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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
一声清朗笑声飘传入内,廖金吾心灵已受惊兆.不觉面色大变,正待跃下法坛,陡见一条惊人匹练白虹卷入,坛下八名匪徒首当其冲。
只听惨噑连声,八名匪徒各各分尸两截倒卧血泊中。
三清古殿灯烛复明,魅影全消。
廖金吾已是魂不附体,惊天白虹余势未遏,当朗—声,廖金吾那只执剑右臂离肩坠地,鲜血暴涌如注。
剑收人现。廖金吾只见面前立着一个面目孔恶怪异老叟,不禁颤声道:“老前辈……”
老叟飞疾两指点住伤血外溢,阴恻恻怪笑道:“唤我老祖宗也饶不了你的性命,你可是邢无弼弟廖金吾么?”
廖金吾悸惧巳极,颤声道:“在下正是廖金吾,老前辈倘饶在下一命,在下无所不报!”
来人正是舒翔飞,仍以拘魂学究身份赶来道观,闻言冷笑道:“你如惜命,老朽命你献出宓总管窃来的海底名册及种种黄山隐秘!”
廖金吾忙道:“在下从命!”
“还有!”
拘魂学究沉声道:“你这邪术心法秘谱亦须献与老朽?”
在人檐前下,那怕不低头,廖金吾惜命要紧,怎有不允之理。
拘魂学究更得寸进尺,道:“尊驾奉邢无弼之命主持进袭黄山大局,想倚寄甚深,邪无弼诸般策划,均借重驾借箸代筹,尊驾需毫无隐瞒向老朽禀明,邢无弼生辰八字亦请见告!”
语气渐见和缓,廖金吾求生之念大盛,但亦为之大骇,暗道:“我这‘驱命魔魂’大法,岂是你这老鬼能习成的?”
倘须借我之力图害师兄,那无异痴人说梦,有朝一日,廖某必令你这老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消我心头之恨!拘魂学究似看穿廖金吾鬼域心机,发出一声刺耳心悸的怪笑道:“廖金吾,你休生鬼蜮妄念,老朽说话莫怪,留你一条狗命,但须受老朽囚禁,倘发现丝毫不实,再想活命即难于登天!”
廖金吾忙道:“在下不敢。”
拘魂学究微微一笑道:“其实老朽也是黑道凶邪,人称拘魂学究就是老朽,你那驱命鬼魂大法并无什么奥深之处,老朽稍加研习即可施展裕如。”
粉面伽蓝廖金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料不到此人就是武林十九邪最著凶名的拘魂学究房山铭,知非俯首就范听命不可,若胆敢妄生诡计,必身罹惨祸无疑,即照实一字不漏和盘托出,并取出海低名册及驱命鬼魂邪法秘谱。
观外凶邪余党均为四老及丐帮高手除尽。
他们并非任意屠戮,除拼搏时被杀身伤外,余皆擒住,问明来历姓名,十恶不赦被点死穴,余皆废除一身武功,由丐帮囚禁秘处,待端午后即行释放。
本来廖金吾在道观外布桩森严,拘魂学究等不能如此容易侵入,但追命判官邢无极调遣大部精英好手分兵五路大举进袭黄山,以致守备空虚。
拘魂学究将廖金吾点了昏穴后交与丐帮弟子,立即与四老抄秘径转回万石山庄,迳去佛堂。
石夫人一身武学禅门正宗,已臻化境,与石中辉乃神仙眷侣,却为石中辉雄心勃勃,妄欲武林霸主称尊,不惜千方百计搜觅旷绝奇学,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以致双手血腥。
但行事甚为隐秘,事后一无痕迹可寻,仅石夫人知情,乃苦
口相劝,石中辉口虽应允,暗中仍我行我素。
石夫人那年产下石红芍后,石中辉爱逾性命,怎奈石红芍一岁后即怪疾罹体石夫人知是夙孽,见其夫口是心非,日后将罹恶报,为此拜佛皈依,经堂立禁,不准石中辉进入,永断情忧,如尊礼佛,以消除石中辉父女夙孽。
石中辉自获爱女后,目睹红芍疾发之痛苦,其妻亦绝燕好之私,终年不得一见。
亦深自警惕,立意将其爱女之病治好,图霸武林之志仍未忘怀,但较前稍稍敛束。
且说石中辉为石夫人自孽龙潭带回,于经堂之侧一幢芳兰小轩内辟室静睡。
多日来石中辉始终未醒,此刻面色却显得得安静详和,无疑驱命鬼魂之法禁制已解。
但舒翔飞点穴独门手法仍留,是以熟睡不醒。
这时,石夫人挟着拐杖走了入来,身后却相随着与石中辉一模一样的天璇星君,但略显病容。
石夫人目睹天璇星君安详入睡,不由叹息一声道:“庄主经此危劫后,不知能否番然悔悟?”
缓缓转面接道:“稍时雷音谷主来此,不可露出破绽。”
假天璇星君点了点头。
门外突走入白发苍苍老仆,行动矫捷,不言而知身负奇绝武功,躬身行礼道:“房前辈求见!”
石夫人目露喜容道:“快请!”
老仆领命转趋出。
须臾,只见拘魂学究领着卫凤池等四老飘然进入,以子婿之礼展拜石夫人,继为四老一一引见。
石夫人蔼然微笑道:“贤婿,你看他装得像么?”
拘魂学究笑道:“但愿能骗过雷音谷主,小婿只待雷音谷主来此后,立即北上!”
