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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有。只是听说三小姐又病了,早晨吃了好些药。”素清轻声说道。
“晚些时候把那只千年人参给她送去。”程绯染道。
素清毫不犹豫地应下:“是!”郡主行事,一向有她的思量,也不需要他们这些下人有一句疑义。
犹记得三年前她刚到将军府时,郡主刚刚大病苏醒,就惩治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不留一丝情面。那害了郡主的恶奴,更是吃了三十板子,仅剩下半条命,又被赶出了府去。听人说,她死在了西凉河乱葬岗。
正是因为那次惩处,将军府的下人便再不敢欺负她这曾经痴傻的郡主,反而日日对她崇敬起来。这三年,郡主凭她的聪颖,才情,夺得了圣上关爱,又赢得京都百姓的爱戴。素清便又愈发佩服起她来,对她言听计从。
第二章 初次交锋
青丝苑里,因为有雅安郡主在,守卫也便森严起来。不说外院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就是内院的丫鬟婆子个个也是有几分武艺的。固宁公主对爱女独自下江南十分担忧,便遣了将军里几个练过功夫的丫鬟跟在身边,以免有什么损伤。
大夫人方氏见到如此大阵仗,着实吓了一跳,又想到自己女儿堂堂世子妃,却也比不上雅安郡主来得珍贵,心底不免有些吃味。
只是,这雅安郡主是皇家的血脉,她的女儿却仅是一个世子妃。若能诞下麟儿,在皇室才会有一席之地,又怎能比得上这个万千宠爱的郡主。
“郡主,大夫人在门外等候。”正用着膳食,却听到屋外的丫鬟惜雪前来禀道。
程绯染便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亲自将大夫人迎进来:“夫人来访,绯染怠慢了。”
大夫人惶恐:“妾身惶恐,实在不敢当。”
又见她一身浅黄色锦裙曳地,外罩一件白色纱衣,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步态雍容柔美,却只恬恬淡淡地笑着,不禁感慨,果真是皇室之人,只是豆蔻年华,举手投足之间,却比自个儿的长女更加优雅从容。
大夫人连忙想给她行礼,却又被她拦住:“夫人是表嫂亲生娘亲,自然也是绯染长辈,便免了这些礼节吧。放在常人家里,绯染该喊您一声伯母,给您请安才是!”
大夫人却更加惊慌了:“万万不可。郡主身份高贵,妾身如何敢高攀?”连自己女儿入了皇室,她都要行礼,又怎么敢高攀郡主?
程绯染浅浅笑着:“绯染在府上还要叨扰些日子,总要这样行礼,也是头疼得紧。就免了吧。”
大夫人连忙低下头:“不可不可。妾身卑微,这些礼节万万不可免。”
“罢了,那就随了夫人吧。”程绯染也不再勉强。许多事,做得过了,便就要让人起疑。何况,大夫人是那么精明的人。
“多谢夫人送这些膳食来。那江南小吃甚是美味。”程绯染拉着大夫人坐下,又吩咐丫鬟奉茶,“茗雪、素清,奉茶。”
“是!”
“郡主吃得惯便好。妾身明日吩咐厨房再给您做些。”大夫人笑道。
“从前我就羡慕表嫂自小在美丽富饶的安阳长大。这些小吃点心的,比宫里做得还要好。可是馋人呢!”
大夫人道:“郡主说笑了。这府里的厨子怎能比得上宫里的御厨呢。只不过有几道菜品做得出色而已。”
“我瞧着就很好。将军府的厨子整日做来做去只有那几道,都吃腻了。”程绯染不满道。
大夫人心里暗忖,这郡主,也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儿罢了。
这番,茗雪将茶盅奉上来:“郡主,夫人,这是郡王特意嘱咐带来的,说是从边疆带回的花茶,芬香扑鼻,清爽无比。”
“是吗?”程绯染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满口清香,“还是哥哥待我好,知道我爱喝。夫人觉得如何?”
“确是清香得很。”大夫人出身名门,自小什么好东西没有尝过,也觉得这花茶香得很。
程绯染转过头来问:“这花茶给夫人带去,分给院子里的姐妹尝尝,也算我一点儿心意了。”
大夫人连忙道:“这是郡王给您的,妾身万万不能接受。”
程绯染却笑道:“夫人何须客气。我要喝,自然有得是。”是啊,如今她要什么没有。只要她想的,哥哥便眼巴巴地就要送上来。想起那位哥哥,程绯染不禁柔软了许多。
大夫人转念一想,也是,雅安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有明安郡王万分宠爱,只是一些花茶,又何须推脱。“那就多谢郡主了!”
