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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送走我的人。”
张文季说:“恍惚中,我感觉出你在呼唤我,那种悸动的感觉,让我本能地知道你有了
意外,所以……唔,制住你经脉的手法很阴毒,那鬼女人根本就无意让你活。”
十方瘟神出现在一旁,手中有一枚拾获的五寸双锋针,打磨得更晶亮更锋利,但型式与
大乾坤手的女儿曾漱玉那群爪牙的针一样。
“小子,我听到风吼气爆。”
十方瘟神不安的说:“看出来人的路数吗?”
“是一个女人。”张文季快速的解了姑娘的经脉禁制,拾起那条蒙面小花巾,“使用男
人也不易修炼的神魔爪,发劲用呵气成雷上乘内功。很可怕,幸好我并不因为是女人而大意
轻敌。”
“真是呵气成雷?”
“错不了,一涌而发,势若狂飚,气爆瞬间迸发威力惊人。”
“那么,几乎可以证实了。”
“证实什么?”
“证实这女人与大乾坤手的女儿有渊源,这枚五寸双锋针的来历澄清了。”
“往昔你不肯说。”
“没证实的事怎能说?我得保持身分呢!”
十方瘟神脸上有恐惧的神情:“使用双锋针的人很多,有资格成为宗师级的也不少。用
镖的人上千上万,很难找出使镖人的渊源。双锋针也一样,你很难从某个人身上找出他的来
历,这些非独门暗器,很难凭镖或针查出根底。但如果这使针人,修炼呵气成雷内功,与爪
功中的可怕神魔爪……”
“那就表示出于宇内一魔,天极真君莫子虚门下。”张文季的江湖见闻,并不比老瘟神
差多少,“老魔发射双锋针称之为天殛,形容为雷殛自诩针似雷电,这者魔最近十余年销声
匿迹,不再在天下各地公然行凶勒索,钟老伯,你认为……”
“那老魔在天下横行了半甲子,勒索遍天下。关中五侠就是因为拒绝他的勒索而破家,
先后被杀共死掉七十余人。没有人敢拒绝他勒索,早已积聚了数不清的财富,当然暂时该停
止肆虐享受他的成果。我想,十余年来,他如果不是金银花光了,就是不甘寂寞重新出山肆
虐天下。我敢打赌,大乾坤手的女儿,一定出世逐鹿江湖霸主,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出天殛
真君的旗号了。你碰上的这个蒙面女人……”
“天硕真君的门人?”
“所以要替大乾坤手出头。”十方瘟神打一冷颤,“奇怪,天殛真君如果来了,为何眼
睁睁见死不救,坐视大乾坤手失败,现在再出面扶助,是何用意?假使那恶魔一开始就明目
张胆宣布站在大乾坤手一边,哪会有这次九华风云满山血腥?谁敢与这恶魔对抗?这里面到
底隐藏了些什么阴谋?”
“只有一个可能。”张文季肯定的说。
“哪一个可能。”
“那老恶魔已经死了,他的门人子弟,不便抬出死人的名号唬人。”
“这……”
“而且,刚才这个蒙面女人,可能在途中有事耽搁了,并没赶上这场九华风云。”
“据她说,能对付你的人即将赶到了。”荀姑娘说,“这人会不会就是老恶魔?”
“我等他来。”
张文季信心十足的说:“一直没碰上真正的敌手,是最遗憾甚至是悲哀的事,与那些玩
弄阴谋诡计的人周旋,实在无趣之至。好,我要堂堂正正与恶魔周旋,间接为世除害。他已
经横行天下半甲子,凭什么在享了十余年清福之后,再重行出山威胁年轻人出头?他在替自
己挖掘墓穴,哼!”
