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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行色匆匆去找三姨娘,未到屋内,却听得屋里隐隐有男子的声音,心中生疑,便道:“姨娘,姨娘……”
屋内的三姨娘好半晌才推了门出来,笑意满盈地招呼女儿进门来,道:“今日这么早就下了闺学了?”
七小姐却是侧眼望了望里屋,道:“姨娘,方才有人跟您说话么?”
三姨娘神色稍有异常,但即刻又恢复如常,笑道:“姨娘这房里哪能有些什么人?不过一样冷清罢了!”
七小姐听得母亲话里的委屈,便也不再追问,只哄道:“姨娘,您不是还有墨岚么?墨岚每天都来陪您说话,您别伤心了。”
三姨娘脸色稍霁,温然笑道:“有你这份心,姨娘便也满足了。”
母女两个说了一会体己话,七小姐又道:“姨娘,我方才去看望祖母,祖母拦着不让,后来我竟望见林夫人从祖母房里出来。您说祖母的意思,是不是要帮着大姨娘她们了?”
三姨娘神情一冷,思忖半晌道:“老夫人心里有她自己的打算,谁能瞧得清。林夫人是她姨侄女,就算见了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倒也要抓紧了。墨岚,你去通知宋青书,让他送描一副观音图给老夫人!”
七小姐却蹙了蹙眉,一脸不愿意,道:“姨娘,你让李妈妈去不成么?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跟男子见面,传了出去会叫人惹闲话的!”
三姨娘哄道:“墨岚,娘亲现在是人微言轻,还能有谁来帮我们呢?那宋青书画功了得,可他独独对你情有独钟。墨岚,你就算是为了姨娘,再去求他一次,成么?”
七小姐愤愤地别过了头,道:“姨娘,那宋青书根本不是什么君子,我不想去!”
三姨娘见好言相劝不成,便狠狠甩了七小姐一巴掌,厉声道:“我是你娘,你敢不听话!今儿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七小姐抚着红肿的脸,眼眶里满是晶莹泪水,道:“姨娘,为了您自己,您就可以牺牲女儿的一辈子么?那个宋青书,根本就是个禽兽!姨娘,我求求您了,您找其他人去吧!女儿,女儿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宋青书了!”
三姨娘见女儿哭得凄楚,便也就软下了语气,哄道:“墨岚,娘也是情非得已的呀!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你是的心头肉,如若可以,娘亲何须让你如此受尽委屈呢!娘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姨娘再也不逼你了,可好?”
说着说着,斗大的泪珠便也顺着有些憔悴的脸庞滑落了下来。三姨娘抽泣道:“墨岚,你再帮娘最后一次,去求求他,好不好?”
七小姐见母亲如此,痛苦地闭上了双眸,艰难地点了点头。
三姨娘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嘴上却道:“女儿,委屈你了,姨娘对不起你!”
七小姐终究是去寻了那宋青书,三姨娘满意地看着她走了。唇畔笑意满盈,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身后一男子轻轻地拥住她,冷笑道:“你还真是残忍,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三姨娘冷笑一声,道:“女儿?哼……她是这辈子的耻辱,我恨不得……她死!”
男子轻轻地笑开,在三姨娘的耳垂上落下一吻。三姨娘一声嘤咛,瘫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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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眼神几近凌厉,冷冷地扫着眼前跪着的萧舞,慢慢地抿了一口茶,而后才道:“萧舞,二少爷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萧舞始终低垂着脑袋,答道:“二少爷还与往常一样,练字习武。这几日,倒是常出门去,说是去寻明安郡王与世子。少爷说要找他们二人商量事情。奴婢以为,该是为了别院走水之事,少爷要证明您的清白!”
大夫人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这阵子,二少爷可与郡主走得近?”
萧舞心中一惊,缓缓才道:“倒是见过几面,只是郡主都是与郡王一道来的。”
“萧舞,记得本夫人告诫过你,千万不要半句假话!”大夫人起身踱到萧舞身旁,素指轻轻勾起萧舞的下颚,冷冷地说道,“啧啧,这张小脸长得可真俊,要是稍微刮花了一下,留下一点儿疤,那可真是……”说罢又啧啧了两声,表示可惜。
萧舞惶惶不安,双眼害怕得望着大夫人,道:“夫人,奴婢没有半句假话!这几日,少爷出门都不让奴婢跟着,即使守夜,也派了他人。夫人,奴婢实在是不清楚啊!”
大夫人侧眼示意陈妈妈,陈妈妈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抬起大手,便狠狠地刮了一巴掌,打得萧舞的耳畔嗡嗡作响!萧舞显然有些发懵,大夫人冷冷地道一声:“没用的东西!”
陈妈妈忙哄道:“夫人,千万别为了这下贱的奴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萧舞忙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大夫人恨恨地望了她一眼,“无用的东西,滚去厨房做活,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不要啊夫人。夫人,求求您,别把我放到厨房去。”萧舞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夫人,奴婢有一次瞧见,郡主半夜来找二少爷,两人,两人抱在一起了!”
