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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头般的甜点变软。
我父母很快就喜欢上了和子。他们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在接下来
我母亲在世的4 年里,一旦我和和子发生争吵,她总是站在和子一边,并且鼓励她
勇敢地面对我。
我母亲晚年确实做了好事,这就难怪我们为什么一年中争吵多达400 次。
按照中国的生肖方式,我生于狗年,据说狗年出生的人诚实可靠,和别人相处
得很好。慷慨但很顽固,多有些自私。得找一个马年或虎年出生的人,且要当心龙
年出生的人。
和子是龙年出生的。值得强调的是对龙年出生的人有一句警告:“避开狗年出
生的人。”
因为和子一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也曾受洗为天主教徒,故我们的婚礼在
耶酥会上智大学的天主教堂里以天主教仪式举行。
没想到多年以后,我们在罗马碰到的后来成为我们最亲密导师的两个耶酥会神
父都曾是上智大学的校长。
在婚礼宴会上,客人们看见新郎一桌接一桌地向宾客敬酒,这在日本婚礼上极
为少见。
我们搭乘快速新干线到京都去渡蜜月也同样不同寻常。
我让和子事先购买火车票,她问我应该买什么样的,头等或二等?
我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头等,那样到得更快。”
火车一离开东京火车站,我就带和子到餐车并且一直呆在那里,边欣赏景色边
享受啤酒,和子却一直嘟哝浪费了昂贵的头等车票。
我们计划在京都和大坂蜜月旅行一周。婚礼后的第二天早晨,我带和子去了一
座古老的佛教寺庙。像一名优秀情报官员一样,我随身带着一个小收音机以防止有
人窃听。(现在可能已经不使用这种技术),在那儿我告诉了和子我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她想象中的令人羡慕的外国记者,而是一个秘密情报官员——一名间谍。
“你知道什么是中情局吗?”我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因为曾经欺骗了她而倍感
内疚。
和子静静地点点头,她的镇静使我有些诧异。我简单介绍了我所过的秘密双重
生活,并且向她保证不会有身体上的危险——(虽然并不全对)——她不需要担心,
而且还会有许多秘密的朋友。
后来,当我称赞她的平静反应时,所得到的解释却出乎意料。
和子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的新婚丈夫“有秘密的过去。以他在女人方面的经历,
肯定有一个或两个不为人知的孩子。可能是因为我在孤儿院工作他才和我结婚,他
肯定希望我照顾他秘密的孩子!我会怎么做?!我能这么做吗?”
一些快如电光的想法,蜜月头一天令人沮丧的念头。
实际上和子对中情局知之甚少或仅仅是有对间谍的一般看法。
凑巧和子是很天真、极易受惊吓的那一类人,一种极不适合作为情报人员配偶
的人。她不喜欢恐怖、神秘的故事或电影,一点也不喜欢。
我不得不慢慢地教她,从秘密情报人员最基本的技能开始。
在进行敏感的谈话时打开收音机成为她的第二个本能。不是电视机,因为电视
机很多时候是没有声音的。
她学会了假装没有发现,开始时这并不容易做到。
另外,她具有最优良的品质:慎言。她能保守秘密,我用不着担心她会将秘密
泄露给她的亲友。所以即使她有时会求我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情,否则她会忧思成疾,
我仍然能够信任她。
一个除自己之外值得依赖的人,一个可以敞开心扉交谈的人,这是我在紧张的
生活中得到的最大的安慰。有了她,除了偶发或严重的事件之外我不必担心工作。
直到我退休,她的亲友没有一个知道甚或怀疑过我的真实职业。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告诉她任何事。
我想起1971年参加的一个重要的秘密会议c 站里来的联络员平静地讲道:“今
天,我们得到消息称中国副主席林彪卷人了某种反对毛主席的阴谋中,失败后试图
逃离中国,但是他的飞机被击落了。估计林彪已经身亡。”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盯着面无表情的联络员看了一会儿才问道:“真是你刚
才讲的那样吗?嗅!如果真是这样,这将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真不敢相信,太
不可思议了。”
联络员依然毫无表情:“我当然知道我在讲什么,我只是将消息转告你这个笨
蛋。”
几分钟以后我们才认识到这位安静但好开玩笑的联络员召集我们是为了宣布这
