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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样,如此完美的泉一郎,无可挑剔的泉一郎。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一脸冷淡却事事无瑕的弟弟的对手,放弃与之匹敌的机会,也代表自己某种程度和他断绝往来。只不过那样的说法也仅是在安慰自己的心情而已,因为早在她还没舍弃之前,泉一郎已经遥遥地升到了
自己无从追赶的远方。
排除了自我挣扎的纠结,她开始以单纯的亲情看待泉一郎,那样的情绪便只剩下无止尽的赞叹与宠溺。只是每当一路走来,繁络的人群中,那独致一派的身影,吸引了多少眼光,凝聚了多少崇拜者,也就造成了多少的爱恨交加,那多少个从前的自己。
虽是如此,但那彷若毫不在乎的眼眸,其中的淡漠自为,拒绝著一切的络往交际。没有任何眷恋,也没有任何犹豫,彷彿在寻找什么的遥程中,他头也不回地前行著。
然而,那样冷淡而不留情地排拒他人,那样自我而专身一心的泉一郎,却带著一
股强烈异质的凄然美感,让人忍不住疯狂地追寻著他的背影,就只为求他施舍般的回眸一瞥。
那几近濒乎魔性的冰冷气质,一旦陷落其间便再也无以自拔。
荻制的古朴茶碗,被以同等的优美身形承端起,轻轻地旋圈之后,那浓冽的抹香便扑鼻而来。
静静饮味的同时,看著端坐身前的手足,梓那正微微笑著的脸却在霎时间一怔住。
那双向来清冷的眼中,隐伏著某种不可测的绪思,竟带著股危险的寓意,彷彿是狂澜风雨的前兆。
是记忆中未曾所有的改变。
…为什么?
身体里明明流著同样的血液,她却完全无法揣度他的绪路。那于是开
始感到焦躁的心情。
“泉…你在想什么?”
不理解的问号几经挣扎后,浮现为沉郁的声句。
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泉一郎只静静地望著门外的坪庭。
风,不知何时,悄悄地钻了进来,带著暖春的息味,轻轻地骚动著静谧的室内。
随著微风,几片不知哪来的樱花瓣也跟著飘入室里,最后缓慢下落在黑亮的发丝上。
女人的眼眸,直直注视著那凄美的粉色,低垂之间,再也无语。
一阵阵浪袭似的腰疼里,魁七醒了过来。
好痛……,沙哑声音闷哼著的同时,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有些睡不足的意识里,那扰醒自己的痛感正不断发酵。
彷彿被狠狠地敲打过,脸颊,颈边,胸口,身躯的每一个末梢里,无处不酸疼,腰部以下的体侧更是痛到几近麻痹失感。
身旁和门的缝隙里,日光正发出刺眼的亮芒。魁七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那一瞬间牵动发出的尖锐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额头。
裸臂的内缘肌肤上,布满了一连串红中带紫的咬痕,那多得不可胜数的深浅吻迹,在在显示著昨夜的狂乱情事。似乎许久没有这样狠狠地全身发疼过了。乾涩的喉间,不禁发出叹息似的破碎声
音。
还想著的同时,他浑酸的眼光不经意地瞄到了一旁的男人。凌乱的寝被里,那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正沉睡著。他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
有始的记忆中,伊藤从未在自己面前睡著过,即使是短暂的憩眠也不曾。那每一次发泄般的性交过后,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离去,似乎已成为男人羞辱他的一种方式。
看著眼前那张难得的睡颜,在感到不适应的稀奇之余,他不禁又觉得一阵诡异难安起来。
只有和缓呼息不住起伏的室内,他静静地望著伊藤。
弥漫一片安详的睡意,那绝美的脸容上,完全不似平日的冰冷难近。轻闭的眼眸,卷翘的眉睫,润色的嘴唇呼吸似地微启著,看起来显得十分柔和。没有了一般的嘲弄,没有了惯见的恶意,沉沉睡著的伊藤,那毫无防备的表情下,竟奇特地显出一股不合其质的柔软稚气。
他呆呆地看著那样的伊藤,无法想像他就是昨晚那个用力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正要入睡的时刻里,男人闯了进来,带著一身的酒气和女人香味。
意识已一片迷蒙的他,在狂乱的袭吻下,被迫清醒过来。
粗鲁的抚弄,暴戾的啃咬,带著痛楚的痕迹不断落下,他的挣扎只换来狠戾的一巴掌。
一改近来难得的柔喣态度,彷彿回到从前的残酷眼神,伊藤毫不留情地蹂躏无法抵抗的自己。
那彷彿永无止境的抽插,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身内迸散出灼热的液体。
不断在昏迷与醒来中反覆著,每次的眼见,都是伊藤那暴乱的眼眸,其中不住闪动著一种他难以理解的执拗神情。
那样的夜晚,就在激乱的狂情中,逐渐远去。留在这里的,只剩下身旁安沉睡著的男人。
望著身旁那令人无法联想到任何暴力的清美睡容,他不禁默默。
