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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快发现,眼下的局面好像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那个女警察的面目很柔和,看到她哆哆嗦嗦的可怜样子,她甚至不无心疼的感叹了一句“pirl”。
郭品骥站了起来,来到她身边,她惊讶地发现,郭品骥的脸上沾着黑灰,而且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什么很脏的地方逃出来一般,极度狼狈。
她低头看向了自己,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是脏兮兮的,脸上也被抹上了黑灰。
郭品骥冲她抿了抿嘴唇,好像是让她先别说话,而她还没能反应出眼下是个什么状况,只好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蹭个不停,不肯出来。
郭品骥笑着扭过头来,对那个女警察说:
“我们就是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的。他们把我们辗转卖到了许多地方,让我们在地下工厂里做苦工,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可我妹妹已经被他们吓坏了,除了我谁都不信。你看……”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她好像影影绰绰地意识到,他们似乎并不是被人抓起来的,而是郭品骥有意要进警察局的。
女警察怜惜地摇了摇头,问:
“我们会尽快和当局联系,等到核实后,我们会找到你们在中国的家人的。可怜的孩子,你们需要洗个澡吗?”
郭品骥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望着女警察,提出了要求:
“那能让我陪着我的妹妹吗?她离开我不行。会哭的。”
女警察点点头,挥手叫另外两个警察进来,把两个脏得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孩子带了出去,随后便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在两年前,一对来自中国的华人夫妇被入室抢劫杀害,他们的两个孩子不知去向,而现在,他们终于从歹人的手里逃了出来,并向当局求助,申请回国。
第十八节 镜花水月
在陪着洗澡的时候,郭品骥向她讲述了自己大致的计划:
简而言之,郭品骥对警察把他们两个人过去的经历全部篡改了。
他们并没有流落在外,而是被那些坏人掳走了,逼他们在许多地下工厂里做苦工。在昨天,他们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警察局,向警察求助,想要回国。
为了把他们装扮得狼狈一些,郭品骥才特意把她和自己的身上和脸上都弄得脏兮兮的,这样才比较能叫人信服本能地觉得这个计划很危险,况且,她对回国这件事觉得有些本能地心理排斥,可在看到郭品骥灿烂的笑脸后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两个人将来考虑。
两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可能有一条人命,如果真的调查起来,他们有可能就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把他们的身份最大程度地洗白,向警察求助回国,虽然冒险,也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但叫有些不能理解的是,郭品骥要求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躺在自己的怀里,不能露出自己的脸来,只要粘着自己就好。
在问他原因的时候,郭品骥是这样回答的:
“这样看起来更真实啊,你被吓坏了,很依赖我这个哥哥,也是自然的事情。总之,不能叫他们看见你的脸。知道吗?”当时自然是不知道郭品骥的用意,等到后来,她才明白:
自己是被郭品骥拐走的,警局很有可能记档,如果她露出脸来,偏巧被某些人记起来,她并不是什么“”,而是“sarah”。就麻烦了。
当时的她确实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就索性按照郭品骥的计划执行,全程伪装成树袋熊,吊在郭品骥的脖子上,一言不发,把脸埋在郭品骥的怀里,让郭品骥负责应对警察的盘问。
不得不说,郭品骥讲故事的能力真是一流的。他巧妙地绕过一些必要的东西,把一些细节编得活灵活现,主要把重点放在兄妹情深这个方面。讲兄妹两个是如何在那些人的盘剥压榨下相依为命的。听得那些个警察都对他们心生同情。
不过在问起他们是从哪里逃出来、让他们做工的人长得什么样诸如此类的问题时,郭品骥的演技就爆发了,他先是费力地回想一阵后,才遗憾地解释,做工的时候,他和妹妹只负责分发物品。不准抬头看人;在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光记得赶快逃命了,也不记得路线,只依稀记得那是个荒僻的街区,两人逃出来之后。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扎,哪里能记得他们是从哪条路线过来的呢?
