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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伤的手缩在衣袖里,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楚凌寒的脸色有些暗沉。他冷着脸道:“你受伤了,下去休息吧,不必敬茶了。”
秦芷萱猛然意识到,这戚雪莹并不简单!看上去清纯如小白兔,其实心里机关算尽,竟先行一步在燕王面前污蔑她!
而自戚雪莹嫁进燕王府后,楚凌寒几乎天天去她的院子宠幸她这个狐狸精,她这个燕王妃却被冷落在旁。
在这个闷湿的日子,秦芷萱越想越不甘心,她目光赤红,含恨地咬着唇,心中一个个毒计涌上心头。
楚凌寒会日日夜夜去戚雪莹的院子,并非是因为宠幸她。而是被戚雪莹服侍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不举。他立即用戚雪莹打起了掩护,以免外人乱嚼舌根说他无法开枝散叶,那么唾手可得的皇位就会变得遥不可及,在百姓间的威望也会一跌再跌。
为 何不找秦芷萱,首先是秦芷萱那张斑驳的脸不利于他稳固病情,其次秦芷萱近些天太过歇斯底里,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或向母后告状,和他心目中温柔体贴的形象 相差太多,而戚雪莹却十分温柔懂事。在太医暗中的治疗,和戚雪莹贴心的服侍下,楚凌寒觉得自己的身子日益有了些起色。
不出几日,他必能再起雄风!
盛夏的雨夜,窗外电闪雷鸣,华氏忽然被雷惊醒,只见漆黑的屋子陡然乍现一道白光,一个白乎乎的影子飘然地从她窗外飘过,不留一丝声响。
华氏原以为自己没睡醒看花眼了,并没有在意。但忽然狂风大作,树影在纸窗上随风摆动,发出诡异的簌簌声,原本半合的窗户忽然“哐当”一声打开!
那白影再一次地从她窗前飘过,宽大的白袍在风中飘荡,长长的黑色发丝凌乱地扑洒在脸前,看不清样貌。
她低低地唤着:“月儿……”
“谁!”华氏一激灵,立即系好有些松散的袍子,徐徐下塌准备关窗。谁知,她来到窗前,却发现窗外并没有人!
一阵阴气从脚底窜起,华氏慌张地关起窗,谁知一回头,却发现梳妆镜前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漆黑的房间里,那抹白衣甚是醒目,华氏脸色一白,惊慌地大喊道:“谁在哪里?!”
女子闻声转过脑袋,长长的青丝铺满面容,脸似涂了白粉一般苍白无血色。在华氏望来的一瞬间,她的嘴角忽然流淌出鲜血来。
她瞪大着鲜红的双目,嘶哑着声音喊道:“月儿,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好难受……浑身好疼……”
满脸的鲜血,长长突出的鲜红舌头,红色瞪大的双眸,令华氏惊吓地瘫软在地上。她想着最近几晚做的噩梦和早晨莫名碎掉的玉佩,颤着声喊了一句:“夫、夫人——!”
“是,是我。”女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凄楚森然,在屋里诡异地回响了三遍。忽然,她站起身,朝着华氏走了过来。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月儿,你来陪我吧……”
华氏惊慌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打着颤,身子似被定在了地上,完全无法动弹。眼看女子步步逼近,她吓得对着白影不停地磕着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会给您烧很多很多纸钱,求您饶了奴婢——”
“饶,我只要你一命赔一命!”
华氏惨白着脸,立刻惊慌地叫了起来:“夫人,求您饶了奴婢一命!要找找慕容兰,是她下的毒!你要索命,去找慕容兰——!是她害死的你!”
原本,华月就因为害死司徒清十分心虚,而连日的噩梦更让她觉得自己在中元节上被恶鬼缠身,心慌之下,求饶和推脱之词脱口而出,只希望化为厉鬼的司徒清能放过自己。
“呵,世人皆知我是难产而死,你却说我是被下毒。”女子阴森森地笑一下,满是鲜血的冰冷手指摸向了华月的脸颊,一路顺着滑至脖颈,“我是中毒而死的,能给我下毒之人必定是我亲近之人。华月,你还想骗我?!真当我死过一回,还和以前一样傻吗?”
脖劲处冰冷的碰触让她汗毛林立,华月只觉得脑袋腾地一声炸了开来,呼吸顷刻间凌乱了起来:“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当时鬼迷心窍,完全不知慕容兰竟然是如今阴险奸诈的人!奴婢很后悔!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和小姐,求您……”
“照顾,说得可真好听!”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亮白,雷声轰鸣,白光下,女子将刘海顺至耳后,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酷似司徒清的面容,正是秦落衣。
她冷喝道:“我娘和你几年的主仆情谊,你竟然帮着外人给我娘下毒!华月,你好毒的心肠!”
华月一怔,双眸瞪着秦落衣,迷迷糊糊的神志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惊慌的双眸布满了惧色,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了,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没想到,这些天来,在她面前温顺可人、对她信任依赖的大小姐竟然摇身一变,在中元节的深夜里化为厉鬼向她索命。
不行!她下毒害死司徒清的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
华月目光一凌,忽然朝秦落衣扑去,欲将她掐死灭口。但身子未靠近秦落衣,已被秦落衣一脚踢中了肚子。她痛呼一声,捂着肚子摔倒在地。
一脚踩在华月的胸口,秦落衣俯□冷哼道:“凭你还想杀我灭口?”
