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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黄古陵耳际响起陆暖尘和‘剑圣’莫摘星说的话,以及昨日郎千如受到自己掌力一震后,痛苦之情状。
他惊叹道:“自己真的学成了‘焚心掌’功?”
西门玉兰听了陆暖尘的话,扑在师父怀里,哽咽出声。
陆暖尘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道:“兰儿,你不要伤心,人生没有不散的酒席,我知道你心爱黄古陵,但是你年轻识浅,不知道人心险恶,他是武林叛徒孙先矶之徒,自幼受到深刻的陶薰,师父敢断定他是位无耻的淫徒。”
黄古陵听得胸中热血沸腾,他本就要出去和她理论,表白自己清白。
忽见西门玉兰抬起泪脸,道:“师父,我瞧他不是那种人。”
陆暖尘哀声叹道:“兰儿,师父教养你十余年之恩,难道就这样付之流水?”
陆暖尘轻拂她香肩,道:“兰儿,你若不是花言巧语欺骗师父,你便跪下立个重誓,师父死后心方能安。”
西门玉兰依言跪在陆暖尘的面前,但她不知要如何发誓。
陆暖尘那慈祥的语音,缓缓说道:“你说:西门玉兰面对皓月发誓,如果我背师叛祖和黄古陵结合,那么以后和他所生的子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便世世为娼。”
西门玉兰大吃一惊,她天性温顺柔和,从来没有想到师父会教自己发下如此毒辣的重誓。
这个誓不但是说出自己永不能和黄古陵结合生子,而且咒骂到没出世的子女。
西门玉兰不禁呆呆望着陆暖尘,泪水流满面颊。
黄古陵心中暗骂道:“毒辣的人,西门姑娘你千万不可发下此誓。”黄古陵虽然不会想到自己会和西门玉兰结合,但他却是不愿听西门玉兰发下这等恶毒,阴狠的毒誓。
陆暖尘极尽凄凉哀怨的的光凝望着西门玉兰,叹道:“兰儿,师父并不是要存心为难你,而是为你好,因为师父将要死了,今后不再照顾你。兰儿,你快发誓吧!难道你到现在还爱着杀师的仇人,你刚才不是说过要替师父伸雪大仇……呵呵呵……”
陆暖尘说到此处,已经大声咳嗽起来。
这一次她连咳不止,脸色一阵苍白,肌肉微微抽搐着,显得极端痛苦,她此刻那种凄凉之状,不禁大使西门玉兰激动。
但听西门玉兰哭叫一会,道:“师父……我发誓。”
她心内大是遭受委曲,低声轻泣,如咽如诉,破亭中顿时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
陆暖尘断断续续的声音,道:“师父,刹那便要死了,你……快……发誓……呵呵……
呵呵呵……”
这时陵暖尘不知怎样,咳嗽出来的一口一口的痰,竟然是一口一口的鲜血。
西门玉兰双膝跪地,泣声道:“我西门玉兰对月立誓……”
突然一个声音大喝道:“西门玉兰,你不要发此重誓……”
西门玉兰心头一震,抬头望去。
黄古陵不知时已经站在自己身畔,陆暖尘见了黄古陵,双目露出一股极为怨毒凶光,口中孱弱的声音,道:“你……你这淫小子……你……我变成厉鬼……也要……”
“也要什么?”她竟然没有说出来,口中喷出一股血水,她人已倒卧亭里,一命含恨归天了。
这样一代的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陆暖尘,就这样含恨而死,她从此结束了她豪壮的英雄岁月。
陆暖尘虽然是死了,但她一生创成的红十字会,却在“剑圣”莫摘星领导之下,放出千丈光芒。
西门玉兰转头看到师父死了的脸容,厉叫一声,扑到陆暖尘的身上,哭叫道:“师父,师父!”
黄古陵看到陆暖尘死时的眼睛,仍然怒视着自己,显然她是多么痛恨自己,黄古陵凄凉的轻叹—声。
走到陆暖尘面前,轻伸右手在她脸上一摸,使她眼睛闭上,西门玉兰突然抱起陆暖尘的尸身,后退了几步。
她双目含泪望了黄古陵一眼,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西门玉兰连头也不回,瞬间离开废园。
黄古陵长叹一声,眼望云空出神。
突然他大喝一声,右掌微拂,猛向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按去!
—缕和暖的柔风,无声无息的击中树身,枝叶一阵摇晃,洒落一大片树叶。
便在此时,忽听很远处传来叮的一声响。
这声音似乎极轻,又似极响,听在耳中似乎极是舒服,受用,却又似乎是烦恼难当,似乎蓦地里一个霹雳。
黄古陵内功深厚,已是诸邪不侵,但这异音之来,竟是震得他心旌摇动,一刹那问,身子犹如飘浮半空,六神无主。
他眉头微皱,急忙收摄心神。
只听得那声音又是一响。
这一次却近了数十丈,在这顷刻之间,这声音移动得竟是如此迅速。
可是这一下异声,和第一次却是截然不同,声音柔媚宛转,如静夜私语,如和风拂柳。
但听在耳里,同样的夺魄惊心。
黄古陵剑眉微轩,知道来了异人。
在他惊愣间,废园中突然现出一男一女。
黄古陵一瞥之下,只见那男女,都是身穿宽大的白袍。两人手中各托着一口比金铃略大的小金钟。
这白袍男女背面而立,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的白袍角上赫然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钟。
黄古陵乃是极端聪明的人,一看之下,立知刚才怪声,定是由他们手中小金钟发出的,但令他惊骇的,是这样一口小钟,竟然会发出这种夺人心魂的声音。
只听左边那位男人,朗声问道:“喂,你曾经看到陆暖尘来过这里吗?”
