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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绯染坐在窗下潜心为赫连缝制嫁衣原本她只打算为她描绘样式可廖师傅却言这样繁杂独特的嫁衣若是假借人手恐怕失了原有的意味于是她再不愿意这一件嫁衣让旁人动过一丝一毫
快歇歇吧我又不是明儿就要成亲了赫连端来一大碗解暑汤笑着道
程绯染道:缝好了还要试一试若是不妥还要略作修改我只怕到时候时间不够耽误了你成亲
赫连的双眸里漾着幸福之意轻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样急快喝了解暑汤免得又像昨日那般中了暑热你自己身子不爽利不说连带着府里的人为你担惊受怕
程绯染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伸手接过解暑汤喝了道:你与我娘越来越像了净晓得来管我
旁人我还不屑于管呢赫连抬眸笑着一瞪伸手去拿程绯染怀里的嫁衣耀眼的红配上宫廷特制的金线活灵活现的凤凰跃然于红衫之上赫连心中隐隐感动可嘴上却只嘴硬道:这手艺倒是不错
程绯染抿唇轻笑道:自然不错我可是从小就学的手艺要说这绣技明兰比我要好得多她从小聪慧学什么都快连我娘的独创的绣艺都学七八成如果她在这儿定然制得更好
语势渐渐低了仿佛低到了尘埃里面容上透着些许忧愁这么长的时间明兰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的心渐渐慌了犹如当日明兰独自离去时那样的惊慌失措
赫连握一握她的手温热的气息漾在她略显冰冷的手上放心吧你不是说她从小聪慧定然不会有事的何况云峥也派了人偷偷潜伏在她身旁如果有什么事……不一定不会有事的云峥应过你一定会护她周全
可是东平侯府比杜家要来得更加凶险方孜墨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大夫人又是那样高深莫测程绯染满脸忧色我在杜家几番对付大夫人皆数被她逃脱明兰只是一个丫鬟的身份恐怕处境更加艰难
不有些时候丫鬟要比郡主来得管用赫连眼中闪过自信光芒与大夫人来说你是高高在上的什么都不会怕反而她要来怕所以她什么事情都会谨言慎行可是明兰不同对于大夫人人来说明兰是要依仗她的所以反而明兰会更值得她信任而且我相信明兰这么久不传消息回来定是深受大夫人器重一时走不开了
所谓关心则乱也许便是程绯染这般吧听得赫连一席话她才稍稍心安下来道:我想该是找个时候到东平侯府一趟了恰好如君正好从洛阳回来
方家女儿如君正是程绯染闺中密友这两位似乎决计不会有交情的人却是最好的朋友犹记得当年见到如君时她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两人年岁相当方如君是个爽利的性子总要为刚刚苏醒过来的程绯染抱打不平所以程绯染心中总是念着她的这一份恩
方如君未来的皇太孙妃赫连微微扬起左眉眉角那不易察觉的红痣透着一份妖娆
程绯染微微颔首她是个爽快的性子只是昭哥这一次恐怕要伤她的心了这一年来她留在外祖家生活想不到大婚在前昭哥竟然……
不免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是相信昭哥不会做糊涂事可是不管怎么说对于如君来说昭哥是她未来的丈夫是她甘愿抛弃一世自在潇洒而去爱的人如君曾说过这一生若是好好爱过也便就满足了即便韶华倾负长廊梦碎只留下血染墨香她也甘愿了
你且宽慰些她吧身在皇家恐怕她往后的日子就要在接受丈夫无数新欢中度过
这也许是作为皇家妃子必定所要承担的苦吧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即使荣宠如皇祖母还有那许多悲戚到天明的孤寂所谓气质高华不过也就是这后宫的寂寥慢慢折磨而成的吧
两人默然对视院里蔷薇被日光照耀得愈发鲜艳夏日的风打在脸上清凉之中总带着温热柔柔软软地不似冬日那般凌冽
昔日翩若惊鸿一缕香情定一生可如今一生未开始那良人却早已将她人拥入怀中
叹息着程绯染又执起那嫁衣认真模样仿似那是一件极珍贵的东西赫连感动一笑伸手那里画扇轻轻为她扇着风耳畔传来徐徐凉风程绯染只在心里低低一笑双眸却还是注视着手里嫁衣嫁衣上的凤凰是赫连的家族图腾她特意为赫连描绘这样浴火的凤凰一来时因为这样赫连家族的图腾之故另一方面也是愿赫连如同浴火凤凰一样忘记以往所有苦难朝幸福的日子奔去犹如再生。
第一百十一章 东平侯府
近年来,东平侯府可谓春风得意,长孙方孜墨资质卓越,乃大沥之大才,嫡孙女方如君又被指定为皇太孙正妃。一时,风头劲起。只是最近这些时候,方家有些愁云惨淡。
嫁到定国公府的长女方锦心不知何故私自回到娘家,连带着将其女杜谨岚带回府里,更甚,一向讨喜的谨岚如今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老太君方老夫人气急攻心,竟至晕厥,忧郁伤心不能自已。
直到方如君从外祖家赶回,方老夫人才稍有了些慰藉。
方如君潜心侍奉方老夫人,每日哄着她高兴,渐渐方老夫人脸上才有了喜色。这一日,方如君如常端了方老夫人喜爱的吃食到她房里陪伴,只是才刚坐下,便听到丫鬟来报,说是雅安郡主到了。
方如君面露欣喜,道:“祖母,染儿来了,我去瞧瞧。”
方老夫人一脸慈祥,笑道:“好,你去吧。”
方如君急急地往前院跑去,只见到当年柔弱娇小的女子,如今已是自信傲然模样。妆容只是寥寥,不华丽亦不繁杂,却依然能感受到她由内而外的端庄高贵。
程绯染悠然转过身来,扬起唇角浅浅一笑。方如君就势迎上去,道:“你来了。这些时日府里事情多,我一时也得不到空去将军府寻你。”
“我明白的,这不,我就来寻你了么?老夫人还好么?”真诚的关怀让方如君不禁蒙上泪雾。她抿抿唇道:“已经好多了。只是……染儿,你能告诉我,谨岚她到底为什么而死的么?”
