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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目下在东海横行,拥有三个舰队,其中一队是倭寇的精锐,大本营设在日本鹿儿
岛。
打江山的事十分重要,所以,两条龙不可能前来九华山,为了些少金银债务而与大乾坤
手算帐了。
这是说,他这次九华猎龙的计划,失败已成定局,白跑了一趟。
如果他向大乾坤手加压,驱散大乾坤手一些爪牙,一帮一会的人如果知道大乾坤手势
弱,会不会派黑龙帮副帮主金角黑龙,乘机把大乾坤手捉住追赃?
这里距黄山金龙罗龙文的匪巢仅两百里左右,脚程快的高手半天就可赶到。
一帮一会的消息极为灵通,眼线满天下,几乎可以断定,有不少眼线在九华香期活动。
目下,大乾坤手实力雄厚,一帮一会不可能派出大批精锐前来算帐,即使派来了,也将
付出重大的代价,而且并不能保证成功。
但如果大乾坤手势弱,派几个武功超绝的高手来就够了。
“荀姑娘,你知道人囚禁在何处。”他拿定了主意欣然说,“你那两个大难不死的师侄
呢?”
“她们和玉面郎君躲在东崖禅寺的山林里。”
“我不要她们参与,只要她们另订骚扰计划,飘忽不定捉弄大乾坤手的人,用打带跑手
段牵制他们。你的道术虽然走邪门,但足以派用场。”
“我当然没有你高明,所以被你整治得好惨。”荀明萱羞怯地白了他一眼。
“不能怪我,是你们……记住,不能向你们的人透露和我合作的事,不然我一定会中途
撒手不管。”
“依你啦!我好高兴。”荀明萱兴奋莫名。
“且慢高兴,谁也不敢说一定成功。我第二个要求是:佛诞期间不许开杀戒,八月初
一,你高兴如何杀悉从尊便。现在,我们去侦查囚人的处所,晚上就动手,时间不多了。如
何配合行动,我们一面走一面商量。”
“好啊!我一切听你的。”荀明萱雀跃欢呼。两个死对头居然走在一起了。
正天门坡下约一里左右,路右建有一座别墅型小院,小阁的匾额刻的字是“听涛”,所
以当地的人称为听涛小院,是池州的仕绅避暑别墅。
涛,指松涛。这附近松林如海,山风一吹,松涛动人心魄。当年淝水之战,所谓风声鹤
唳,风声就指松涛,八公山满山全是苍松。
这里,就是囚禁凶手的地方,也是大乾坤手最新落脚的住处,是发生事故后迁来的,化
城客店毕竟太复杂,往来旅客川流不息,安全堪虑。
这里十分方便,往下走是化城寺,往上走是正大门上禅堂和王灵官殿,往返片刻可到。
化城寺是香会的总法坛,十灵官殿却是香客们超度亡魂的膜拜中心。
大乾坤手终于摆出豪霸面孔,把听涛小院作为显示武力的临时山门。
他有权这样做,防范对头再次行凶,就是光明正大的藉口,也摆出应付挑战的姿态,接
受任何牛鬼蛇神的挑衅,等于是亮起灯吸引飞蛾。
实力不足的人,只好望而却步,必须等候大乾坤手全家到寺院中参加法会,在万人膜拜
中走险行刺,不然休想近身袭击啦!
化城老店事故,大乾坤手是大赢家,声威更直线上升,更为引人注目了。
但有心人都感到诧异,大乾坤手已经没有后续赶来的人支援,仍然是原有的三十余名男
女,能应付实力更强大的人攻击吗?
但午后不久,尚义小筑的执事大爷朱仁带了四位弟兄出现在听涛小院作客时,有心人总
算明白了。
原来大乾坤手已和尚义小筑的人搭上了线,两大豪霸并肩站,不许再发生寻仇凶杀事
故,两次大血案已经够多了,两股强大的势力共同维持治安,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两人手中捧了信香,夹杂在香客中,一步步向山上走,扮香客相当神似。
听涛小院建在路右的山坡上,一条小径直通院门,长约百步,间或有一段段石级,路旁
古松蔽天,在大道向上眺望,只看到松墙绿瓦,整座小院藏在松海中,无法接近侦查。
“住在这里,绝对没有化城老店安全。”张文季一面走,一面低声说,“除了妇孺,二
三十个人,挡得住高手的袭击吗?在化城老店,出了事就会惊动成千上万的香客,也会受到
化城寺伏魔尊者一些高僧干预。而在这里,厮杀整夜,也不会有人过问,任何三流高手也可
以轻易接近。入云龙一群侠义道名宿的住处,形势与这里相差不远,出了事附近无人可见,
死光了也无人知悉。大乾坤手迁来这里,就不像一个威震天下的豪霸了。”
“张爷,你怀疑什么?”荀明萱不了解他话中的含义,“在化城老店,他敢把所擒的四
个人公然囚禁吗?维持治安的公人很多呢!所以得迁来此地呀!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哼!他能不怕大奸严府的人捉住他剥他的皮?比起严家的实力,他差了十万八千
里。”
“严家远在江西,怎知他来九华朝山进香?”
