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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婆婆说他心里只有我,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应该汲取教训,耐心地看看情况再说。第二天,以为他会打电话来的。可没有。晚上,又是等到半夜,还是不见他来,连一只电话也没有。她不再作痴情的自我解释,对婆婆说的也怀疑起来了。她真想不顾夜半三更,给他打寻呼机,或者再次找上门去。可到底说服了自己:让他看自己这副急吼吼的样子,只能失分!我也没必要这样急吼吼,主动的是我,房子我住着,要是他单位再来催,叫他们直接找曾经海去;他不理睬吗,好,正好叫他单位出面,帮我把那一笔笔损失追回来!
可是第三天,第四天,乃至第五天还是如此。白天既没有电话,晚上也不见人影。他们机关也不再打电话来催。这使她对自己以逸待劳的办法怀疑起来。她想:都茗,你不能太天真了。曾经海那个小本子上记录的股票,就是活见证,证明他早就阴一套阳一套地骗你的钱了!这一回,要是他和单位里直接联系,所谈条件全瞒着我,让我那一笔“青春补偿费”给他骗去送给那个女人,却叫我守着一间不属于自己的破公房,那才真正输得家门口都不认识了!
她使用了他的寻呼号码。为了说话方便,她特地调休两个小时,回家来打。
曾经海对于“巴山矿业”的买入,正思考得这般自信和专注,专注得居然忘记了是在给人出主意,是在作成千上万钱财的赌博,而觉得是在把握一门学问,认识股票的运行规律。直到寻呼机上出现了都茗要他火速回电的讯息,心情才又沉重起来。她怎么知道这个寻呼机号码的?回电号码是家里,是不是单位再次找到了她,发生了冲突,还是发生了别的?……
不睬她么?不。对于这一只股票的性格,他太了解啦。这一只寻呼,正是前几天沉默等待大爆发的前奏,不及时处置,马上会有更多麻烦的。
他暂时搁下丰女士的事,先给她回电话。一听都茗那一声“喂”,便冷冷地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口气问:“有什么要紧的事?”
都茗冷笑着说:“你装什么糊涂!一个礼拜之前,我就对你妈说了!”?
“哦,”他倒真装糊涂了,“房子的事,你住得不是好好的吗?别忘了,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的!”
这人果真坏!都茗再也控制不了啦:“你别耍无赖!你想拿这间破房子顶我那笔钱吗?别做梦!你想做什么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早晓得你拿我的钱在大进大出!……要不要我抖一点给你听听?……你买进‘裕安’赚了七八档,对不对?你眼下抓着‘东风百货’二千股。‘天韵股份’二千股……对不对?”
曾经海的心脏像被人猛揪了一把似的:她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就为这些找上门来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指责和警告却继续滔滔不绝地直冲耳鼓:“……告诉你,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全清楚!限你这个礼拜以内,还清我的钱,我们再说别的!不然,别怪我无情无义!”说罢,便将电话咔地挂上了。
曾经海这才明白,这一阵来,在她心里值班的是哪一颗心脏。他又急又气又恼又后悔,后悔自己太缺乏男子汉的风度了,一开口就没有把握分寸,弄得剑拔弩张。如果冷静一些,不拿那些刻薄的话刺激她,何致于这样!
怎么办呢?
补救吧!反正她是一个喜欢撸顺毛的女人。向她做点解释不就稳住了?
曾经海抓起电话听筒,准备给她打电话,却又停住了。他想,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除了再吵一场,没有别的结果。还是先与丰乐诗联系要紧。
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将思路马上转换过来了。他自问:买进“巴山矿业”,你有把握吗?瞧,只有我同丰乐诗知道的“东风百货”、“天韵股份”、“四方电器”,都茗全知道!天底下有什么事不能发生啊?如果一个失误,那我这一辈子将永远被都茗这笔债压在十八层地狱之下!
他点燃一支卷烟猛抽了一阵,终于自失地笑了:曾经海!瞧,你就是这样把刚刚掌握到的自我放走,重新钻到金钱底下去讨它的压榨!不行!你混!你没有志气!你不能这样,你必须跳出来正眼盯住你:大写的人字当中的曾经海,让这个曾经海来做出判断!这可是一个关键时刻!要知道,真正的、大写的人,是打不倒的!
他掐灭了半支卷烟,断然抓起电话筒,给丰乐诗发出了买入的指令。
他成功了!
这一刻他和丰乐诗见面了。还没有坐下,丰乐诗便惊诧地问道:“啊呀,曾先生,你怎么啦,只这几个礼拜,清瘦了这许多!”
“为了你呀,蔡太太!”曾经海苦笑着,“你以为我是随意给你出主意的吗?我就是站在一边看呀!看哪只股票最能赚钱,看哪一刻买进成本最低!你明白吗?”