大夫人立马转了身子,眯起双眸,道:“半夜?抱在一起?”
萧舞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是!只是奴婢哪里敢讲,她毕竟是郡主!”
大夫人缓缓地又眯起了双眼,这个郡主竟这样大胆,半夜还到男子房里,传出去不怕辱了她自己个儿的名声么?
“夫人,这二少爷与郡主……”顿了顿,陈妈妈又笑道,“夫人,这可是大喜事儿啊,少爷若是迎娶了郡主,这可是给定国公光耀门楣的事儿啊!”
大夫人眼神一冷,“怕是没有那样简单!”这一阵,二哥儿仿似越来越敷衍了,虽每日来请安,虽好似还想以前一般体贴孝顺,可她总觉得二哥儿多少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总隐隐有些担忧。
陈妈妈却是乐观得很,道:“夫人,二少爷为了那个贱丫头,这几年过得叫什么日子!如今既然他对郡主有心思,也就算是能忘了那贱丫头了!何况二少爷要是知道那个丫头是……”
大夫人冷眼一扫,叫陈妈妈闭了嘴。陈妈妈知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便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竟敢说起主子的闲话来,还请夫人责罚!”
“陈妈妈,你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就不灵光了!”大夫人厉目而视,冷冷地瞪着陈妈妈。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大夫人冷眸一转,道:“本夫人如今虽是遭了难,可也由不得你们一个个欺到我头上来!即便是我许了,饶过你们,我女儿女婿,还有侄子孜墨亦断然不会允许!所以,你们往后要是再说错一句,不管有心无心,我一应责罚,听明白了么?”
“是,奴婢牢记在心!”陈妈妈与萧舞连声应道!
大夫人闭了闭双眸,道:“罢了,我乏了。萧舞,你领一个丫头回去,让她帮着你好好照顾二少爷!”
萧舞心中生疑,却终究只能应下:“是,夫人!”
说话间,陈妈妈已从外头叫来那丫鬟。只见那丫鬟一身粉装,梳着小髻,打扮几近素净,只别了一个白玉簪子,体态雍容大方,若说她是小姐,旁人也是会信的。
“明兰给夫人请安!”清脆亮丽的声音,在萧舞耳边传来,她不禁侧眼望去,只待望清来人,不禁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七十章 恨意渐显
(本来应该九点更文的,没想到停电了,我又没定时,现在才来电,sorry哦)
因是春日,这天儿也变得长了。已是申时,天边却还有余辉。程绯染与杜谨诚正在院落里坐着,程绯尧与慕琰一道进来。手里提了两坛酒,面容含春,眼底那一抹幽深不见底的忧色早已被面上的如笑春风给掩盖。远远地,便喊道:“染儿,谨诚!”
程绯染起了身子,装着不见哥哥眼底的忧伤,只含笑道:“这是什么酒?哥哥,你莫不是要把染儿灌醉?”
程绯尧轻轻淡淡地笑了,道:“这是桂花酿,慕琰特意找来的,不会醉,倒是能暖和身子。这春日寒露,怕你冻着了身子。”
慕琰笑容恬淡,温文儒雅,轻言道:“染儿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去去寒也是好的。”
程绯染知他通晓医理,随即便就点头应道:“那染儿今日就喝几杯。”
随即请二人坐下,又吩咐茗雪素清打发厨房做几道精致菜肴来。几人才在淡淡金辉的院落里谈笑春风。
程绯尧已然瞧不出先前的半点哀伤来,一直是满面春风。另三人虽担忧,却终究不得问。慕琰细心地给程绯染倒了几杯,嘱咐她慢慢喝着。程绯染浅笑应下,清眸扬着星光点点,神采飞扬。眉梢亦是上扬,瞧得出她如今的她心情来。慕琰稍有一黯,却终究为她的高兴而感到开心。
杜谨诚却终是淡淡而言,偶尔附和几人几句,那目光总是停留在那娇艳女子身上,唇畔含了一丝飘忽的幸福笑意。
终是畅谈,又饮了几杯,程绯染的双颊流露出淡淡粉色,目光亦稍有了迷离。
菜肴却正要上来,程绯染却是扶了扶额,凉风拂面,叫她打了一个寒战。
杜谨诚心中怜惜,忙道:“不若回去歇着吧?”
程绯染却是抬眸轻笑一声,道:“正高兴着,若回去岂不是扫了你们的兴?”目光一转,又道,“茗雪,替我拿件披风来。”
那件披风,是白色云织所制,绣上大片大片的芙蓉,雍容华贵。衣摆上是一朵朵晕红的红棉,叫人眼晴一亮。披在她身上,更显她温柔端庄。
杜谨诚温柔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半晌才道:“这披风确是好看,与你十分匹配。”
身后素清娇笑一声,道:“这披风是郡主自个儿所制,自然匹配。”
杜谨诚心中一震,未曾想到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