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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脚,谁怕谁呀!”
“只是……”中年人有点不敢苟同,“尚义小筑与张三结怨在先,尚义小筑并不知道咱
们天垣宫山门设在九华山,他们派人夺回对头,不能说他们于理不合……”
“我们同样可以否认他们曾与张三结怨。”女宫主不悦地说,“我们可以制造一千个合
理的理由,支持咱们把他夺回。总之一句话,如果证实尚义小筑把人救走,务必不惜代价把
人给我夺回来。”
计议了半个更次,散会后立即连夜将人手派出。
同一期间,灰影身在东面明窗上的屋檐下,缩小成一头缩在瓦缝内的壁虎,透过明窗,
可看到会议堂的动静,可听清谈话的声浪。
屋四周戒备森严,窗外的小院子就有一名警哨,往复走动戒备,做梦也没料到瓦檐下有
人潜藏。
会议一散,警卫并没撤除。
这位警哨佩了腰刀,左手挟着匣弩,随时皆可能举弩发射,将监视范围内的人射倒。
这是一种小型匣弩,俗称三弩,一次可发射三枝弩箭,虽是小型,但体积已经够大了。
至于五弩、七弩、九弩,体型更大。九弩的弩匣头宽有两尺,全弩的重量不下二十斤,
俗称诸葛连弩,控弦用绞轮,臂力不够的人想举起来也不是易事,更休想瞄准发射了。
灰影飘落下堕,轻如飘絮,着地身形恢复原状,灰色夜行衣,只露双目的头罩,外披又
宽又大的罩袍,剑负在背上,闪动速度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距警哨约有四丈左右,但见淡影一晃,乍隐乍现,现身时已贴上了警哨背后,无声无息
真像幽灵。
淡影再一闪,警哨失了踪。
群山起伏,一条小径通向三十里外的县城。这里地名也叫十八湾,可知山径在山水之间
盘旋,林深草茂,地势十分偏僻。
警哨是一个彪形大汉,被反绑双手吊在一条横枝上,双脚悬空,吊久了,双臂必定成
残。
他被几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处境险恶。
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朦胧的怪灰影,头尖体成筒形,像人又不像人。
“哎……唷!我……我我……”他痛苦地大叫。
“你被吊在密林内。”灰影用刺耳的怪腔调说,像是鬼哭不带人声,“你们用计诱擒的
张三,到底藏匿在何处?从实招来,口供换你的命。”
“天老爷!”他像在向天发誓,“我……我怎么知……道?据内……内宫的人说,
人……人在星宿宫被……被妖人救走了……不,该说是尸体被带走了。”
“怎么是尸体?”
“内宫两……两位执刑星主,已……已拍碎了张三的天灵盖和……和指断心……心脉,
所以人已经死了,才被入侵的妖人带走的。”
“哼!你说谎,人在堂外的花坛下被你们搜出来了,你敢说被带走了?”
“我发誓,内宫的人是这样说的,我……”
“你说谎,你得死!”
“饶命!我……句句是……实……”
“饶你不得。”灰影的手伸出了,戟指点向警哨的眉心。
微风飒然,吊绳突然自折,警哨沉重的身躯向下栽,砰然堕地痛得大叫。
灰影一怔,身形疾转,剑已在手。
“什么人?”灰影沉叱,仍用不带人声的怪腔。
林下黑暗,看不到任何移动的物体,四周虫声唧唧,不时传来三两声可怕的枭啼。
“咦!到底是人是鬼?”灰影讶然自语。
右方不远处,传出枝叶摇动声。
灰影一闪即逝,速度惊人,向右穿梭急扑,以为有人在该处触了枝叶。
片刻,灰影重现。
“咦!人呢?”灰影骇然惊呼。
地下的警哨不见了,只留下一段断绳。
灰影不死心,大索四周。许久,才失望地走了。
警哨再次苏醒,发觉被腰带蒙住了双目,双手仍被背捆,被倚树半躺在树干上。
“贵宫主美艳冶荡,她有几个丈夫?”耳边响起另一个怪嗓音,“她有两个漂亮女人,
是贵宫的什么人?”
“怎能有……有几个丈夫?”警哨居然有心情反驳,“一个,叫……叫离魂逸客。”
“哦!原来是这位大骗棍,黑道巨孽迷魂仙客吕成栋的师兄,离魂逸客孔百禄。迷魂暗
香是江湖一绝,迷魂药物中精品的精品。难怪你们天垣宫能保持神秘,大概这十年来,你们
计算人从来不曾失败过,不顺从的人都被杀死了灭口。假使我事先不曾提防,栽定了。”
“你……你是……”
“九华香期,佛门慈悲,所以我不杀人,也不希望你被杀。以后,看你的造化了。”
“你是……”
“这里是路旁,天亮必定有人经过。”
“放……我一马,我只是一……一个供……供奔走的小人物……”
没有人回答,用怪嗓音说话的人已经走了。
巳牌初,张文季出现在南大街的一家店堂内,这是一家贩卖日用百货的大店,有三间门
面,是县城最大的一家百货店,贩卖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昨晚寄宿的香客早就动身上山了,但街上仍然行人众多,店堂顾客出出进进,生意兴
隆。
他的左手提了一只大布袋,重甸甸的。
店堂的货架上百货杂陈,琳琅满目。
“客官想买些什么?请吩咐。”长柜内的店伙含笑招呼顾客,一团和气。
这一面的店堂,是接待大买卖顾客的地方,所以有长柜,有便于顾客落座的长凳,与隔
邻专门照顾小买卖顾客的店堂不同。
“给我两袭青衫,几件短衫长裤,一个中型背箩,一些山行物品。”他声如洪钟,大顾
客难免嗓门大,“鞋袜、火石火刀,食盐大蒜,全要。给金锭,贵店敢不敢收?”