黄古陵正自猜疑这两人的来历,一时间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那白袍男人像似动了怒,冷笑一声道:“你是聋子呀?”
黄古陵听他开口骂人,心头有怒,鼻孔中轻哼了一声。
突听那白袍女人接声道:“他大概不认识陆暖尘……”
一语未毕,遥远的远方突然传来一缕钟声,叮叮当当,响了数下。
那白袍女人喜声道:“太阳钟找到她了!”
说话中,这两位白袍男女,突然摇动手中金钟,当当当!一阵急响。
黄古陵耳中被钟声震得嗡嗡作响,有如土崩地裂,百钟齐鸣,在这巨响声中,两人已经离开废园。
黄古陵心惊至极,脸上变色,不知那金钟是什么宝物。竟然有如此威力,他双目望着两人逝去的方向,愕立当场。
蓦然,黄古陵惊啊了一声,自语道:“他们是玄钟教的人。”
在此刻黄古陵猛然记起陆暖尘向红十字帮中人,说出“玄钟教”重现江湖武林之言。他遇见的这两位白袍男女,心中忖测是“玄钟教”的人。
只听波的一声,随着一阵哗啦声响。
黄古陵被这骤然的声音,吓得挪移出七尺,转头一看,他不禁一呆。
原来倒下的正是自己刚才以掌力击中的那棵松树,令他惊异的,便是这株翠绿的松树,在这顷刻之间,枝上的松叶,竟然枯黄了三分之一。
黄古陵恍似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负有‘焚心掌’绝技?”
“焚心掌!焚心掌!这种独步天下的掌功,竟然被我学成。”
黄古陵在这刹那间,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几乎狂喜大叫,因为“焚心掌”这种绝技,乃是三百年前一位盖代奇人的绝学,“焚心掌”那种独一无二的威力,在当今江湖武林里已成为武林高人梦想学得的绝学。
黄古陵在这刹那发觉自己学会了失传三百年的“焚心掌”绝学,他的内心如何不会欢喜呢?
蓦地,黄古陵想到陆暖尘之死,以及郎千如那种痛苦之状,满心喜悦,代替的是一片自责。
他悔恨自己用这种毒辣至极的绝技,伤杀他们,唉,黄古陵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浩叹!
黄古陵在这废园中,等到四更多天,仍然不见姬清罗前来,眼看片刻后,东方便要破晓!
黄古陵等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在废园四周踱来踱去。
突然寂静的残夜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毒圣’,你能够跑得了吗?除非你再长出双脚来,你南残天,我已经等你二十余年了,哈哈哈哈……”
黄古陵听那凶狂的语音耳熟得很,七圣除了‘毒圣、‘医圣、‘掌圣’尚未见面以外,其余四圣他都已见过面。
他不知‘毒圣,南残天,是怎样一个人?
当下展开轻功疾驰过去!
猛然,三四十丈外传来二声凄厉的惨叫!
黄古陵心神一怔,人已如箭般射到,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满头乱发,胡须如狮的怪人,跌坐在一张两人抬的软床上,但抬他的两人,已经被—个黑衣僧击毙,软床上的怪人也被抛出丈外,但仍然安稳跃坐地面上。
黄古陵一眼看清黑衣僧,和那胡须如狮的怪人,他几乎脱口叫出声来,因为这二人都是他所认识的。
胡须如狮的怪人,赫然是那位在石洞中囚居二十余年岁月的残人愚,而那黑衣僧正是和“佛圣”冷弧一灯在一起的凶僧。
这时黄古陵内心无比惊异,难道残人愚便是名列七圣之二的毒圣南残天吗?
但见黑衣僧骨骼一阵阵格格响声,他满面凶光,阴狠的一步一步缓缓向残人愚走去!
黄古陵素知黑衣僧功力深厚已极,纵然他知道残人愚的掌力,也是当今武林罕见,但是他觉得残愚双腿已废,左臂又断,如果黑衣僧发动猛烈攻击,残人愚要接得住大概也很困难。
一种侠义心,令他不顾危险,闪身一跃挡在残人愚的面前。
黑衣僧和残人愚,一下于都看清了黄古陵,同时嚷声叫道:“是你!小子。”
黄古陵脸露微笑,朗声道:“晚辈黄古陵拜见两位老前辈。”
黑衣僧此刻凶性像似发作,叫道:“喂!小子,你站开一点让我杀了他。”
黄古陵朗声道:“仇恨宜解不宜结,老前辈,你还是发一点慈悲吧!”
残人愚呵呵一声大笑道:“小娃儿,看来你武功大进了,呵呵,你答应十日后去看我,但当今已是一月有余仍然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