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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应上床睡觉,而不是站在窗前胡思乱想,更不是费神去想如何找到我。”
令她难忘的声音蓦地地从背后窜进来。
白子蔚全身不由自主地僵了下——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她猛地吸口气,挺直背脊,“你又这样出现,难道你不会敲门吗?”她指控他的无礼,反而忘了害怕。
“嘘——小声点,难道你想吵醒你的朋友丽莎。”他轻声地警告着白子蔚。
白子蔚目光瞟向躺在床上发出均匀打呼声的丽莎,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万一惊醒了丽莎,不闹个天下大乱才怪,随即她也噤若寒蝉。
“这是我的房子,所以我可以来去自如穿梭每一个房间。”黑岩叛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房子。”白子蔚故意模仿他的语气,俏皮地扮了个鬼脸,“话虽然没错,但在这段时间,这里是我的寝室,我不允许你这样擅自闯入,你大可敲门走进来,我很欢迎你。”
“现在要我离开吗?”黑岩叛云细声问道。
“不!”白子蔚迅速地转身面对他。
她终于看到他了!而且还是咫尺的距离。
黑岩叛云却惊慌地企图逃离,白子蔚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令他无法动弹。
“子蔚,让我走……”暗哑的声音隐含凄楚的恳求。
“不,我不会轻易地让你再一次从我的眼前消失。”白子蔚坚决、毫无转圈余地的说:“让我仔细看看你。”
“我……只怕会令你失望。”黑岩叛云忍着心口的疼痛说着。
“不会的。”白子蔚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她闻到一股充满男性麝香的味道。
黑岩叛云还是狠心地推开她,“我不是你玩游戏的对象。”他转身背对着她。
白子蔚完全怔住!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嗤之以鼻地道:“我跟你玩游戏?不如说,这种放钓饵的游戏是你的乐趣之一吧!”
黑岩叛云故作狂妄的说:“如果我没记错,子蔚,我没有要求你来这里,你似乎忘了这一点,即便是玩游戏,也该是我的游戏,并且要以我的规则来玩。”
“可以!你口口声声说玩游戏,请问一下,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躲猫猫的游戏吗?那么,我理当知道你用来监视我的秘密通道在哪里?”白子蔚咄咄逼人地道。
“你不需要秘密通道,晚上……你已经善用那扇窗子。”黑岩叛云拒绝道。
白子蔚错愕地猛抽口气,“你知道我在看你?”
“但是你看到的并非真实的我。”他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悲哀。
“我并不是这样认为,我看见你迎寒风走到墙的那一头,我看见你……你长得非常的英俊!”白子蔚很婉转的说出来,为的就是试图化解他心中的障碍。
黑岩叛云突地移动脚步,“我要走了。”
“为什么?”她企图留住他的脚步,她忿忿地走近他的背后,“我说了什么令你难堪的话?我只不过是说实话。”
“实话?其实不然,这只是你心中所编织的梦幻,你只不过是一个浪漫的女孩,心中充满玫瑰般的幻想,真实的一面是残酷的,是个足以将你生香活剥的现实。”他大步地准备迈进暗门。
“我是一个孩子?这就是你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看我洗澡的原因?”白子蔚突地冲口质问。
他又止住迈出的脚步,冷不防的猛抽口气,仿佛在平抚心中的激动。“子蔚,告诉你真话,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你的美丽迷惑我,但是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呢?”
“秘密?”白子蔚慢慢地重复他的话,不了解他的话意,“我没有任何的秘密,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黑岩叛云淡淡地牵动着嘴角,“希望一切真如你所说的,心中没有一丝秘密,我真的要离开了,祝你有个好梦。”说完,他快速地让自己隐入暗门另一端的黑暗中。
“唉……”白子蔚只能感慨地轻叹一声。
现在她真的确定房间没有其他人,除了沉睡中的丽莎,她走到床边背靠着枕头,思索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能确定他的人生是灰色、是悲观的。
☆ ☆ ☆
壁钟刚敲过四下。
自从和白子蔚交谈之后,黑岩叛云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她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得快令他无法应对。
“看样子,今天又无法入睡了。”黑岩叛云轻蔑地低叹一声。
他望着墙上那扇暗门,倏地,全身有一股强大的热力在体内流窜,他已经尽力抗拒这股诱惑,但是他是一个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弱点、男人的欲念。
他还是抵不住那股想再见她的欲望,再次闪进暗门里,悄然无声地来到白子蔚的床前。窗外的月光射进房间内,柔和的光投在她安详的脸上,是反射出梦幻、超尘的光芒。
黑岩叛云怔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和子蔚呢?