华月痛苦得吐出一口血,哆嗦地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她恨恨道:“你没证据!”
“呵, 你觉得我需要证据吗?我只要告诉爹爹,是你害死了我娘。我爹信我,一定休了你这个毒妇!”秦落衣阴森森地笑道,“至于证据,华月,你是真愚蠢还是假愚蠢 呢?慕容兰见有人给她背黑锅,怎么会拿不出证据呢?必定将所有的事栽赃给你!你就等着官差捉你入狱,用命给我娘抵命!”
似乎想到 慕容兰的心狠手辣和翻脸不认人,华月慌了神,哪顾得上心口的疼痛,立刻抱紧秦落衣的大腿,不断得求饶:“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奴婢当时是鬼迷心 窍才受了慕容兰的指示,给夫人下了毒。奴婢说,什么都说,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奴婢一命!千万不要告诉老爷!”
看着华月六神无主,惊慌害怕得跪地求饶,秦落衣嘴角一勾,冷冷道:“我且听你一回,若有半句谎言,别怪我手下无情!”
华月身子一颤,乖乖地将当年自己如何下毒和司徒清难产的真相一一道明。
二十年前,司徒清因为郁郁寡欢,身子一直不好,终日喝补品和药汤度日。华月见司徒清在相府里毫不争宠,反而次次与相爷闹僵,害她在府中同样无任何地位,更无法接近秦云鹤,心中郁闷不已。
华月跟司徒清一样,早在秦云鹤和楚瑞帝落难之时,便偷偷爱上了秦云鹤。而楚瑞帝称帝后,秦云鹤一步登天,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官场得意,意气风发,华月的爱慕之心越发强烈。
得知秦云鹤哪怕和母亲闹翻,都要娶自家小姐为正妻,华月心里怀着一丝梦想,希望自己这个陪嫁丫头,能成为相爷的小妾,从此翻身做主人,过起锦衣玉食的好生活。
但随着司徒清嫁入相府后,华月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司徒清次次拒绝相爷,让她没有了服侍相爷的机会。劝说司徒清几次服软无果后,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知自己再依靠这样的主子,等到了出嫁的年龄,她会因为身份低微,嫁给一个普通的穷人。
而她暗中思慕着秦云鹤的事,被慕容兰趁机利用。慕容兰许诺不会在她适龄后,将她嫁出相府,反而以相爷妾室之位相诱。她心动不已,便暗中投顺了慕容兰,在她的指示下,开始慢慢地在司徒清的药汤里下起了药。
慕容兰并没有告诉她这是致命的毒药,只说这药会让司徒清的身子越来越差,虚弱到无法服侍相爷,这样,她可以趁机劝说相爷纳妾。
司徒清便被这无色无味的慢性毒消耗的心肺,最终难产时血气不足而咽气。这慢性毒更是随着母体传给了秦落衣和秦晓君,造成秦落衣的口疾和秦晓君的孱弱之躯。
原本慕容兰的计划中,司徒清不出三年就会心脏衰竭而亡。但那时,她正巧诞下了秦落衣,把一部分的毒过度了过去,所以又浑浑噩噩地多活了几年。
秦落衣蹙眉问:“我娘是因为爹爹要娶慕容兰,所以才郁郁寡欢?可当年爹爹曾愿意放弃一切,带着娘亲私奔。娘亲既然喜欢爹爹,为何不答应;反而一直拒绝将爹爹?”
“私 奔?”华月惊讶地张大着嘴;“当年;相爷派人送来信说欲娶慕容兰为妻;改娶夫人为妾,希望夫人谅解。夫人看到这封信后,一直以泪洗面。她知道老夫人一直不 喜欢自己,觉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相爷。而相爷为了夫人和家族闹翻,这让夫人一直心怀愧疚。如今相爷另有新欢,夫人决定退了和相爷的婚约,成全相爷和慕容 兰。所以,之后相爷去找她,她一直闭门不见。”
秦落衣听闻一惊,立刻知道当年秦云鹤所写真正的信件并未送到司徒清的手上,所以他没有等到司徒清和他一起私奔,被老夫人逮了回去,而司徒清以为他变了心,所以将他拱手让给了慕容兰。
“既然娘亲决定退了和爹爹的婚约,怎么后来又和慕容兰一同成为了平妻?”秦落衣不解地问,“爹爹既然不喜欢慕容兰,为何又要娶她?”
“是 一个半月后,慕容兰亲自找到了夫人,说自己怀有了身孕,但未婚先孕名声太差,希望夫人成全自己,劝说相爷娶了自己。之后的事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夫人为了 这件事,第一次在冷战后见了相爷,并亲自劝说让相爷娶慕容兰,当时相爷大怒,坚决不愿娶慕容兰。再后来,夫人进过一次宫……紧接着圣旨就来了……”由于时 间太过久远,华月的回忆断断续续,根本说不清具体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