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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客人长着一副好眉目,竟是面善心恶,欺负弱小的人来着。
那是秦炡出生到现在,最最辛劳最最辛苦的日子了,但,那也是秦炡一生中最感充实,最最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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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0章 暗涌]
荧天这些天也没闲着,自从在李敦口中听说了“风火会”这事以后,它就每天找些时间偷溜出去跟李敦打交道。可惜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李敦根本不可能跟它说什么大事,也就只好采取暗中跟踪的笨办法了。
跟了好些天,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发现李敦跟穆万念都是一样闷的人。不过李敦还好些,至少常与人打交道,不像穆万念,一天到晚对着那冰冷的墓室。李敦早上在市场上做些买卖,晚上去喝点酒,偶尔去打扰一下穆万念。让荧天意想不到的是,他晚上喝完酒以后若回住处,必先练功一小时,继而挑灯夜读两个时辰方睡……古人有这么好学吗?说真的,他那粗犷的身材很不适合啊……
到了七天,终于有些发现。这夜李敦一如往常到饭馆喝了酒,似是醉了般,沿途跌跌撞撞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偏僻的废屋。转动了机关,他沿暗道走向了地下室。荧天小心地跟在后头,李敦看似酒醉,实质警醒得很,它略使了些法术掩藏了自己的气息才没叫他起疑。地下室很宽敞,里头灯火通明,已有十几人在等候。荧天打量这些人,作寻常百姓打扮,却都已有四五十岁年纪……叹了口气,这么一把年纪了才来搞革命会不会太晚了些?荧天开始对这火风会的质量深深地质疑了起来。
李敦此时已无半点醉态,诚挚地跟个人打了招呼,抱拳道:“各位辛苦了。”
“李兄弟言重了,”十几人中的一位两鬓已有白发,一派谦和的气质,此刻却有些兴奋期待:“比起凤凰涅磐之苦,我们这点艰辛算得了什么?凤凰浴血守护的国家,岂能继续败坏在奸人的手中?我等加入火风会一年,只算略有所成,只恨不得马上能完成盟主下达的任务,早日成就大业。”
一番话听得荧天莫名其妙的,正思量着何谓“凤凰”,便听李敦应道:“各位为了护国凤凰,确是费心了,盟主必定将各位的大恩铭记于心,也请各位大人继续努力。”
护国凤凰?荧天细想,不就是在说太玄国的长公主吗?
话说它在太玄国内一直找不到“灵大人”和“长公主”的消息,便终于想到效法秦炡,想办法从花楼里头找来了不少外国书籍。其中关于“灵大人”的记载不多,只提到他就是在“七国之乱”以前一直守护太玄国的战士,虽身无军职,但太玄国内禁卫军及其他侍军均由他掌管,战绩彪炳。至于长公主……在太玄国内,这个长公主的事迹几乎无人记载,在太玄国外却截然不同。尤其是白离白策两国,几乎都是以“倾国红颜”来评价这位长公主。传说长公主出生之时,白国最有名的法师孔曜正是夜观天象,感叹“护国凤凰降生,老天因何独眷太玄”。自此长公主便有“护国凤凰”之美誉。没过几年,内戚之乱,太玄内乱不断,长公主失踪更是不知生死,世人笑孔曜当日乱语,孔曜未怒,只道:“凤凰凤凰,只有浴火重生,方为凤凰。”果不其然,她不仅活了下来,还救下了仅存的王储,“护国凤凰”美名更盛。荧天当时再查这方面的消息,只查到那孔曜两年多前不知何故得罪白国太子被令处斩,最后在刑场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缕青烟而去的神奇故事。大笑之余也不禁咬牙顿足,哀叹资料太少,怎么也只是能查到些大概。
有人更猜测,白国太子白须贺是为求得到太玄的护国凤凰,才引发了牵动整个大陆半数国家参战的“七国之乱。而当年的太玄,也确实因为长公主的下嫁,才使几乎灭国的太玄从“七国之围”脱了危,更使太玄国与白国签订盟约,保了太玄国一时安宁。后来,白国二王子白遥久夺了她这位太子妃出走,导致白国兄弟反目,白国君主更因此气绝驾崩。白国陷入一片混乱中,国内势力各自拥白须贺与白遥久为王,经过半年的战乱,白国正式分裂为白策国和白离国,更没有精力外攻太玄。此些事陆续发生以后,似乎“倾国红颜”比起“护国凤凰”更适合这位长公主。但其实百姓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想法,在太玄百姓心中,长公主自然是可敬的凤凰,但在白国百姓心中,使他们国家分裂混乱的人恁地可恨,暗里称太玄的长公主为乱世灾星。而这乱世灾星也就在这乱世中了丧命,原因成迷,平常人不得而知。这奇女子过世以后,白国两位新君主各自追封这位她为后,并下令举国守孝三载。