白子蔚轻声呢喃几声,很快的又恢复平静,但是她却将御寒的毛毯踢开,黑岩叛云担心她会受寒,毫不思索地走近床边,拉起毛毯轻轻地为她复上。
躺在床上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娇小,雪白的肌肤及乌亮的头发,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爱,不同于高大、金发的朵拉.贝当。
朵拉——他闭上眼睛,抵抗思及她时所引起的痛苦,她也是那么的美丽、温柔,然而她却死在他的手下。
黑岩叛云抚摸自己左边的脸颊,他的手指早已记忆脸颊上每一道痕迹,他为了自己愚蠢、自私的爱付出代价。脸上的疤痕是一度曾是他的好朋友,朵拉的哥哥文森对他施予惩罚所造成的。
当他看见朵拉躺在冰冷的坟墓里,他无法原谅自己,从此将自己关在亲手所建的牢笼里,四年了,漫长的四年岁月。
他以为自己往后的日子除了向朵拉赎罪之外,他还背负黑岩王朝所留下来的诅咒——三十岁以前没找到自己的真爱,将会惨遭诅咒的摧残。然而现在,在痛苦逐渐减缓的时候,骤然间又转变为两倍的强度。
白子蔚突兀的出现,使他心里充满不可能会再出现的念头,燃起他心中满溢的欲念、渴望,和永远不会成真的梦想。
“子蔚……”他哽哑的低唤,坐在床边拉出她的柔竟轻握着。“难道是我孤独太久了,任何女人不经意地来到我的面前,都会让我产生遐想?”
他的手轻抚她的发丝,她睡得很安稳,他渴望地凝视她,留恋着她的娇颜,膜拜那柔软的唇瓣。
他能吗?
她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的惊慌,不断地惊声尖叫。
他无法确定会与不会,但是他很想知道答案,更想轻抚那柔软的唇瓣。
他终于禁不住心中的渴望,气息转为混浊粗重,缓缓地俯下脸,唇轻轻刷过她的唇,随后试探性地探索着,然后慢慢吸吮,品尝她的甜美气息……
白子蔚的呢喃轻得几乎听不见,当她的叹息逸入他的口中,他立刻撤开,但是全身却因欲望而紧绷,以及一种胜于欲望的美好情愫滋生,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这份情悻,他旋身退出白子蔚的房间。
白子蔚轻叹一声,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她的嘴角,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黑岩叛云回到自己的卧房,跌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
他已经过了四年的牢狱生活。
现在他又将置身在更可怕的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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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思及昨夜黑岩叛云又一次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白子蔚的脸上一真漾着从未有过的喜悦,她习惯地倚在窗边看向外面的银色世界。
难得丽莎今天会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她学白子蔚倚在窗边瞧着花园内的积雪说道:“雪再继续下下去的话,真怕会赶不上文森家的化妆舞会。”
白子蔚回眸瞅着丽莎,想她真的天真地只惦记这事。“就算今年赶不上,还有明年。”
“那多没意思,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不如回台湾跟家人团聚,总比现在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动弹不得!”丽莎又开始发起满腹牢骚。
“其实我觉得在这里也不错,至少我们能欣赏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风雪。”白子蔚欣悦地劝慰着烦躁不安的丽莎。
“说到这事,我真的佩服你,你能待得住,我都快发霉了。”丽莎不满地嚷嚷。
白子蔚不愿跟她多辩,她心里清楚得很,将好动的丽莎困在没有喧闹、没有华丽街景的地方,确实是会令她沮丧。
“雪终会有停的一刻。”白子蔚轻叹一声,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希望雪会停下来,她已不得越下越大,将她永远困在此地。
“停?”丽莎偏着头透过窗户仰望着天空。“依我看……难噢。”
白子蔚轻拍丽莎的肩膀劝道:“别这么悲观嘛,往好的方面去想,在这里每天都有人伺候着你,又有美味可口的佳肴……”
丽莎不等她说完,连忙挥手制止:“行了,别再说下去,经由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无端端地胖了好几磅,我都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消除这多余的赘肉。”
说到身材走样,这可是丽莎最大的致命伤,她一向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身材,在台湾时,她的身材就略显高大,可是在外国人的眼底,她可是婀娜多姿。
白子蔚瞧丽莎脸上的惊慌,忍不住娇笑道:“其实你的身材一点都没走样,你真的太敏感。”
丽莎连忙低头打量自己,“没有吗?真的没走样?”
“真的没有,可见你还有吃的本钱,怎么吃都不会改变你的身材。”白子蔚连连夸赞她。
丽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
“丽莎……”白子蔚突地欲言又止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