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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甘心,可是无法摆脱妖女的掌握,我……我真的没有希望了,你还有脱身的希
望……”
“我不打算逃走,不希望被她们打成你这种鬼样子。”玉面郎君不接受他的劝告,“来
日方长,早晚我会轻易脱身的。”
“如果你把她们看成笨蛋,你一定是比她们更笨蛋的笨蛋。”他苦笑,“像我,经脉被
制,等向大乾坤手发动攻击时,再在我身上施邪术,或者改弄其他手脚,这辈子休想脱出她
们的奴役了,再长的来日也是枉然。”
“哼!我不信邪。”玉面郎君咬牙说,“我这辈子,从没受过女人的左右,只要我有亲
近她们的机会,我一定可以争回优势的,我有信心。”
“但愿如此,但……算了。她们又在房外窃听了,我可不想再劝你祸由口出。”
“咦!你怎知她们在房外窃听?”
“想当然而已。”他不作解释,闭上眼假寐。
先后被送来五个人,张文季幸好不再受到杀鸡儆猴性的毒打。
傍晚时分,另一座内房灯光明亮。
大妖女不再扮村姑,彩衣彩裙美艳绝伦,灯光下倍增三五分妩媚,一颦一笑流露出万种
风情,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青城三妖的另一面,是以妖艳的美道姑出现,所以有人称之青城三仙姑。
“夏兄,你如果相信张三的话,保证会上当的。”大妖女傍着玉面郎君,并坐在床口几
乎抱在一起了,满室流动着醉人的异香,“她说与大力鬼王争两个小姑娘,说要向大乾坤手
夺取珍宝。他要我相信他是为财而来,要我相信他有财色两弱点。”
妖女称玉面郎君为夏兄,可知双方的关系发展得水乳交融了。
“他是否为色我不清楚,但确是为财而来,姑娘请相信我的相人术,财的确是他的弱
点。”玉面郎君用肯定的口吻说。
“嘻嘻!你的相人术能比得上我的搜魂术高明?”大妖女引导他的手,在饱满高耸的胸
脯游移,荡笑令人魂销,“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清二楚……”
“小宝贝,我心里所想的事,根本就不用猜。”玉面郎君邪笑,一把将娇躯扳倒在怀中
上下其手,“只是,我对被人用强暴的手段劫持不习惯,希望今后你能用平等的态度对待,
我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现在我可没用强暴手段对待你呀!好人。”
“所以我的心情特别愉快哪!”
心情当然愉快啦!他简直在狂喜。大妖女已被他剥掉了彩衫,丢掉了胸围子,饱满的一
双玉乳呈现在灯光下,令人心荡神移。
大妖女不住媚笑,不住主动亲吻他的火热的脸颊,有意无意地帮助他剥除衣裙,也主动
地剥除他的衣裤,春满斗室。
灯火倏息,一双赤条条男女滚倒在简陋的木床上。
大木床可睡三四个人,新来的五个难友和衣躺在床上,挤得满满的,转侧也感到困难。
张文季是唯一躺在地上睡觉的人,他脸上的肿胀一整天毫无变化,黑眼圈甚至更恶化了
些。
但天黑后不久,肿胀逐渐消退,黑眼圈的颜色也快速地变淡。
妖女在房中点了一盏茶油灯,曾经先后入房巡视了三次,看到大男人睡觉的恶形恶相,
一点也没感到惊讶。
人睡着了,与死人相差无几,胆小的人如果看到十几个人睡在一起的睡相,很可能被吓
昏,那种恐怖的睡相,的确十分难看,与死人差不多,睡相好的人少之又少。
山中的小镇没有更夫,时间对山中小镇的人没有意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夜间不会
有人在外活动。
张文季在妖女第三次巡视,出房闭上门片刻之后,猫似的悄然而起,先在房门后倾听片
刻。
“起来起来。”他轻拍床上两个难友的脸颊,把人拍醒,“噤声,准备走。”
五个难友都醒了,坐起来茫然地瞪着他。
“诸位,不能让妖女押着我们去送死。”他用低而清晰的嗓音说,“机会来了,咱们必
须及早逃走。”
“逃走?”一个身材高大的难友淡淡一笑,“咱们为何要逃走?”
“是呀!为何要逃走?”另一个难友说,“姑娘们答应分咱们一份价值巨万的财富,比
咱们梦想的财富还要多。咱们在江湖闯荡,哪一个不是为名为利在刀口上玩命?有武功超绝
的人领带咱们发财,你还要求什么?”
“你一定疯了。”第三个难友生得豹头环眼,一脸骠悍相,“青城三仙姑帮助在下成
名,帮助在下争取江湖风云人物宝座,你却要求在下逃走,平白放弃成名的机会,简直是白
痴。”
“你给我听清了,阁下。”他厉声说,“你们只是一些二三流人物,妖女像捡垃圾一样
把你们捡来,做她们的走卒眼线,会帮助你们成名,给你们巨额财富吗?不啻痴人说梦。走
吧!再不走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妖女要的是奴仆,你们……”
“去你的!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第四个难友不悦地说,“也许在下只配称三流人
物,但来日方长。当今的超等高手,当年也是三流人物,哪一个风云人物没有贵人扶持,便
能扬名立世的?你要走就自己走吧!”