浑然不觉视线而兀自沉眠的伊藤,只静静地躺在叠乱的被褥里。看著那几乎与被单划不出分际的白色肌肤,回想起两人叠合时那平滑而细致的触感,他情不自禁地脸红起来。
然而,虽有著容易令人错乱的白皙肤色,但在体格上,伊藤却是不折不扣的男人。精壮的胸膛,挺拔的肩围,到窄而有力的腰身。衣外几乎看不出来的结实躯体,
但在那贲起的肌肉下,一旦狂乱起来的力道,他不止一次地深刻体验过。
想起自己当初就是在这里栽了个无法挽回的大跟头,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去在脑中掠过,魁七脸上不禁浮起苦涩的表情。
刻意略过那让自己尊严尽丧的胯间,他的视线又回到男人的脸上。还是依然的沉静,非常不可思议地,伊藤竟会在他的面前睡得如此之深沉。
凝定久然的眼,突然移到了男人的颈间。或许因为是不容易晒到日照的关系,那
颔下的颈脖,和身上其他部位相较起来,显得更为皙透。
著迷地望著那白得几乎透明的颈间,许久,魁七伸出双手。
突起的喉结上,接触的一刹那,他清楚地感受到男人那异于常人的偏低体温,以及血管里的脉搏,随著起伏的呼吸,正规律地跳动著。
魁七不禁眯起眼,平常强势的气焰,那不容情欺凌自己的男人,所系之一切的生命象徵,却在他的手中显得如此卑微弱小。
他嘲讽似地扯起嘴角,不知道这张美丽的脸孔痛苦地扭曲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忽然怔住的瞬间,魁七眨著眼,缓缓看向自己缠绕在男人颈间的手指,一个他渴望不下千万遍的念头,彷彿炭红的火星在脑海里倏地炸开。
就是这个男人,以羞辱自己为乐,就是这个男人,不停地折磨自己,就是这个男人,剥夺他的一切,让他连尊严也不剩地茍延残存著,就是这个男人,这个他无
法原谅的男人……。
彷彿洪水开了闸,体内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一并狂涌而出。只要一下子,他就可以摆开男人给予的一切耻辱,只要一点时间,他就可以从无尽的身心痛苦中解脱,只要他稍微……。
就在那一瞬间,伊藤突然睁开了眼睛。
无法躲避的他,也不及退开,一迳交合的目光,相视的彼此。
完全看不出是适才苏醒的清澈眼眸,只冰冷地仰对自己,眨也不眨地,彷彿是在确认什么,彷彿是在寻找什么。
一如呼吸也被迫忘却的凝视中,没有一丝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那样的两人,互相静默以对。只是顷刻里的事。
不意的手一伸,扯落的力量一反转,眨眼间,他已落在男人身下。酸麻的腰部瞬间发出一阵难忍的哀鸣,痛得抽气之际,那不住喘著的嘴唇已遭攻占。
昨夜的狂岚似乎再度燃起,激烈的吮弄下,肿伤处处的唇瓣更添许多咬痕。一面噬吻著的同时,粗暴的力道扯开下肢,轻易地进入那还残留情迹的体内,带著一股残酷莫名的意味,男人毫不客气地前后抽动起来。
巨大肉块一进一出之间,被迫弓起身背的魁七,不禁难受地呻吟出声。彷彿是被这样的叫喊所刺激,男人的动作越用力,摆动也更趋激烈。
“嗯、不要…呜、啊……”
喘息著拒绝,但那流泄而出的喉音,带来的却是更加意反的效果。持续不断的剧烈挺动里,在连大脑都昏沉起来的麻感中,他只能在男人的摆弄下逐波飘浮。
“少爷……,失礼打扰,森二公子与小姐来访。”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犹豫的女音在纸糊的和门外低低响起,是和津。魁七惊醒似地回过神来,原本不自觉著呻哼的他,火烧般的羞愧登时燃满全身。
一阵难当的耻乱下,他伸手捂紧还不断溢声的口唇。
依然律动的伊藤,却置若未闻似地,反而粗鲁地将他的手拉开,更加狠力地顶入腰身。
“住手……呜…呜、嗯嗯……”
连挣扎也办不到,纵使用力咬住嘴唇,那淫靡的声音却彷彿有著自我意志一般,仍不断从身体内部增溢而出。
窄小的室内,彼此肉体交合的猥亵濡声,自己荡乱不止的哀喘喉音,在毫无阻隔效果的纸门下,全都一丝不漏地落入别人耳中……。不堪的羞耻在身内一波波翻腾狂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只不过在逐渐昏乱的意识中,他似乎听到男人的嗓音在耳边不断重复著这句话。
许久,魁七独自倚在长廊外。
偌大的庭苑里盛景不再,凋尽的樱枝间,阳光落下斑驳的金色阴影。
远离屋室的苑墙旁,他出神地仰望无云的晴空。
只要这样就好,努力忘却适才擦浴时女侍们的目光,什么也不去在乎地,什么也
不去想地看著天空,让自己稍微喘一口气……。
远处间,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婉转而悦耳,一阵振羽声动间,彼侧的炼瓦长屋上,扑拍的身影哄闹而散。
在前方的长屋外,不意的眼,望见了离去的伊藤。
伫立在面向园侧的一方,那一身白衣的和服男子,似乎正在接待来客。背对著伊藤的,是一个同样清冽的身影,那侃侃而谈的手势在不住比画著。
两人的身侧,有著一个身穿鹅黄和服的女人,那纤细的背影看来似乎相当年轻。似乎正仔细听著谈话的她,系著白绢帕的及腰长发在微微晃动。
正呆然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