个爆炸性消息。这离新闻媒体报导有关该事件的消息整整早了一天。
和子是那种典型的安静、乐观、顺从、不爱抛头露面的传统日本妻子,因为她
父母用那种方式对她进行教育。
在我告诉她不用来烦我之前,她认为即使是在杂货店花一点儿钱都应征得我的
同意。
因为她似乎对财物不感兴趣,所以我送了她许多礼物,教她如何购物。我还带
她到她没听说过的优雅的外国餐厅吃饭。大概花了15年以上的时间她才学会有经验
地自信地按自己的意愿决定。
我们住在我仅360 平方尺的狭小公寓里,即使对和子这也显得太小了。
她认为婚后我们会搬到大一些的公寓去住。那时我还不能告诉她租屋的地点是
由中情局安排的,房租也由中情局付,搬家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告诉她我们不会
搬,对此她说:“我希望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嗯……我应该怎样收拾
……”
我们常打趣不能请客人“进来”,因为客人会穿过整个房间从前面的窗户落到
人行道上。
但她又不是按旧式日本妻子被要求的那样卑屈的妻子。
她经常问新认识的客人或朋友是否知道柔道。她会向困惑的客人解释说她希望
学上一两招,以便能将“可恨的”的丈夫狠狠地扔到地上,“给他一个教训”。她
还会对客人说这是她热切的希望,但她什么也没学到。
我感受很深的是我经常因为情报而工作到深夜,和子会一直等到我回家。在用
草席铺就的榻榻米上,和子躺在我的脚边熟睡,而我还得坐在椅子上打印那一天的
报告,有时会直到凌晨3 点。当我叭叭敲打桌上的打字机时,和子像个孩子一样睡
在旁边。在她脸上我能看到从焦虑中解脱后的平静。
那个时刻我深深感受到她对我的爱以及我对她的爱和责任。也许我们不是平常
所说的那种“相爱”,但却是更深层次的意味着互相奉献和牺牲的爱。这种互相的
爱恋不会因逆境和接下来数年间无数次的争吵而受影响。
和子有理由担扰。我常很简略地解释自己的日常工作,只能最低限度的满足妻
子的要求。对真实情况的偶尔一瞥和想象不熟悉的世界常常使她担心。她可能希望
我尽可能不对她讲工作的情况,因为她担心我可能会暴露、发生对抗,甚至是被捕。
想到一切可能的可怕后果,不仅是对她自己,还可能是对她的家庭,她更情愿对我
的活动一无所知。
我们结婚后大约半年,一名我用真名与之共事的特工有时一大早就到我家,正
像她所不喜欢的电影里表现的那样,或是上交取得的资料,或是请教有关情报的事
情。
一次和子奉茶时,我看到睡衣里的她在发抖。我不得不安慰她,并且不得不改
变和那名特工会面的方式。
即使和子宣称她已经通过了一名年青高贵的日本女子婚前所应受的训练——茶
道、插花、烹好和裁剪,我仍然感到怀疑。对她显然是努力做出的饭菜我不敢恭维。
最终有一天,我告诉她应该在厨艺上下番功夫,因为她美食家的中国丈夫——
所有中国人都是美食家——“快饿死了”。听到这个,她表现出很惭愧的样子,她
肯定知道自己的厨技不怎么样。
我建议她参加东京的一个为期6 个月的很好的中国烹好课程。我相信这是我最
好的一次投资,她也认为是如此。
这些年间,她不断提高的技术受到客人和朋友的赞扬,其中包括严格的批评家,
如中国客人、中餐馆老板,这些人之中最苛刻的莫过于她的丈夫和儿子,他们从不
放过机会提出他们所谓的“建设性批评”。
我必须承认自从她上过烹饪课程以后,我开始对过去常光顾的中国餐馆失去了
兴趣。和子学会了大多数中国菜单上的多数菜式。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尤其是对
于一个日本人。
大多数时候,作为一名温顺的妻子的同时,和子和全世界许多妻子一样有一个
强烈的意见。
她先是试探性地,然后激烈地反对我在家中花去太多时间。以从她父亲那儿得
来的经验,她认为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应该在早晨7 点离家出去工作,晚上与客户
或同事共进晚餐以后才回家。她不在意我晚些回家。
那么周末呢?是不是她的丈夫应该和她父亲一样去打高尔夫球?“有地位”和
体面的日本男人是应该在周末打高尔夫球的!(当时日本仍然是五日半工作制。)
但是她的丈夫有时却整日整晚地呆在家中看书,看电视,以及喝酒!喝酒!那
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我一直对来拜访她的朋友表现得很友善和热情,但仍然不足以
取悦于她。对她来说,家是她的堡垒,如果我仅仅是呆在家中,和她呼吸同一处空
气,她的隐私就受到了侵犯。她会容忍我因工作呆在家中,因为这很重要。但如果
我呆在家里与工作无关,她会要求将她的城堡置于自己的管辖之下。
所以,如果她知道我没有报告要写或没有重要的书要读,她会让我从“她的家”
中出去。去公园、酒吧,或去电影院,甚至追逐女人。到外面去!那么这段时间她
想做什么呢?她会躺下来打个盹,或看书,看电视。一句话,她想像她喜欢的那样
打发时间。
所以,此时我会被迫独自身着日常服装出