“小子,你打算……”十方瘟神问。
“穷追猛打,紧蹑在大乾坤手身后,不但可以逼一帮一会出来帮他收拾残局,也可以树
立太岁张的威望。老恶魔是魔中之魔,他实在不该和我赌命的,张文季眼中涌出浓浓的杀
机,浓得让老瘟神也感到心惊,“这个蒙面女人的呵气成雷内功火候相当精纯,你们日后碰
上她,千万不要和她硬拼,同时必须严防她的可怕双锋针。”
“荀姑娘,好好歇息,赶快恢复精力,你应该可以应付得了她。”
“我睡得太大意……”
“大概你随三位师侄行走,从来就不需操心任何事。”张文季向门外走,“我去叫店伙
来修房门,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前来暗算打扰了。”
“那可不一定哦!小子,你最好不要大意。”
十方瘟神也向外走:“那些黑道人与你这黑道人不同,他们会做出任何出人意外的狗屁
事。”
老瘟神提醒张文季小心注意,他自己却疏忽大意。
两人在姑娘的房门外分手,老瘟神返回隔邻的上房。
外面的院子里没有旅客走动。
只见一个提大茶壶的店伙,从不远处的一条走廊绕过这一面来,是负责替旅客沏茶的店
伙,水壶里是滚烫的开水。
“伙计。”张文季叫住了店伙,“这座房门的门闩断了,请赶快叫人来修理,劳驾
你。”
“好的,客官。”
店伙应诺着,笑容可掬举步继续道:“小的这就去叫木匠来。”
十方瘟神推开房门,只顾留心房内是否有异样,忽略了与店伙打交道的张文季有何举
动。
“鼠辈该死……”张文季大叫。
店伙在这瞬间,一脚踢在水壶底上,沸水激汤冲开了壶盖,壶向上斜升,沸水向十方瘟
神的背部喷洒,蒸汽漫天热流荡漾。
张文季已抢救不及,随着喝声向前猛扑。
这瞬间,他心中一动。
大乾坤手的人,没有暗算十方瘟神的理由。
他向下一仆,奋身急滚。
屋檐上飘落一个蒙面女人,向他的背影双手齐扬,半空中双手同发暗器,六枚双锋针向
他的背部集中,速度已到了目力难及的境界,从背后偷袭应该是百发百中,与店伙配合得恰
到好处。
变生仓猝,他恰好蓦然心动,向下一仆,前扑改为下伏。
蒙面女人没有把意外算计在内。
“哎……”听到警告声的十方瘟神,拼命的向房中飞快地撞入,仍然晚了一刹那,避开
沸水浇背的噩运,但左腿仍然遭了殃,膝弯以下被沸水淋中,痛得狂叫一声撞入房内去了。
六枚双锋针从张文季的背部上空电掠而过,有一枚射入店伙的左后腰,误伤了自己人。
张文季飞跃而起,蒙面女人也脚一沾地身形斜飞。
手舞足蹈在刹那间连换了五次方位,移动时难辨形影,每次移位现身姿势皆不同,快得
令人目眩。
张文季扑错了方向,第二次扑出去的时候,蒙面女人的淡淡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折
向处。
“幽冥鬼舞身法!”他惊呼,断然放弃追逐,救人要紧。
店伙爬伏在地,吃力地沿走廊爬行。
张文季抢入房中,老瘟神脸色冷灰,但仍然保持沉着,坐在床口脱衣裤。
“天杀的混蛋!”老瘟神强忍痛楚怪叫,“怎么用这种怪招伤人?还真够阴毒呢!他娘
的狗杂种,我瘟神算是阴沟里翻船,服了他们。”
“先替你止住痛。”张文季制住了瘟神的左腿经脉,腿便麻木不再感到痛楚,“你忍着
点,我去替你找些治烫伤的药。”
脱掉裤,瘟神不住咒骂,整条小腿红肿,即将起泡,伤势相当严重,至少十天半月不能
随意活动。
“这算是什么玩意?”十方瘟神哭笑不得,大声怪叫,“我闯了大半辈子江湖,从来没
受到这种下三滥的侮辱,江湖朋友知道我老瘟神被人用沸水烫伤,不笑掉大牙才有鬼。老天
爷!我怎么倒霉碰上了这档子狗屁事,今后我不用混了。”
“这就是黑道作风,什么怪点子都可以用得理直气壮。”张文季摇头苦笑向外走,“他
们策划得可圈可点,主要是对付我的,利用店伙计算你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由蒙面女人从屋
顶飘落用双锋针,从背后突袭,他们几乎成功了,你我都死过一次啦!我去找药,马上回
来。”
“大乾坤手这杂种,算什么玩意?混帐!”十方瘟神在房中大骂。
荀明萱房中多了一个人,是后腰贯入一枚双锋针的假店伙。
“我要口供。”她将假店伙压在地上,手捏住露在体外一寸的双锋针尾,不住摇、捻、
转、摆,把双锋针当作针灸的金针播弄。
“哎……唷……呃……”假店伙厉叫,但牙关被姑娘捏住,发不出大的声音,一叫就
捏,张开大嘴空气振动难以控制,因此叫喊声不大。
“我要口供。”姑娘不介意假店伙的痛楚,继续利用对方的痛楚逼供,“谁派你来的?
招?”
“杀……死……我……”
“我会让你的复腔充满了血,你就会死了,用不着我杀死你。我要口供。”
姑娘开始摇针,血便会有较大的缝隙注入内腔:“这是你同伴射入你体内的双锋针,你
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血入内腔死得相当慢而痛苦,招了供我替你救治。谁派你来行凶的?
说!”
“我可……可以死……”
“你也可以不死!”
“哎……呃……”假店伙突然咬断了舌头,断舌掉出,鲜血从口中向外涌流。
姑娘本来用手控制牙关的,为了要对方招供,一时大意,被假店伙抓住机会自杀,后悔
已来不及了。
这些人视死如归的悍勇,也令她悚然惊心。
张文季的房中,也有人等候他。
“老瘟神伤势如何?”四海游神公孙皓苦笑,“你们皆在混蛋的监视下,今后可能有千
奇百怪的邪门怪招,逐一用在你们身上,咱们的同道鬼点子多得很,可把你死缠住脱不了
身,无法分心去追逐正主儿啦!”
“不要紧,他们的人手不算多,我会利用三眼功曹的更多人手,好好紧迫钉牢他们的。
老瘟神不要紧,但短期间无法活动。”
“你要利用三眼功曹的人手?”四海游神一怔。
“是呀!三眼功曹怎肯干休?他会出动无数弟兄,与大乾坤手彻底了断。”
张文季胸有成竹,有强烈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