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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掉绝剑秀士,大旋身一掌猛挥接招硬封,右手乘隙探出,有如电光一闪。
“噗”一声闷响,掌硬接了劈来的凌厉玉掌一击,他的右手已同时抓住了来人的领襟。
掌所承受的压力极为沉重猛烈,他似乎觉得接了一把千斤巨斧猛砍,左臂一麻,震撼力
直逼内腑,令他骇然失惊。
幽香入鼻,女性的芬芳气息随风飘到。
他锐利的目光,在扭转身的刹那间,已看出扑来出掌攻击他右肩的是一个女人,双方接
触太快,已来不及变招,他的右手,已劈胸抓住了女人的领襟。
百忙中一抖手,五指急松。
如果他抓牢不放,女人势必挣扎,只有一个可能,衣破胸露。
一声惊呼,女人被斜抛出丈外,胸襟是完好的,幸未出彩。
第二个人影从侧方近身了,猛虎扑羊双爪凶猛地一搭,十个指头像钢钩,被搭住必定肉
裂骨碎。
他向下一挫,右手探进,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右胫,不理会上面的双爪,大喝一声,扭身
奋神力将人倒拖而起,脱手飞掷,向第三个接近的人影飞砸。
第三个人影已别无选择,百忙中双手接人,两人重重地撞翻在地,跌成一团。
女人重新扑到,娇叱声中掌攻指击,在眨眼间连攻十余招,速度与劲道十分惊人。
他冷静地游走,不再硬接,左封右架借力打力应付,守得风雨不透。
刚才他几乎撕破了对方的衣衫,对女人用这种手法进招,的确有失风度,因此改变态度
只守不攻,任由对方展开狂风暴雨似的重击,只用引招化力的手法应付。
是一位穿了黑绿色劲装,梳了三个丫髻的女郎,五官出奇的秀丽,瓜子脸流露出俏而精
灵的神韵,那双冒着怒火的大眼,虽在发怒仍具有令人心动的光彩。
不但攻势猛烈,掌指所发的内劲也十分凌厉,劲道一招比一招加重,似乎已经打出真
火,不甘心地逐招加强压力,决心要将他摆平。
从松林内打出林外,双方的速度皆逐渐加快。
两名大汉跟出,插不上手。
绝剑秀士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但双目仍难辨物,手脚的力道有限,瞎子似的在地上摸
索,想摸回佩剑和百宝囊。
他也怒火渐生,封拆的力道逐渐加重。
“你再撒野,我要你灰头土脸。”他一面游走拆招,一面沉声说,“我揍女人,是不会
怜香惜玉的。”
尽管他逐渐火起,但心中对这美丽的女郎颇感佩服,攻击的劲道与技巧比一流高手高明
多的,所攻的招式十分神奥,他居然感到应付颇为吃力。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九华腥风》——第 五 章 太岁斗鬼
云中岳《九华腥风》 第 五 章 太岁斗鬼 两大汉已看出不妙,高手游斗,缠上三天两夜也分不出胜负来,张文季的武功显然比女
郎浑厚,用游斗术更是无懈可击,再拖下去,女郎输定了。
“小姐,用剑对付他。”那位被张文季抓住脚踝摔飞的大汉叫。
两大汉都佩了剑,另一位大汉手中另抓了一把装饰颇为华丽的剑,女郎的小蛮腰有可佩
剑的皮护腰。
很可能是女郎颇为自负,抢出救人时,把剑交给大汉保管,表示不用剑唬人。
女郎久攻无功,已感到有点狼狈,怒火再狂也是枉然,心中正感到焦躁,虚攻一招,飞
跃出两丈外。
大汉配合得十分圆熟,剑准确地抛出。
女郎一把接住剑,拔剑出鞘,粉面带煞。
“给他一把剑。”女郎怒叫。
张文季赤手空拳,所以女郎要大汉给他一把剑。
大汉略一迟疑,极不情愿地拔剑抛出。
“奇怪。”张文季接住翻腾而来的长剑,惑然地说,“那混蛋的党羽,居然有风度,异
数异数。刚才你们乘机偷袭,才是那混蛋的党羽们惯常的手法,似乎年头大变,所有的人都
反常了,那混蛋这次就不曾偷袭。”
“本姑娘情急救人,你敢说我偷袭?”女郎柳眉倒竖,大声抗议,“如果存心偷袭,你
早就死了。”
“你的武功,比那个混蛋高出甚多,速度快逾电火流光,如果在下躲闪慢了一刹那,你
那一掌很可能劈裂了在下的肩胛骨,你还敢说不是偷袭?哼!小女人,你是那混蛋的情……
情妇?”
绝剑秀士是江湖上有名的好色如命黑道风云人物,人才一表英俊潇洒,甚有女人缘,众
所周知,他有不少美丽的情妇,仍然不断勾搭美丽的女人,风流成性以花丛圣手自豪,偏偏
有那么多女人愿意做他的情妇。
张文季了解这个人,以为这美丽女郎是绝剑秀士的情妇,不然怎会奋勇抢救?
