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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这是个秘密,”李怀堂将手指竖在嘴前,对她眨了眨眼睛,笑着压低了声音,“秘密就是不能说出来的话,懂吗?”
“……嗯,懂了。”她猛然眼眶湿热,强自抑制住,眼中水光潋滟。
“行了,那就签字吧。”
“不,我不会签的。”梁小瑜抬眼迎上李怀堂一瞬间诧异的目光,突然心下一片清明,笑道,“虽然确实这辈子我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搞不好以后还要委屈小小瑜继续跟着我吃不起肉。但是,我不会由于这一点贪念而去冒险。小小瑜是我的女儿,这一辈子都是我梁小瑜的女儿,实在不应该要你的钱。”
沉默了许久,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李怀堂嘴角的笑容慢慢浅淡直至消失,他的目光仿佛是盯住了猎物的鹰一样,异常的尖锐,充满了凛冽的野性的威胁感。年轻时候他是道上最让人震慑与畏惧的存在,年老之后,虽然已经逐渐退出圈子,但终究遮掩不住骨子里的阴霾和魄力。
梁小瑜却只是十分坦然地望着他。
“你不要钱,”他定定看着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微笑,说:“一世安平喜乐,于愿足矣。”
李怀堂猛然拿起合约撕成碎片,转身大笑而去,说:“好!好!”
梁小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谢谢。”
她微笑间泪水满盈,望着李怀堂的背影,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无论后果是好是坏,惊险落魄或者平安喜乐,都是自己选的路。
☆、其实仔细想一想
与茫茫大千世界相比,人真的很渺小,我们总是梦想自己要这样要那样,可是真正能够得到的东西总是很少。所以,总是要先学会知足,才能常乐。
——2011。01。20 by梁小瑜
正如周焕傲所说的,该解决的事情总是要全部解决掉,无论自己想不想面对,又或者能否面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一力承担,那么就该拿出行动来证明。
所以见完李怀堂之后,梁小瑜并没有拒绝穆清的邀请。
当梁小瑜来到以前的小学校园里,恍然有种隔世的感觉。她想,浮生若梦,那么自己这一觉睡得真够长,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穿着整齐校服争吵不休的同学们,然后铃声响,黄老师腋下夹着一本书走进教室。而她马上起身,去讲台上和穆清分站两边,等着叫起立。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她想,那么一切大概都会不同吧?但是其实时光从来都不会重来。
这些想法让她觉得自己很好笑,轻轻摇着头,一抬眼便望见了穆清。褪去了大明星的光彩,他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风衣,坐在操场旁台阶上,双手杵着下巴,目光认真而散漫地望着不远处的篮球场。那里有几个小小少年正在比赛,相互招着手大声吵闹,篮球在他们手里被挣来抢去,最终投入篮框。赢球的一方个个喜笑颜开,输球的一方垂头丧气,不服气地闹着要重来。站在篮球场旁边围观的女生们也笑着闹着,忽然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尖叫声口哨声,场上适才投篮的男生被众男生推往场旁边一个围观的女生身边,那女生则是红着脸连连后退,大家一齐起哄,闹得欢天喜地,刚才的输赢都已经不重要。
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来,穆清依旧望着那群小孩子,不无怀念地说:“我很怕小孩子,看到他们的时候,总是感觉我们都老了。”
“喂喂,说你自己就行了,别把我也扯进去啊,我刚二十出头!”梁小瑜立刻出声抗议,虽然她自己也认同自己某些时候不像个女人,但是……年龄问题绝对也是她的敏感点!
