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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离开我了,他怕连累我,他一直都怕连累我……” “这都是他告诉你的?晶晶,你是一个大人了,你怎么能这么轻信别人!难道公安局抓他会没有证据吗?我是搞法律的,我知道公安局要是通缉他,抓他,那必须是有充分证据的!你难道只相信他自己的辩解,就不相信法律吗!” 韩丁没想到这句话让罗晶晶突然离开沙发,双膝一跪匍匐在韩丁面前。她抱着韩丁的双膝和双手,用眼泪挤出一脸乞求的笑意:“韩丁,你是懂法律的,你是律师,你在公安局肯定认识人的,你在法院肯定认识人的,你能为他辩护吗?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我了解他,韩丁你就相信我一次行吗?” 韩丁摇摇头,他推开罗晶晶站起来,他不想再看她脸上那片凌乱的泪痕,那些泪痕冲开了皮肤上的脂粉,把一张美丽的小脸弄得肮脏不堪。 韩丁冷冷地说:“他是杀了人的,他犯了这样的大罪,无论你认识谁,无论谁为他辩护,他都难逃一死。杀人偿命,这是铁定的法律!谁也救不了他的!” 罗晶晶跪在沙发前,继续哭着哀求他:“你救救他吧,就算是为了我,行吗?就算我求你,行吗?” 韩丁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怒火,一掌把餐桌上的一只花瓶横扫在地,他再也不想压抑数日来积聚在心中的那腔怨气。花瓶在地板上的破碎声让罗晶晶面色惨白,哭声骤止,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他。韩丁与罗晶晶相识以来,还从来没在她的面前如此光火,他在她面前一直是一个谦谦学子,温良恭俭让的形象。虽然罗晶晶吓呆的样子让韩丁心中忽生片刻的怜悯,但他的愤恨和妒火还是凭着惯性继续发泄出来: “你让我为你,可你为我吗?我这么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可你见了你的老情人还是投怀送抱。你每天跑出去和他幽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我怕你面子不好看,我怕你自尊心受不了,我知道了我也不跟你说,我自己忍着,我难过,我忍着!我就是这样在爱你,可你……”韩丁话到动情之处,禁不住声泪俱下,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可你背着我去干了些什么,他杀了人你都不在乎,你……你还让我替你去救他!我凭什么要救他!凭什么?就凭你喜欢他,你舍不得他死,是不是?是不是!” 罗晶晶跪在沙发前,低头听着,不答话,韩丁能看到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沙发的坐垫上。他的心有点软下来,但同时又恨恨地想,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他站起来大步走进书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第三部分午夜三刻(图)
那天夜里罗晶晶离开了他的家。她走的时候韩丁知道,但他没有走出书房拦她。等那声幽怨的关门声响过之后,客厅里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很久以后韩丁才走出书房,他以为罗晶晶会留下一份伤心欲绝的字条作为和他的诀别,但找了一圈发现没有。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声响,整幢大楼没有一点声响,安静极了,寂寞极了。韩丁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过了午夜三刻。 一连两天罗晶晶没有回家,韩丁也不出去找她。他知道罗晶晶在北京无亲无靠,能借以栖身的大约只有三元桥她朋友那片聊遮风雨的小屋,但他这回没有到那儿找她。他有点赌气,有点和她暗中较劲儿,他倒要看看罗晶晶能坚持多久不回来。他估计罗晶晶走的时候身上大概只有两百来块钱,他估计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弹尽粮绝,走投无路,拿红脸当白旗,自己回家。 到了第三天依然没有动静,韩丁有点沉不住气了。想拨罗晶晶的电话,拨了一半又停下来,想想已经坚持三天了,不能半途而废,而且这次争吵又不是自己的错,干吗要饶她。但这时的韩丁,已是色厉内荏。表面上和往常一样,上班准时来,下班准时走,实际上早就惶惶不可终日,干什么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第四天的傍晚,下班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一听是个女孩的声音,马上兴奋起来,本能地感觉和罗晶晶有关。果然,电话是三元桥那个女模特打来的。她约他下班后见个面,说是要跟他谈谈罗晶晶的事情。 韩丁不由紧张起来,身上哗一下出了汗,拿着电话的手也有些发抖,他问:“罗晶晶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对方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咱们见了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方便。” 对方越是吞吞吐吐,韩丁越是疑鬼疑神。他和那女孩约在燕莎商城的大门口见,然后立即动身往那边赶。那天路上的车特别堵,他赶到时那女孩已经等得不耐烦。可韩丁连道歉的心情都没有,上来就急急地问她,罗晶晶现在住你那儿吗?她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女孩往左右看看,左右都是人。韩丁明白,一摆头,说:到这边来。