说着双手递过前为宓总管盗录的那本底海名册。
那假天璇星君道:“少侠怎不除去雷音谷主。”
拘魂学究摇首道:“若此,黄山则蒙受不义之名,北雁荡自雷音谷主撤离后,其巢穴内逃出不少沦囚的武林人物!”
仇如海深,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在下看来雷音谷主必离山他往,那时仇家自会找上他,无须黄山出手!”
石夫人点点首道:“贤婿之言甚是!”
突见那名老仆再度进入,禀道:“山外入侵之敌均退,雷音谷高手巳将邓无极这一路悉敌歼戮,现已返回宾舍。”
拘魂学究望了石夫人一眼。
石夫人会意,道:“你去延请雷音谷主来此,就说庄主请他一晤!”
老仆躬身道:“属下遵命!”
转身出得芝兰小轩,迳向雷音谷主那所宾舍走去。
宾舍内灯火如画,人声鼎沸,守在墙外的黄山高手认出来人是打扫夫人经堂外园林的老戴,低声道:“老戴,你来此则甚?”
“奉庄主之命,请雷音谷主一往!”
黄山高手立即把话传报了入去,随即便有人命老戴晋见。
不久,老戴走前,雷音谷主率同三名高手快步随着老戴之后走去。
老戴领着雷音谷主四人走入芝兰小轩内,即见石夫人含笑相迎,道:“外子虽已醒来,但体力未复,为我所阻,是以未能出迎,望乞见谅!”
雷音谷主抱拳笑道:“贤梁孟鹣鲽情深,令人欣羡!”
石夫人延入室中,只见天璇星君拥被而坐,面容清瘦,目泛歉疚之色道:“在下原以为谷主尚须摒挡就绪后驾临黄山,以致在下离山他往,未能接待如仪,良深歉疚。”
“不敢!”
雷音谷主道:“庄主为何人所伤?”
石中辉郝然一笑道:“鬼蜮伎俩,防不胜防,在下幸能再世为人,皆因贱内及时相救,不然在下已身为厉鬼矣!”
雷音谷主惊问详情。
石中辉邀叹一声道:“邢无弼谋我黄山基业处心积虑,不惜竭尽其力,围山之众几乎囊括了整个江湖黑道凶邪巨擘!”
幸而邢无弼结怨甚多,于西川成都武侯祠为其门主申屠怀远逼得无路投奔,避往青城……”
雷音谷主双眉不禁一凛,惊道:“邢无弼原出身青城,重投青城,只恐武林间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谷主睿智无匹,说得一点不错!”
石中辉颔首微笑道:“邢无弼危词耸动各大门派友人兼程赶来黄山大事进袭,另以青城掌门玄都上人投帖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人,端午日期青城参观盛典,其实邢无弼真正用意在藉此一会,说对各大门派消灭申屠怀远及我等!”
雷音谷主神色极为震惊。
石中辉摇首微笑道:“殊不料邢无弼天夺其魄,前次来到敝山欲施阴谋因事机不密致恼羞成怒,在山外杀害其同行方奇崖韩畏三等人灭口致功败垂成……”
雷音谷主道:“此事已盛传武林,兄弟亦耳熟能洋。”
“就是为此,各大门派中赶来黄山之人均为方奇崖等人说服,各返本门去了!”
雷音谷主宏声大笑道:“这叫做一着错满盘皆输,邢无弼委实后悔莫及!”
石夫人接道:“各大门派中人本无如此容易说服,方奇崖谓端午之约乃邢无弼一项恶毒阴谋,设计将各大门派掌门人与其订城下之盟,推其为盟主,否则各大门派必有累卵之危,倘言之不实,将自剔以谢天下武林!”
何况黄山之外邢无弼以其师弟粉面伽蓝廖金吾为主,廖金吾恶名久著,方奇崖试问赶来各大门派高手能否与廖金吾沆瀣一气,屈居其下?”
天璇星君笑道:“正派门下,均自视甚高,屈居廖金吾之下有沾师门,是以纷纷作鸟兽散,不然敝山危矣!”
雷昔谷主道:“庄主得道多助,逢凶化吉,只不知庄主为何人所算?”
天璇星君黯然一笑道;“廖金吾擅使邪法,在下也是一时托大,孤身侵入匪徒总坛时,发现廖金吾竟札了一具草人!”
并写了在下姓名生辰八字,搭了法坛,施以魂鬼之术,在下发出天璇星君掌力意欲一击毙命,那知意为邪术所侵,只觉天晕地转竟不省人事!”
雷音谷主大骇,道:“如此说来,庄主已然被擒了!”
“不错!”
“在下确已被擒了!”
天璇星君淡然一笑道:“所幸廖金吾志在那柄玉昊钩,逼问在下孽龙潭确址!”
雷音谷主大惊失色道:“庄主是否据实相告?”
“自然据实相告!”
天璇星君微笑道:“倘非如此拙荆怎能找到在下身陷何处?而且廖金吾遣出两批高手潜入孽龙潭取剑,可惜无一幸免!”
为此廖金吾方知心劳力拙,才改弦易辙大举侵袭,拙荆得以乘虚而入,手刃廖金吾救出在下!”
雷音谷主不知为何,心内着实不是滋味,故作歉疚之色道:“兄弟不知庄主陷身匪穴,否则兄弟岂能坐视!”
天璇星君大笑道:“谷主说此未免太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