程绯染紧握着她的手,似乎不想提起杜谨岚之事,只转了话题道:“咱们许久未见了。我可是每一日都想念着你的手艺呢。如君。我今儿可要留在府上用膳,要吃你亲手做的菜肴。”
方如君扑哧一笑,笑道:“你啊,何时竟变得像慕烨一般馋嘴了?”
程绯染忽而脸上闪过一丝僵色,方如君亦觉着有些尴尬,忙道:“咱们到我屋子里去吧。在这说话不方便。”
两人相伴而行。微风吹起二人的裙裾,曳地长裙不知何时竟缠在了一起。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并不去管。夏日的风带着温热之气,只是方家的清风里隐然又带着些许独特的花香。程绯染略略生疑。但转念想,如君一向爱摆弄些花草,或许是她又从什么地方寻来珍贵的花儿吧。
“水光潋滟晴放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仿佛不用跋山涉水,便能在方如君的院子里见到这样美好的风光。程绯染无不感叹,任由方如君牵着她的手走过那一条弯弯的小桥。
方如君笑道:“是不是惊叹我这里又换了模样?”
“是惊叹。亦是惊艳。”
一片湖色,方如君的屋子坐立在这湖的中央。四面环水,推开窗子便就见到清澈见底的湖水。湖边树荫成林,郁郁葱葱,粉色小花一片一片,夹杂着各种黄的、红的、蓝的,各色花朵。如此风光。仿佛置身安阳望月湖一般。
芳草萋萋,水光潋滟。四面雕花窗格蒙着碧色如雾的透气窗纱更映得窗外景色如痴如醉,别有一番独特滋味。
程绯染暗叹方如君心巧,只是这样的考究,恐怕要花费方家不少银两。
两人细细谈话,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来。正说话间,外头却进来一名身着兰色沙质长裙,素净的脸庞只是略施粉黛,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她端着两盏雪莲甜汤,稍稍欠身道:“小姐,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雪莲甜汤。方才已冰镇了半个小时,此刻饮下正好解暑。”
方如君道:“回去告诉姑母一声,劳烦她费心了。”
那丫鬟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只是离去时,她强忍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染儿,这天儿热,喝盏雪莲甜汤解解暑吧。”方如君道,只是半晌程绯染都不曾回答,抬眸望去,却见她忽而满眼泪水,忙道,“染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程绯染被方如君的惊呼惊醒,兀自抹去眼角泪水,笑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想起戏文上的故事没有忍住。”
“你啊,不过是戏文上的,何苦要这样挂在心里呢?”方如君笑道,“戏文上的都只是故事罢了。这人世间哪里来那么多恩怨情仇……也哪里来……”方如君忽而停顿了片刻,灿然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也哪里来那样的情真意切?”
程绯染面上一惊,她明白,如君定然是知晓了昭哥的事儿了,忙道:“如君,昭哥他不是故意的。只是……”
方如君扯起一丝惨淡的笑容,道:“你不必劝我,我心里自是清楚。从当初我决心嫁给他开始,我便就晓得,他不会属于我一个人。只是,这样漫长的岁月,我实在不甘心我要委身与一个我并不爱的人,所以,即便往后再苦再难再难堪,我都认了!”
“如君,你原可不必!”程绯染忧心地望着她,“你实在不必如此。当年皇祖父指婚,我知晓,他属意的是我。可是,你就是这样,像以前一样挡在我面前。如君,你不必如此的,你知道烨哥他……”
“我不是为了你。”方如君冷静地打断了程绯染的话,“染儿,你知道的。我并非单单只为了你,我不过就想成全我自己的心罢了。慕昭在我心里,他不是什么人,不是尊贵的皇太孙,不是未来的天子,他单单只是,我想要嫁的人,我心中的良配!”
“只是慕烨,我到底要辜负了!”方如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坚定不移地要朝她爱的人走去,走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