想来这位长公主是有美貌有手段,折服了两位白国帝王,更折服了太玄国民,想来又是被“禁忌”了,民众才不敢语及。
就在荧天思考的同时,那十几个人便开始了行动。荧天这才发现了地下室内有数十炼丹炉,还有不少的草药矿石,李敦在一旁督导,那些人便动手开始制药炼丹……不是吧?制药炼丹?算什么反政府组织啊?至少也制个柴刀西瓜刀什么的啊!老天,这也太太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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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府。
掌灯时分。外人看来的首辅府,必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毕竟景首辅的家胜过帝王三宫六院,也早不是什么新鲜话了。三两年来他陆续收入府中的男孩儿女孩儿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了。听说首辅爷对府内美人着紧得很,平素不准他们轻易外出,即使外出,也是有大批侍卫护着,不许旁人惊扰。官员贵族时常群集宴乐,景澈虽有出席,但从不带上宠姬美妾,只解释到自己醋劲大,一旦收入府中便不欲被旁人再瞧见。官员即使到了首辅府拜访,也只在前厅接见。
事实上,首辅府不如外头传言那般热闹,反倒是井然有序。每个美人都称小主子,各有一处小院落,手下两侍从。也幸得历代积下福荫,到了景文昕一代更是到了极致,传到景澈手中之时,首辅府占地只比皇宫略小。数来美人几百,侍从也有千余,加上侍卫,首辅府竟有两三千人,借着祖上名声,倒也无人多刁难,只是责难之声定然不少。
尤其近日朝里纷争,事实上是景派与崔派之争。景文昕任职首辅多年,崔温早在其下,等了数十年,终等及他辞世而去,没想到景文昕传位于嫡孙景澈。这个黄毛小子,凭祖上福荫,持着景派的拥护,简简单单就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首辅之位,崔温自然不服。前两年看他沉迷色欲,难成大气还稍作忍耐,以为只要抓紧小皇帝这一线便终可将其推下首辅之位,没想到他来了一招阴的,将其表弟献与皇上,意图以色惑主。崔温计量着倘若再不行动将其铲除,后果将不堪设想。刺客一事只是导火线,这场争斗是必然,只是迟早的问题。崔派众大臣矛头皆指向景澈,景派却没多少动静,稍显弱势。景澈虽让步将刺客交给刑部,但刑部却没有看管好犯人,导致其无故失踪,加之本案的证人皇上与苏侍卫始终不肯面见崔派官员,崔派目前也只争口舌,没占上实质的上风。
首辅府中,一座清雅的院子中,青衣锦袍的男子在夜风中散发着优雅恬静的气息。古琴之声自亭中悠悠传来,那琴声幽然,绵长而悱恻,带着些怅然与迷离的味道,让人不觉细味。
“大人,有王与苏侍卫的消息。”侍从禀报道,也不怕打扰了首辅听琴的兴致。小侍从生得身形娇小,但眉目清朗,也是灵利,跟了他一些日子,也知道什么事情为重。
景澈接过密报,片刻轻笑,低语道:“她难不成是想带秦炡隐居荒野吗?这般无欲无求,看来真是她的师弟无疑。”
亭中琴声未止,抚琴人柔雅的声音传来,恰似那琴声幽然:“王离宫这等大事,竟然一直隐瞒至今。即便是大人英明猜到苏侍卫的动向,却也花了半月方找到两人行踪,这苏侍卫有这等能耐,当真会是无欲无求之人?”
“苏南一身傲骨,却只欲保秦炡,其余的事一概不愿插手。”有欲望的人就有弱点,有弱点的人就易掌控,而苏南无欲无求,如何掌控?当初只觉她这人的傲气难以驾驭,即使猜测她是长公主的师弟,也没有非要用上她的念头,没想到她还是被秦炡找着了。当日得知秦炡找上她当禁尉官,就知她终是入了局,他也就当机立断欲先把其拉笼过来,可惜的是她脸上一身傲气虽敛,心中仍是如同原初。目下他与阁臣们的矛盾白热化,也与她在秦炡身边得宠脱不了关系,没把她收作己用却惹得一身腥?哼,他也不笨,怎可能由着她轻松?当下笑着,眼中却冷然:“若她仍在狩猎场当个砍柴人也罢,我尚念她的身份不为难她。是她自己入了局,趟上这趟浑水,现在才想要换回一身轻松?世间哪有这般容易的事。”
“现下朝中斗得热闹,都在找那刺客与苏侍卫。群臣以为是王不愿让苏侍卫出面,哪知是她带走了王。大人是打算把她的行踪透露吗?”
“我等的时机未到。”景澈自信笑了笑,如月般清润柔亮,似是世间最温雅的翩翩贵公子,一双丹凤眼里的坚定却透着薄情的味道,“便让他们多过快活些日子。”
未等及抚琴人回答,就见原本退下的侍从上前报道:“大人,白离国传来消息,说白离国国主决定在十天以后亲访太玄,文书已经发出,很快就会送到宫中去。”
“什么?白离须贺?”琴声倏止,景澈也是一震。良久,稳下心神道:“怎么这般突然?……白须贺不是来战而是来访,恐怕我们的计划都得改变。”
抚琴的人也是沉吟良久,答道:“不是更好吗?一网打尽,怎可少了他?”
景澈摇摇头:“只叹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