“又是一个来日方长的人。”他失声低叹,“你们继续做白日梦吧!老天爷也帮不了你
们的忙。”
他卸下整扇房门,叹息一声径自走了。
天一亮,他到小街的小店,取回寄放的背箩,另找了一根打狗棍做手杖,向南大踏步动
身。
上千名香客还没起来动身,大道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赶路,洒开大步向南又向南。
他一点也不介意青城三女妖对他所加的伤害,他忍受得了没有致命伤害的侮辱。
沿途不时可以追上赶不及宿头,在途中露宿的香客,都是三五十为群的虔诚信徒,妇孺
甚少,可知是一些不怕强盗野兽侵扰的朝山客。
他的脚程不徐不疾,一个时辰便走了二十余里,举目远眺,前面数里外是一处歇脚站石
庵铺。
路右出现一座歇脚凉亭,有两个人正在亭中喝茶。茶桶甚大,是附近村落所供应的茶
水。
是一位穿青衫、气度雍容的中年人,与一位穿了僧便袍的老行僧,栏凳上搁着他们的行
囊、布袋、竹杖,法袋、方便铲,一看便知是朝山进香的人。
“嘿!年轻人,歇歇脚,用不着赶路。”青衫人含笑打招呼,“朝山进香不需赶,佛诞
还早呢!除非你有意还愿烧头香。”
“歇歇腿也好。”他笑吟吟入亭,卸下背箩,“两位好,昨晚露宿?”
“出家人处处皆可宿。”老和尚将茶碗递给他,“施主气色甚差,怎么啦?”
他脸上仍有些淤血未消,眼眶仍留下淡淡黑圈。
“碰上了鬼,气色哪能好?”他接过茶碗,用竹勺舀茶,“鬼门关大开,什么鬼都在阳
世游荡,有些乘机祟人,不甘领受施舍的水饭。”
“你是被人打的。”中年人说,“打得很惨。”
“行家。”他喝了一碗茶,“幸好受得了。”
“酒色财气四堵墙,多少贤人在中央……”老和尚用悲天悯人的神情朗吟。
“被四堵墙围住的,不能算贤人,大师。”他在旁坐下,瞥了中年人的行囊一眼,目光
尤其在长长的青布袋停留片刻,“三代之前,贤人早就死绝了数千年。大师该说:多少愚人
在在中央。我就是愚人的活榜样,跳不出酒色财气四堵墙。所有来进香的人,都是围在四堵
墙内生老病死的愚人,连大师也不例外。”
“施主未免太过愤世嫉俗。南无幽冥教主本尊赦罪地藏王菩萨!”
“哦!大师是九华的僧侣?”
“贫僧是化城寺的首座维那,云游在外三载。”
“哦!功德完满,远道归来,很可能赶上了是非,不会是巧合吧?”
“咦!施主话中之意……”
“中有玄机。”他抢着说,“晚辈提一个人:伏魔尊者释法慈大和尚。”
“老衲正是释法慈。”
“那就对了。”
“施主意何所指?”老和尚老眉深锁,不转瞬地盯视着他,“施主似乎认识老衲。”
“闻名而已,晚辈不认识大师。听说,大师与大乾坤手曾世芳交情不薄。”
“不错。”
“大乾坤手可能已经到了青阳,目下该正在上山途中。大师只要赶两步,午后不久便可
赶上了。他带了家眷,脚程慢。”
他往身后的来路一指:“计算他的人为数可观,后面就有一批颇为了得的牛鬼蛇神。”
绰号既然称伏魔,必定是十分自负,嫉恶如仇的人物,崇尚武力的强者。
“施主认识这些牛鬼蛇神?什么人?”伏魔尊者老眼一翻,高僧的风度消失无踪。
“青城三女妖。”他没有隐瞒的必要,“我这一身伤痕,就出于她们所赐。”
“哼!妖孽。”
“大师劝晚辈跳出酒色财气的围墙,其实大师也是围墙内的人,呵呵!”他大笑,提起
背箩扬长而去。
这世间人欲横流,谁也跳不出酒色财气的围墙外,劝人容易,律己却难。
大道穿越茂密的松林,前后不见人踪。
张文季点着竹杖,进入凉风习习的松林。这些都是百年老松,枝繁叶茂,老态龙钟,林
下罕见杂草,连绵数里,遮天敝日,行走其间,松香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走起路来精
神抖擞。
一声唿哨,路右的巨松踱出穿了道常服的三位女妖。路左也人影乍现,是那位换穿了黛
绿衫的师叔,明眸皓齿,美艳绝伦,佩的剑古色斑斓。
前面,抢出玉面郎君和六个大汉,其中五个就是同被囚禁斗室的难友。
这七个人,显然已成为三女妖的爪牙了。
“你胆子不小,还敢大摇大摆在路上行走。”大女妖粉脸带煞,但依然有诱人的媚态流
露,“我早知道你靠不住,但却没想到你胆敢不知死活逃走。”
他卸下背箩,冷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