郭品骥的解释合情合理。而且在讲述的时候,语气有些结结巴巴,不像是心虚,倒像是许久没和人讲过话,而不大会讲话了一般。他这样惟妙惟肖的演技,再加上他不到十岁的年纪,任谁都觉得这孩子不是在撒谎。
也有警察试图问过问题,可是她牢牢地记住了郭品骥的叮嘱,任何人问她问题时,她都紧紧依靠在郭品骥怀里,直摇头不说话,倒真像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小可怜儿。
见她这个样子,那些警察出于人权的考虑也不能逼问她,况且郭品骥已经说得很全面了,他们也没什么可多问的。
而且郭品骥似乎非常疼爱这个始终粘着他的妹妹,自始至终都抱着她,而且拒绝了一切形式的采访,不想叫妹妹曝光,再加上郭品骥本身的长相就很惹人怜爱,警局里不少人都在称赞这个负责任的小哥哥。
美国警方一面追查着那个不存在的“地下工厂”,一面联系着郭品骥的家人,很快,郭品骥的外祖父就派出了自己的侄子来接他们回家。
在离开美国的之前,他们按例要拍摄照片存档的,可是始终牢记着郭品骥的叮嘱,无论警察们怎样哄劝,都把脸埋在郭品骥怀里动也不动,警察只能破了个例,让郭品骥抱着自己的妹妹照相,权作存档,之后,两个人办理了手续,和自己的叔叔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些日子来,躲在郭品骥的怀里想了很多的事情。
她试图回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过去是一片混沌,凭她的小脑袋瓜,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其间的关节。
关于自己被郭品骥绑架的事情,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反复被人告知,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长得有些吓人,真实得也有些吓人的梦,后来,她就相信,那真的是一场梦了。
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还是……
依靠着这个渐渐坚实起来的胸膛从心底深处卷起一股眷恋和不舍,还有一丝淡淡的恐慌。
自从见到那个中年男人后,她心底潜藏着的某些不知名的恐慌就时不时地跳出来骚扰着她,提醒着她,事情有些不对。
至于怎么不对,她与其说是没有去想,不如说是不敢去想。
她怕一想,眼前的一切,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会崩塌掉,她宁肯什么都不想,哪怕眼前是个梦境,也是她更愿意相信和接受的梦境。
她可不想认为,自己是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帮凶。
登上了回中国的飞机后才从郭品骥怀里钻出来,低着头仍一声不响,那位叔叔倒是热情,问了郭品骥不少问题,郭品骥也都一一作答。
只不过对那位叔叔没有什么太强的认同感,总觉得这是一个陌生人。
她现在还深陷在自我纠结中无法自拔,自然察觉不到,那位叔叔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郭品骥注意到了叔叔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往身上瞟,似是有些怀疑,不大敢相信,他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了叔叔看向的视线,冲叔叔露出了一个笑容,从叔叔那里借了纸和笔,刷刷地写下了几行字后,递给了叔叔看。
在看清纸上写的字后,叔叔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郭品骥,而郭品骥则微笑着点点头,好像并不觉得那个消息多么具有爆炸性沉醉在自己的个人世界中,没能察觉到这两个人的互动。
她只知道,飞机一落地后,她和郭品骥就被带到了一间华丽的别墅里,自己被留在了茶室里喝茶,而郭品骥被人叫上去,据说是郭品骥的外祖父,那位郭家的大家长,要和自己这个从未谋过面的孙子好好谈谈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也不少,眼前的环境,让她隐约地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
虽说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可是她不仅没有丝毫归属感,还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看管起来了。
这茶室的环境虽好,佣人也给她榨了果汁,端来了小饼干,可是她对自己的笑容始终没有达到眼底,而且在把东西给她端上来之后,就束手站到了一边,不像是在伺候她,倒像是在监视她哪里知道,她虽然叫了郭品骥那么多年的“哥哥”,可是,她和正牌的,长相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哪怕用女大十八变解释,也解释不通。
原因无他,郭品骥的父母都是中国人,怎么可能生出明显是个混血儿长相的孩子?
郭品骥的叔叔在登上飞机,看到的真实面目时,心中就已经开始犯嘀咕了:
这是什么状况?只不过是失踪了两年,自己的侄女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虽说混血儿长相的整体面容还是偏向亚洲人一些,但郭品骥的外祖父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他说是不管女儿,但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家女儿的动向,也叫手下弄来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相片,自然知道外孙外孙女的长相。
自从外孙外孙女失踪之后,他急得要命,可等到把这两个孩子找回来后,他却发现,自己的外孙的长相没太大的变化,只是长高了、结实了,可自己的那个外孙女呢?
打死这位董事长,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会在两年之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外貌变化。
起先,他阴谋论了一把,以为是个小骗子,欺骗了自己的外孙,谎称是自己的外孙女,想要来分割家里的财产。
但是再一想,老爷子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自己的外孙也不是个傻子,一个长得和自己妹妹迥然不同的人,他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