果去了,好像是摆出一副求人为自己说话的样子,他不想给赵普留下这么个没出息的印象。
“赵普真的要回汴京了?”
“傻瓜!”芭蕉公主俏皮地骂了一声。“我还骗你?”
“你看见他收拾东西了?”
“呵,忙活着呢,套了两三车。”
“车都套好了?”
“差不多了。”
徐铉低头稍稍思忖,对芭蕉公主说:“你先吃,我出去一会儿。”
“那不行,我也跟你去!”芭蕉公主撒娇地扭了扭身体,撅起嘴巴。
“听话,今天晚上我给你讲故事!”徐铉说着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
“不准骗人!”
徐铉独自走出门,顺着小街匆匆来到州东。人烟渐渐稀少,他在官道边的一家小客栈里坐了下来,顺手将几枚铜钱往桌子上一撂。
“客官,这几个钱能买什么呀!”店小二凑到徐铉身旁,面带难色地问他。
徐铉瞥了小二一眼,说道:“本官什么也不买,只借你家这张凳子坐上一会儿。”说着,眼睛一直朝窗外张望。
“坐坐?”店小二把手巾往肩上一搭,以一副豪迈气概说道:“那还交什么钱?瞧不起人!”
一辆车轧轧过去,徐铉眯着眼仔细辨认。“噢,不是!”又有几辆车过去,“不是。”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远远过来两三辆马车,马车后面是个骑着马的清癯人,头裹一领华阳巾,身穿一件青衫。再往后又是七八骑护从。徐铉暗暗念叨:“这一回是赵太傅了!”他目送着一行人从大道上缓缓而过,直到赵普等人走了很远,他才从店里跑出来,站在路边注目,为赵普送行。
忽然见那些人停了下来,还有人朝他指指点点。定睛之间,只见赵普拨转马头朝回走过来。徐铉明白这是赵普发现了他,要回来与他叙话,他两手抱拳,朝赵普深深地揖了三下,不等赵普再行,便掉转身子,快步朝城里而来,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已经向赵普致了意,足够了。
回到家时,天已不早,徐铉饱餐了一顿,依旧看他的书,直到天快黑了,他才想起芭蕉公主,问老仆道:“夫人到哪儿去了?”
“老爷前脚走,夫人后脚就跟出去了。”老仆如实答道。
“怎么到此时还不回来?”
徐铉话音刚落,芭蕉公主推门进来了,嬉皮笑脸地问徐铉道:“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吗?”
徐铉笑了一声:“我又没看着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哪儿去了?”
“可我知道你到哪儿去了!”芭蕉公主诡谲地挤挤眼。“你还挺讲义气,去送赵普了!”
徐铉这才明白,原来芭蕉公主一直在尾随着他。这个女人真挺有意思,有时她要做什么,谁也猜不出来,别人觉得很没意思的事,她却会笑得前仰后合。
天很快黑下来,房里一灯如豆,徐铉痴痴地坐在案边,不知在想什么。芭蕉公主一阵风似地飞过来,“哈”地在徐铉面前大叫一声,把徐铉吓得一愣怔,斥她一句:
“疯了你?”
芭蕉公主也不生气,紧偎着徐铉坐下来,歪着头问他:“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徐铉心里乱糟糟的,倒也真说不清在想什么。芭蕉公主忽闪着大眼睛说道:“不对!不可能什么都不想!快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在想什么。”
徐铉苦笑了一声,看了芭蕉公主一眼,反问道:“你说我在想什么?”
“我不用猜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我,对不对?”芭蕉公主耍赖皮地往徐铉身上一个劲儿地拱头,双手搂住徐铉的腰。
“这是从何说起!好好,就算我是在想你吧!可也是,我徐铉落到这步田地,除了你还有谁可想?”
“你许给我的事早就忘到脑后了吧?”芭蕉公主认真地问道。
“什么事?”
“你答应今天晚上给我讲故事的!”
徐铉这才想起,刚才出门送赵普之前的确说过这么句哄她的话,想不到她当了真。这个女人也够寂寞了,在邠州这么个穷僻地方,又没有一个可以交往的人,难为她呀!想到这里,他爽快地应道:“好吧!我给你讲故事!”
芭蕉公主像大孩子一样一跃而起,跑进卧房,把被褥很快铺好,对徐铉说:
“今天优待你,先躺下吧!”
徐铉刚刚宽衣躺下,芭蕉公主便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
“我今天给你讲个叫《沈彬》的故事。”徐铉抚着芭蕉公主静静地说。芭蕉公主把头埋在徐铉的胸脯上,问他:“你该不会胡乱编一个鬼怪故事吓唬我吧?”
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徐铉,不由叹道:
“我徐铉一辈子听到的鬼怪故事不少,年轻的时候也记下了不少。后来做官,本想把那些荒诞的故事一把火烧了,不想后来与人交往之间,我却发现有些道貌岸然的人,论行径还不如那些鬼怪呢,所以就把那些故事编成了一本书,叫《稽神录》。我说的《沈彬》,就是《稽神录》里的一个故事。去年听李昉大人说,他编的那部《太平广记》,还把这个故事收录进去了呢!”
“那一定很好听,快讲!”芭蕉公主既不懂什么叫《稽神录》,也不懂什么叫《太平广记》,只要徐铉能哄她,她就高兴得不得了。“不过今晚要讲十个故事才饶你!”
“听着吧!”徐铉凭着记忆,开始讲他那个叫《沈彬》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湖州有个叫沈彬的人。此人一辈子不贪钱财,不好女色,规规矩矩地为官府做事。不料患了一场病,州官见他不中用,就让他致仕了。他听说筠州高安县有个道观,观里的神仙有求必应,于是来到高安求神,不久,病果然好了。这沈彬厌倦了做官,从此以后便以修道为事。有一天夜里,他忽然听见半空中传来一阵阵的乐声,他抬头往天上一看,呵呵,果然看见云朵上有十几个仙女,鲜衣丽服,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弹琵琶的,有吹洞箫的,把沈彬都看傻了。他正发呆呢,只见那些仙女飘然从云端下到观里了,给太上老君、南华真人一一上了香。临走,有个大姐突然在观里喊沈彬的名字,把沈彬吓坏了,躲在小屋门后头不敢出来。大姐对姐妹们说:‘不必再等,我们先回去吧!’众仙女说着都腾起空来,只有一个小妹妹不想走,对大姐说:‘沈彬肯定就在此观,容小妹再等他一等。’大姐不愿意,小妹却执意要等,眼看着姐妹们都回到天上去了,小妹不住地喊:‘沈彬,沈彬,你在哪儿啊!’喊叫了半天,沈彬才从后屋里出来,那小仙女见了沈彬,高兴地跑到他面前,对他说:‘沈郎啊,妹是来陪你做场夫妻的,你若再躲,你我这个缘
芭蕉公主翻了个身,早睡着了。
第二天鸡刚叫,徐铉还迷糊着,便被芭蕉公主推醒了:“你这个家伙骗人,昨天为什么没给我讲故事就睡着了?”
徐铉起身半卧,揉揉眼睛,嘟哝道:“还说呢,刚讲了半个故事你就睡着了,害得我多费了许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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