“……呵呵。”穆清低下头笑起来,他的笑声十分干净而澄澈,一如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半晌之后,他说,“女儿读幼儿园的人,是真的老了。”
梁小瑜微微挑眉,深呼吸一口气:“我好久没回学校了,走走吧,去看看以前的教室变了没有。”说着率先起身,朝教学楼走去。
穆清对她这种永远低级的扯开话题行为不置可否,起身与她一起。
明明是没有约好的,她
穿一件黑色的长棉袄,而他穿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远远从背后望过去,她和他渐渐靠近,又渐渐离远,却始终都没能走到一起。
大概是放寒假的原因,有些学生需要补课所以在学校里,更多教室则锁了起来。两人找到以前的教室,从窗户望进去。到底是很多年了,里面的桌椅都换成了新的,连黑板都换了一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眼望过去,似乎还能望见非常熟悉的影子。
闭上眼睛之后,她仿佛听到了耳边突然响起来的非常自然的喧闹声。是很多年前听到的声音,下课的时候大家嬉闹成一团,女生们讨论着小八卦,男生们笑声呵呵地相互拆台。那里面有穆清的声音、周焕傲的声音、贺婷的声音、黄老师的声音,甚至是肖月的声音、江骏杰的声音……包括梁小瑜自己的声音。
大家相邀着要去走廊跳橡皮筋,或者组长追着某个人喊着要收作业,抑或为了谁超了三八线而争论不休大动干戈,最终又因为一句话而相视捧腹大笑。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岁月,只有微风穿过树叶,大家热热闹闹,平安喜乐。
熟悉的气息就萦绕在了鼻翼之间,好像一睁开眼睛,她就回到了小时候。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和你走到这一步。”
穆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三年级,你和我同桌。我很讨厌和别人同桌,并且总是和同桌搞不好关系,也因此每次都是自己坐。那时候特别觉得你烦,总是一脸傻笑望着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
梁小瑜笑了起来。
那时候确实挺傻,刚从河北小乡村里回到这个城市,总是一脸呆呆傻傻的模样,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地问过别人之后才敢做。
“可是到了最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感觉,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话,你这家伙一定会蠢死。”穆清笑着叹息了一声,“偶尔我会想,如果没有我,这家伙到底该怎么办。”是非常典型的小男生的英雄主义在作祟,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能够保卫整个地球。
梁小瑜愣了愣,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面前窗户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波澜不兴的模样,以及身后穆清望着自己的样子。
他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清瘦,嘴角往往不经意间便挂上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眼睛里则有些玩世不恭的桀骜……和周焕傲那种天然的骄傲不同。如果硬要区分的话,穆清的孤傲更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而周焕傲则骄傲得热热闹闹。
但是此时的他神色非常认真:“小瑜,和我结婚吧。”
看吧,这也是不同的地方。穆清从来不用祈求句,他习惯于将事情的选择权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便是求婚,也要用肯定句。而周焕傲,虽然平时那么妄自尊大,却常常面对梁小瑜的时候,露出不常见的难以想象的迟疑和畏缩。
大概,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
因为爱,所以习惯将自己放到一个卑微的位置,面对面前即将得到或者失去的一切都异常小心翼翼。而一旦不那么爱,就会居高临下。
但梁小瑜显然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在这种时候想起了周焕傲那尊大神,而且还把他和穆清放在一起比较。其实,那两个人没什么好比较的。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回过身,恍然发现自己以一种被穆清给环绕住姿势站着。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假若稍稍向前一步,就能将额头轻轻靠着他的胸膛一样。
只可惜,那个位置从来不是属于她的。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并不是每一样都属于自己。如果注定不属于,那就不应该强求。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离开穆清所能拥抱的保护范围——这次的期限是决定好了的永远。
“谢谢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穆清。”她笑着说,“好到……即便明明是与你无关的事情,也要揽到自己身上。”
“周焕傲的那些鬼话拿去唬记者就行了,小小瑜明明——”
“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子,如果拿出幼儿园全班合影,你确定你还能分得出谁是谁吗?”梁小瑜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自若,说,“当然,我们都知道周焕傲的话是用来骗记者的,因为这件事不能再闹下去。但那一点也不代表小小瑜和你的关系是真的。我是周焕傲的女朋友,从高三的时候就在一起,而且……不小心做了糊涂的事情,接着因为误会而大吵一架,我便带着小小瑜去外地辗转不定。现在我回来了,当年的误会他也跟我解释清楚了,我和他会重新开始,更何况……”
她停顿一下,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说:“那时候是你跟我说,我和他更适合。”
穆清无言以对。其实一直以来,不是不明白梁小瑜对自己的心思,但他实在无法接受,加之后来两人更成为父母再婚的名义兄妹,在他看来,两人更是丝毫不能有任何瓜葛。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任何会干扰到自己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生活的麻烦,都要避免掉才是他的做法。而那个时候,一直和梁小瑜纠缠不清的周焕傲横空出现,美其名曰:本着天才的同
学爱,怕梁小瑜这个蠢蛋考不上好大学,所以要帮她补习!
……其实你们已经从小学毕业五六年了,何必要在这种时候体现你的同学爱?梁小瑜考不考得上重点大学关你什么事?更何况了,我也是你小学同学,你完全就没想到我也考不上重点大学啊。天知道当时穆清听到周焕傲理直气壮理由之后究竟连翻了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