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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汪子默一把抱起来画儿,“带你坐马车。”
画儿搂着汪子默的脖颈,重重地点头,孩童的生涯中,父母的左右不可替代,翠屏已经不在了,梅若鸿又不能很好的照顾画儿,于是父母这两个角色倒是让汪子默同汪子璇替代了。加上画儿对梅若鸿的孺慕之情,汪子默也是会作画的,就有了移情作用。
只是驾着马车,去那郊区转了一圈,因为进了秋天,原本欣欣向荣的青草带了些黄,过段时日便会更是枯萎了。
画儿笑得开怀,这段时日她长胖了些,脸蛋也渐渐圆润起来,个子也长高了,一双眼睛最漂亮,笑起来更是甜美。让人从心底觉得温暖。
秋日里,很多金黄色的小野菊,画儿摘了不少,分成了三小束,送与了三人。
陆依萍笑着接了过来,然后说道:“我也要送画儿花环。”便把只能用手指拿住的小花束给了汪子默,自己扯了些长草编了小草环,再把画儿刚刚送的野菊编入其中。
“真好看。”画儿笑着说道,然后把花环带在脑袋上。眉眼弯如新月。
游玩过后,先把画儿送了回去,等到汪子默同陆依萍把汪子璇送回家的时候,少不得被谷玉农嘘寒问暖搂着进了院门。
“依萍,我们也回去。”汪子默说道。
“好。”
小别胜新婚是有道理的,尤其是陆依萍是常住校的,拦腰一搂,陆依萍反身性搂住汪子默的脖颈,解开衣服这件事情,汪子默已经做得颇为熟练了。手隔着肚兜揉捏胸前的柔软,亲了陆依萍一口。
陆依萍浅笑着说道:“这般猴急?”
“是啊。”汪子默笑着说道,一边快速解开自己的衣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夜夜空床难耐。”
“纵…欲是要不得。”陆依萍同汪子默开着玩笑。
“我只对你一个人这般。”汪子默说道。
一番云雨,汪子默搂着陆依萍说道:“想要个如同画儿般的孩子。”
对于陆依萍而言,现在上学,若是怀孕了自然会有些不便,不过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好的避孕手段,也是顺其自然,便说道:“我倒是想要个男孩子。”
“男孩子女孩子都一样,我都喜欢。”汪子默笑着说道。
“顺其自然。”陆依萍打了个哈欠说道,一番运动,加上嫁给汪子默后,作息一直规律,已经有些困倦了。
“睡吧。”汪子默在陆依萍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
☆、退路
四年的时间;诸多事宜。
梅若鸿去四海航运没多久,便宣布不再去了。杜芊芊虽然软语相劝;也劝说不动,反倒是去了四海航运一场;让梅若鸿找了理由,新做的画不再有灵气,沾染了铜臭味,更是让杜芊芊不敢相劝。当时吸引杜芊芊的就是梅若鸿的才华;现下如何肯继续束缚梅若鸿。只是私下里;梅若鸿若是做的不满意的画作都会毁掉,就算是留下的,倒是汪子默见过一张;只是对陆依萍叹道:“伤仲永。”
太多的浪漫主义色彩;杜芊芊同梅若鸿两人的感情,婚后诸多人都不看好,只是辗转四年时间,两人甜蜜如旧,只是了解内情便会微微一笑,两人的幸福倒是建立在杜芊芊提供两人物质基础之上的,只是随着杜芊芊的弟弟小葳逐渐长大,要接管产业,不知两人能不能如旧。
因为汪子默的帮扶,醉马画社的社员也稍有名气,梅若鸿的画作也并不似四年前那么艰难,还是可以卖出价格,只是比其他人要低,梅若鸿的画作也并不大多。只是也能勉强让两个人过日子,加上杜家的帮扶,两人也倒是过得去。画儿上了初中,成绩倒是蒸蒸日上,高中应该会考入私立的女子学校,里面是有奖学金的,以前汪子璇也在内就学过,还是有认识的人。
只是梅若鸿同杜芊芊到底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杜芊芊显然有些着急。陆依萍同汪子默也是蜜里调油,虽然也有过一些小矛盾,但也很快过去,只是两人也并无孩子。傅文佩倒是有些担心,只是汪子默是个看得开的原本就是不婚主义,对孩子也没有太高的期待,汪家的父母也是顺其自然。陆依萍更是觉得若是再国内暂时没有孩儿的好,四年的时间,加上毕业时候导师的推荐,陆依萍倒是真有了留法的机会。现在的时局也是一触即发,四年时间的潜移默化,就算是没有此次的机会,两人也会出国。周围有些门路的,也都开始了谋划。只是也有些,例如杜芊芊这般的,是不愿意离开国内,还想着自己的小日子。
“孩子,孩子!”杜芊芊同陆依萍还有汪子璇说道,“我上次去看医生,也是说些乱七八糟的,究竟怎么样才能有孩子?”
