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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定了定神,回答道:
“我不大清楚近期的天气状况,但今天看起来天气还不错。事先我也不知道会来这里。我以为我们会去……蓝马山庄。”
安咧咧嘴笑开了:
“没错,我一开始也以为我呆在蓝马山庄里,后来才知道不是。我想,郭品骥应该就是根据这个旅馆的格局修筑的蓝马山庄吧,毕竟这幢建筑物十五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她顿了顿,单刀直入地把话题引入了这个案子中:
“其实,郭品骥叫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搞不好。是因为他心中也有某些疑惑。”
江瓷不解:
“他的疑惑?”
安点头。说:
“他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应该不单单是出于游戏的目的……我只是猜想一下,或许,他也很想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在古老板的房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瓷很快明白了安的意思:
“你是说,他想借助我们的力量破解这个案子?”
安点点头,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说: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可能性比较大。你听听当做参考就好,不用全信。对了,这话也不用告诉梨子,对她来说,郭品骥的动机不重要。当年案件杀人者的杀人动机才更重要。我的话,也不要全信。”
江瓷却固执地定定地看着安,问:
“我信。”
安扬起嘴角,凝视着江瓷坚定的眼睛,笑着说:
“我知道你信。”
她温柔的腔调勾起了江瓷的回忆。她强忍住鼻腔和口腔中泛起来的阵阵酸意,小声问:
“队长,你还好吗?”
安的眼神依旧温柔,没有半分伤感:
“我很好。你和绵绵一样,都问我好不好。其实……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不必在意我的死活……”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江瓷心中的某个爆点,她的声音扬高了:
“你是我的朋友!你过去怎样我……”
但是,越到后面,江瓷的声音越低。
说不在意吗?怎么可能?
要知道,江瓷曾经在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恶毒地诅咒那个将自己的一生都毁掉了的家伙,希望和那个送自己进入地狱的人在真正的地狱中相逢,到那时,她必定会咬死他不放,哪怕魂飞魄散都要咬死他不放。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安?
即使主使人不是她,她只是一个执行者,是一颗棋子,江瓷的心中也扎进去了一根刺。
那个地狱,那个改变了她和龙炽一生命运的地狱,是她亲手设计的啊。
江瓷的声音哽住了,而安却很冷静地看着江瓷,转换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你要小心。你和龙炽都要小心,尤其是到晚上的时候。如果有人来抓你们的话,你们俩不要反抗。这话你也得传递给夏绵他们。”
江瓷的心一悬,立刻问安:
“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消失’吗?不反抗?不反抗,我们不就会死吗?”
安却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郭品骥的所谓‘消失’,应该不是指让你们那么轻易地死去。假如我是他的话,我绝对会把你们放到某个暂时叫其他的人找不到的地方,等到三天的期限过去后,再选择把你们一个一个杀死。按照郭品骥的心理来讲,分散着杀死你们,没有乐趣。”
第二十二节 猜忌的心
安的口吻很冷静,听得江瓷心中有些微颤。
但是她知道,安说的很有道理。
可事未临头,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安说的是正确的。这毕竟是和生死有关的事情,谁能真正猜到郭品骥所有的想法呢?
看到江瓷一脸犹疑,安摆了摆手,说:
“你就当我是随口说说吧,这个你真不用听。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你和龙炽都得小心。因为,假如我是郭品骥的话,也会先拿你们两个,或是开刀。”
江瓷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如果他先把梨子或是夏绵抓走,我们获胜的可能性不就更小了吗?”
