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没女朋友,所以也就没闹成什么大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陆老师开始“打起发”,静秋就不喜欢他了,可能她只喜欢那些不走运的人。现在听姚主任这样一说,越发对陆老师生出几分厌恶,似乎是他在依仗权势,排挤小段,成全他自己一样。
她本来是要对小段敬而远之,避免闲话的,但见到姚主任这样贬低他来抬高陆老师,她心里就对小段生出几分同情,因为他是个零时工,使她想起自己的零工岁月,而且他宁可背个骂名也没把那天晚回来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使她有点敬重他的这种“正直土匪”的德性。
后来下了场大雨,把农场的房子和山后的路冲坏了,姚主任还借机把陆老师从学校要到农场来帮了一个星期的忙。但静秋对陆老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碰见了,打个招呼就算了。
一直到了十一月下旬,静秋才又一次有了跟小段一起外出的机会,这次是因为学生们交的伙食费不够,眼看就没米吃了,又不能让学生们都跑回去拿钱票来交,姚主任只好派一个老师回去挨家挨户收钱收粮票。王老师知道这是个挨骂的活,吃力了还不讨好,就推脱不去,这事就落到静秋头上了。
姚主任把静秋单独叫到一边,叮嘱了半天,才让她跟小段的车回K市去催租逼债,拿到钱就在K市买米买面,让小段运到农场,她自己可以休息两天。
小段也知道姚主任是在有意分开他跟静秋两个人,所以一路上发了不少牢骚。静秋听他说着话,心里却在打一个小算盘。到了严家河,她就叫小段停一下,说她要去看一个朋友,几分钟就行。
小段又问:“男朋友女朋友?”
“女朋友。”她肯定地说。
小段开玩笑说:“这回要是又是个男的,我可要上去开打了。上次害我背个空名,这次我可不干了。”
到了严家河,静秋就打听严家河中学在哪里。还好,严家河镇子不大,中学就在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小段把小拖开到学校附近,就关了机,说这次车上没东西,我不用在车跟前守着,我跟你一起进去。
静秋不让他一起进去,他奇怪地问:“你不是说是女朋友吗?怎么不让我一起去?怕你女朋友看上我了?”
她知道小段一向就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她说不过他,越说他越油嘴滑舌,反正待会还要让他开车到二队去的,瞒也瞒不了什么,她就让他一起进学校去了。
两个人在学校的一棵树下站了一会,就听到下课铃声了。静秋找一个学生问了一下,找到了秀芳的教室,然后请一个人把秀芳叫了出来。
秀芳看看静秋,又看看小段,黯然说:“我哥在县医院住院,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虽然你——不要他了,但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去看看他吧,听说是——绝症。”
静秋惊呆了,志刚得了绝症?她想声明说不是我不要他,只是我不爱他,但她被“绝症”两个字吓呆了,说不出这样的话。她低声说:“你知道不知道他的病房号码?”
秀芳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码都写在一个纸条上给了她,然后站在那里,不肯再说话,眼里都是泪。静秋也默默地站了一会,小心地问:“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病?”
“白血病——”
静秋觉得如果现在打听老三的新地址,就显得有点不不合时宜,即使问到了,也没时间去了,还是先去看了志刚再说吧。
上课铃响了,秀芳低声说:“我——回教室去了。你——一个人去看他吧——别带你——朋友去——”
静秋说:“我知道。”秀芳进教室去了,她还愣在那里。
小段问:“谁病了?看你脸色白得象鬼一样——”
“是她哥哥,我以前在他们家住过,我要去看看他,他——帮了我很多忙。”她问小段,“你知道不知道白血病是怎么得的?”
小段说:“听别人说是被原子弹炸了才得的病,但是我们学校以前有个人也得了白血病,后来死了,听说——治不好的——”
“那我们快走吧。”
他们赶到K县城,买了点水果,就按照秀芳给的地址找到了县医院。静秋想起秀芳嘱咐过叫她一个人进去的,就跟小段打商量:“你可不可以就在外面等我?”
“又不让我进去?都得了绝症了,还怕什么?”