他把女孩带到了商城左侧的一间咖啡厅里,为自己和女孩各要了一杯热咖啡,然后,女孩才慢慢开了口。 “你跟罗晶晶,你们到底吹没吹?” “罗晶晶怎么跟你说的?” “她没怎么说。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吹没吹?” “那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有一个好朋友栽到公安局里去了,她想挣点钱给那个人请律师,她说她得救他。” 韩丁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接着说:“我问她你怎么不去找韩丁呀,韩丁不是个律师吗?再说韩丁也不是没有钱。” 韩丁抬头,看着女孩,他没搭腔但他急切地想知道罗晶晶是怎样回答她。 女孩说:“可她说她不想再让你养着她了,她要自力更生。她问我干什么来钱最快。哼,一个女孩子,要想来钱快还能干什么,你说还能干什么?” 韩丁明明知道她的意思,明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她想干什么?” 女孩看着他,以为他傻,咧开嘴冷笑,说:“你要跟她吹了,那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跟你就没关系了。你要跟她没吹,那你自己琢磨吧,你希望她干什么不希望她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别跟我装傻。” 韩丁沉默了一下,问:“她怎么跟你说的,她说跟我吹了吗?” 女孩很干脆地摇摇头:“她不愿意跟我说你们的事。” 韩丁低头,喝干了杯里的咖啡,然后抬头,说:“你去告诉她,她需要我帮她什么忙,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会认真考虑的。” 女孩看着韩丁,似乎想在他严肃的表情上,找到进一步的答案似的,她看了好半天,才愣愣问:“你们到底怎么啦?” 韩丁没有回答。 在燕莎商城咖啡店的这场谈话之后的整整两天里,那个当模特的女孩再没有和韩丁联系。韩丁也再没有听到有关罗晶晶的任何消息。这两天的等待让韩丁度日如年。他不得不在内心里投降般地承认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他不得不承认不是罗晶晶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罗晶晶。当他的气消了,当他的面子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得无关紧要,剩下的就只有他的真情实感,那就是,哪怕罗晶晶欺骗了他,哪怕她背着他还在偷偷地惦记她过去的情人,可他还是爱她,还是舍不得放弃她。他对她的思念随着他们分别时间的延长而日益加剧。到第七天的早上他打了那个女模特的手机,他一上来就问:“罗晶晶呢?”女孩说:“挣钱去了。”韩丁几乎叫起来:“你干吗不拉住她?你让她上哪儿挣钱去了?!”女孩也抬高了嗓门儿:“我不早告诉你了吗,你不管人家了还不允许人家自己管自己呀。”韩丁吵架似的吼道:“谁说我不管她了?我说我不管她了吗!”那女孩见韩丁这么气急败坏,也火了,啪一下把电话挂了。韩丁骂了一句:“操!”他再打过去,声音却是放软了,带着恳求的腔调,低声问:“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她到底干什么去了,她到底上哪儿挣钱去了?”女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静安路百货商场搞内衣秀,她一早就去了。”
第三部分一个简陋的T型台(图)
韩丁没去上班,离开家直奔静安路商场来了。从崇文门到位于朝阳区国际展览中心的静安路本来也就是半小时的车程,但这天国际展览中心有个冬季房展,那一带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韩丁到达静安路商场时,商场已经开张营业,在二楼的服装区临时搭出来的一个简陋的T型台上,所谓的内衣秀也已经粉墨登场,几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半露着瘦骨嶙峋的胸肋和四肢,在台上走来走去。楼里虽然开足暖气,但围观在T型台周围那些身穿厚厚的棉衣皮猴儿的顾客们,还是替她们冷得一个个后背生风。韩丁挤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向台上望,当他看到罗晶晶穿着不知什么牌子的低档内衣半裸着身体走出来时,全身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继而心酸得几乎双目湿润。罗晶晶的相貌和身材当然是这台模特中最无可挑剔的一个。韩丁知道以她的外形条件,过去是绝不会干这种活儿的。干这种活儿和出卖色相有什么不同!他知道罗晶晶在北京一直没签约到一家正规的模特公司去,除了因为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外,主要是因为她的性格内向,不善钻营,另外个子也矮了点。模特的圈子小得很,而且和文艺圈差不多,也是一个名利场,没有关系又不善钻营的人,很难凭实力而得机会。在认识韩丁后,她衣食不愁更是懒得出去走动了。罗晶晶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生活条件的优越使她对名利二字没有太多的认识和足够的渴求,也没学会相应的手腕。 韩丁挤出人群,他不忍再看下去,只有他才能从罗晶晶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看出沉重看出悲惨看出绝望。他还爱她,他还应该算是她的男朋友,他怎么能让她落到这个地步!他绕到前边,拼命从人缝中挤到T型台的出口,迎着从台端拿捏着猫步往回走的罗晶晶,大声叫她: “罗晶晶!罗晶晶!” 罗晶晶看见他了,脸色飞红,步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