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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令黄古陵陡增多怅惘情愁。
难道她是真的爱我,而我是不是能够爱她?
他觉得这一次怪病发作,已减轻了许多痛苦,他知道这是残人愚人以魄冰指解开自己气海穴使然,但是他那种强大逆流气血上冲全身穴道,所产生如麻,似痒、似酸、是痛……各种感觉都是难受的。
但黄古陵已知道这是自己增强内功的原因,于是他以无比坚毅的性格强自忍受着。
渐渐的黄古陵感到胸中气血充塞的令人难受,他不禁翻身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冷森森有如寒森地狱中吹出阴风的笑声,起自后头。
他转过身来,不禁后退了三四步——
只见十余丈一个幽灵也似的怪人,缓缓向他走来,这怪人身材枯瘦如竹,他的面目竟涂满五光十色的颜色,身着一件黑衣长衫,几乎拖在地上,头发也是一片散乱,端得是奇形怪状。
黄古陵此刻加上充塞的气血,正无从发泄,见此怪人逼来,不禁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呼的一声锐厉劲啸,那股出乎黄古陵意料之外的狂风,直撞向三丈外的怪人。
那怪人身躯突然飘飘摇摇飞起二丈,恍似流星殒地,竟然向黄古陵俯冲而下。
黄古陵心头微惊,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又疾劈过去!
他那股雷霆万钧的掌力,也使怪人心寒,不敢硬接翻身落地!
怪人落地后静静站在一边,黄古陵也没有再劈出第三掌,突听怪人森森一笑,道:“黄小子,你若能接我七招冥阴指爪,那杀我二十六位弟子之仇,立刻一笔勾销。”
黄古陵听得大惊,这怪人竟然知我之名,而自己何时杀了他二十六位弟子?
怪人似知他茫然之色,森森一笑道:“十七位白衣蒙面人,九位彩衣老人。”
黄古陵惊噢了一声,喝问道:“你是什么?”
怪人幽森森道:“我便是露出本来面目,你也不认识我,哼哼!你还是小心接我七招冥阴指爪。”
突然怪人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黄古陵前胸抓去。
黄古陵只觉他抓来的五指上,隐含一种阴寒之气,不禁心头一震,纵身向一侧让开。
怪人冷笑一声,右手紧随抓出。
这一招来势凶恶尤甚上招,掌势刚出,黄古陵己觉出一股阴寒之气,直涌上身。
黄古陵这时全身热流滚动,真气溢满,轻喝一声,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怪人的攻势。
怪人幽冷轻笑一声,双爪一招一招的抓出!
但见满天指影,挟着缕缕冷风,罩了上来。
黄古陵意识到,这是一种罕见的绝毒武功,别说那四面八方重重涌上的指影,防不胜防,单是那近身生寒的阴冷之气,已使人有一种难以抵受的感觉。
一声大喝,黄古陵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劲,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
而那怪人也在黄古陵一掌劈出之时,身子直冲而起,拔升四丈多高,一躬身已飞跃落六七丈外,再一个纵身,他的影儿已杳。
突然一声冷哼,黄古陵一摔跌坐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
黄古陵盘膝跌坐地上,暗暗运气调息,片刻间,他脸上已泛起红润之色。
刚才若不是黄古陵正当逆流气血上冲玄关,经过气海转变阳气,吸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他绝对无法抵挡住那冥阴指爪,要知那怪人的指爪,乃是挟带着绝毒的寒阴气劲,因为那逆流气血上冲,自然间含蕴了极强的反震之力,所以黄古陵被侵入体内的寒毒之气并不太深,否则黄古陵早已丧命在那怪人阴毒劲气之下。
黄古陵渐渐将那逆流真气引归入丹田,不禁黯然叹道:“残人愚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性格可说是怪极奇极,唉!自己若是能得他传授一些武功,不怕师仇报不了,可恨的陆暖尘,她连续伤我两次,纵然她不是杀师仇人,但此仇也非报不可……”
突然,黄古陵感觉到一双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后背的“命门穴”上,一个冷寒的语音缓缓说道:“你一动,我含蕴掌心的劲力一送,你立刻要五腑六脏碎裂惨死!”
黄古陵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他一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得很耳熟,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要你的杀人指,你赶快将杀人指以左手,从右肩递给我。”
她想得真是周到,这样一来纵是黄古陵要淬然攻击,也无法办到。黄古陵暗道一声:
“侥幸!”原来那双杀人指还在李媚虹身上,他冷然道:“我没有杀人指,你若不信,可以搜身。”
那人冷嗤一声道:“难道你还没将她杀人指取回?”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暗忖道:“怎么这人也知道杀人指,在李媚虹身上。”
蓦然,黄古陵左右肩麻穴,各是一痛,那人已点了自己穴道,一怔之间,黄古陵转头望去,但一条人影已在十余丈外,一晃而逝,真是好快的身法,隐约中黄古陵可看清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黄古陵心头一震,暗道:“是那鬼女!”他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只得缓缓站身来,呆呆望着云空出神。
他觉得江湖武林真是太凶险,波诡云异,无论你怎样防护,都是难以防住那种诡异莫测的武林中人。
月暗星隐,此刻夜又将尽,突然一声娇脆的声音,叫道:“黄相公,我已经来片刻了,你怎么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呀?”