“该死的!你胆敢侮辱我?”女郎火冒三千丈,愤怒地挥剑直上,剑上神功默注,剑一
动风雷乍起,剑气迸发澈骨奇寒,剑身光华熠熠,幻化为一道电光,破空射向他的胸腹要
害。
“铮铮铮……”响起一阵震耳清鸣,火花四溅,迸散的剑气呼啸如天风降临,双方御剑
的劲道极为浑雄,每一剑皆势若雷霆。
张文季心中暗懔,这小女人的剑术,可以用疯狂泼辣四字形容,比那些当代名家更胜一
筹,如不全神贯注应付,真可能挨上几剑呢!难怪大汉要小姐用剑对付他,可知这小女人在
剑术上必定高人一等。
他小心地应付,见招化招,每剑必接,也用刚劲周旋,来一剑封一剑,连封十余招,女
郎的剑被震偏的幅度有限,所以能保持从中宫连续进攻的优势,但他开始反击,女郎便大感
吃力了。
他开始控制主攻了,一连十余剑强压,把女郎逼得八方旋走,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
步,女郎已逐渐失去还手回敬的机会,只能拼全力封架闪避了。
两大汉骇然变色,心中叫苦。
“老三,撤剑上!”没有剑的大汉向同伴急叫,“小姐恐怕支持不住了。”
“我……我哪插得了手?”另一大汉虽已应声拔剑,但脚下迟疑,“他……他们太快,
我连人影也难以分清,这一上去,倒霉的一……一定是我。”
黑绿与青色虽有不同,但速度一快,就难以分辨了,两种色彩相差不远,人无法分清,
该向谁出剑?大汉有自知之明,知道真的无从插手。
松林距大道不远,飞腾的剑光与铿锵的金铁交鸣,引来了不少胆大的香客在不远处好奇
地旁观。
大道上香客络绎于途,胆小的人都匆匆走避。
大踏步来了五名相貌威猛的中年人,都背了包裹,佩带了防身刀剑,排队急趋斗场。
“住手!”为首的中年人,以震耳欲聋的沉雷嗓音大吼,“进香期间,你们在这里打打
杀杀,惊世骇俗,也是对地藏菩萨的大不敬,住手!”
最后一声沉喝,像一声春雷。
女郎疾退两丈,脱出张文季的剑势范围,粉脸苍白,香汗淋漓。
张文季也出了不少汗,但依然神定气闲。
“老夫在要替你们评理。”中年人双手叉腰,威风凛凛有如天神,说话中气充沛,还真
有评理的威严,“小姑娘,你先说。”
“这泼赖把那个人打得半死,还不肯歇手。”女郎向正踉跄出林,手中已有拾回的剑,
咬牙切齿向外走的绝剑秀士一指,“是我看不顺眼,所以……所以管了这档子闲事。”
五个中年人直至绝剑秀士,接近至十余步内,才分辨出来人是谁,粗眉攒得紧紧地,五
人同时脸色一变。
绝剑秀士脸上的血迹已经拭掉了,一个黑眼圈加上左颊浮肿泛紫,不走近真难分辨本来
面目。
“你不是他的人?”中年人一指绝剑秀士,向女郎沉声问。
女郎一怔,怎么又有人指她是这个被打的人是同伴?
“大哥,咱们走,这种闲事不管也罢。”另一位中年人用不屑的口吻说,“管了有失咱
们的身份,走!”
为首的中年人冷哼一声,举手一挥,大踏步转身扬长而去。
“他们是什么意思?”女郎冒失地向两大汉问。
“小姐……”大汉指指拉开马步,扬剑打算向张丈季进招的绝剑秀士一指,“这……这
个人……”
“这个人怎么啦?”
“他……他是……”大汉显然已认出绝剑的本来面目,脸上有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是谁?”
“绝剑秀士石……石玉。”
“呸!”女郎突然一脸通红,气呼呼地扭头便走。
两大汉摇头苦笑,垂头丧气后跟。
绝剑秀士扭头一看,所有的人都走啦!吃了一惊,扭头撒腿狂奔,大概已完全清醒了,
没有人再帮忙啦!再不走岂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笨蛋?
张文季本来没有杀绝剑秀士的念头,要杀早在第一次近身时,就可以一掌将对方送下地
狱了。他瞥了手中剑一眼,这把剑已是缺口斑斑,成了废物啦!女郎的剑是宝物,这把剑禁
不起一击。
抛掉剑,他重回松林取他的背箩,不能在这里等大力鬼王了,先离开再说。
他站在山坡的松树下,向路两端眺望。
这里距离扬店铺约十五六里,大道在山脚下绕过,他所立的山坡,可以看到路两端三四
里外的景物。往南四五里,可以隐约看到村镇的形影,那就是宿站公馆驿,位于南陵县与贵
阳县的中间小市镇,两县各距七十里。
大道上的香客,结成一群群一队队,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一两百,有些队首尾相连,有
些则相距两三里,倾为壮观。
他答应了出山虎阻止大力鬼王,必须遵守承诺。
出山虎一群人,必定在公馆驿投宿,虽则目下是巳牌正末之时,有眷的香客决不敢错过
宿头。
有眷的香客一天赶七十里,已经是相当快的脚程了。
武功根基深厚,轻功超绝的人,七十里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可赶到。
按大力鬼王的脚程估计,应该快来了。
大力鬼王的行动是不会隐匿而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