“这种事情急不得。”汪子璇说道,她生了个大胖小子,乐坏谷家父母,同时对汪子璇拐走儿子的芥蒂也消散了些,所以谷中平,也就是汪子璇的儿子是时常放在谷家父母养的。汪子璇同谷玉农最大的危机便是儿子还有谷家父母,自从两桩事情解决,两人感情倒是一天比一天绵长,让人是无比艳羡,尤其是杜芊芊,原本觉得自己同梅若鸿已经是浪漫至极,结果却是比不上汪子璇夫妇二人的缠绵悱恻。
之前汪子璇是不怎么愿意同杜芊芊说话的,只是四年的时间,加上沈致文已经真正放下这件事情,梅若鸿同杜芊芊又是常来烟雨楼的,所以也算是和好了。表面上也是其乐融融,只是内里个人清楚了。
“我也是不急。”看到杜芊芊望着自己,陆依萍浅笑着一摊手说道,“而且之前我念书,若是大着肚子还诸多不便,那时候还胆战心惊的。”
“也已经四年了。”杜芊芊忧心忡忡看着陆依萍,仿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看得开,“我自己去看了医生,上次我听一个洋医生说只是这档子事情,据说也要让男人去看看的。我是不敢同他说的。”
梅若鸿虽然满脑子浪漫主义色彩,但是涉及到不育这般的话题,恐怕还是会有些着恼。陆依萍如此想到。
“梅若鸿不会有问题。”汪子璇说道,她当时去看病的时候,也知道这样的说法,只是梅若鸿有过画儿,是不可能出在梅若鸿的身上的,便这样说道。“画儿。”
杜芊芊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通红,跺跺脚,倒是不好继续这个话题。梅若鸿能同翠屏生出画儿,又怎么会是他的问题呢?只能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想,杜芊芊又是唉声叹气。
“毕竟还年轻。而且有些事□速则不达,古语也有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陆依萍浅笑着换了个话题,“而且时局一天比一天不好,若是有了孩子,你不担心吗?”
“是了。”汪子璇点头,时局的紧张已经可以略窥一二,就算是最最不敏感的人,看着报纸上报道的诸多事宜,也觉得日本同中国的关系已经如同紧绷着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家里有点门路的,已经开始打点,能去香港的会去,还有些自然是出国。谷家正是有意要去香港。
“你们怎么都要离开?”杜芊芊一跺脚,“总是说些战争战争,说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杭州不也是太太平平的吗?”
“我的大小姐。”汪子璇说道,“日本已经露出了獠牙了,而现在新政还在摇摆不定,想走清朝的老路子,就想着息事宁人,割地赔款呢。”汪子璇原本也不大关注格局,只是陆依萍常常同她说这些,加上谷玉农生意上往来,战争敏感性也是有的,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退路了,倒是不一定要走,只是做好准备,一旦苗头不对了,免携着妻儿老父母过去。
“你们要离开便离开。”杜芊芊说道,“杭州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么美的地方,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我们的秘密基地竹林,风一吹,像是竹的海洋,我是不舍得。若鸿也不舍得,而且战争也不一定会发生呀。”
“有谁舍得呢?”汪子璇说道,“不说这个让人叹气的话题了,我嫂子马上就要走了,我们不要老是忧愁啊,孩子啊,想想开心的事情,要再离开之前把足迹踏遍全国。”
“东三省你可去不了。”杜芊芊说道。
“就你扫兴。”汪子璇弹了弹杜芊芊的额头。
杜芊芊心中还是忧虑孩子的事情,“现下我忧虑的事情,便是我天大的事情。”
汪子璇叹息,当时的她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杜芊芊比她要幸运的多,毕竟梅若鸿的父母已然不在,梅若鸿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定然是有无孩儿都是无谓的,若是真心在乎孩子,又何尝对这般对待画儿?而不是视若珍宝?只是旁的话她并不想多说与杜芊芊听。便也同陆依萍一般,另起炉灶,继续旅游的话题。陆依萍同汪子默奔赴法国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从七月开始有四个月的空闲时间,便想着国内的大好江山还没有踏遍,便总是要走上一遭。
正逢暑假期间,倒是让醉马画社的人也起了兴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作画也是如此,见识的广了,才会下笔如有神。所以便想着七八月的时候走上一遭,至于金秋十月,其余人还要上班,就留给汪子默同陆依萍夫妇两人畅游了。
北戴河蔚蓝的海水,陕西粗狂的黄沙,天府之国的生机盎然,可以说是旅行下来,所有人都收获颇多,梅若鸿也有了进步。
等到十月的时候,距离离开的日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陆依萍蓦然想到初到上海时候的彷徨,那时候的迷茫,陆尓豪把钱丢给自己的屈辱,更有大上海唱歌时候的惶惶和恐惧。
“回上海看看吧。”陆依萍如是说道。
“好。”汪子默一贯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