“给金锭?”店伙一怔,“小的请账房夫子来鉴定。小店通常很少收金锭……”
“元宝。”他从袋中取出一锭十两庄元宝放在柜上,“我没带银子,也没带制钱。”
那时,纸印的银钞早就成了废物,禁用金银的禁令早就自行失效了,民间以银子和制钱
作通货,金子却不甚流通。
左首来了一个大汉,并肩往柜上一靠。
“哦!你老兄竟然携带了一袋金元宝,实在危险。”大汉摇头苦笑,“你不是香客。”
“我当然是来朝山进香的香客。”他正经八百向大汉说,“带了背箩,盛了全副家当,
却碰上了天杀的骗棍强盗,所有的身外物全丢啦!只好另行购置了。”
“全丢啦,金子却没丢。”
“四十锭元宝,四百两。”他将布袋往柜上一放,大嗓门穷嚷嚷,“哼!你以为我是省
油灯?抢了我值十几两银子的行囊,我在他们的宫中库房搬四百两黄金,以后,我还要去
搬。他娘的混蛋!将本求利,这是我应得的赔偿,天老爷也不敢和我讲理。”
“你老兄……”
“你,你们,也不例外。”他的手指几乎点在大汉的鼻尖上了,“招惹了我,就得偿我
的损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一群混蛋欠我一笔债,早晚我会连本带利讨个一清二
楚。”
“你……你……”大汉吃惊地向后退。
“那个骄傲自负的小美人,今后休让我碰上,我已经订了她做压寨夫人,除非她躲上
天,潜入地,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阁下……”大汉又惊又怒。
“替我传话。”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叫你们的执事大爷识相些,乖乖替他的大闺
女办嫁妆。”
“小辈该死!”大汉忍无可忍,愤怒冲昏了头,不顾利害欺进出手,一记黑虎偷心走中
宫强攻。
拳出一半,便被铁掌错开了,耳光声清脆,四记正反阴阳耳光,把大汉打得昏天黑地,
倒退出丈外。
“滚!”他巨爪一伸,抓住大汉的衣襟信手便扔,将大汉丢出店门外。
换了一身新行头,他回到预定的宿处。
“再示弱,今后休想安逸了。”他将新背箩仍然藏在树上,愤然坐在树下自言自语,
“最安全避免麻烦的行动,是来一个摆平一个。老虎不发威,一定会被人看成病猫的,打发
这些财迷心窍的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永远没有力量发横财。”
他倚在树下假寐,四周寂静,松风徐来,暑气全消,与城中烦嚣的情景迥然不同。
踏草声入耳,他依然假寐如故。
“南无幽冥教主本尊赦罪地藏王菩萨!”念佛号声入耳,声如洪钟,直震耳膜,有如醍
醐贯顶,也像是坐在洪钟内,有人在用撞锤撞钟,震得整个人似要崩溃,威力极为惊人。
“南无阿弥陀佛!”另一人接着念另一种佛号,威力同样惊人。
如果换了一般的凡夫俗子,第一声佛号便足以将人震得发疯。
两声佛号有如两记威力万钧的重击,不仅是振聋起聩而已,而是志在伤人,也志在示
威。
一听便知是九华山的僧人,而且是有道高僧。天下四大山的僧侣,所念的佛号都不一
样。
他张开双目,虎目中神光似电,狠瞪着两个并肩站在两丈外,也用凌厉目光瞪着他的老
和尚。
老和尚真可算绝配,一高一矮,高的胖,矮的瘦,高的红光满脸,矮的脸色泛苍像是长
期营养不良。
两僧都穿了僧常服,青灰色的布料洗濯过度已经起毛,项下挂了一串菩提子念珠,光头
上可看到泛白的发根,戒疤闪亮,确是正式受戒的僧人。
三双眼睛狠盯,展开凌厉的眼气与气势搏斗。
久久,气势相当,谁也压不倒谁,相持不下。
“施主必须远离九华。”身材高胖的老和尚,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以免引起更难收拾
的灾祸。”
他哼了一声,一蹦而起。
“佛门普度众生,天下任何人都可来得。”他沉声说,“和尚,你要赶我快走?”
“地藏菩萨佛诞将届,老衲不希望发生任何扰乱佛门清净地的变故,香客数万众,任何
事故皆可能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