丰乐诗开心地笑起来:“我明白了,这些日子,你虽然捏着钱袋看,可就等于让钱袋里的钱,天天在钱生钱。”又是一阵开心的笑。
曾经海说:“对了。请记住,不善于站在股市里捏紧钱袋看的人,就千万不要进股市。因为每只股票都可能是一个机遇,可每只股票也都可能是一个陷阱!”
她兴奋得眉眼满脸跑:“精彩!你吐出来的,都是警句!”
曾经海说:“捏得紧钱袋站在一边看的人,都是善于把握自己的人。”
“对对对,”’她欣喜得难以自制,“能让我记下来吗?”
“当然可以。”曾经海说,“不过,还需要记另外一句才全面。”
“你说!”她急忙往小坤包里掏本子和圆珠笔。
“铰蚪斯善保床荒芏⒆趴戳恕W罡呙鞯奶仁前烁鲎郑菏种杏泄桑闹形薰桑?这就是说,用经济学家的头脑选股,拿傻子的心态捂股。”
“哎呀,怎么说得这样精彩呀?真叫对症下药!”她大为兴奋,“我每次买进股票,就盯着它看,最好马上涨,天天涨,要是不涨,甚至套牢了几角,活像抓住一块火炭,来不及地抛,割点肉也无所谓。可是往往刚刚抛了却上涨了。就像跟我在捉迷藏似的,辛辛苦苦的,越做越亏,越做越胆小……”她站起身,伸起脖子,朝门外看了一眼,“怎么搞的,我弟弟还没有来!让他听听该多好!”她回身抓过菜谱递给曾经海,“增先生,我们边吃边等。你点!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曾经海把菜谱推回去说:“你点你点,反正我什么都吃!”
“你点一只最喜欢吃的,下面的我来,”丰乐诗把菜谱重新送给曾经海,坦然地说,“别客气,曾先生,从明天起,我请你全权操盘,全部解套之前,也就是说,赚回一百万之前,利润给你百分之十提成,以后就对半分成!”
曾经海因为“乌骨鸡”帮他拉“生意”,实际上做起了股票经纪人的营生,便悄悄地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行情。其实,在中国证券市场还没有正式股票经纪人之际,股票经纪人早已以不同的形式在暗中服务了。一般有两种方式,一是将资金交给操盘手,按获利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五提取报酬,亏了,不赔或者按原有资金的部分赔偿,其比例,与提取获利部分的百分比相同,这,一般是在大资金拥有者当中流行,都订有书面协议;另外一种做法是把股东代码卡交给操盘人,操盘人按代码卡上的资金数额,不管盈亏,也不说是利息,也不说是提成,每月总是以资金的百分之三付给代码卡(也是资金)的拥有者。这多属中小散户,对于这部分股民来说,这份收益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算一算,一年就是白分之三十六旱涝保收的盈利额,已大大高于黑市高利贷者的收入了。如果操盘手盈利丰厚,则对半分成。没有书面契约,都以口头协议方式存在。因证券公司必须凭股东代码卡拥有者亲自按密码取款,所以中小散户不怕操盘手取走他的资金;操盘手所给如此高的利息,也不怕中小散户不认账。不过,对于曾经海来说,他欣赏利润对半分成,却不太赞同这个“百分之三”,因为这和他不借贷炒股的原则是相悖的。他想了想,说道:“好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丰乐诗说:“尽管说!”
曾经海说;“我买进卖出,你不能干涉。”
“当然!我只管目标,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她爽然地刚吐出这一句,忽又住口。她想起自己还需要向丈夫吹嘘如何能干,便将口吻一转说,“不过,我很想向你学一套操作技巧和艺术。如果你能够把你买进卖出的情况和道理,随时跟我通个气,我一定另付酬劳!”
曾经海想了想说,“可以。”
“你真好!”她凝视着他的眉眼,“我欢喜的,就是你这种有主见,却又很随和的性格。这才像个完美的男子汉,柔中有刚!”
曾经海心里一动。丰乐诗没有邢景那种安详、恬淡、宁静与清幽旷远,相反,眉、眼、鼻、唇、腮,随着一颦一笑,浓烈烈的,热火火的,无处不蕴含着对异性的挑逗。
都茗对曾经海彻底失望了。曾经海做得这样绝,根子似乎也清楚了,就是骗她的钱!瞧,一点明他那些股票,活似一枪命中了心窝,叫他张口结舌得无言以对。看来他不会再回头了,她只是不明白,他的父母亲;为什么要说他如何思念她的话呢?撮合她夫妻重归于好,修补儿子、媳妇感情的裂痕,也不能这样一厢情愿哪!
她愤愤地告诫自己:都茗啊,对这一段情缘,如果你再一步三回头,藕断丝连,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如果不抓紧,他做点手脚将资金转移了,或者把它输掉,那你什么也追不回了。既然他无情无义,你何必还要温情脉脉?
她通宵没有睡安稳。第二天,怀着捉贼的心情,给他原机关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