安的回答相当简单直接:
“因为,郭品骥在他所制定的游戏里,是个公平的设计者。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带走绵绵或是梨子,不然的话,破案的可能性变小了,游戏的乐趣也就没有了。”
这是安常用的换位思考法,她把自己代入了郭品骥的位置,从他的角度出发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走向,而且,她的说法也是相当有道理的。
承认了这一点后,江瓷也意识到,假如今天晚上必须得消失两个人的话,很有可能不是自己,就是,要么就是龙炽。
这对江瓷来说,应该是最坏的可能了。
在知道最坏的可能性是什么后,江瓷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深呼吸了几口,尽量把杂乱的心绪调整好。
刚才,她和龙炽独处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跟龙炽提起过安的想法,叫他要小心,龙炽却并不怎么在意,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回答道:
“只要他们不带你走就好了。我无所谓的,再说了,队长不是说了嘛。就算带走我,我也不一定会死的。不过你也要小心,别动不动就把你那个碎冰锥拿出来,你的身手没有梨子那么好,拿出利器,万一被别人抢走的话,你可别哭啊。”
龙炽如此之好的心态并没引起江瓷的怀疑,她以为龙炽只是因为神经大条而已,面对生死大事还是这么不严肃,可她并不知道。龙炽在江瓷离开了房间后。也去找了一趟安。
从安那里。他得到了和江瓷差不多的回答,而他的思路也和江瓷差不多。
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就是小瓷,要么就是,而自己是最有可能的。连修也说过。他打不过那个方宁叔,就更别提自己这三脚猫的身手了,自己肯定也是保护不了小瓷的。
既然无能为力,那就只能安心等待了。
在这一点上,江瓷和龙炽兄妹的想法交汇到了一点上:他们自己无所谓,做一些困兽之斗是必须的,但如果对方真的会被绑走的话,希望对方都千万不要反抗过激,万一方宁叔没打算杀他们。反抗过激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在这之前,还是要隐瞒自己有可能会被抓走的事实,尽量叫对方安心吧。
兄妹两个人,暗地里相互打量着,江瓷偶尔会扫龙炽一眼。龙炽也会趁着江瓷不留心的时候,快速地瞄上她一眼。
在这兄妹两个心照不宣地互相打量时,木梨子的心态可就没那么好了,她早就被每个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弄得错乱了,龙炽和的插科打诨也没叫她的思路平静下来。
这时,修和夏绵从外面进来了,木梨子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住他们,问:
“有没有找到什么?”
修没有回答,夏绵则摇了摇头:
“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都是一些生活用品。那个房间,就是案件发生的房间,我们也进去了,可是那里没什么特别的。”
木梨子觉得如果再呆在这个封闭而充满疑云的空间的话,自己非得被自己脑中纷乱的快要爆炸的思绪搅得精神失常不可,于是她猛地站起身来,说:
“我再去看看。”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谁也别跟着我。”
这句话让迈开步子准备和木梨子再去一趟的夏绵尴尬地收回了脚来。
夏绵的动作,引得木梨子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中,木梨子带着明确无比的怀疑和审视,看得夏绵怔愣了一下。
没错,木梨子很怀疑夏绵。
要知道,卓格格可是夏绵的女朋友,而现在卓格格可还留在这里,要说夏绵对卓格格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鬼才信。
夏绵是那么一个细心的人,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现?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他,叫他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要对别人说?
如果这样想的话,修也是个可疑分子。
安可是还攥在神学院的手里,只要安在,神学院随时都可以要求修返回神学院,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思路有些走极端了,但她控制不了,从刚才开始,她就满心猜忌,而看到他们两个,木梨子就觉得心中的怀疑更是升腾到了一个顶点。
还是一切靠自己来调查比较好。
木梨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朝门外走去。
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夏绵扭过头去,用掺杂着担忧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她在房间走廊的入口消失。
修侧过头去问夏绵:
“我用不用跟着她?”
夏绵是猜到了木梨子的想法的,而修却绝想不到那么多的弯弯绕。
夏绵也没打算把自己对木梨子的猜想说出口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内部不能再相互怀疑了。
自己既然看出来了,那怀疑就到自己这里为止吧。
夏绵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的四点钟。
时间不多了,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天黑之后,有些事情怕就会超出他们的控制了。
事不宜迟,他对江瓷说:
“咱们先问问他们吧。”
江瓷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从椅子上跳下,问:
“先问谁?”
夏绵没讲话。把目光谨慎地在这群神色各异的人之中转过一圈,先挑中了被布堵住了嘴的乔海能。
他们听过了朱时旺和吴晓枫的说法,也知道了一些老板娘林姨和小威的具体情况,但关于这对驴友夫妻,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和夏绵交换了一下目光后,江瓷走上前去,将乔海能嘴里的布取了出来。
而刚刚能讲哈,乔海能就叫了起来。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咳咳……我要是出去了要告你们!”
纪宁宁却比乔海能更看得清眼前的局势,这餐厅里所有的男人都被捆绑了起来,只有她和林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