“夫人再尝尝,这花茶余味香甜呢。”程绯染道。
大夫人又细细品茗,只觉得满嘴清甜,连呼吸都透着香气。
“夫人,素闻您府上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绣娘,不知能否为我绣一方十锦绣帕?”程绯染似无意开口;双目却是直勾勾地望着,仿佛要将大夫人望穿。
“咣”一声,大夫人手里的白玉茶杯跌落在地,摔了粉碎。满目惊恐,说不出话来。
“哎呀,夫人这是怎么了?茗雪,赶紧进来扫扫,免得伤了夫人。”程绯染连忙道,唇畔却是一抹冷笑。
大夫人双手紧紧攥着,连忙行礼:“妾身该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还请郡主恕罪。”
“无碍,无碍。只不过一个茶杯而已。只是夫人还没有回答我,这十锦绣帕……”十锦绣帕,是她娘亲的得意之作。所谓十锦,用的是金线勾边,红线描绘,又用蓝线、黄线埋底,勾勒出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英雄红棉。因用的苏织双面绣技法,也便没有几人能绣得出。夫人,可还记得?
程绯染的话犹如催命符一般,直直打在大夫人心上。“郡主,那绣娘三年前过世了。恐怕……”倏地想起三年前,锦娘被毒死后,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
“过世了?哎呀,实在可惜。若我那方什锦绣帕没有丢,也不会这样为难夫人的。夫人,听说府上三小姐女红做得好,可否请她帮忙绣一副。”
大夫人心慌得很:“只怕尔岚不晓得那绣帕的样式。”浑身微微有些发抖。
程绯染却道:“我描绘一副给三小姐送去。只是听说三小姐身子不好,恐怕劳累了她。”双目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低垂着脑袋,浑身略略发抖的大夫人,不由得在心底冷哼,夫人,当年毒死我娘亲,你为何不会怕?仆人将我活活打死,你怎么又不会怕?如今只稍稍提起,你便怕了么?
“妾身遵命,回去便吩咐尔岚尽快绣好。”
程绯染满意地笑道:“无妨,慢慢来就成。只是我呀,实在心疼先前那方绣帕。我记得是一个小丫头送的,后来听说她被人打死了,真是可怜!”峨眉微微蹙紧,眼神略带几分悲伤。
小丫头,莫非是被老爷打死的明珠?不,不可能,郡主远居京都,怎么可能会认识明珠?
大夫人愈加慌了,身子颤抖得紧。
茗雪收拾好了碎片,便迎上去扶着:“夫人您怎么了,手这么冰凉,莫不是着了凉?”
“无,无碍的。恐怕是最近忙,身子有些疲乏。”只不过到底是心思深沉的大夫人,茗雪这一扶,便很快冷静下来。已经死了的人,又还能做些什么?
“那夫人早些回去歇息吧!”程绯染关切地道。
大夫人如释重负,便盈盈福身离开了屋子。直到出来青丝苑,才缓过神来。陈妈妈连忙过来搀着:“夫人怎么了?”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多嘴!”
陈妈妈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大夫人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青丝苑,方才离开。谁都不知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屋里的程绯染,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眼角是淡淡的笑,清冷,带些恨意。
犹记得三年前,娘急冲冲地进门,一方宝蓝色山水锦帕塞到她的怀里。门外是在等候的福管家。她见到一直温顺的娘满是坚毅地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步伐沉重,似乎每一步都是穷途末路。随后,福管家偷偷将她送出了门。
而她却在两日之后,在城北乱葬岗见到他和娘亲的尸体。那凄凉的乱葬岗,到处白骨皑皑。她那温柔的娘亲,就冰冷冷地躺在那儿。那一向慈祥亲和的福管家,满身是伤,没有一处是好的,也是紧闭着双眼。夜里凄凉,她一人却在那儿躲了两天,没有一点害怕,用一双手,给娘和福管家挖了一个简陋的坟墓。
又过了两天,她偷偷回到杜府,想要把娘亲为她绣的十锦绣帕偷出来,却不料被三小姐发现,告诉了老爷,被按在地上活活地被杖毙而亡。身上,心上,尽是疼痛,痛得没有了知觉。她还记得那一向温良的老爷恶狠狠地抓着她的头发,问她,那山水锦帕在哪儿?
锦帕,自然是在她的手里。三年前她醒来之后,便派人寻回了这方锦帕。谁能想到她会把这方锦帕藏在她娘的墓里。
程绯染一下又一下地绕弄着手里的帕子。就是因为这方锦帕,娘死了,福管家死了,她也死了。
只紧紧地抓着那方锦帕,神色冷淡,浑身都透着冰冷冷的恨意。
“素清,将样式给三小姐送去,还有那千年人参也带上。”
她求过三小姐,求她不要告诉老爷夫人。可三小姐却冷冷地告诉她:“明珠,抓到了你,爹爹才会喜欢我。”
于是她,就成了三小姐讨老爷喜欢的筹码。
“是,郡主!”素清连忙应下。望向郡主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担忧。郡主来江南之前,是多么一个温婉恬淡的女子,可一到了这定国公府,便变得冷冽决然起来。
窗外的雨水又淅淅沥沥起来,天色也渐渐有些暗沉,犹如她的心一样,没有一点晴朗。她闭上了双眸,落下两行清泪。心是被刀剜般地疼痛。娘、福管家惨死的模样,总在脑海里萦绕着。
茗雪点了熏香,整个屋子里透着一阵芬香,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