“严家一帮一会,眼线满天下,怎能不知?你说,你们是怎样知道的?”
“这……六月初,我们就得到消息了。”荀明萱说,“消息证实他仅带了一家八个内眷
老小,从南京走陆路进香,没想到他的人陆续赶来,人愈来愈多,所以我们大感人手不足,
情急……”
“情急就威迫色诱双管齐下,逼使一些高手名宿替你们卖命。”
“张爷,我……我道歉……”
“算了。”张文季苦笑,“我要解开一些疑团,以免心中困惑。你去找你的人,二更初
你独自到我房中会合,各自小心,我往下走。”
“张爷……”
“你不能跟我走,二更初见。”他转身向山下走了。
他找了一根趁手的竹杖,四尺长,可当打狗棍,匆匆向山下走。到了头天门,绕甘露寺
的右面山坡,借草木隐身,悄然接近一座浓密的松林。
登山的二十里小径,共有四座牌坊,称头天门、二天门、三天门和最高的正天门。
头天门有著名的甘露寺,下距山脚的二圣帝殿只有五六里。
松林前缘建了五座分散的小茅篷,平时没有人居住,供那些来朝山的行脚云游僧暂时栖
止苦修的住处。这些苦行僧不想在大寺院挂单,住茅篷可以无拘无束,至少不必看大寺院僧
侣的脸色。
佛诞期间,这些茅篷全告客满。
他绕至松林内,躲在一株巨松后向前窥伺。相距最近的一座茅篷,住的确是香客,有男
有女,似乎这些香客都相当年轻。
但林内林外,却各有一个监视四方动静的人。
相距最近的另一茅篷,远在三十余步外,可听到隐隐人声,被草木所遮掩,只能看到朦
胧的形影。
他像一头猎食的猫,悄然接近林内那位监视香客,蛇行鹭伏,无声无息,脚下柔软的松
针利于潜行。
监视的人不可能永远站在某处不动,大白天视界良好,不需隐起身形潜伏,走动视野要
广阔得多。
刚从一株巨松后移出,身后闪电似的打击光临,右耳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张文季艺高人胆大,大白天他也敢袭击警哨,将人打昏拖了便走,远出百步外再将人弄
醒。
警哨是二十余岁的壮汉,被头巾蒙住了双目,脸抵压在积厚盈尺的松针上,俯压在地,
双手反剪。
他坐在警哨背上,双脚绞架住警哨的双臂,左手压住头部,右手用竹杖当刑具开始问口
供。
“你们为何还不上山?”他用怪怪的嗓音问。
“呃……呃……你……”壮汉不甘心地挣扎。
他双脚向前顶抬,壮汉的手吃不消,痛得失声狂叫,但脸被压下嘴被松针堵住,叫声不
大。
“叭叭叭叭……”竹杖在壮汉的臀部痛击。
“你生得贱,皮肉不受苦不肯招。”他的双脚后移放松一两寸,减少压力,“再不合
作,废了你的双手,肩关节的筋扭断,医不好的。再就是打烂你一身贱肉,把你丢到山窝里
喂野兽。说!为何还不上山?”
“预……预定明……明天。”警哨屈服了,“我们已……已经派人上……上山去
了……”
“是大宫主的丈夫,离魂仙客孔百禄吗?”
“是……是的。”
“为何要活捉大乾坤手?”
“信……信使说,活捉才……才能追赃。除了已付的两千纹银赏金之外,所追出的赃,
本宫可以分四成。所……所以,人一……一定要活的。”
“混蛋!那是去送死!”他大骂,“凭你们天垣宫这几块料,怎敢侈言捉活的大乾坤
手?”
“大宫主说,布下离魂大阵,一……一定可以捉到活的,必定成功。”
“去你的!简直在做白日梦。”他不再多问,一掌把警哨劈昏,“也许,我替你们制造
三成胜算的机会。”
回到大道,再往下走里余。
上山的人多,下山的人寥寥无几。路旁不时出现一排排乞丐,有些则三五成群追逐香客
乞讨,打发少的香客,甚至会受到讽嘲辱骂。
他在一个老乞身侧蹲下,放下半串制钱,利用这短暂的片刻,快速地低声交谈。
“不止七男女,兄弟,共十八个。”老乞丐飞快地说,“右面山崖的青布帐,三座。要
小心,那些人傲气十足,悍野强横,来历不明。”
“首领是女的?”
“不错,年轻、漂亮、冷峻,有十分女人味,但却冷得令人害怕。”
“好,我试试看。”
这次前来九华,他碰上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三女妖太妖媚,而且已是花信妇人,不算。
荀明萱艳而不媚,被制住甚至流露出楚楚可怜本性。如果他不以先入为主的观念衡量,
应该算是撩人心神的可人儿。
林翠珊不但美,骄傲泼辣像霹雳火,毫无心机,好恶分明,说风是风,说雨是雨,逗急
了就撒野,怪好玩的,一见面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