黄古陵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李媚虹已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开外,她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盛满食物,香气四溢,黄古陵已经两日没吃饭了,一闻到香气,更觉肚饿得难受,他无法再装出绅土风度,倒咽一口涎水,笑道:“李姑娘,多谢你了,我饿得很哩。”
李媚虹噗嗤一笑,道:“看你那种神态,犹如十日没吃饭似的!”
黄古陵尴尬一笑,道:“两天没吃已够难受,若是十日没吃饭可要真饿死了。”
李媚虹目送秋波,嫣然一笑,由竹篮中取出一条大手巾铺在草地上,将一双烤鸡、火腿、杂粮等拿出来,笑道:“饿了,赶紧来吃啊!”
黄古陵哪里会客气,双腿一盘,五爪龙一伸,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工夫将一篮食物吃了一半。
李媚虹将娇躯依偎过来,轻声道:“黄相公,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你知道刚才我为你肝肠寸断,哀伤欲绝。”
黄古陵听得一震,默默不语,继续咬着一根鸡腿,李媚虹伸出手来,在他面上抚摸着,柔婉的道:“啊!你真的这么饿?”
黄古陵点点头道:“很饿很饿!”说着,他抹一抹嘴站了起来。
李媚虹看他这种粗犷的举态,噗嗤!又是一笑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以衣袖擦嘴,真像个小孩。”
她玉手微伸,拿着一条绢帕,轻轻擦着脸嘴,黄古陵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李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红日升起,圆如火轮,眼所及处,山水如画。
李媚虹放眼望去,只见面前无数奇峰,好像平地涌起一片石林,如笋如笔,峰峰相连,每一个石峰部是小巧玲珑,有如盆景,最高的也不过二三十丈,但各具姿态,如虎如熊如豹。
端的是万笋朝天,千严兢秀。
李媚虹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乍见面前这一片石林,不觉啧啧称异。
黄古陵笑道:“李姑娘,咱们去看一看。”
两人联袂驰去,但一走近那片石林,恍如一面屏风,遮着天光,只见两峰相连之处中间开了一个大洞,刚刚可以容得一人通过,日光透过这个洞口,照射下来,里面隐约有潺潺流水声。
黄古陵与李媚红好奇心起,爬入洞口一看,只见里面一片空地,杂花盛开,空地四周,仍是无数石荀,其间又各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岩洞,好像石林之中,又有好多门户一般。
两人拣了一口较大的洞口,爬进去看,越入越深,又穿过一个洞口,这洞口在后峰上端,虽不算高,也有二十来丈,两人施展轻功依附在峭壁之上,向下一望!
不禁大为惊诧,但见下面一片空阔,满谷幽兰,谷中又长出无数小石荀,最高的不过七八丈,怪石嶙峋,如剑如戟,而且隐隐排成阵势,阵内的另一边,却隐隐现出屋脊笋角,显然是一所庄院。
这时石阵中有两个人东穿西插,看来似是被困在其中,迷了出路,待看清楚时,黄古陵心头不禁一震!
那两个为谁?一个是武林白道盟主“铁指玉扇”谭湘青和西门玉兰。他们两人相距甚近,但却总是走不到一处。
黄古陵看了这阵式,嘴角露出一丝冷森森的微笑,李媚虹突然问道:“黄相公,你懂得此阵变化?”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哼!西门玉兰自持所学渊博,今番我要看看她出丑了,李!”
娘,我下去引潭湘青出来。”
原来黄古陵白幼跟随孙先矶,而他师父乃是当代一位武林奇才,所学极广,就是奇门异术之学也皆深博,所以黄古陵略懂一些奇门八卦之阵,达时他在高处下望,时间稍长,已给他看出这阵式的所以然来。
他知道面前那石笋虽是天生,但却暗合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形势。
此阵分成休、生、惊、杜、死、景、开八门,若非找到了“生门”门户,任你如何瞎摸瞎撞,也走不出去,真是奥妙无匹。
李媚红听了黄古陵的话,芳心中有着无比喜悦,本来在她心里西门玉兰乃是她的情敌,但此刻听黄古陵之言,对她并无好感,却有恨意,她心中怎不一乐?要知一个人对于爱情总是自私的,不希望别人分得。
黄古陵说着出石笋上缓缓滑了下去,李媚虹也紧随而下。
两人已经在石阵外,距离谭湘青,西门玉兰不过三四丈远,但他们两人仍然没有察觉有人前来。
黄古陵朗声叫道:“谭兄,我来引你出阵。”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阵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