静秋也不太明白秀芳的用意,因为她听老三说过,志刚已经说下了一房媳妇,今年春节就结婚。如果真的得了绝症,那婚是结不成了,但为什么不让她带小段一起去看志刚,就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只知道应该尽量满足绝症病人的要求,如果秀芳说不要带小段进去,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对小段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怕什么,但我朋友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
小段无奈,只好在外面等,叮嘱说:“快点出来啊,我们还得赶回去,你今天要挨家挨户去收钱的,回去晚了,收不齐钱,明天就买不成米——”
“我知道。”静秋匆匆答了一句,就跑进医院去了。
山楂树之恋(40)
县医院不大,就那么几栋楼,静秋很快就找到了志刚的病房。病房里有四张床,她看见了第一张床上的号码,就以此类推,断定靠墙角的那张床就是志刚的病床。
她向那张床望去,惊异地看见老三坐在床边,正在一个本子里写什么。虽然他穿着一件她从未见他穿过的黑呢子的衣服,但她一眼就认出他了。她想,他在这里干什么?在照顾志刚?他不上班?是不是二队就在附近,所以他调到这里来好照顾志刚?
有个病人家属模样的人问:“你找谁?”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三,回答说:“找赵志刚——”
老三抬起头,向她这边望过来,神情似乎有些错愕,好一会,才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向她走过来。他没叫她进病房去,站在走廊上跟她说话:“真的是——你?”
她问:“志刚呢?”
他一愣:“志刚?不是在西村坪吗?”
“秀芳说——她哥在住院——”
他笑了一下:“噢,我也是她哥嘛——”
静秋急了,辩驳说:“你——怎么是她哥呢?她说的是她哥病了——,她没说是你病了,你是在这里照顾志刚的吧?是不是?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志刚在哪里?”
他好像有点失望:“你——是来看志刚的?不是志刚——你就不来看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解地问,“秀芳说的‘我哥’就是你?但她为什么说我——不要你了?她那样说——我才以为是——志刚。”
“噢,我——写过几封信到你们农场,都被——退回来了。我用的是她的地址,信就——退她那里去了,所以她说你——不要我了。”
她很诧异:“你写信到我们农场了?我怎么一封也没收到?你用的什么地址?”
“我就用的‘K县严家河公社付家冲大队K市八中农场’,再加你的名字,不对吗?”
“我没往那里写过信,但我想只能是这样子写——”
“每封上都写着‘查无此人,原址退回’——”
静秋想了想,觉得一定是姚主任搞的,因为他想把她跟陆老师凑拢,所以就来这一手,太卑鄙了。但是信封上用的是秀芳的名字和地址,姚主任怎么会怀疑呢?难道他看出那是男人的字?或者他拆开看过了?
她紧张地问:“你——信里写了些——什么?没——写——要紧的东西吧?肯定是我们那里的姚主任搞的,我怕他——拆开看过了——”
他说:“应该没拆开吧?拆开过我应该能看得出来——”
她很有点生姚主任的气:“他私自把别人的信退回,算不算犯法?我回去了要找他说说,看他还敢不敢这样。”
他怀疑地问:“你们那个——姚主任——怎么会对你的信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
她安慰他说:“不会的,他一把年纪了,又已经结了婚,他是在帮别人的忙——”
“帮那个开——小拖的?”
她诧异地看看他:“你怎么知道——开小拖的?”
他笑了一下:“看见过你们——,在严家河,下雨——,他把雨衣——让给你——”
“不是他,姚主任最讨厌他了,是帮另一个老师,排球队——那个。不过你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你——在严家河——干什么?”
“二队就在严家河附近,中午休息时经常去那里逛逛,想——碰见你——”
“你——到我们农场去过没有?”
他点点头:“有次看见你赤着脚,在厨房做饭——”
“那房子漏雨,一下雨,地上就有个把星期是泥浆子汤,只好打赤脚。”她怕他担心,马上补充一句,“不过天冷了,我就没打赤脚了,穿着那双胶鞋——,你没看见?”
他有点黯然:“我这一段——没去——”
她不敢看他:“你——生了什么病?”她提心吊胆,怕他说出那几个可怕的字。
“没什么,感冒了——”
她松了口气,但不太相信:“感冒了要住院?”
“感冒重了,也要住院的。”他轻声笑了一下,“我是个‘布得儿’嘛,老在感冒。你——回家还是——回农场去?能在这儿呆——多久?”
“我回家去,现在就得走,我——有个同事等在下面,我——要回去收钱买米。”她看见他很失望的样子,就许诺说,“我后天来看你,我有两天假,我可以提前一天离开K市——”
他欣喜地睁大眼睛,然后又担心地问:“你——不怕你妈妈发现?如果不方便的话——”
“她不会发现的,”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这几天不会——出院吧?”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他很快跑到病房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塞到她手里,“好巧啊,昨天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